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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她与赵太后之间联系较少,并且往日里赵太后也非常少召见她们,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思及此,朱三夫人的脸色开始变得沉重,神色恹恹,“太皇太后召见我们,估计有什么大事要问我们。”
大事情?荣国公夫人左思右想,暂时没有想出门道来,毕竟赵太后催促她们 两人也不好意思拖拖拉拉的,于是起身出门,去到皇宫。
一到达千秋宫里,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便听到赵太后与谢晏晞的凑趣话传了过来:“嘉儿,你在这里躺着,虽然你婆婆和国公夫人过来了,但是你如今情况特殊,无需亲自见她们。”
朱三夫人似是想到什么 ,面容上的神情既是惊讶,又是恐惧担忧。荣国公夫人感觉莫名其妙,却还是乖乖地候在一边,等着赵太后与谢晏晞的到来。
崔嬷嬷让小宫女端来茶水,千秋宫里静悄悄的,仿佛一点声音都没有,若不是刚才听到赵太后与谢晏晞的说话声音,指不定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快要怀疑是不是千秋宫离根本就没有人了。
赵太后被谢晏晞搀扶着走过来,赵太后不怒自威,面容肃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眉目间的痕迹反而让她多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威严。赵太后每走一步都是在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的心里烙下痕迹。
谢晏晞嘴角上扬,艳若桃李的脸庞上梨涡浅笑,绚烂迷人,眼珠子犹如琥珀珠,透明澄澈,柳叶眉弯弯,笑起来很亲切,然周遭笼罩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高傲淡漠,比起赵太后身上的淡然处之,谢晏晞反而更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荣国公夫人,朱三夫人。”谢晏晞率先开口唤道。
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方如梦初醒,立刻下跪见礼。
“臣妇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长乐无极,福寿安康。”
“臣妇参见摄政大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长乐未央。”
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做着十年如一日的礼仪规矩,世家夫人的得体大方不外乎如此。
赵太后与谢晏晞款款而坐,并没有第一时间叫起她们,让她们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过了半晌,崔嬷嬷才代替两位贵主子发话:“两位夫人赶快起来吧。”
来者不善,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心里齐齐想到。
以往来到千秋宫拜见赵太后,不说是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但好歹也是彼此客气来往,赵太后也不喜欢为难臣下,端的是规矩疏离,并不会让人难做。
如今不仅让她们在千秋宫等了老半天,还再她们行礼的时候刻意刁难,如果不是故意找茬,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都不相信啊。
赵太后这时候才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望着缓缓站起身的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声音冰冷,不夹杂任何感情,“荣国公夫人,朱三夫人,你们两位可知,为什么会被哀家召进宫来?”
“臣妇不知。”荣国公夫人答道。赵太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心里吃不准,面上斟酌着字眼,尽量不让人抓住把柄。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赵太后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被子也被这一动作而抖了一抖,好在没有掉下来。
谢晏晞冷眼旁观,仔细端详着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的神态反应。
“嘉儿身怀有孕,朱三夫人, 你这个当婆婆的,到底是在干嘛?”赵太后那叫一个生气,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去荣国公府, 偏生自己有了身孕犹不自知,还被人暗害,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咯噔,朱三夫人心里的弦崩了。原本她还以为是柔嘉大长公主受了什么委屈,跑去和赵太后告状,赵太后这才来“教训教训”她们。
却不料 ,原来是有了身孕,只是看这样子,太皇太后已经开始迁怒她们了。
荣国公夫人一听,抢在朱三夫人的话前面,说道:“臣妇有错,平日里对大长公主关心不够,才让太皇太后您……”
“行了行了,”赵太后摆了摆手,“嘉儿被人下了薏米粉,孩子差一点保不住,刚刚又落了水,太医说她需要静养,哀家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荣国公府不给个交待 ,以后嘉儿的孩子不会交给你们朱家抚养,也不会与驸马同一个姓。”
不与驸马同一个姓,意味着这个孩子将会姓谢,与朱家的瓜葛非常少。
想到这里,朱三夫人先是道歉告罪,之后说道:“太皇太后,臣妇经常派人去慰问大长公主,而且有时候还会上门看看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身怀有孕,还差点被人暗害,是臣妇的疏忽大意,还请太皇太后惩罚。”
“朱三夫人,”充当背景板的谢晏晞出来说话了,声音冷冽,冷若冰霜,“嘉儿住在公主府里,按理来说她会出事本来第一时间该查的应该是公主府上上下下,但是呢, 驸马爷他作为公主的枕边人,竟连自己的妻子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并且嘉儿与他人无冤无仇,无缘无故被人暗算,这里面,孤有点怀疑,驸马与荣国公府之后还能不能替大齐效力了。”
谢晏晞的这番话不可谓是不扎心,砍蛇砍七寸,人心也一样,荣国公府的荣耀虽然不是依靠柔嘉大长公主的下降得到的,但柔嘉大长公主的出降之于荣国公府来说,是锦上添花,也是平步青云的重要保证。
假如柔嘉大长公主出了事,又或者是变了心,不打算与荣国公府再纠缠了, 岂非是……
荣国公夫人心下一紧,面上诚惶诚恐,“臣妇与三弟媳必定好好彻查一番国公府,给大长公主、太皇太后一个交待,求太皇太后允准。”
“准了,三天之内,务必查的清清楚楚。”赵太后才没有多余的时间给荣国公府,柔嘉大长公主被暗算,已然是让赵太后不满意了,鬼知道是不是被连累了。
朱三夫人这时候的心情是又苦又涩又喜,儿媳妇有了孩子, 本应该高兴的 ,奈何儿媳妇出了事,儿媳妇的娘家不高兴啊,要找他们算账。一旦结果让人不满意,满门皆输啊。
谢晏晞瞅得朱三夫人的脸色,似笑非笑道:“朱三夫人,您是嘉儿的婆婆,平日里嘉儿多亏了您的照顾,这日子里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虽然嘉儿提的不多,但孤与母后,都铭记于心。不过这一回,朱三夫人与荣国公夫人有必要给嘉儿还有孤、母后一个完完整整的解释了。”
这是警告 ,同时也是安慰。毕竟柔嘉大长公主不是厌恶了荣国公府一家子,荣国公府在金陵里口碑不错,也不惹是生非,做事低调,对比起其他勋贵世家,好了太多倍了。
当然,这是一码事,柔嘉大长公主的的确确是被人暗算了,荣国公府需要承担一半的责任,以让赵太后与谢晏晞平息怒气。
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对视几眼,紧接着齐声答道:“臣妇必定给大长公主一个交待。”
“好了,没有什么事就走吧,嘉儿这十个月就住在哀家这边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进宫探望她,但必须经过哀家的允许。”
赵太后防备公主府和荣国公府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免得柔嘉大长公主又被暗害,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地方最安全、最舒服了。
荣国公夫人与朱三夫人还能怎么样?只能是咽下满肚子的话,恭恭敬敬地磕完头,随即起身告辞。
谢晏晞看了一眼她们离去的背影,意有所指,“荣国公府的交待,应该很快就会给我们的。”
“最好是这样。”赵太后轻哼一声。
在宫里忙完了一些事之后,谢晏晞并没有多逗留,迅速离开了。
在回去大长公主府的途中,谢晏晞遇见了恩恩爱爱的宁流云与君御渊。
宁流云还是老样子,面对君御渊时,还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君御渊爷愿意包容她。
不过 ,他们这时候遇见了一件大事情。
“殿下啊,宁家那边催我回去宁家了。”宁流云撇了撇嘴,当在路上遇见谢晏晞时, 立刻拉着君御渊前去与谢晏晞这个好朋友寒暄叙旧,然后顺理成章地一起进去公主府谈天。
一开口就是这个晴天霹雳的大消息。
“那你不去不就可以了吗?”谢晏晞不解地问道。
宁家与宁流云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当初给宁流云定下婚约,被宁流云反悔之后,宁家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这时候跑来找宁流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君御渊作为宁流云身边最忠实的情人,有必要给宁流云打抱不平,他说道:“殿下不知道,原家二小姐把之前流云对她说的话全部告诉了宁家家主,宁家家主一听,气得不行,各种围追堵截,恨不得把流云带回去,家法处置。”
看来 ,宁家与宁流云,是要好好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