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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易子依模样的柳清辉言笑晏晏地出现在面前。
“柳公子……”江成月不悦地挑了下眉,对这家伙平白无故跑来打扰到自己和李云珩的独处十分不满,语带讥讽地道:“还以为柳公子已经被识破了真面目后会变得知情识趣一点……这些装模作样的戏码就免了吧……”
柳清辉何等人物?面不改色就佯装抱怨一般嬉笑道:“啊呀啊呀……擎昌君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呢。好歹也是相识一场……”
他还没说完,江成月就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笑道:“谁和你相识一场呢?我这儿相识的,只有泰室山寻峩山人门下弟子易子依易公子……阎丘青龙氏掌门人嘛……可不敢高攀呢!”
柳清辉笑道:“擎昌君说笑了,易公子十六年前就死了……便是擎昌君也无缘得识了呐。再则……擎昌君也别激动,在下此番并非是来寻擎昌君的,而是来见上仙。”
“呵……”怎么的?还准备勾搭我家宝贝不成?简直罪加一等!江成月于是更愤懑了,怒视着他,问道:“你找上仙什么事?”
柳清辉转向李云珩笑道:“我以为上仙现下……会需要我的帮助。”
李云珩冷冷注视着他,浅笑了一下:“玹霖君多虑了。”
柳清辉露出几分讶然的神色,沉默了一下又道:“上仙又何必逞强呢?无论是谁,总有处于逆势情非得已需要助力的时候……合理借用一下周边形势,并非示弱。若有捷径可走,又何须弯途……”
眼见着他又有一番长篇大论,李云珩只一句话就差点没堵死他:“抱歉……便是开到荼靡,山穷水尽,我也……不会出售鎏火珏。”后面半句却说得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而且绝无商量余地般掷地有声。
柳清辉的笑脸变得无比僵硬,许久,才沉声问道:“上仙……可要想清楚。人界可是有句话叫‘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
江成月一听他这话说得蹊跷,似乎还有些威胁的成分在里面,不由地脸色更加不善,放下手看着他冷冷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尚未等他话落音,李云珩又抢先接道:“固然玹霖君先前的那番故事缠绵悱恻感人肺腑,其中真伪……我们无法验证,也不想去验证。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么只能说是命运弄人。但鎏火珏现下于我和我皇兄意义不同,我们……只能对玹霖君说声抱歉了……”
柳清辉闻言看向李云珩,冷笑了一声,冷冷道:“上仙所言的‘开到荼靡山穷水尽’,似乎也不远了……往前只有死角,上仙却执意要凭一己之力相抗,在下深表佩服……结局如何,在下也非常好奇……咱们先拭目以待。”他又顿了顿,看向江成月笑道:“不过……在下向来不计前嫌……擎昌君和上仙若真是到时后悔了……阎丘随时……”
江成月哪怕再蠢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刚要出口相询,李云珩似不耐烦一般又急急打断:“柳公子似乎还没有听明白?那么小仙便耐着性子再说一遍:无论什么情形都不会交出鎏火珏!柳公子还是请回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便是柳清辉脸皮再厚,也没了借口待下去。他只好耸了耸肩叹口气摇摇头准备走了。
李云珩不客气地睨着他,似非要确切地看着他离开不可。
江成月蹙了蹙眉,意识到事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或许灵越峰这一趟,比他想象的复杂。
“咳咳……”从江成月面前路过之时,柳清辉假咳了一下,然后看着他,带着暧昧的笑意,伸手指了指自己脖侧的位置,笑着示意他道:“虽不知擎昌君您这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不过……”
江成月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灼痕,明明已经淡了不少的,是看着还很瘆人?
李云珩目光落在他脖子上,忽然凝眉侧身走过来,将江成月衣领拎高了些,掩了掩他脖子上的痕迹,回头狠狠瞪了柳清辉一眼。
柳清辉低笑了一声,这才好整以暇慢条斯理地负手踱着步子,慢慢走远。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一头,江成月还是懵的,看着李云珩问道:“他怎么回事啊?跑来说这一大串什么意思?”
李云珩伸手又替他理了理衣领,顺手将他搭在胸前的发丝拨到肩后,手指极其自然般轻轻摸过江成月脖子耳后几个位置,一边答道:“理他做什么?任他花样百出巧舌如簧,无非不就是想要骗了另半块鎏火珏去,柳清辉的话……不可全信。”
“哦。”江成月顺手在刚刚被李云珩拂过的肌肤上磨蹭了两下,总觉得阿珩的指尖过处,激起一阵热热的暖流,那股暖意爬上脸颊,不由地跟着连脸颊也发烫起来。现下这个人的指尖就仿佛带了某种魔力,擦过他身上任何一处肌肤,便可轻易将他整个人点燃了一般。
李云珩好不容易理好,顺势就抬起他的下巴,拨弄了两下,方便他左右打量了一下他两边脖侧,确定没有遗漏,神色这才稍霁。
江成月被他这一番动作弄得实在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但思绪还在刚刚那一幕上,想了想又问道:“你说……柳清辉关于他为什么要鎏火珏那一段也是编造的么?他跟那个……叫什么来着?‘瑶川’?瑶川姑娘的事……”
李云珩收了手,冷笑道:“不知道……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我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将鎏火珏收回去。”
江成月道:“那……”
李云珩似乎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即刻又补充:“理解不代表同情。再则原本就是他自己活该……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失去了才来追悔莫及。不是世上所有的错误都能被补救……既然是他自己亲手弄丢的,便活该由他自己来承担失去的痛苦,不是么?”
江成月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云珩拉着他道:“走吧,进去。”看书网 .kanshu9.
江成月任由他将自己拉走了,走了几步才想起,有点儿狐疑地问:“你刚刚在我脖子上……擦什么啊?”
李云珩:“……”
他的沉默让江成月愈发感觉不对劲:“李云珩?”
李云珩顿了许久才道:“没什么……下次我会注意一些。”
江成月刚要笑问他注意什么,脑子忽然仿佛叫惊雷劈中,猛然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捂住脖子,目眦欲裂般瞪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脸颊猛然烫得要冒烟。
直愣了好久,他才尴尬僵硬地将手虚握成拳,抬到唇边掩饰性地咳了咳清了下嗓子,红着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耳后位置对李云珩吩咐道:“以后不准亲在这些地方!”
李云珩闻言浅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
是夜李云珩独坐在自己卧房内的小桌前,手肘撑在桌上,盯着小几上的精致茶盏,沉默不语,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在灯火下忽明忽暗。
没错,他和江成月理所当然地又被分了两个房,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两日几乎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两个人,现下……从入了客舍之后直到暮色四合,他皇兄……竟真的就这么在他跟前连脸都没露过了!
要是搁平日,李云珩断不会小心眼到在乎这个的,以他的性子真的想见他的话,片刻都不带耽搁的出门就能去把江成月给揪回来。可……此时,此地……不行。
这里是灵越峰……提到灵越峰就不能不提到那一位……李云珩回忆起曾经在昆仑幻境中看到的那一位……心里就一股无明业火往上涌。从兮明又怎么样?便是那人极有可能真和自己前世有什么关系……但对于李云珩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凭江成月和李云珩先前那个腻歪劲,结果一上了灵越峰,那混蛋就开始连他的房门都不入了?! 这里毕竟曾经也是他的伤心地,李云珩可以体谅他心里不好受,再加上还有玄门那一群闲杂人等碍眼,并没有指望江成月还能跟前几日似的和他黏糊,但是……也不至于……撇这么清吧?
李云珩心里便憋了一股劲儿,偏生就是不去找他,等着……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回了和那人的故地就这么把自己扔一边凉快!
玄尧上仙端坐着稳如泰山,面子上沉静似水,内心却越等越是翻江倒海烈火烹油。
从兮明当真就那么好呢?
那么他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花言巧语,亲亲宝贝什么的肉麻称呼……又算是什么呢?开玩笑呢?
李云珩搁在膝上那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攥了起来,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眼见着月上中天,那混蛋当真连个招呼也没有,李云珩已经实在等不下去了。
心里在去找他和不去之间来回挣扎天人交战着,忽而“笃笃笃”几声敲门声,李云珩感觉身体仿佛已经条件反射一样猛然挺直了腰杆,从脊背到脑子一股欢快愉悦的激流冲击着,好似一道惊喜的闪电将先前所有的阴霾和愤懑全都劈散了一样。
顷刻就拨云见日春风和煦了。
李云珩清了清嗓子,恢复一贯的平静的声线,问道:“谁?”
门外半晌没回应。
李云珩心又猛然一沉,刚刚那一波惊喜顷刻散得一干二净,心道:难不成不是?
门外越是没声他越是紧张起来,深怕传来灵越峰仆从陌生的嗓音,道上仙,我们是来送茶或者送水的……只不过一会儿,他已然受够了这种折磨,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阿珩……”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称呼。这两个字一出,李云珩那颗悬了半宿折磨得他如坐针毡坐卧不宁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轻轻松了口气,走过去打开房门。
江成月抱着一个满是尘土的陶罐子,脸色有些白,月光下贯来嬉笑着没个正形的眉眼也带了几分悲伤,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的眸子也似被雾气笼罩,看着他,微微勾了下唇,笑道:“还没有睡呀?”
李云珩实在没脸将“等你”那两个字说出口,侧身让开房门,道:“进来吧。”
江成月便闪身进了门。
李云珩掩上房门,回身见他已经将手中的陶罐“笃”一声放在了小圆桌上,拖了个花凳坐下,轻轻用手掸着陶罐封口的尘土,然后小心翼翼打开封层,酒香顿时四溢开来。
江成月转头对他笑道:“可以……陪我喝一杯不?今天晚上我特别不想……一个人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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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珩是真*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