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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一再的坚持,让肖夫人心生疑惑,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说真话,为什么不要意慎陪?”
眼看是糊弄不过去了,映月垂下眼眸,低声道:“祖母大寿那天,想必染月也会到场……您也知道以前……我不怕意慎纳妾,可是染月是我妹妹,又已经嫁了高烜,我怕意慎冲动……”
她一说,肖夫人立即明白过来。肖意慎的确因为臻月的事而对陆染月有过想法……万一真的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那高烜与恒国公府不是好得罪的。再说,那个陆染月,她一点都不喜欢……
“行吧,那这事你自己安排。回头我差人到库里替你挑选些贺礼。”
解决了这事,陆映月轻松许多,展露出笑容来,再向平陵侯夫人道了谢。
外头,泉音还一直候着……
那日,她在正院主屋外站了一天。
映月心情却是难得的不错,忙着准备祖母大寿的贺礼,左右肖意慎心不在她这儿,倒还方便了,不用她刻意遮遮掩掩。
反正到时候她在没在府里,他也不会察觉,也不会来问一句。就算他真的发现她没在府里,下人只要解释说她回了一趟娘家。这事就能隐瞒下来。
到了初十,陆映月起了个一大早,将自己打扮的妥妥当当,便出门了。不过她还是多注意了一下主屋,确定那边没什么动静,才出了门。
肖意慎现在被平陵侯安排到了吏部,做了郎中,虽说不太忙,品级也够不上上早朝,但是日常还是要去任上。
陆映月完全放下心来。
平陵侯夫人私下为她安排了府里的马车,贺礼之类的一应物件都已经装上了。她只带了碧桃,往门口而去。
走到那边,远远就看门口立着几人,其中有一位坐在轮椅上,不是肖意慎又是谁?
她最不想见到肖意慎的时候,他出现了。
映月的心咚咚咚跳起来。
他已经看见她了,映月无路可退,心头百转千回,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地走过去。
“意慎,你怎么来了?”
肖意慎平静地看着她,“你祖母大寿,我焉有不去之理?”
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平陵侯夫人承诺了不告诉肖意慎,他是从哪里得知?
“走。”他撇了撇脸,示意陆映月先上马车。
“我想着你忙,不好打扰你。这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忙不忙我自己清楚。再忙,怎么及得上祖母的生辰重要。”
肖意慎一再坚持,陆映月不能再推脱。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他出现在门口,她就知道今天这一遭,他是必定会去了,她就是舌灿莲花,将理由编得再好,也阻止不了一个一意孤行的人。
于是映月也不再多挣扎,兀自下了阶梯,碧桃扶着她上了马车。
片刻,肖意慎也坐了上来。
马车内空间不大,两人之间距离很近,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能与她面对面、心平气和地坐着。
在此之前,无论映月怎么想办法、怎么去解释,他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不过就算如此,两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话。
马车一路向陆家二伯的府邸驶去……
陆政巳的府里,宴席的排场摆的很大,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除了内家的亲眷,还有不少好友到场。軒軒書吧 .xuanxuanbook.
陆老夫人着一身绛红衣袍,梳了个团云的祥瑞发髻,端坐在堂上,接受来客的祝贺。
“大理寺卿高府,奉贺礼:祥云冰玉如意一双、长白山千年雪参一盒、金镶碧玺寿字镯一对……”
管事在一旁高声报了长长一串贺礼,高烜携陆染月步入堂上。
“孙女婿高烜,孙女陆染月,贺祖母大寿!祝祖母福如东海、福寿绵长——”
陆老夫人富态的面上挂满了笑容,她虽不喜欢长房一家,但是这个这个孙女婿她是瞧得上,再说高府准备的礼厚,她面上有光。
“快起来快起来。我这个老太婆,还能享到孙女婿的福气,也是不容易啊。”
“祖母说笑了,您的福气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呢?”陆老夫人看向旁边的二房媳妇、陆政巳的妻子赵秋意。
赵秋意眉眼弯弯,“谁说不是呢,染月嘴巴这样甜,老祖宗的红包不得多给两个?”
这边的习俗,老人大寿,不止宾客随礼,寿星也要准备小红包,里面包上几枚铜钱,有钱的人家会包上银币金币,图个让大家都沾沾福气的好意头。
“多给,一定得多给。”陆老夫人从旁边丫鬟端着得托盘上拿了四个红包。
“来来来,到跟前来。”
陆染月走过去,陆老夫人将红包递到她手上,“祖母一共给你四个,你与你夫君一人两个,可好?”
陆染月拿着红包,回头看高烜,高烜微微冲她笑了一笑。
“谢谢祖母。”
陆老夫人这才认认真真地瞧了瞧她,自她回京都以来,她还没正式见过这个孙女。一来她不喜欢陆家大房,一来她也不喜欢陆臻月。而染月是陆政玄在外生的私生女,这本来就是面上无光的事情,加之她听老二媳妇说,陆染月长得极像陆臻月。于是还没见过,她就不喜欢染月了,故而也无心见她一见。
也就是到染月成亲时,她才第一次出现,不过那时新娘盖着红盖头。也窥不见真容。
当下瞧着,的确与臻月那丫头长得像。若不是臻月病逝了,远远看一眼,就是说这人是陆臻月,陆老夫人也是相信的。
然而若是再仔细分辨,还是可瞧出两人之间有一些细微差别。
陆老夫人老了,眼神不好,看容貌可能看不那么清楚,可是她心里亮堂,瞧着陆染月眼神明亮,与臻月眼里的精明,大不相同。
竟然生出一些喜爱来。
“好孩子。”陆老夫人拉了拉陆染月的手。
得亏臻月病逝了,要是她还活着,知道有个与自己容颜如此相似的妹妹,不知作何感想。
外头又有宾客进来贺寿。
“祖母还得在这儿坐着,宴席设在园子里,你先与你夫君过去玩会儿吧,那边有瓜果茶水,你别客气,当在自己府里一样自在。”
“是。那我们先过去了。”陆染月向陆老夫人、陆家二婶行了礼,便与高烜一同从堂屋出来。
外面已经有下人候着,领他们过去。
他们往东面而去,陆映月与肖意慎正从另一边而来。
陆染月与高烜一行是背着他们的方向,因而并未注意到他们。
陆映月与肖意慎却是瞧见了两人。
两人并肩走着,两人似乎还在聊着什么。
陆映月不再看陆染月,看向了身边的肖意慎,他的眼里,满满当当都是那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