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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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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在枝梢上蹦跶了下, 树枝咔嚓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动。
“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怎么会这么晚到这里？需要我帮忙吗？”
只要牵扯上黛玉, 水溶脑海中念头就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
他规矩地在原地，眼眸微微亮的看向亭子。
『难道是饭菜不可口味？』
『还是有人不长眼？』
浅金色的大字窜了出来, 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黛玉位于小院二层，远远看着心语发着光，忍不住莞尔笑了出来。
若是鹦鹉一直呆那儿, 水溶怕是会老老实实在外边等到天亮。
她想了下, 让侍女重新端了盘瓜子上来。
这下自己爱嗑瓜子的传闻怕是会流传更广。
一晚上要两盘瓜子之类的……
黛玉眼眸弯弯, 笑意弧度加大了些。
她走到窗户旁，将瓜子放到窗沿上敲了下, 发出细微的声响。
瓜子散发出一股甜甜的香味，果仁饱满, 还带着微微的咸。
刚刚剥开一个, 下方的鹦鹉就哗啦一下展开翅膀, 动作颇大的转了转。
水溶在林子外听着声音不太对。
他眉梢疑惑地挑起，略去其他心思，专注地听了听，而后面色微变跨步走了进去。
里面哪里有朝思暮想的林姑娘, 只有树梢上站着一只红羽绿毛的鹦鹉。
鹦鹉低头看看水溶，无辜地嘎嘎叫唤了两声。
『在里面的一直都是鹦鹉』
『刚刚那一席话全落空了？』
水溶脚步停在原地, 他脸上表情难得变换了几瞬，最后还是转眼看向鹦鹉。
鹦鹉也跟着转头瞅瞅水溶, 目光对上的时候, 它迅速拍着翅膀往小院飞去。
水溶跟着一起转动视线, 遥遥看向为首的小院。
暮色中，那里像是有影影倬倬的影子。可是小院布置巧妙，就是让人看不清。
『等到明天就好了』
『得到第一我就求亲』
浅金色的字体闪烁着光芒，一个个升腾起来散成繁星点点而下。
黛玉在二层接住扑腾的鹦鹉，揉乱它一头羽冠，低头抿唇一笑，转身入了内院。
明天就是围猎了，准备那么久，可是要好好重视。
小院里香炉缓缓散出安神的香味，黛玉在榻上闭上眼睛。
.
黑幕笼罩地天空逐渐亮起，星辰都隐去踪迹，微光转瞬。
“咚咚咚——”
长长的声响动荡，黛玉将手抬起遮住眼眸，有些艰难地眨了眨眼睛。
外头天色还是浅浅的亮光，并没有到起鼓的时候。
而且声音也不像是从前方传来的。
她从榻上起身望向声响处，就见鹦鹉摇摇摆摆跳了进来，张开嘴便发出“咚咚咚”。
就像是之前的模仿，鹦鹉口中惟妙惟翘模拟了起来的鼓声。
“还早呢。”黛玉小小地叹口气，差点又想倒回榻上，踌躇会还是起身下地。
随手拿起榻边的披风，又捉住鹦鹉，黛玉往窗户走了过去。
猎区飘起是一层的白雾，晃晃荡荡犹如水波。远处密林里的，就是这次狩猎的地方。
已经清晰得差不多，黛玉就由着侍女梳洗装扮，推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人并不多，千金们大多还在休息。
她漫无目的地闲逛，倒是看到了周双芷。
周双芷自己一人望着外面，垂首的侧面安静又专注。
“周姑娘也这么早？”黛玉并没靠近，只远远打了个招呼。
周双芷犹如从沉思中惊醒，听到黛玉的声音还怔愣了下，半饷慢慢点点头。
“出来看看，我先回去了。”她脚步本来要向前，等犹豫了下，又转身往后走了。
宫殿可是在自己后面，周双芷这是宁愿绕路都不面对自己？
黛玉看着她的背影，轻缓地眨了眼。
水绿色的字体就跳了出来。
『沈公子这么早就要巡逻』
到底是为情所困。
黛玉顺道往周双芷之前看的方向转去，入眼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水溶换上一身完整的甲卫，手中拿着一柄红缨枪，这会提着枪往前一射。
风声呼啸，直直就将靶面贯.穿。
晨曦中他眉梢皱了下，敛目抬头，一举一动都是流利英俊。
鹦鹉循着风声抬起头，扑腾一下飞了起来，起起伏伏往靶子撞去。
犹如心有灵犀一般，水溶听到嘎嘎的声响后，很快就把目光移动到这边。
两人隔着长长的大殿对视。在正中间，鹦鹉于雾气中飞腾出一道隐隐的轨迹。
黛玉弯起唇角含笑，看对面碎金明灭，将承诺映照出来。
『我会把第一带给玉儿』
“神鹦！”一个压抑的低呼响起，让黛玉视线下意识偏转了下。
刚刚一心都在水溶上面，她这才看到沈云泱。
沈云泱双眼放光往鹦鹉的方向转动，目光炯炯神采飞扬，不由自主跨上前一步。
鹦鹉飞到一半半，瞅瞅沈云泱，突然掉头飞了回来。
黛玉搂住冲到自己怀里的鹦鹉，看沈云泱呆滞的表情，微微勾唇笑了出来。
都这个时候，千金们也陆续起身。
两人之间没有对话，黛玉只再看了眼水溶，就会意地先回去了。
等到日升驱散薄雾之际，就是围猎开始的时候。
千金们换好服侍，每人都有两位宫人护着。
黛玉将长发挽起，目光转了一圈。
秦可卿和长公主在一块，正靠近着笑谈，看起来倒是熟悉的模样。
正中间是皇子皇亲，他们装备整齐，并不需人手尾随。
各人长箭都是不同，可直接看箭认猎物。
“四弟，这次要带些什么回来？”大皇子水泽温和一笑，出声关切了句。
水溶目光往前，闻言转头看了自己这位大哥一眼。
他还记得黛玉说过，这次围猎怕是会有人暗中动作。
水溶少有的笑了下，俊朗的容颜都是明亮，“胜利。”
他的尾音淹没在“咚咚”的战鼓声中，随即一拉缰绳，马匹就率先冲了出去，扬起一阵尘灰。
水泽看着前方一马当先的背影，嘴角慢慢勾出一个弧度。九六味 ei.
皇子和外族出发的动静并不小，带起千金一阵低低的议论，还伴随着心语跳动。
『王爷还是首位』
『围猎不出意外，应该也是王爷夺魁』
『今上第一次没有参与狩猎，难得难得』
“林姑娘是第一次来，可需要我陪着一块？”周双岚拉马靠近了些，扬起爽朗的笑。
“我就不劳周姑娘费心了。”黛玉也微微一笑。
她抚了下身下熟悉的马匹。这是当初第一次练习时，水溶给出的那匹白马。
这会居然又分回到自己手中。
周双岚将嘴角笑意加大，坚持着继续劝：“猎区虽然安全，可危险也是有的呢，林姑娘可要知道……”
鼓点声又再次响起。
黛玉身下的白马依旧是温顺，可一听到声音跑动起来，速度飞快就直直就往前而去。
跟随她的侍女对视一眼，也拍马而上，将众人甩在身后。
周双岚话还没说话，面前的人就没影了。
她脸上僵持着笑意，把手中缰绳攥紧了些，等转头瞥了自己妹妹一眼，也骑马追了上去。
围猎的林子分内外，千金们大都只在外围狩猎。
外围最多的就是小鹿小兔子，养得肥嘟嘟傻乎乎的，跑起来并不快。
“噗嗤！”
长箭射入一只雄鹿，将它钉在地方动弹不得。
黛玉搭着箭张望了下，心中有些疑惑。
雄鹿，尤其是体型如此大的雄鹿，是不该出现在外围的。
而且它看上去晕晕乎乎，只随意一箭就射中倒下，仿佛是特意做出来的。
如果自己真的是第一次狩猎，也许不会起疑心。
可自己之前看过太多的书，困惑一下子就起了来。
鹦鹉表现得比黛玉还激动，像是红色的箭矢一般窜来窜去，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嘎嘎声。
这实在是过于活泼了。
黛玉放下长弓，伸手将它招呼过来。
她刚刚将鹦鹉搂到手中，就听见林子里转出马蹄的声音。
周双芷从树梢中绕了出来。
“周姑娘？”黛玉尾调提高，将鹦鹉合拢起来，第一时间往她头上看去。
深绿色的字体飘荡着。
『都是为了沈公子』
『并不会怎么样的，我不害人』
周双芷应了一声，她腮红涂得有些红，衬出额头下颌过于苍白。
“林姑娘也在这儿。”周双芷拉着眉头，挤出笑意，将背部挺得直直的。
她从腰间掏了掏，带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来，“这是我带的瓜子，林姑娘可要尝尝？”
『听说林姑娘最喜欢瓜子……』
『不会危险的，不能怪我』
鹦鹉一听到瓜子这两个字，张嘴就要嘎嘎。
黛玉一手轻轻按下它未出口的话，脑海中飞来闪过之前宫女跳出的心语。
“原来林姑娘喜欢瓜子”“点了两次了”“果真是喜欢瓜子”
之前的一次次确认，最后化作周双芷伸到面前的手。
她的手不带一丝颤抖，平平稳稳地拿着那袋瓜子。
旁边跟着跳动着心语。
『不会怎么样的』
『林姑娘不会出事』
『一切都是为了沈公子』
感受着鹦鹉在手心下的蹭蹭，黛玉不动声色接下锦囊，扬起笑来感谢：“那真是，谢谢周姑娘了。”
周双芷蜷缩了下手心，嘴唇蠕动，最后还是低低出口：“没什么的。”
开头做好了，下面就会顺畅很多。
周双芷指指面前被射中的雄鹿，干巴巴地感叹着：“这个可不容易射中，林姑娘要不要先让人送回去？”
“送回去？”
“对，让侍女送回去。林姑娘就是外围第一了。”周双芷重复说了遍，反反复复点头肯定。
“看，我都先让侍女回去了。”
她给黛玉示意了下空落落的身后，音调带着干涩而笑。
黛玉目光往自己的两个宫人看去，微微压眉凝神。
她们都是宫中分配出来，帮忙搭把手与看护安全的，按规矩都不会离开千金。
可这时两人都没出声反驳，甚至默许地低下头。
『如果这次不同意，那就找机会再溜』
『只要离开就行，其他的我们也不管』
橙色心语一块跳动着，显露出二人的心思。
黛玉思绪飞快转动起来。
怪不得周双芷能找到自己，怕是有这两人的原因，就不知道是怎么通风报信。
她们明显有异心，不能留。
黛玉刻意皱皱眉梢，又很快松开，粲然一笑道：“如果能第一的话……”
她像是斟酌着，而后下定决心，“周姑娘说得对。你们将鹿先带回去吧。”
宫人垂首领命，利落地将雄鹿架起。等到行礼过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围很安全，林姑娘随意走走就是。”周双芷背部都放松了些，不再直板板立着。
她飞快瞥过黛玉两眼，寒暄几句后也告辞。
周双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林中。
黛玉抿抿唇，抬手将鹦鹉放出来，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锦囊。
锦囊很小，里面只有一些瓜子，颗颗都是油光发亮得饱满，发出诱人的香。
黛玉还没细看，鹦鹉就嘎嘎嘎扑腾过来。
它先一步将头埋在锦囊里面，精准地衔住一颗瓜子。
“这个可不能吃。”黛玉立刻就反应过来，伸手要逮着鹦鹉。
而鹦鹉速度更快，已经先呸呸呸将瓜子吐了出来，展开翅膀嘎了一声。
“没事吧？”黛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用指尖点点鹦鹉，见它生龙活虎的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手中剩余的几颗瓜子，回想刚刚周双芷的心语。
思绪转动间，念头就涌了出来。
她还记得之前放天灯之夜，就是鹦鹉替水溶送了东西过来。
“来。”黛玉捏捏鹦鹉爪子，又指指手中的锦囊，柔和出声道：“有个事情交给你。”
“将这个重新放回周姑娘身上。”
※※※※※※※※※※※※※※※※※※※※
黛玉：收了你的全都给你还回去ヾ(●゜5゜)☆
鹦鹉在枝梢上蹦跶了下, 树枝咔嚓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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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规矩地在原地，眼眸微微亮的看向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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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人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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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位于小院二层，远远看着心语发着光，忍不住莞尔笑了出来。
若是鹦鹉一直呆那儿, 水溶怕是会老老实实在外边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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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剥开一个, 下方的鹦鹉就哗啦一下展开翅膀, 动作颇大的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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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梢疑惑地挑起，略去其他心思，专注地听了听，而后面色微变跨步走了进去。
里面哪里有朝思暮想的林姑娘, 只有树梢上站着一只红羽绿毛的鹦鹉。
鹦鹉低头看看水溶，无辜地嘎嘎叫唤了两声。
『在里面的一直都是鹦鹉』
『刚刚那一席话全落空了？』
水溶脚步停在原地, 他脸上表情难得变换了几瞬，最后还是转眼看向鹦鹉。
鹦鹉也跟着转头瞅瞅水溶, 目光对上的时候, 它迅速拍着翅膀往小院飞去。
水溶跟着一起转动视线, 遥遥看向为首的小院。
暮色中，那里像是有影影倬倬的影子。可是小院布置巧妙，就是让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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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在二层接住扑腾的鹦鹉，揉乱它一头羽冠，低头抿唇一笑，转身入了内院。
明天就是围猎了，准备那么久，可是要好好重视。
小院里香炉缓缓散出安神的香味，黛玉在榻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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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循着风声抬起头，扑腾一下飞了起来，起起伏伏往靶子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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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泱双眼放光往鹦鹉的方向转动，目光炯炯神采飞扬，不由自主跨上前一步。
鹦鹉飞到一半半，瞅瞅沈云泱，突然掉头飞了回来。
黛玉搂住冲到自己怀里的鹦鹉，看沈云泱呆滞的表情，微微勾唇笑了出来。
都这个时候，千金们也陆续起身。
两人之间没有对话，黛玉只再看了眼水溶，就会意地先回去了。
等到日升驱散薄雾之际，就是围猎开始的时候。
千金们换好服侍，每人都有两位宫人护着。
黛玉将长发挽起，目光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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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间是皇子皇亲，他们装备整齐，并不需人手尾随。
各人长箭都是不同，可直接看箭认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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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目光往前，闻言转头看了自己这位大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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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娘是第一次来，可需要我陪着一块？”周双岚拉马靠近了些，扬起爽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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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刻意皱皱眉梢，又很快松开，粲然一笑道：“如果能第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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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很安全，林姑娘随意走走就是。”周双芷背部都放松了些，不再直板板立着。
她飞快瞥过黛玉两眼，寒暄几句后也告辞。
周双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林中。
黛玉抿抿唇，抬手将鹦鹉放出来，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锦囊。
锦囊很小，里面只有一些瓜子，颗颗都是油光发亮得饱满，发出诱人的香。
黛玉还没细看，鹦鹉就嘎嘎嘎扑腾过来。
它先一步将头埋在锦囊里面，精准地衔住一颗瓜子。
“这个可不能吃。”黛玉立刻就反应过来，伸手要逮着鹦鹉。
而鹦鹉速度更快，已经先呸呸呸将瓜子吐了出来，展开翅膀嘎了一声。
“没事吧？”黛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用指尖点点鹦鹉，见它生龙活虎的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手中剩余的几颗瓜子，回想刚刚周双芷的心语。
思绪转动间，念头就涌了出来。
她还记得之前放天灯之夜，就是鹦鹉替水溶送了东西过来。
“来。”黛玉捏捏鹦鹉爪子，又指指手中的锦囊，柔和出声道：“有个事情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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