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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娇让人帮忙将细沙倒入锅中炒干炒热,一大口铁锅分量的细沙炒起来可不是那么轻松,苏娇将油毡布铺在地上,等沙炒热了,先铺一半沙子在油毡上,在把陈蕊香放上去,再讲另一半热沙覆在她身上,只留出口、耳、鼻,等沙变冷湿了,再换上新的。
如此反复四五次,陈蕊香原本苍白无色的面孔好了不少,心口也热了起来,再探脉搏,从几近于无,变得有力了。
苏娇擦了擦脸上的汗,让人把陈蕊香抬回去,“抬去我家,戏楼不安全,我不放心。”
陈蕊香是次日下午才悠悠转醒,一睁眼瞧见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屋子里,脑中又回想起在兰湖边的一切,挣扎着想起身。
春娘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瞅见陈蕊香动了,她面色一喜,走了过来。
“陈姑娘可算醒了,这里是苏娇苏大人家里,你身体感觉如何,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陈蕊香想说话,但她愕然发现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我嗓子坏了?!
陈蕊香瞬间变了脸色,眼睛睁得溜圆,嗓子不能说话带给她的恐惧不亚于死亡,这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自己能否过上好日子,全靠这幅嗓子了!
春娘知道她是唱戏的,懂她现在害怕的是什么,急忙安慰道:“陈姑娘别急,你这嗓子兴许是呛了水,过阵子便能好。”
这话并不能安慰道陈蕊香,要不能好呢?或者能说话了,可嗓子不如从前了呢?
陈蕊香的泪大滴大滴往下掉,伤心的很,春娘怎么都劝不住,苏娇回来的时候,她都没停。
苏娇回来后,听春娘说了陈蕊香的情况,饭都不顾上吃,先去客房看望她了。
陈蕊香坐在床榻上哭的哀哀切切,灯都不点。
苏娇叹了口气,点上灯,摸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着急害怕,但又不是一点救都没有,你先起来吃点东西,我让人去请大夫帮你看看,放心,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呀,赶紧擦了眼泪才是。”
这么被人哄着,陈蕊香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抽噎着下了床,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又溺了水,脚一沾地,腿软的厉害。
嘴巴一撅,又想哭,苏娇语气加重,轻喝道:“不准哭,留着力气吃饭!好歹你命是捡回来了,有些人可没你幸运。被人抛入湖中,死了好几天才发现。”
陈蕊香乌溜溜一双眼看着她,好歹收住了声。
两人一起吃了饭,春娘去医馆里请了大夫,给陈蕊香看过之后,开了几服药,说是吃完,养一养,身体就能恢复原状了。
陈蕊香用力抓了下苏娇的手腕,苏娇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问道:“大夫,她这嗓子能复原吧?能跟以前一样好吧?”
“只要这几日小心护养,应该是可以的。”
“春娘,你替我送一下大夫。”
“嗳,大夫,这边请。”春娘领着大夫出去了,还将药钱给了。
苏娇看向陈蕊香:“这下放心了?”
陈蕊香点点头,唇角上扬。
苏娇让陈蕊香在家里住了几日,等她嗓子好的差不多了,才问那日晚上的事情。
“那晚我刚睡下,猛地有人捂住我的口鼻,一股异香钻入口鼻中,我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湖边,旁边站着两个人,根据身形和声音,应该是两个男子。”
“男子?”苏娇摸出了小本本和炭笔,“可有看清楚相貌?”
“天太黑了,他们还蒙了面,我什么都看不到。”
苏娇叹了口气,将本本和笔都收了起来,“你们交谈了吗?”
“嗯,他们说让我替他们做事。”
“做什么?”
“让我进入大皇子府后,给他们递消息。”陈蕊香苦笑,“就算我进了大皇子府也不过是个贱妾,怎么可能传递有价值的消息,而且我也不想卷入什么斗争中,所以我拒绝了他们。”
“拒绝之后,他们把你推进水中?”
“是,在此之前,他们还给我用了迷药。”
听到这里,苏娇眸子亮得吓人,看来杀害姐姐的人,跟抓走陈蕊香的人就是同一拨,那朝堂上会有谁这么想在大皇子府里安插自己的眼线呢?
苏娇觉得这个问题,可能问封玄奕能得到答案。
陈蕊香有点不想离开苏娇家,戏楼那地方毫无安全感可言,她害怕自己还会被掳出去第二次。
可戏楼老板怎会允许她一直窝在别人家里不唱戏,陈蕊香不开戏,戏楼的茶水钱要少一半,他可拖不起。
陈蕊香依依不舍回了戏楼,临走前苏娇让她安心:“他们不会再轻易出手了,你且放心。”
“若出手了呢?”
“若出手了,那十有八九,你当场就死了,不会再有机会救你。”
陈蕊香战战兢兢的走了,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可能躲一辈子的。
次日,苏娇去找封玄奕。
听完苏娇说完关于陈蕊香被掳的详情,封玄奕一双黑瞳淡淡看着她。
“想在大皇子府暗插眼线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他是皇后之子。”
总而言之,就是难查。
可苏娇不打算放弃:“殿下能否跟我说说几位皇子之间的情况呢?”
“那我便简单说一说。”封玄奕十指相扣,“父皇一共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都在幼年时夭折,所以都没有册封名字,大皇子为皇后所生,在朝中的势力也是最为强盛的;二皇子常年驻守边关,甚少回京,在朝中的势力微弱;三皇子身体羸弱,一直以温养身体为主,在朝中几乎没有簇拥;四皇子你见过几次,他甚得永乐亲王喜欢;五皇子不得父皇喜爱,看似是边缘人,实际上野心不小,在朝中笼络了不少朝臣。”
苏娇刷刷刷在小本本上将他说的话,快速记下来。
“听殿下这么说,那会出手的人,便在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
就两个人而已,也不是很多嘛。
“你别忘了暗楼,还有敌国,他们也有在大皇子府中安插眼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