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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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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主道：“小白脸！你识相点！放小爷我走！不然你小心我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将你灵越峰闹得鸡飞狗跳，叫你门下弟子都没法安心修习！你信不信？”
“大胆！！”从兮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侧那个高挑黝黑少年走前几步，一张脸满是戾气，朝着江成月喝骂道：“江少主请自重！你便是广陵府江氏宗主也不得对白泽君无礼！再敢对着白泽君污言秽语，小心——”
他还没说完就被从兮明微微一伸手制止了，那少年满脸不忿，见从兮明伸手也只得吞了满腹怨言，俯首称是，走了回去，然后将所有怒火都化作凌冽眼刀，射向江成月。
从兮明一点儿也没有着恼，依旧温和笑道：“江公子这话说得不对……灵越峰大门敞开着呢。在下一没有拦您二没有锁您……江公子想走请便就是，为什么要我放？”
“你！”江成月气急，哆哆嗦嗦指着大门洞开的位置：“这个……这个东西……禁制！！”
从兮明一眼瞥见他手里还捏着张通行符，笑道：“江公子手中不是还拿着通行符么？”
说到这个就更来气了！江成月一把将手里的通行符摔地上：“这破玩意儿根本没用！”
从兮明继续笑道：“可是灵越峰通行符只有这么一种，人人都能用得，江公子您用不得……怎好又来怪别人？就跟走路似了人人都会的，若是独江公子不会的话……难不成还能怪到我灵越峰头上，着灵越峰弟子将您背山下去不成？”
江成月：“……”
从兮明见他已经无言以对说不出来话了，这才慢条斯理转身对众弟子道：“好了好了，热闹也看完了……大家都回去修习吧。”
众弟子齐声山呼：“是。”
于是没多久，刚刚聚集的一堆人陆陆续续散了，唯留下江成月一个人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默默生气。
……
江成月到底是个倔驴，出不去又不肯回房，竟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原地一坐坐到了傍晚。期间大门口众弟子川流不息进进出出，每每身上通行符微光一闪便发挥了作用，看得江成月更加不忿。
大约也是察觉到自己有些碍事，他背起自己的小包袱吭哧吭哧爬上了门楼，坐在屋脊上，脚往前一伸就是禁制的位置，然后专心致志地托着腮，手肘搁在膝上，看着灵越峰下方翻滚的云海发呆。
灵越峰众弟子只将他视作无物。
江少主想起自己过世的温柔娘亲，一边想一边默默垂泪，然后又自己默默擦干。
暮色将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呼：“江公子……江公子……”
江成月回头，却见是那个若羽和一个面孔黝黑五官粗犷的少年立在门楼下面，手拢在唇边，轻唤他。
江成月想了想，觉得和这人先前交谈几句，人似乎还不错，便理会了下，问道：“什么事？”
若羽手里拎着一个小布包道：“食堂拿来的……包子……你要吃吗？一会儿过了饭点可没有东西吃了！”
江成月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若羽有些诧异，问道：“你真不要啊？”
江成月却不再理会了，回过头继续发呆。
他打定主意，抗争到底，就在这门楼坐成一尊石像算了。
若羽又劝了一会儿，见他主意已定，只得走了。
暮色四合，夜色渐浓，身后灵越峰渐渐静了下来，江成月竟真就这么坐到了半夜，毕竟年幼，最后抵不住困顿，头枕了自己的小包袱，就这么在门楼上睡下了。反正有禁制挡着，也滚不下去。
“咳咳咳咳……”他受了些凉，睡梦中不停咳嗽，喃喃念叨着“阿娘”，合了沾了泪的眼睫。
第二日，江成月是被阳光和早操弟子的呼喝声惊醒的，他睁眼看了四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很奇怪的是在外面露天睡了一宿，居然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纯白色的外袍，比自己的尺码大了好多。
这件袍子他倒是认识——小白脸的。
江成月犹豫了一会儿，掀开袍子，仔仔细细叠整齐了，放在门楼屋顶的瓦上。低头又看见自己胸前还贴着一张奇怪符箓，摘了才发现，正是得益于这张符箓，自己才会通体生热，一整晚没有着凉。他将那张符箓夹在了那件白袍的里层，然后恢复了昨天的姿势，继续托着腮看着下面发呆。
灵越峰弟子们一大早看见他，都惊呆了。江成月听见下面各种压抑着声音的议论，纷纷传入耳中。
“他是坐了一晚？！”
“是不是半夜回去了一大早又来了？”
“这小鬼还真够倔的！”
“他当真是广陵府江氏少主吗？那么没用，当真一点儿灵力都没有？”
“啧啧啧……广陵府江氏真的是……门派虽大，什么滥竽充数的都有！”
“嘿嘿嘿……他们家宗主修为就那样，你想指望他门下弟子门生修为多好？开什么玩笑……”
“下一任不是更惨……摊上这么个……”
“啪”一声，许是那人的同伴觉得他说得过了，急忙打断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然后两人压抑着低笑跑走了。
“……”
江成月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晌午过后的太阳晒得他眼冒金星，而且似乎昨日碰过壁之后，若羽也意识到他的决心，连带着若羽也没再来过。梦想
江成月好似彻底被灵越峰众人遗忘了。
照说现下他该如愿“坐成一尊雕像”了，但是从前一日到现下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的江少主有些撑不住。他晕晕乎乎晕晕乎乎即将失去意识前忽然想通了一般，心道：我即便现下饿晕过去，小白脸找人给我拖回去灌几口米汤，左右饿不死……那岂不是这一番又要从头来过？！！
不成！
抗争也不是这么抗争的！
他又看了一眼下面进出自如言笑晏晏的灵越峰众弟子，心道，只要一点儿灵力就可以了么？真的如小白脸所言像走路一般人人都会的东西？那……别人会我为什么不能学？而且这里是灵越峰又不是广陵府……不算破了对娘亲的允诺！
忽然想通了之后，江成月再不耽搁，将自己的包袱背好，捧上从兮明的外衣，吭哧吭哧又从门楼上爬了下来，拦住了个过路弟子问道：“请问，白泽君现在何处？”
那弟子被他拦了惊讶了半天，难以置信般看着这个昨天还“小白脸”“小白脸”叫个不停口出狂言的江氏少主，今儿个忽然转了性子一般这么彬彬有礼起来，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指到：“这个时候……应该是在藏书楼吧。”
江成月道过谢，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到了门口，还不待推门而入，先从门里面转出来一个高挑人影，赫然是昨天喝斥他的那个黝黑少年。少年看清眼前人，双目怒睁，道：“你又来干什么？”
还不待江成月回他，里面传来从兮明温和的声线，朗声道：“昭辉，让他进来吧。”
少年闻言，只得愤愤让开了门。
江成月便进了去，循声走了一段才到了从兮明面前。
从兮明正忙着整理书册，瞥了他一眼道：“江公子……有事吗？”
江成月抬了抬手中捧着的衣衫。
从兮明笑着看了一眼书桌的位置，道：“放那吧。”
江成月依言放好，见他在忙，垂首静立一侧。
从兮明笑问：“还有事吗？”
江成月想了想，才鼓起勇气道：“我……我也想要有灵力。”
本以为那人会借机奚落一番出一出这一段被他冒犯的气，结果那人闻言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道：“嗯……稍等我一下。”
他转过书架前，又仔仔细细地翻找着书册，一边找一边问江成月道：“你识字吗？”
江成月急忙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出声答道：“嗯。”
从兮明又问：“多么？”
江成月想了想一劳永逸答道：“我阿娘在世的时候……教过我读书识字，我也看过很多书的。”
从兮明笑道：“哦？看过什么书？”
江成月掰着手指开始算：“可多了……什么‘十三义士救唐王’啊；‘白鹤报恩’啊；‘绣鞋缘’啊；‘徐桂芳寻夫记’啊；……啊啊啊……还有最精彩的——‘小三黑成婚’！！！”
从兮明背影微僵了下，无奈摇了下头笑道：“看来确实是识得很多字了……来……”他终于从书架上翻找出来三四本书，叠在一起放到江成月的手上，道：“把这几本都看了吧。有不懂的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哦……”江成月双手捧了，扫了一眼，复又看向从兮明问道：“那……白泽君你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
从兮明笑道：“你若是想问的话……随时。”
江成月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书上，道：“多谢。”
从兮明笑道：“不客气。”
……
江成月也是个伶俐孩子，于玄修一道上天赋算不得顶尖，但也不是冥顽不灵的类型，稍加点拨就触类旁通得很快，放灵越峰一众弟子中也不算太差。他虽学的晚，但好在从兮明着重照拂，悉心教导，进益飞速。
万事开头难，等他真正获得灵力能够驱动通行符之时，他上灵越峰也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那时，他恰好卡在进阶关键期，忽然就又想通了……呆灵越峰修习也挺好的……干嘛要走呢？如此……江少主心安理得地……又继续在灵越峰呆了下去。
一晃眼一整年过去，江成月十二，灵越峰所在郡府却出了大事——时疫爆发，一时间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灵越峰作为玄门表率，门下弟子自然也跟着下山投身到了救治的行列。从兮明更是忙得几乎要脚不沾地。白泽君博学多才，对医术也颇为精通，和郡府县衙招来的名医们一道讨论研究，出了个医治时疫的方子。
眼下城中患疫症的人数众多，官府衙门只好将城西专劈了小半片城区，用来收容疫症患者，街道四面都派人把手，将他们隔离开来。隔离区的患者每一日都成批成批地死去，又不断有新的患者被隔离进去。一开始死者的尸体还有尚存活的患者帮忙烧掉，后来死者越来越多，里面的病患也越来越虚弱，渐渐没人管了。于是尸体腐败又加重了疫情，陷入了恶性循环。
再后来……人人都知道城西那一片隔离区，怕是没人能幸存了，于是刚有症状的疫情病人便隐忍不报，深怕被扔进隔离区等死……这间接使得疫情愈发恶化。
不得已，灵越峰门下几乎所有弟子都暂时中止修习，四处收罗药材，每日都在城西被封闭的隔离区前，照着方子用了大锅炉熬药救治里面的患者。后来锅炉不够用，连灵越峰炼丹用的炉子都全部搬了下来，暂代。再后来时疫爆发的消息甚嚣尘上，整个西乾关键药材价格都飞涨，再后面更是有价无市，灵越峰那么点儿家底差点儿全部赔进去，几乎没要砸锅卖铁了。
可惜……方子的药效并不理想。
时疫这东西……就跟瘟神似的，别地儿的玄门也好府衙也好……各个都是恨不能躲得远远的。便是支援……也只留于表面，差不多就精神鼓励性质的。
※※※※※※※※※※※※※※※※※※※※
兮明哥哥对付江成月真有的是办法。。。
江少主道：“小白脸！你识相点！放小爷我走！不然你小心我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将你灵越峰闹得鸡飞狗跳，叫你门下弟子都没法安心修习！你信不信？”
“大胆！！”从兮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侧那个高挑黝黑少年走前几步，一张脸满是戾气，朝着江成月喝骂道：“江少主请自重！你便是广陵府江氏宗主也不得对白泽君无礼！再敢对着白泽君污言秽语，小心——”
他还没说完就被从兮明微微一伸手制止了，那少年满脸不忿，见从兮明伸手也只得吞了满腹怨言，俯首称是，走了回去，然后将所有怒火都化作凌冽眼刀，射向江成月。
从兮明一点儿也没有着恼，依旧温和笑道：“江公子这话说得不对……灵越峰大门敞开着呢。在下一没有拦您二没有锁您……江公子想走请便就是，为什么要我放？”
“你！”江成月气急，哆哆嗦嗦指着大门洞开的位置：“这个……这个东西……禁制！！”
从兮明一眼瞥见他手里还捏着张通行符，笑道：“江公子手中不是还拿着通行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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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兮明继续笑道：“可是灵越峰通行符只有这么一种，人人都能用得，江公子您用不得……怎好又来怪别人？就跟走路似了人人都会的，若是独江公子不会的话……难不成还能怪到我灵越峰头上，着灵越峰弟子将您背山下去不成？”
江成月：“……”
从兮明见他已经无言以对说不出来话了，这才慢条斯理转身对众弟子道：“好了好了，热闹也看完了……大家都回去修习吧。”
众弟子齐声山呼：“是。”
于是没多久，刚刚聚集的一堆人陆陆续续散了，唯留下江成月一个人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默默生气。
……
江成月到底是个倔驴，出不去又不肯回房，竟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原地一坐坐到了傍晚。期间大门口众弟子川流不息进进出出，每每身上通行符微光一闪便发挥了作用，看得江成月更加不忿。
大约也是察觉到自己有些碍事，他背起自己的小包袱吭哧吭哧爬上了门楼，坐在屋脊上，脚往前一伸就是禁制的位置，然后专心致志地托着腮，手肘搁在膝上，看着灵越峰下方翻滚的云海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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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主想起自己过世的温柔娘亲，一边想一边默默垂泪，然后又自己默默擦干。
暮色将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呼：“江公子……江公子……”
江成月回头，却见是那个若羽和一个面孔黝黑五官粗犷的少年立在门楼下面，手拢在唇边，轻唤他。
江成月想了想，觉得和这人先前交谈几句，人似乎还不错，便理会了下，问道：“什么事？”
若羽手里拎着一个小布包道：“食堂拿来的……包子……你要吃吗？一会儿过了饭点可没有东西吃了！”
江成月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若羽有些诧异，问道：“你真不要啊？”
江成月却不再理会了，回过头继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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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羽又劝了一会儿，见他主意已定，只得走了。
暮色四合，夜色渐浓，身后灵越峰渐渐静了下来，江成月竟真就这么坐到了半夜，毕竟年幼，最后抵不住困顿，头枕了自己的小包袱，就这么在门楼上睡下了。反正有禁制挡着，也滚不下去。
“咳咳咳咳……”他受了些凉，睡梦中不停咳嗽，喃喃念叨着“阿娘”，合了沾了泪的眼睫。
第二日，江成月是被阳光和早操弟子的呼喝声惊醒的，他睁眼看了四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很奇怪的是在外面露天睡了一宿，居然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纯白色的外袍，比自己的尺码大了好多。
这件袍子他倒是认识——小白脸的。
江成月犹豫了一会儿，掀开袍子，仔仔细细叠整齐了，放在门楼屋顶的瓦上。低头又看见自己胸前还贴着一张奇怪符箓，摘了才发现，正是得益于这张符箓，自己才会通体生热，一整晚没有着凉。他将那张符箓夹在了那件白袍的里层，然后恢复了昨天的姿势，继续托着腮看着下面发呆。
灵越峰弟子们一大早看见他，都惊呆了。江成月听见下面各种压抑着声音的议论，纷纷传入耳中。
“他是坐了一晚？！”
“是不是半夜回去了一大早又来了？”
“这小鬼还真够倔的！”
“他当真是广陵府江氏少主吗？那么没用，当真一点儿灵力都没有？”
“啧啧啧……广陵府江氏真的是……门派虽大，什么滥竽充数的都有！”
“嘿嘿嘿……他们家宗主修为就那样，你想指望他门下弟子门生修为多好？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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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许是那人的同伴觉得他说得过了，急忙打断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然后两人压抑着低笑跑走了。
“……”
江成月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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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抗争也不是这么抗争的！
他又看了一眼下面进出自如言笑晏晏的灵越峰众弟子，心道，只要一点儿灵力就可以了么？真的如小白脸所言像走路一般人人都会的东西？那……别人会我为什么不能学？而且这里是灵越峰又不是广陵府……不算破了对娘亲的允诺！
忽然想通了之后，江成月再不耽搁，将自己的包袱背好，捧上从兮明的外衣，吭哧吭哧又从门楼上爬了下来，拦住了个过路弟子问道：“请问，白泽君现在何处？”
那弟子被他拦了惊讶了半天，难以置信般看着这个昨天还“小白脸”“小白脸”叫个不停口出狂言的江氏少主，今儿个忽然转了性子一般这么彬彬有礼起来，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指到：“这个时候……应该是在藏书楼吧。”
江成月道过谢，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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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闻言，只得愤愤让开了门。
江成月便进了去，循声走了一段才到了从兮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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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月抬了抬手中捧着的衣衫。
从兮明笑着看了一眼书桌的位置，道：“放那吧。”
江成月依言放好，见他在忙，垂首静立一侧。
从兮明笑问：“还有事吗？”
江成月想了想，才鼓起勇气道：“我……我也想要有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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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月急忙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出声答道：“嗯。”
从兮明又问：“多么？”
江成月想了想一劳永逸答道：“我阿娘在世的时候……教过我读书识字，我也看过很多书的。”
从兮明笑道：“哦？看过什么书？”
江成月掰着手指开始算：“可多了……什么‘十三义士救唐王’啊；‘白鹤报恩’啊；‘绣鞋缘’啊；‘徐桂芳寻夫记’啊；……啊啊啊……还有最精彩的——‘小三黑成婚’！！！”
从兮明背影微僵了下，无奈摇了下头笑道：“看来确实是识得很多字了……来……”他终于从书架上翻找出来三四本书，叠在一起放到江成月的手上，道：“把这几本都看了吧。有不懂的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哦……”江成月双手捧了，扫了一眼，复又看向从兮明问道：“那……白泽君你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
从兮明笑道：“你若是想问的话……随时。”
江成月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书上，道：“多谢。”
从兮明笑道：“不客气。”
……
江成月也是个伶俐孩子，于玄修一道上天赋算不得顶尖，但也不是冥顽不灵的类型，稍加点拨就触类旁通得很快，放灵越峰一众弟子中也不算太差。他虽学的晚，但好在从兮明着重照拂，悉心教导，进益飞速。
万事开头难，等他真正获得灵力能够驱动通行符之时，他上灵越峰也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那时，他恰好卡在进阶关键期，忽然就又想通了……呆灵越峰修习也挺好的……干嘛要走呢？如此……江少主心安理得地……又继续在灵越峰呆了下去。
一晃眼一整年过去，江成月十二，灵越峰所在郡府却出了大事——时疫爆发，一时间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灵越峰作为玄门表率，门下弟子自然也跟着下山投身到了救治的行列。从兮明更是忙得几乎要脚不沾地。白泽君博学多才，对医术也颇为精通，和郡府县衙招来的名医们一道讨论研究，出了个医治时疫的方子。
眼下城中患疫症的人数众多，官府衙门只好将城西专劈了小半片城区，用来收容疫症患者，街道四面都派人把手，将他们隔离开来。隔离区的患者每一日都成批成批地死去，又不断有新的患者被隔离进去。一开始死者的尸体还有尚存活的患者帮忙烧掉，后来死者越来越多，里面的病患也越来越虚弱，渐渐没人管了。于是尸体腐败又加重了疫情，陷入了恶性循环。
再后来……人人都知道城西那一片隔离区，怕是没人能幸存了，于是刚有症状的疫情病人便隐忍不报，深怕被扔进隔离区等死……这间接使得疫情愈发恶化。
不得已，灵越峰门下几乎所有弟子都暂时中止修习，四处收罗药材，每日都在城西被封闭的隔离区前，照着方子用了大锅炉熬药救治里面的患者。后来锅炉不够用，连灵越峰炼丹用的炉子都全部搬了下来，暂代。再后来时疫爆发的消息甚嚣尘上，整个西乾关键药材价格都飞涨，再后面更是有价无市，灵越峰那么点儿家底差点儿全部赔进去，几乎没要砸锅卖铁了。
可惜……方子的药效并不理想。
时疫这东西……就跟瘟神似的，别地儿的玄门也好府衙也好……各个都是恨不能躲得远远的。便是支援……也只留于表面，差不多就精神鼓励性质的。
※※※※※※※※※※※※※※※※※※※※
兮明哥哥对付江成月真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