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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玥神色微变,并未言话,仅是默了片刻,便抬步而前,踏入了殿门。
待她缓缓而前,最后终于站定在他面前时,他面上兴味的笑容深了几许,而后宽袖一抬,掌风一出,瞬时之中已将不远处的殿门彻底扇动合上。
刹那,殿门闭合,沉闷的木头摩.擦声挑然而起,而殿门外的淡阳与微风,也彻底被那道殿门全数阻隔在外。
一时,殿中气氛极为沉寂,周遭空气,犹如凝固一般,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长玥兀自立在原地,冷冽的凝他,却见他依旧满面的兴味与随意,那双异色的瞳孔也不慌不忙甚至悠闲至极的将她从上到下的扫视,似在打量,又似在审验什么一般。
待片刻,长玥终归是挪开了目光,唇瓣一启,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声,“宫主专程来见长玥,究竟何意?”
他面色分毫不变,似是早就料到长玥会这般直白而问。
他也并未言话,那双异色的瞳孔依旧懒散邪魅的朝长玥凝望审视,待盯够了,他才慢悠悠的出声道:“离别多日,本宫自然是想长玥美人儿了,是以才于百忙之中抽空来见长玥美人儿。”
说着,神色微动,眼角一挑,邪然而笑,“怎么,难不成长玥美人儿见了本宫,不悦?”
长玥满面冷沉,阴冷而道:“如今并无外人,宫主对长玥,仍要委婉而道?又或是,多日不见,宫主心生寂寥,又要开始调侃长玥了?”
他勾唇轻笑,邪肆而道:“的确是多日不见了,心生寂寥,即便话语存有几分调侃,但长玥美人儿怎就不信本宫之言也会存有几分真心?”
存有真心?
乍闻这二字,长玥顿觉心底翻腾,恶然不止。
想来如此邪肆之言,也只有这妖异之人能言道得出,甚至于,能将满嘴的谎言说得这般坦然的人,这天下间,除了那萧意之,便数这妖异之人是其中翘楚了。
心思至此,鄙夷重重,一时之间,连带心底的耐性也全然耗尽,着实无心再与这人单独相处。
长玥眉心一皱,阴沉而道:“既是宫主说了方才之言存了几分真心,但调侃之意也是真实存在。如此,请恕长玥不愿奉陪,告辞了。”
这话一落,长玥全然不顾他的反应,便已干脆转身,快步而离,不料足下刚行一步,身后顿时有布幔破空之声骤然而来,眨眼之间,便已卷上了她的腰身。
长玥瞳孔一缩,心底当即一冷,待那缠绕的长绫拉着她速速后退之际,她已拔了头上朱钗,蓦然朝身后的长绫一划,瞬时,长绫刺啦一声,裂成两半,而长玥也趁这动荡,足下蓦然一点,瞬时已飞身靠近殿门。
她满面沉然,瞳孔发紧,待足下落地,她全然未顾妖异之人反应,仅是极为干脆的伸手开门。
身后,再度有声响而动,只是这回袭来的,却并非那雪白的长绫,而是妖异之人那只修长有力的手。
长玥心底暗叫不好,那只本要伸去开门的右手顿时缩回,猛烈拍向了妖异之人袭来的手。
那人分毫不惧,甚至还极其兴味的噗嗤一声,随即身动手落,不住的开始拉扯长玥的衣裙。
长玥满面阴沉,怒意大涨,她身形灵巧而动,开始与妖异之人大打出手。
瞬时,二人猛然纠缠,大肆过招,长玥掌风也是猛烈,拼尽全力,大抵是最近内力的确大增,加之这妖异之人略有轻敌,是以偶然一场掌风相对之间,历来稳然身后的妖异之人竟是抑制不住的朝后退了半步。
瞬时,周遭近乎于静止。
长玥满身煞气,阴森凝他,随后再接再厉的速步而上,举掌猛烈。
他眼角一挑,勾唇而笑,这次却并未真正与长玥交手,反倒是身子腾飞而起,眨眼已是恰到好处的闪身至长玥背后。
长玥浑身戒备,当即转身,出手成掌,奈何这次,他却是一手过来,稳稳与长玥对了一掌。
刹那,两掌相对,长玥只觉掌心猛烈喷涌的内力竟像是被他的掌心彻底吸收,犹如一拳打在了柔软的沙子上,毫无半许力道,甚至于,待她掌风耗尽,未再新增内力时,浑身的内力竟也抑制不住的朝他的掌心泄去,犹如被他强行吸走一般。
意识到这点,长玥神色陡变,当即想要缩手回来,奈何手掌竟像是粘合在了他的掌心一般,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有一股无形的气力将她的手掌与他的手连接一起,挣脱不得。
长玥终于是再度皱眉,抬眸之间,阴沉的目光朝他一扫,却见他满面邪肆,笑容柔魅,那双异色的瞳孔,正盈着几分似是故作而来的柔情,顾盼之间,风月尽显,勾人心魄。
“长玥美人儿近日的内力,倒是大增。方才本宫小看于你,竟差点被你伤着。”慢悠悠的嗓音,虽是戏谑与调侃十足,但语气中的一丝讶然也微微显露。
长玥终于是放弃挣扎,阴测盯他,“灵御宫内力本就特殊,多加练习,内力自会大增,但也会反噬身子,不得好死。”
说着,见他眼角再度一挑,长玥冷扫他一眼,随即挪开目光,阴沉而道:“只不过,长玥这内力,便是再练个十年,也不及宫主一半,岂会真正伤到宫主?而今,长玥再度落在宫主手里,要杀要剐,宫主自便就是,何必再拐弯抹角,假仁假义的与长玥套近乎!”
森冷低沉的嗓音,怒意尽显,却也卷着几分无谓与绝绝。
奈何纵是话语冷漠,满不在乎,然而心底深处却在发着紧,在豪赌。是的,豪赌,赌这妖异之人毫不避讳的亲自来这东宫看她,定是别有目的让她来助他实行,而非在还未利用她之前便要她性命。
思绪至此,越想,面上之色便也越发的森冷麻木。
而面前这男子却无动于衷,俊美妖异面容上的表情也是一成不变,他那双异色的瞳孔,就这么兴味盎然的朝长玥仔细打量,待半晌后,他似是才刚刚打量够了,而后薄唇一勾,懒散轻笑一声,最后道:“怎扶玉美人儿每次皆会以为本宫会要你性命?”
说着,见长玥依旧森冷凝他,他面上笑意则是更甚,“在你心里,本宫有你说的那般杀人不眨眼?”
长玥冷冽观他,并不言话。
是非曲直,甚至这妖异之人品性如何,她已不愿再与他多纠缠多解释这些了。这妖异之人要的便是她焦急难耐,有口难辩,但这次,她显然是无心陪他多做纠缠,提他之兴。
思绪至此,长玥已是垂眸下来,兀自沉默。
见长玥如此麻木淡漠,他也并无太大反应,仅是再度轻笑,邪肆慢腾的道:“本宫常日虽对长玥美人儿严厉,但也非真正想要长玥美人儿性命。即便偶尔要利用于你,也是光明正大的利用,并不会表面一套,背地里再来一套不是?呵,本宫如此,也算是作风明朗,比起那太子瑢来,岂不是好得太多?”
他言语慢腾,语气优哉游哉,似在调侃,又似在随意聊天一般。
长玥已是毫无耐性,终究是合了合眸,阴沉而道:“宫主与太子瑢相比,谁人好些,长玥皆无心探究。而今,长玥只问宫主此际吸附长玥内力,究竟要到何时?”
他慢悠悠的道:“灵御宫内力特殊,强速之间练得太深,并非好事。本宫为你吸点内力,自是在为你好,待得你身上内力略微平稳,本宫,自会放了你。”
是吗?
长玥满心冷嘲,自是不信。
明明是要吸她内力,降她修为,却非得要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殊不知这话一开口,便成了虚假至极的笑话。
“事到如今,宫主还要欺瞒长玥?”她语气绝绝,嗓音沉得可怕。
这回,他并未再出声。
殿中气氛,也越发沉寂。
浑身的内力,由掌心被他一点一点的吸走,就像是有什么真真切切存在的东西被他一点一点的挖掉一般,但却不知为何,独独未有半分半毫的疼痛。
许久,无声无息之中,他终于是松开了长玥的手。
瞬时,两手一离,长玥顿觉身子乏力,当即要瘫坐而下,不料腰间却横来一只长臂,极为自然的将她搂入了他的怀里。
刹那,淡淡的兰香扑鼻,亦如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隐约之中,沾染了半分脂粉味道。
长玥眉头一皱,正要挣扎,头顶却突然扬来了一道暧然至极的嗓音,“方才你对本宫还满身敌意,而今,便突然投怀送抱了?”
暧.昧的嗓音,邪肆至极,语气中的调侃之意也是毫不掩饰。
长玥心生怒意,猛然而推,不料身子乏力,便是拼尽全力,竟也推不开他的怀抱。
他轻嗤而笑,懒散道:“与其有力做些无用之事,还不如明着妥协,暗自拖延时间来保存体力,待得你气力恢复,自可在本宫不备之际对本宫来上一掌。”
似在劝慰,又似在戏谑,他这嗓音,颇有几分激她之意,却无半点真正关心之意。
然而长玥终归是放弃了挣扎,抬眸森冷的凝他,阴沉而道:“宫主武功深不可测,长玥若要伤你,自是难如登天。长玥倒也不知,像长玥这种落魄狰狞之人,宫主为何还要与长玥靠近,甚至咄咄逼人,对长玥大肆算计与利用!宫主乃灵御宫宫主,手下能人无数,宫中随便一人,都比长玥强上数倍,为何宫主独独挑中了长玥,无论如何都不愿高抬贵手放我一命?”
低沉的嗓音,绝绝十足,这段冗长繁杂的一席话,便被她以一种慢到极致的语速道出,甚至字字句句,都在阴沉逼问,似愤怒,又似在长长的叹息。
奈何,这席话落下后,他并未言话,那张俊美妖异面上的邪笑虽是稍稍收敛了些,但却并未收敛太多。甚至于,他那双异色的瞳孔,依旧懒散魅然的朝她打量,无形之中,一股莫名的深沉与审视之感也是展露无遗。
这人,许是要怒了吧。
这妖异之人历来喜欢旁人对他的顺从与恭敬,而今她如此言道,争锋相对,自是在冲.击他的忍耐。
只不过,事到如今,她也退无可退,即便她全然无心与这妖异之人作对,但这妖异之人,却偏偏要将她逼上绝路,逼她让他作对!
如此一来,她岂能任人宰割,纵是技不如人,武艺不敌,但也自是要骨气的逞赢这口舌之争才是。
“长玥美人儿灵动有性,容貌上乘,特殊非凡,本宫对你,自是喜爱得紧。那灵御宫中的人,又如何能及长玥美人儿的半分风情。”
待半晌,他终于优哉游哉的说了这话,语气也邪肆魅惑,无端悠长。
长玥面色再度一变,“宫主今日,是真不打算与长玥说明来意?”
他不急不缓的勾唇而笑,修长的眼角也是微微一挑,语气悠长,“本宫今日来意,自是因想念长玥美人儿,是以才亲自过来。本宫明明已说明来意,奈何长玥美人儿不信,本宫能奈如何?”
这话一落,他那只勾在长玥腰间的手已微微用力,瞬时将长玥打横抱起,而后朝不远处的软榻而去。
整个过程,长玥浑身戒备,却并未反抗,仅是兀自沉默,袖中的两手,也已是再度紧握成拳。
仅是片刻,他已抱着她坐在了软榻之上,甚至于,这次他并未将长玥放在身旁,反倒是直接将长玥抱坐在他的膝上,修长的手臂将长玥圈在他怀里,而后暧然垂眸,鼻尖在长玥头顶轻轻一嗅,释然而道:“还是长玥美人儿浑身清爽,纵是华袍加身,发镶珠花,竟也无半点的脂粉味,反倒是脱俗得紧,令人,观之震撼,看之神往。”
“宫主鼻子似是不好,长玥今日也描了眉,施了妆,浑身上下,又岂无脂粉味道?”长玥阴沉而道,语气麻木。
他轻笑一声,“有些脂粉味,是从一个人的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但一个人若是当真清丽脱俗,便是浓妆艳抹,也遮不住她满身的清雅之气。”
长玥满面冷冽,并不言话,心底深处,也早已是将他这席话当做了随口而道的胡言,以在蒙惑于她。
她稍稍闭了闭眸,兀自沉默,不愿再理会于他。
奈何他却并非是个安生的主,仅是片刻,他脑袋竟是再度一垂,那微微凉薄的唇瓣竟是堂而皇之的触上了她的耳郭,而后热气微吐,似柔似魅的继续道:“长玥美人儿与本宫已是相离多日,这些日子里,长玥美人儿对本宫,可有半分的,想念?”
一闻这话,长玥顿时想冷笑出声来。
这人脸皮无疑是太厚太厚,连这等亲密之话,都能这般堂而皇之的对她问道。倘若稍稍有点廉耻之心甚至有自知之明的人,也绝不会对她这般言道,更何况这妖异之人心思通透,满身腹黑,又岂会不知她对他感觉如何?
是以,此人如此而问,无疑是在颠倒黑白,甚至在故意迷惑于她,又或是在刻意的戏弄,但无论此人出于哪种目的,都绝非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