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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内室,徐以妡父母都守在那里,此时徐氏夫妇早认了秦金徽为义子,徐母见了秦金徽,起身便哭了起来。江成月免不得上前将她抱了抱任由她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哭湿了衣衫。
“金徽……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妡儿要是有个三场两短,我也不活了……”
江成月轻拍着她安慰道:“干娘……您先别急……不会有事的。”说着他看了身后玄清一眼,着玄清上前。
玄清走到床前将徐以妡的生魂封回她体内,施法压制住。
徐父刚问道:“这位是……”徐以清已经在他身后同他解释了。
玄清做完,退了回来。
徐氏夫妇急忙问道:“大夫……如何了?”
“呃……”玄清不得不演了一番,蹙着眉道:“大体……应当是无性命之忧。”
徐氏夫妇脸色稍霁,松了一口气。
是夜,江成月用了秦金徽的身份带着玄清在徐府暂且住了下来。
避开了众人,江成月捉住玄清问道:“如何?”
玄清道:“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徐家小姐身上确实有一丝魔气……”
江成月猛然蹙眉。
玄清问:“你怎么会猜到的?”
江成月道:“先前钟离山派一个小修士曾以此法破了我的封印……要想悄无声息绕过我,破了我下在妡儿身上的封禁,只有用同样来自冥界的阴祟鬼气或者魔气……她自己绝无可能能破……而又是她自行服毒的……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她是被毒害假装成了自行服毒的样子,其二就是……她和帮她破封禁的……是一伙的!”
玄清嗤笑道:“一伙怎么?一伙帮你那恩人自杀——”忽而他想起了什么,怔住了。
江成月道:“从她自请要往生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不对。现下她转世投胎却仍知晓我于冥界的名号,知晓我在她身上设下何等封印,知晓如何破除我设下的封印……绝无可能是她自己一个人能做到的……如果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不要阻止她服毒自杀……”
江成月和玄清默然对视了许久,玄清摇了摇头道:“搞半天竟还是你自己的风流债……擎昌君,你还真是害人不浅……”
江成月怔了怔。
玄清道:“你去和她谈谈清楚吧。”
江成月抚了抚额。
玄清道:“她这一次‘转世投生’,这么看来……也全是为了你呢。你说……帮她的会不会是魔界那个纠缠了你许久的大小姐?不过没道理她要给自己多找个情敌啊?”
江成月沉默不语,神色肃穆。
第二日,江成月正欲去查探一番徐以妡的情况,倒是被另外的人给叫住了。
拐过长廊,他见到了一早便等在了那里的东宫殿下。
袁凡孛挥手遣退了四周,只剩两人之时,他有些瑟缩,紧张地盯着江成月,鼓起勇气叫道:“擎昌君……”
江成月挑眉不语.。
袁凡孛道:“擎昌君……妡儿曾言,你曾数次救过她性命……擎昌君与她,当是颇多渊源?擎昌君此番……可否再救她一次?”
江成月冷笑道:“殿下不妨先想想是谁将人迫到如此地步?”第六书吧 .6shu8.
袁凡孛脸色煞白,怔了半晌道:“我没想到的……我没想到……她竟真的厌烦我至此!”
江成月看着他浑身震颤,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愧疚模样,再想想莹儿……忽而又觉得心虚。擎昌君不欲再留,正要转身忽而又被东宫殿下拖住了。
江成月正心烦意乱,神色便好看不了,微微凝眉,不怒自威。知晓他的身份,虽为东宫但又只是个凡人的袁凡孛免不得有些害怕,急忙放了手,愣了一下还是道:“擎昌君……求求你……救救妡儿可好?您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江成月冷笑了一下,看他那满脸恳切的模样,忽而心头一动,挑了挑眉:“办法并非没有。”
果然,袁凡孛立即两眼放光,惊喜地看着他:“真的?”
江成月勾了下唇角,冷冷道:“冥司拿人,若想糊弄过去,向来只有一个法子……以命抵命……殿下若想救她……可愿意拿自己性命相抵?”
袁凡孛猛然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江成月看着他呆怔了的模样,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再不理会,转身而去。
徐府上下都知晓这位秦公子是何等地位,自然无人相拦,哪怕他出入之地,是二小姐的香闺。
徐以妡其实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江成月入了房内,看了一眼门窗便趁着没人默默设下结界,好叫人不必打扰。
她躺在,未曾睁眼,但江成月知晓,魂魄已归毒素已清,她没道理还会继续晕厥,于是施施然在离她床榻不远不近一处春凳上坐下,看着床榻上盖着薄被躺得规规矩矩的少女,带着几分威严冷意,沉声道:“还要继续装睡下去?”
床上的人无动于衷,许久,终是微微掀开了眼帘。徐以妡慢慢转动脖子,扭头看向远远坐着的擎昌君,似无言以对。
江成月神色少有的肃穆,阴沉着脸道:“我同你说过的吧?绝不会浪费法力去保一个不想活的人……我告诉过你,若你还敢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此后你是死是活,均于我再无干系……你是将我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徐以妡沉默以对,许久,缓缓从床上爬坐起来,靠在榻上,看着他。
她不说话,江成月也不再开口,两人四目相对,江成月毫不掩饰眼中的恼怒和失望,指尖轻轻扣着膝盖,一下接一下。身为一个鬼王多年,擎昌君浑身上下威严气势自不必多说,徐以妡却好似并不受影响一般,木然看着他,眼中曾有的神采,此刻都化为死寂。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她气若游丝问道:“你救了我?”
江成月凝了凝眉,却未作答。
徐以妡转而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江成月起身,朝床榻走近了一步,冷道:“你当真这么……想要做回一只鬼么?”
徐以妡翻眼盯着他,眼神中露出一丝不甘和愤恨。
江成月冷笑了一声,目光却越过她,看向了窗外初升的旭日,微微叹了一下,喃喃似自语一般念道:“可你又可知晓,我有多想做回一个人呢?”
徐以妡微微露出讶异的神色,江成月将视线转回她脸上,与她相对,目光凛冽:“你可知晓亲眼看着自己的尸身一点一点在眼前腐败是什么感觉?你可知晓无论多么努力都拾捡不起自己的遗骸是什么感觉?你可知晓阳光照耀在身上恍若要将魂魄灼烧殆尽是什么感觉?你可知晓冥司十八层炼狱历层历经下来看着自己日复一日被抽肠拔舌身受磔刑车崩是什么感觉?”
“……”
“你还当真那么想做一只鬼么?”
徐以妡收回目光,垂下头,不再看他:“所以你不准我死……我明白了。”
江成月:“……”
徐以妡叹了一口气,许久,似疲惫已极,闭了闭眼道:“你走吧。”
此言一出,江成月起了身,拂袖撤去了结界,转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