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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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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月猛然将衣袖从她手中挣了出来，刚准备走，后腰被人紧紧圈牢了。小姑娘尚不及他肩高，后背便传来湿热的触感，徐以妡痛哭道：“秦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秦大哥别生我气……”
江成月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去分开她圈在他腰上的手，哪成想小姑娘更紧地抱着他，一挣之下竟然还没有挣开。
“秦大哥……呜呜……秦大哥……我错了……”
江成月任由她抱着哭了好一会儿，他后背的衣衫都快被泪水浸透了才意识到这样不行。他用力一挣，从她手中挣了出来，徐以妡满脸惊恐脸色苍白。江成月到底心生几分不忍，没走，只是继续冷脸盯着她。
这小姑娘可精明着呢，一看便明白过来，急忙越发可怜兮兮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秦大哥……你不要不管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上一次我……我是真的不小心掉下来的……我……我想见你，可是你都好几年没来看过我了……上次你一来就走了……我，我想跟你问清楚怎么回事都来不及……所以……所以我才……对不起！我再也不这样了！”
江成月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现下看小以妡哭得伤心，再想想自己也不是一点错处都没有，当下只得继续冷着脸，却从袖中抽出帕子递给她，口气很硬地接着道：“把泪擦了！”
小以妡听话地着接了过来，遵照他的吩咐擦了擦泪。
两人俱沉默了半晌，只除了小以妡抽抽搭搭的哽咽，再无别的声响。
默然而立许久，江成月道：“你秦大哥不是每次都能接得住你，也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刚刚但凡慢了片刻，你这条小命就见了阎王了，你懂不懂？”
小以妡不说话，帕子握着脸，乖顺地点点头。
江成月见她还哽咽着，又叹了口气看了下四周问道：“你这次是故意把人都撇开了的？”
小以妡点着头：“嗯……我……我知道秦大哥不想看见他们。”江成月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说话，小姑娘一句话却将他震得目瞪口呆，徐以妡道：“秦大哥……你不是人吧？”
江成月：“……”
小姑娘看着他，神情却淡然，道：“我刚刚抱着你贴着你背后半天……我……没有听见你的心跳和呼吸……”
江成月：“……”
这话说完，两人又默然了许久。
江成月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试探道：“你……不怕？”
徐以妡道：“怕什么？秦大哥是我的守护神呀……”
江成月：“……”
徐以妡道：“秦大哥……那你……是神仙么？还是……”
江成月思虑了半晌便决定据实以告，道：“我是鬼。”
说着不怕的小姑娘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她愣了下，抬眼鼓起勇气又看向江成月道：“那秦大哥为什么……要保护我？”
江成月道：“你的前世……和我有缘……我当算是，来报恩的。”宝来 .baishiye.
徐以妡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真的么？那秦大哥……你会一直都保护我么？”
江成月微笑着点点头。
徐以妡笑问：“秦大哥，我前世是什么人？”
江成月道：“很温柔很善良的一个姑娘。”
徐以妡笑道：“长的漂亮么？”
江成月怔了怔才好笑地点点头：“嗯。”
徐以妡两眼放光道：“真的？那是……以前漂亮还是现在漂亮？”
江成月好笑地将手放在她头顶，微嗔道：“你的小脑袋瓜都用来想什么的？”
徐以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秦大哥……那你可不可以以后……每隔几个月都来看看我？”
江成月怕她再给他玩这一套故意以身涉险来逼迫自己出来，只能点头道：“好。”
五年后，西乾晋帝十四年冬。
晖州阄雌徐府内院阁楼，徐以妡正坐在镜前晨妆。小小一间暖阁燃着银丝白骨炭，暖意融融，连窗外间或飘落进来的雪花也顷刻便被这暖意消融，半分寒气也不显。
徐以妡端坐在铜镜前，含笑盯着镜中美艳绝伦的一张脸，任由身后立着的一众侍婢一边恭维一边替她施妆。然而少女一张娇俏含春粉面，正是最俏丽动人的时候，丫鬟拿着一水儿最最昂贵精细的胭脂水粉，却犯了难，半晌才小心执起粉扑在她脸上微微薄扑了一层，笑道：“奴婢现下才知道，‘闭月羞花’该当是何种姿色……胭脂水粉在小姐这儿，都快没了用处……”
一屋子小姑娘掩唇笑了笑，徐以妡状似羞恼地瞪了她一样。
侍女们正执了她一头顺滑青丝细细梳着，忽一女从屋外掀开帘子进了来，走至徐以妡身侧，微微屈膝禀告道：“二小姐……二爷着人来请，请您今日无论如何也须得赏脸前去争芳阁一趟……”
她话尚未落音，刚刚还笑意融融的一群人顿时都怔了怔，纷纷收敛了笑脸，徐以妡一张俏脸更是涨得通红，刚刚还笑得弯弯的一双美目凝了凝，柳眉倒竖，冷冷嗔道：“不去！”
来请的侍女显然被下了通牒必得请到，闻言整个儿拜倒在冰冷的地面瑟瑟发抖：“二小姐……您救救奴婢吧……二爷吩咐，这次这位贵客不可怠慢！那位公子可是寿陵义明表少爷的朋友……义明表少爷官拜太仆……此人虽自称是他‘朋友’，而所携义明表少爷的亲笔信中表少爷却对其极为敬重，再三言明万万不可怠慢……其人所带仆从侍卫，也皆非寻常，二爷猜测此人必为寿陵贵胄……保不齐是个皇亲外戚都说不准……其言明为慕小姐才情而来，小姐如此避而不见……”
“才情？！”徐以妡怒道：“他为才情慕名而来，我就必得见他？当我是什么？！勾栏院艺伎？！”
众人一听这话不像话，赶紧忙着劝慰。
徐以妡自小聪慧，极擅音律，幼年其父母曾为她聘请此间名仕严子期为师，学了许多年，直至前些年她师傅受了宫中邀约，这才辞了这边远赴寿陵。说道她这个师傅，到了寿陵以后也受命教过不少皇室贵胄，然后这人当真也是个恃才傲物的翘楚，严厉挑剔不说，一张嘴从不怕得罪人，所授受弟子无论何等地位尊崇位高权重，愚笨不得要领的都免不得受他破口大骂。
一日东宫寿宴，寿陵权贵济济一堂，她师傅也受邀前往，一曲技惊四座，曲毕有人笑问他：“严老琴技，普天之下恐难能得人并肩，严老桃李满园，不知所受弟子中可有能继承衣钵的？”
没错就连这日当了寿星公的东宫亦在老头的“桃李满园”之列，其人的目的本是引导老头奉承奉承储君殿下好讨其欢心，结果她那从不见夸人的师傅不按剧本走，当着一众人等的面，郑重其事地沉思了半晌道：“老朽早年授受弟子中，晖州徐二娘子，彼时尚且年幼，然放眼西乾，琴技已无人能出其右！”
满座哗然。
江成月猛然将衣袖从她手中挣了出来，刚准备走，后腰被人紧紧圈牢了。小姑娘尚不及他肩高，后背便传来湿热的触感，徐以妡痛哭道：“秦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秦大哥别生我气……”
江成月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去分开她圈在他腰上的手，哪成想小姑娘更紧地抱着他，一挣之下竟然还没有挣开。
“秦大哥……呜呜……秦大哥……我错了……”
江成月任由她抱着哭了好一会儿，他后背的衣衫都快被泪水浸透了才意识到这样不行。他用力一挣，从她手中挣了出来，徐以妡满脸惊恐脸色苍白。江成月到底心生几分不忍，没走，只是继续冷脸盯着她。
这小姑娘可精明着呢，一看便明白过来，急忙越发可怜兮兮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秦大哥……你不要不管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上一次我……我是真的不小心掉下来的……我……我想见你，可是你都好几年没来看过我了……上次你一来就走了……我，我想跟你问清楚怎么回事都来不及……所以……所以我才……对不起！我再也不这样了！”
江成月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现下看小以妡哭得伤心，再想想自己也不是一点错处都没有，当下只得继续冷着脸，却从袖中抽出帕子递给她，口气很硬地接着道：“把泪擦了！”
小以妡听话地着接了过来，遵照他的吩咐擦了擦泪。
两人俱沉默了半晌，只除了小以妡抽抽搭搭的哽咽，再无别的声响。
默然而立许久，江成月道：“你秦大哥不是每次都能接得住你，也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刚刚但凡慢了片刻，你这条小命就见了阎王了，你懂不懂？”
小以妡不说话，帕子握着脸，乖顺地点点头。
江成月见她还哽咽着，又叹了口气看了下四周问道：“你这次是故意把人都撇开了的？”
小以妡点着头：“嗯……我……我知道秦大哥不想看见他们。”江成月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说话，小姑娘一句话却将他震得目瞪口呆，徐以妡道：“秦大哥……你不是人吧？”
江成月：“……”
小姑娘看着他，神情却淡然，道：“我刚刚抱着你贴着你背后半天……我……没有听见你的心跳和呼吸……”
江成月：“……”
这话说完，两人又默然了许久。
江成月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试探道：“你……不怕？”
徐以妡道：“怕什么？秦大哥是我的守护神呀……”
江成月：“……”
徐以妡道：“秦大哥……那你……是神仙么？还是……”
江成月思虑了半晌便决定据实以告，道：“我是鬼。”
说着不怕的小姑娘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她愣了下，抬眼鼓起勇气又看向江成月道：“那秦大哥为什么……要保护我？”
江成月道：“你的前世……和我有缘……我当算是，来报恩的。”宝来 .baishiye.
徐以妡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真的么？那秦大哥……你会一直都保护我么？”
江成月微笑着点点头。
徐以妡笑问：“秦大哥，我前世是什么人？”
江成月道：“很温柔很善良的一个姑娘。”
徐以妡笑道：“长的漂亮么？”
江成月怔了怔才好笑地点点头：“嗯。”
徐以妡两眼放光道：“真的？那是……以前漂亮还是现在漂亮？”
江成月好笑地将手放在她头顶，微嗔道：“你的小脑袋瓜都用来想什么的？”
徐以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秦大哥……那你可不可以以后……每隔几个月都来看看我？”
江成月怕她再给他玩这一套故意以身涉险来逼迫自己出来，只能点头道：“好。”
五年后，西乾晋帝十四年冬。
晖州阄雌徐府内院阁楼，徐以妡正坐在镜前晨妆。小小一间暖阁燃着银丝白骨炭，暖意融融，连窗外间或飘落进来的雪花也顷刻便被这暖意消融，半分寒气也不显。
徐以妡端坐在铜镜前，含笑盯着镜中美艳绝伦的一张脸，任由身后立着的一众侍婢一边恭维一边替她施妆。然而少女一张娇俏含春粉面，正是最俏丽动人的时候，丫鬟拿着一水儿最最昂贵精细的胭脂水粉，却犯了难，半晌才小心执起粉扑在她脸上微微薄扑了一层，笑道：“奴婢现下才知道，‘闭月羞花’该当是何种姿色……胭脂水粉在小姐这儿，都快没了用处……”
一屋子小姑娘掩唇笑了笑，徐以妡状似羞恼地瞪了她一样。
侍女们正执了她一头顺滑青丝细细梳着，忽一女从屋外掀开帘子进了来，走至徐以妡身侧，微微屈膝禀告道：“二小姐……二爷着人来请，请您今日无论如何也须得赏脸前去争芳阁一趟……”
她话尚未落音，刚刚还笑意融融的一群人顿时都怔了怔，纷纷收敛了笑脸，徐以妡一张俏脸更是涨得通红，刚刚还笑得弯弯的一双美目凝了凝，柳眉倒竖，冷冷嗔道：“不去！”
来请的侍女显然被下了通牒必得请到，闻言整个儿拜倒在冰冷的地面瑟瑟发抖：“二小姐……您救救奴婢吧……二爷吩咐，这次这位贵客不可怠慢！那位公子可是寿陵义明表少爷的朋友……义明表少爷官拜太仆……此人虽自称是他‘朋友’，而所携义明表少爷的亲笔信中表少爷却对其极为敬重，再三言明万万不可怠慢……其人所带仆从侍卫，也皆非寻常，二爷猜测此人必为寿陵贵胄……保不齐是个皇亲外戚都说不准……其言明为慕小姐才情而来，小姐如此避而不见……”
“才情？！”徐以妡怒道：“他为才情慕名而来，我就必得见他？当我是什么？！勾栏院艺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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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妡自小聪慧，极擅音律，幼年其父母曾为她聘请此间名仕严子期为师，学了许多年，直至前些年她师傅受了宫中邀约，这才辞了这边远赴寿陵。说道她这个师傅，到了寿陵以后也受命教过不少皇室贵胄，然后这人当真也是个恃才傲物的翘楚，严厉挑剔不说，一张嘴从不怕得罪人，所授受弟子无论何等地位尊崇位高权重，愚笨不得要领的都免不得受他破口大骂。
一日东宫寿宴，寿陵权贵济济一堂，她师傅也受邀前往，一曲技惊四座，曲毕有人笑问他：“严老琴技，普天之下恐难能得人并肩，严老桃李满园，不知所受弟子中可有能继承衣钵的？”
没错就连这日当了寿星公的东宫亦在老头的“桃李满园”之列，其人的目的本是引导老头奉承奉承储君殿下好讨其欢心，结果她那从不见夸人的师傅不按剧本走，当着一众人等的面，郑重其事地沉思了半晌道：“老朽早年授受弟子中，晖州徐二娘子，彼时尚且年幼，然放眼西乾，琴技已无人能出其右！”
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