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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公堂三哥就理亏,因此他自然是能赖便赖着,不过已经去找族长去了,在两炷香后,族长也来了。
族长已经七十多了,一张脸满是褶子,便是说话小声了一些他也听不清楚,因此想让他帮忙决断,还真是笑掉大牙。
“这家务事,自是该我来处理的。”族长颤颤巍巍的走进来,那发抖的双腿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下一刻便会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见族长来,三哥立刻换了一个人似的,满脸讨好的抬了个椅子给族长坐下,然后得意的立在他身后。
阿杏冷冷的瞧着他们,突然在想,今日便是被休了也没关系,只要能同这个畜生脱离关系,那真的没关系的。
“写休书吧。”阿杏先族长一步开口。
族长的嘴张着,连声音都还未来得及发出来,一下子和跳梁小丑似的坐在那里,怎么瞧怎么好笑。
“真的?”三哥这会也不管族长了,吃惊的瞧着阿杏。
阿杏面无表情的瞧着他说:“三个女儿都归我,还有我的嫁妆我要拿走,其他的,我全都不要。”
阿杏的嫁妆带走了,那这个家是真的家徒四壁了。
“什么嫁妆?我当初也是去了彩礼的!嫁妆也是用彩礼买的!”三哥的厚颜无耻,早已经超脱所有人的想象了,所以他尽可能的向所有人展示出自己的无耻。
阿杏略微沉默,叹了口气。
也是,这么多年了,她的嫁妆早已经挥霍一空,除却一个木箱子和一个木盆以及一把菜刀外,还真没什么了。
她这一离开,只怕连个住所都没有,还要带着三个女儿,那些物什反倒是累赘,便点头:“行,我只要孩子,别的什么也不要。”
说起来,对孩子三哥还是有一些留恋的,毕竟她们叫他一声阿爹,但是想起艳茹拿一声声的相公便只觉得酥到了骨头里,什么女儿娘子的,一概都不重要了。
“好!”三哥点头,兴冲冲的想去拿纸笔,才想起来他们家就没这个东西。
他大字不识一个,便是有人将郑这个字写在他面前,他顶多也就觉得有些眼熟罢了。
至于阿杏,便是算账时也是用手指头的,所以也用不上纸笔。
“等我去借纸笔。”三哥高兴的出去,在不远处的一家邻居借到了一份纸笔,那家有个儿子,这才去学堂上学不过月余,这纸笔也是金贵得很,他拿走时,那孩子的阿娘还再三嘱咐一定要送回来。
虽说纸笔有了,但是问题又来了:他不识字。
阿杏冷眼瞧着三哥拿着纸笔一脸茫然,对他的不屑也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其实她也一日学堂都不曾见过,算账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她若是生成一个男儿,只怕这会至少也是个举人了。
“那个……你们谁会写字?”三哥一脸为难。
听他这么问,就连族长也沉默不语了。
他这族长,是老辈人传下来的,他种了一辈子的庄稼,连毛笔都不曾摸过,别说是写字了。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陈远威倒是会写字,只是由他来写休书,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
“去外头请代写书信的落地秀才。”阿杏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所以她主动给三哥提了建议。
“那你付钱?”三哥看着阿杏。
“行!”阿杏瞧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不耐烦的丢出了一个字。
得到了阿杏的保证,三哥这才出门去寻那代写书信的秀才去了,等待了大半个时辰他才回来,围观的众人早已散了大半,也有人干脆抬着碗来瞧热闹,在喝粥的时候故意喝的呼噜呼噜的响,生怕旁人不晓得他还用早膳。
阿杏的小女儿早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可她没喊阿杏,只是乖乖的等在那里。
虽说年幼,她似乎也猜到今日的一切对于自己的阿爹阿娘来说,是如何重要的一日。
那秀才来了以后,见这架势,还故作姿态的拿出笔墨纸砚来一一摆正,等磨好墨了,这才拿出纸笔来,只是问了阿杏和三哥的名字后,便自己写起了休书,瞧他那熟门熟路的模样,估摸着平日里写的休书不少。
写完后,他慢吞吞的念了起来。
休书里说阿杏犯了七出之条,因此才被休离,虽说对阿杏的名誉有损,阿杏也不想管了,左右都是被休离,到底是何原因,也不重要了。
在休书上头按了手印后,阿杏没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从此她便是被休的弃妇了,前路可能万分艰难,可同时,她又万分的期待。
以后便是一个人生活,也不比再受如今的窝囊气了。
一人拿了一份休书后,阿杏小心的将休书折起来放在怀里,对陈远威道:“陈大哥,谢谢你今日同我一道回来。”
陈远威不善言辞,只能点头作罢。
他们两人离开后,瞧热闹的人觉得无趣便离开了,那秀才这才收拾东西去问三哥要钱:“两份休书,总共十文钱。”
“你去找那女人要去。”三哥眼睛一瞪,家里现在是一文钱也没有了,前一日还有十五文钱,他拿着想去媚香楼见艳茹,可惜钱太少,连媚香楼的大门也进不去,干脆买了酒喝。
“你这个人!”那秀才气的半死,但也在他身上闻到了酒味,知晓自己若是不依不饶,只怕会吃拳头,便急匆匆的去追阿杏去了。
追到外头的大街上,他这才追上阿杏。
“这位娘子,代写的钱还没给我呢。”那秀才也有些不好意思,代写休书也不少于一二十次了,和女人要钱,却还是头一次。
阿杏此时也是囊中羞涩,便道:“小哥,你再何处摆摊,我现在身上没钱,等我半个月,到时候我拿了工钱便给你送来如何?”
“这……”那秀才自是不愿的,可是看阿杏一张脸到处都是青紫,便也只得点头,“也行,我在东大街的米铺旁边摆摊。”
“是了,谢过小哥。”阿杏冲秀才福身。
那秀才正想说无妨时,陈远威已经递了二十文钱到他面前,“这是二十文,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