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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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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了悬崖峭壁前。
身后是绝路。
面前，是渐渐围上来的追兵。
魔王就站在她眼前，她看见他手提着剑，他缓缓抬眼，杀意乍现。
陆染月想起神君被杀的场景，她不想她的脸被贯穿。
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
陆染月深吸一口气，转身跳下悬崖。
风在耳边呼啸，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落水时，水击背部，全身弥漫出剧烈的痛感。
她感觉到鼻间、嘴里，胸肺之间，全是咸咸的海水。
她沉沉落入海中，周围越来越暗。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他的阴挚晦暗的脸……
陆染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漫长的噩梦。
就在她以为要死了的时候，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周身酸痛，尤其头痛剧烈难忍，这些感觉却依旧真实存在着。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映出一一双眼、一张脸来。
那眼睛，如雪山封冻，如黑夜侵袭，如暗流汹涌，如乌云蔽日……那张脸，阴挚晦暗。
那张脸与眼前这人的脸渐渐重合，又渐渐分开。
眼前人的眼中，分明是担忧与关切。
“染月，你醒了？”
陆染月昏睡了两天两夜，高烜在她床前守了两天两夜，他一直没睡着。因而她稍微有点动静，他就醒了。
他一脸倦容，脸颊已经长出青灰色的胡茬。
“感觉好一些了吗？”
他心里紧张染月，她的病来的这样奇怪，那日在恒国公府，她好好地，突然就脸色大变，随即人就晕了过去。
高夫人立即遣了大夫来，诊治了一番无果。高烜执意将她带回了高府，回来的这两天里，大夫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到底没瞧出陆染月犯了什么病症。
他很怕，怕她就这么醒不过来了。
他早清楚自己已经对她动了感情，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什么时候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这样深了，深到他完全不能忍受失去她的可能。
明明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却无论如何不能舍下她，他不去上朝，不去大理寺，不去国公府，只想守着她。
幸而，上天眷顾，她昏昏沉沉睡了两日，终于醒了。
可是陆染月看着他的眼睛里，却渐渐布满了恐惧。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挣脱他的手，用尽全力往后退缩，将自己缩成一团。
“你……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
她的声音中带着凄厉与绝望，仿佛不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什么人占据了她的身体，借由她的身体发出的一声哀嚎。
不，不是别人占据了她的身体，反而是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这是林染微，这声呐喊也是林染微的呐喊。
可是陆染月与林染微的恐惧却是如出一辙。
听到陆染月言语的刹那，高烜愣住了。她的表情如此恐惧，她的恐惧如此真实。
她的声声惊呼，在他耳中如同惊雷炸响。
陆染月还在竭力向后退缩，尽管她身后已经毫无退路。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高烜忽而垂下头去，他沉默了多长时间，自己并不清楚，等到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与陆染月记忆中，不，是与林染微记忆中的魔王，一模一样的面容。
“都想起来了？”
似是自嘲一般，他还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真的都记起来了。”
“为什么会记起来呢？一辈子忘记不是更好吗？”
果然一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那么骇人的记忆，怎么可能真的随便就忘了。可笑，在此之前，他还在想着如何在一切结束后，将之前的事解释与她，还幻想着与她执手相伴一生……
是前天吧，前天她看了他与高奕练武，原来是这样刺激了她的记忆。
“怪我……不该让你看到……”
可是他没办法后悔，她已经想起来了。
陆染月看着高烜阴郁的表情，脑子里便一直闪现着一个画面，他提着剑，眼中泛着血光，一步步朝她走来，疾风肆虐，惊涛拍岸……
陆染月越发害怕，与此同时，她的头又似要炸裂般地疼痛起来。
她抬起手，不断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
高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他的力气那样大，将她的手扣的生疼，她知道他发怒了。
陆染月尖叫着，往一边闪躲。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看他伸过来的手，分明沾满了鲜血……
“放不开了。从你记起一切之时起，那注定，你再也逃不掉了。”
高烜唤了一声，将雅儿叫了进来。
“少爷，少……夫人……”雅儿被陆染月的样子吓到了，她头发凌乱，瑟缩在床脚，双手被少爷牢牢牵制住。
“好好照顾少夫人。”高烜松开手，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雅儿怯怯答了声“是。”
等身后的大门关上，她才赶紧上前，“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少爷这是怎么了？”
陆染月惊魂未定，说不出一个字来……
高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在檐下站了会儿。
此刻，他的心很乱。
这种混乱，不亚于当初他得知爹的死讯时的状态。
他没想到，陆染月会在这种关头恢复了记忆。一旦她恢复记忆，他就该动手了。本来，一早就该动手的不是么？
可是，他下不了手。从来冷心冷血的他，怎么会下不了手？
高烜唤了管事过来，交待了几句，不多一会儿，高府里突然出现几个侍卫，将陆染月与他居住的主屋看了起来。
另一边，正在府里替陆染月打点的雪屛也被控制了起来。
高烜清楚雅儿出身，所以他将她留在主屋照顾陆染月，怕人手不够，还派了夏堇去伺候。至于其他人，一律不让接近主屋，完完全全将陆染月与外界隔离开。
陆染月在高府里被软禁了起来。
这是高烜能想到的，最好的决定。
他动不了手，他杀不了她。
即便他清楚知道，一旦她恢复记忆，他们的关系便会顷刻颠覆。他还怎么可能是她的夫君呢？他可是杀了她心上之人的凶手。
而那个血腥场面，还被她亲眼目睹。
一旦陆染月恢复记忆，她便与他完全站到了对立面。恐怕此刻，她恨不得手刃仇人才是。
饶是如此，高烜也下不了手。
他舍不得她对他的温柔缱绻，像是一道微光，生生将他的黑暗世界拉开一道口子，他感受到了那道光的温暖，又怎么可能再放手，或是将其摧毁？
她跑到了悬崖峭壁前。
身后是绝路。
面前，是渐渐围上来的追兵。
魔王就站在她眼前，她看见他手提着剑，他缓缓抬眼，杀意乍现。
陆染月想起神君被杀的场景，她不想她的脸被贯穿。
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
陆染月深吸一口气，转身跳下悬崖。
风在耳边呼啸，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落水时，水击背部，全身弥漫出剧烈的痛感。
她感觉到鼻间、嘴里，胸肺之间，全是咸咸的海水。
她沉沉落入海中，周围越来越暗。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他的阴挚晦暗的脸……
陆染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漫长的噩梦。
就在她以为要死了的时候，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周身酸痛，尤其头痛剧烈难忍，这些感觉却依旧真实存在着。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映出一一双眼、一张脸来。
那眼睛，如雪山封冻，如黑夜侵袭，如暗流汹涌，如乌云蔽日……那张脸，阴挚晦暗。
那张脸与眼前这人的脸渐渐重合，又渐渐分开。
眼前人的眼中，分明是担忧与关切。
“染月，你醒了？”
陆染月昏睡了两天两夜，高烜在她床前守了两天两夜，他一直没睡着。因而她稍微有点动静，他就醒了。
他一脸倦容，脸颊已经长出青灰色的胡茬。
“感觉好一些了吗？”
他心里紧张染月，她的病来的这样奇怪，那日在恒国公府，她好好地，突然就脸色大变，随即人就晕了过去。
高夫人立即遣了大夫来，诊治了一番无果。高烜执意将她带回了高府，回来的这两天里，大夫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到底没瞧出陆染月犯了什么病症。
他很怕，怕她就这么醒不过来了。
他早清楚自己已经对她动了感情，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什么时候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这样深了，深到他完全不能忍受失去她的可能。
明明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却无论如何不能舍下她，他不去上朝，不去大理寺，不去国公府，只想守着她。
幸而，上天眷顾，她昏昏沉沉睡了两日，终于醒了。
可是陆染月看着他的眼睛里，却渐渐布满了恐惧。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挣脱他的手，用尽全力往后退缩，将自己缩成一团。
“你……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
她的声音中带着凄厉与绝望，仿佛不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什么人占据了她的身体，借由她的身体发出的一声哀嚎。
不，不是别人占据了她的身体，反而是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这是林染微，这声呐喊也是林染微的呐喊。
可是陆染月与林染微的恐惧却是如出一辙。
听到陆染月言语的刹那，高烜愣住了。她的表情如此恐惧，她的恐惧如此真实。
她的声声惊呼，在他耳中如同惊雷炸响。
陆染月还在竭力向后退缩，尽管她身后已经毫无退路。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高烜忽而垂下头去，他沉默了多长时间，自己并不清楚，等到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与陆染月记忆中，不，是与林染微记忆中的魔王，一模一样的面容。
“都想起来了？”
似是自嘲一般，他还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真的都记起来了。”
“为什么会记起来呢？一辈子忘记不是更好吗？”
果然一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那么骇人的记忆，怎么可能真的随便就忘了。可笑，在此之前，他还在想着如何在一切结束后，将之前的事解释与她，还幻想着与她执手相伴一生……
是前天吧，前天她看了他与高奕练武，原来是这样刺激了她的记忆。
“怪我……不该让你看到……”
可是他没办法后悔，她已经想起来了。
陆染月看着高烜阴郁的表情，脑子里便一直闪现着一个画面，他提着剑，眼中泛着血光，一步步朝她走来，疾风肆虐，惊涛拍岸……
陆染月越发害怕，与此同时，她的头又似要炸裂般地疼痛起来。
她抬起手，不断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
高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他的力气那样大，将她的手扣的生疼，她知道他发怒了。
陆染月尖叫着，往一边闪躲。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看他伸过来的手，分明沾满了鲜血……
“放不开了。从你记起一切之时起，那注定，你再也逃不掉了。”
高烜唤了一声，将雅儿叫了进来。
“少爷，少……夫人……”雅儿被陆染月的样子吓到了，她头发凌乱，瑟缩在床脚，双手被少爷牢牢牵制住。
“好好照顾少夫人。”高烜松开手，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雅儿怯怯答了声“是。”
等身后的大门关上，她才赶紧上前，“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少爷这是怎么了？”
陆染月惊魂未定，说不出一个字来……
高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在檐下站了会儿。
此刻，他的心很乱。
这种混乱，不亚于当初他得知爹的死讯时的状态。
他没想到，陆染月会在这种关头恢复了记忆。一旦她恢复记忆，他就该动手了。本来，一早就该动手的不是么？
可是，他下不了手。从来冷心冷血的他，怎么会下不了手？
高烜唤了管事过来，交待了几句，不多一会儿，高府里突然出现几个侍卫，将陆染月与他居住的主屋看了起来。
另一边，正在府里替陆染月打点的雪屛也被控制了起来。
高烜清楚雅儿出身，所以他将她留在主屋照顾陆染月，怕人手不够，还派了夏堇去伺候。至于其他人，一律不让接近主屋，完完全全将陆染月与外界隔离开。
陆染月在高府里被软禁了起来。
这是高烜能想到的，最好的决定。
他动不了手，他杀不了她。
即便他清楚知道，一旦她恢复记忆，他们的关系便会顷刻颠覆。他还怎么可能是她的夫君呢？他可是杀了她心上之人的凶手。
而那个血腥场面，还被她亲眼目睹。
一旦陆染月恢复记忆，她便与他完全站到了对立面。恐怕此刻，她恨不得手刃仇人才是。
饶是如此，高烜也下不了手。
他舍不得她对他的温柔缱绻，像是一道微光，生生将他的黑暗世界拉开一道口子，他感受到了那道光的温暖，又怎么可能再放手，或是将其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