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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平常阎非天大概会接住武莲,但他现在腿受着伤,而且他前面一直在走神。
所以武莲这一撞让他也跟着向前倒去,两个人便跌坐一团。
从外面回来的秦守走进武澈的书房,他一打开灯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
“堂主大人…林少爷……”他进来的不是时候吗?秦守轻咳着别过头。
“秦守你误会了!”武莲慌慌张张地从林博身上爬起来,红着脸地解释,“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桌角,踩到东西才……”
武莲忽地止住嘴,因为借着灯光她看清了自己踩到的东西。
那是武澈交还给她的塑料花,那朵白莲已碎成了数瓣。
她竟然踩碎了它。
弯腰,她捡起碎了的塑料花,诧异地发现在塑料花的碎片中有一小片不起眼的金属片。
“这是什么?”武莲举起金属片,灯光下金属片闪耀着近似黑色的光泽。
“上面好像有数字……”武莲喃喃道。
“给我瞧瞧。”站稳的阎非天.朝武莲递出手。
武莲把金属片交到阎非天的掌心,她看着他聚精会神地观察起金属片。
“上面有数字。”阎非天一边眯眼瞧着一边念出了数字,“6…275…10。”
“这串数字有什么意义?”边上的秦守困惑地问。
阎非天看向武莲,后者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过这串数字。”
“我猜是那保险箱的密码。”阎非天越过武莲的肩头望向她身后角落里的保险箱。
“保险箱?”武莲扭过头,顺着阎非天的视线望去,那里立着一个不起眼的保险箱。
阎非天拄着拐走向保险箱,他弯腰拨动密码盘,输入了那串数字。
保险箱果然应声打开。
阎非天拿出保险箱里藏着的东西,那是一个医院前台常见的读卡器。
武莲看了看阎非天手中拿着的读卡器,又抬眸看向他:“为什么武澈要把这个东西藏在保险箱里?”而且武澈还把密码藏得那么隐蔽。这其中有何玄机?武莲心中满是疑问,她瞧林博的表情甚是凝重,像思考着什么,对她的提问充耳不闻。
倒是一旁的秦守接过话茬道:“武澈把这东西藏得这么好,一定事关重大。”
“你们……”阎非天在桌上放下读卡器,他侧过身望着武莲和秦守,“这个秘密或许会使你们面临危险,你们考虑清楚要不要留下。”
“我当然要留下。”武莲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你骗过我几次,但你也帮了我几次,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更何况武澈他是想把这个秘密交付给我。”所以武澈才拖着重伤的身体回来找她,虽然她不清楚武澈改变主意不再带着秘密埋入土里的缘由。
听完武莲的话,阎非天转向尚未表态的秦守。
“我说过我会誓死保护堂主大人,若这秘密攸关性命,我也奉陪到底。”秦守直视着阎非天的双眸,推着鼻梁上的眼镜认真道。
阎非天轻吁了一口气,仿佛料到这两个人会这么回应。
“行,那我们一起看。”说着,阎非天将读卡器连接上电脑,并取出裤袋里那张就诊卡。
然而阎非天刚把就诊卡放到读卡器的读卡区,武莲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
“嗯?”阎非天微微蹙眉,等着武莲的下文。
“你前面为什么和我说阎非天死了?”武莲盯住阎非天面无波澜的冷颜,“他和罗曼姐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我都收到请柬了。”
“野犬告诉我的。”阎非天气定神闲地拉出野犬,“他和我单独在大厦时说的。”
阎非天也没撒谎,的确野犬提过。
“野犬说是武澈最开始获知了这件事。”
“那这保险箱里的秘密会不会和阎…阎非天有关?”武莲不自觉地捏紧冒出冷汗的掌心,尽管她只见过阎非天一次面,但那一次就够了。
他看得出武莲的犹豫,她眼底流露出的抵触十分鲜明。前世的他似乎给她造成了不少的心理阴影。
“现在出去还来得及。”阎非天淡淡地说。
搁在他手背的纤手颤了颤,须臾,武莲移开了她的手:“继续吧。”
阎非天看了一眼武莲,也没有多废话地放上那张就诊卡。
电脑屏幕立刻映出读卡器读取的信息。
看到屏幕里显示出来的病历,除了阎非天,武莲和秦守都错愕地张大眼,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这不是忘忧吗?”
这份电子病历上赫然印着忘忧的照片。
“她不是忘忧。”阎非天扫视着病历上写着的字,缓缓道,“她只是整容成忘忧的女人。”
原来潜入地下赌城的时候,在那场拍卖会上阎非天见过病历中的女子。
拍卖会主持人称她是那位整容大师最后的作品。
根据这份病历上填写的资料,他知道了她叫胡葵。
结合之前他看过的武馆监控,杀死他师父的另一个“自己”,以及死得不明不白的整容大师,还有武澈特意存放的这些东西,其中包括前世他的照片,整容会所遭遇火灾时视频,出现在那里的黄翟等等。
种种证据与迹象都指引着阎非天接近那唯一的答案——…
“武澈留给我们这份病历是想提示我们什么?”武莲一头雾水地看向一言不发的阎非天,“我有点不大明白。”孰书网 .shuosh.
“如果说武澈猜测阎非天已死,肯定是他接触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秦守手托着下巴分析,“结合目前他留下来的东西都指向这家毁于大火的整容会所,也许这个叫胡葵的女人她知晓一些内幕?”
心中已有数的阎非天没有阻止秦守的推理,反而静静地听着他往下讲。
“因为这个胡葵是整容大师的遗作,搞不好她了解大师死亡的真相,还有医院遭大火的事……”秦守推测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武莲纳闷地问,“如果她是这么重要的人证,武澈应该会将她保护起来,怎么会让她被拍卖呢?”
阎非天沉吟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买她的是武澈意料中的人。”
“谁?”武莲一问出口,就想到了那位人选,毕竟胡葵与忘忧长得别无二致。
而阎非天果不其然地说出武莲猜想答案。
“那人就是野犬。”
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结束手术的严苏安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
早已过了探视时间,但谁又能阻拦戌犬组的组长进入医院呢?
野犬踱步至严苏安的病床前,他冷冷地俯视着四肢俱截的严苏安,然后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属下把针管给他。
接过属下递过来的针管,野犬一手拨弄着吊瓶的输液管,一手握住装有不明液体的针筒。
他拔掉输液管连接吊瓶的那一头,将针筒里的液体慢慢推进输液管。
当药液进入严苏安的身体后,他原本一动不动的身子猛地抽搐起来,紧闭的眼睛也随之睁得大大的。
野犬冷眼旁观着严苏安抖动的身躯,和他大张的眼睛,以及眼底流出的惊恐。
可严苏安现在失去四肢,嘴里插着呼吸器,只能发出听不清的嘟哝声。
把打空的针管交给身侧的属下,野犬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严苏安的病床前,他盯着满脸透着惊恐的严苏安,不急不缓地勾唇道:“放心,只是普通的激素让你可以醒过来而已。”
“呜呜呜!”动不了又发不了声的严苏安绝望且无助地呜咽着。
“我知你现在出不了声,以后你也没办法再下床了,就这么当人棍活着是不是挺不错的?”野犬笑了笑,“真便宜你了。”
野犬向后一靠,闲适地架起腿:“我啊一向通情达理,既然你们堂主要你活着,那我就放你一马。你可别辜负我的好心。”
“呜!”
“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野犬慢条斯理地说,“武澈他是严烈的儿子,你的孙子。”
瞧见严苏安从惊愕到痛苦地瞪大眼,野犬满意地扬眉:“当年老堂主从木槿那里带走武澈,认他做养子就是为了针对你吧,你以为熬死了老堂主,武郎武澈都死了,你就能得到寅虎堂?严苏安,你什么都没了。”
严苏安浑浊的老眼淌落热泪,不知是为他失去的权势,还是绝后的事实,亦或往后的日子都得这样瘫痪在床。
“你会有很多时间去后悔这一生,千万别想不开。”语毕,野犬放下脚站起身,他睨着面如死灰的严苏安微笑地“祝福”,“我啊祝你长.命.百.岁。”
大步流星地走出严苏安的病房,野犬犹如松开复仇的重担般露出解脱的笑容。
至此,他终于完成了复仇。
但他的忘忧却无法看到这一幕。
“组长……”旁边的属下干咽着口水看向红了眼眶的他。
“没事,我们回去吧。”他摆摆手,领着他们往医院外面走。
夜很深,医院的停车场寂静无声。
野犬拉开车门,还没坐进去时裤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武莲的号码。
“喂?”野犬接起电话,颇有闲情地调侃,“堂主大人怎么又大晚上不睡来找我了?”
“野犬,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去处,胡葵你还记得吗?”电话那头的武莲开门见山地询问,“我认为她掌握着线索,能…能证明武澈的怀疑。”
“胡葵是吗?她……”野犬拿着手机,站在车门前,他正欲回答武莲,却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杀意。
他回头的瞬间,心脏“噗嗤”一声冒出血花。
狙…狙击手?!
这是野犬脑海中浮现的最后想法。
下一秒他直直地倒下。
“组长!组长中弹了!”属下的声音统统远去。
混乱中浅笑盈盈的她朝着愣神的他招招手:“那儿有小鱼,我们一块儿过去瞧一瞧?”
从车门前踉跄着站起的他,毫不犹豫地向她伸出沾满血迹的手掌。
他像要重新温暖她一般地握紧她的柔荑……
远处的楼顶,尹哲从狙击镜前移开视线,他面无表情地对着耳边的通讯器汇报:“大小姐,目标已确认清除。”
罗曼柔美空灵的嗓音宛若夜风漫不经心地拂过尹哲的面颊:“做得很好。”
“谢谢大小姐给我复仇的机会。”尹哲攥紧从领口处滑出的挂坠,他既沉痛又感激地低声道。
半晌的沉默,而后他听她轻轻吐息。
那一声“不客气”好似枪口冒出的烟圈淡进夜色,只残留着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