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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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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特塔隆自光栅飞出逃离了拉斐尔的视野后，兜了一圈，再次回到了一重天的山脉。
“圣水……”他停驻在山川略微无奈的感慨了一句。
“又想耍什么滑头？”业火如鬼魅般如影随形的声音悄然响起。
“没有，只是离这里最近的圣水源也在二重天，阴山之顶的夺锋飞潭。可那圣山偏巧是乌利尔的管辖地。”
“之前那个一板一眼的天使？”
“要是被他撞上可没米迦勒这么方便了啊！如果惩戒之弓离弦，我就算是逃到炼狱去，那也得追过来。”
“横竖本就要带你去炼狱一趟，登时你倒是再把这话原封不动说一遍试试？”
“不用了！！我开玩笑！！！”
“反驳无效。”
梅特塔隆叹了口气抖抖翅膀：“行行行，随你，我只是觉得就那箭，我估计眼睛还来不及眨就被一箭了行么，那可是闪电的速度……”
“找借口也该冠冕堂皇一点，太蹩脚了，你可以使用我的力量还能怕这个？赶紧去阴山。”
“……好吧，实话实说，我总归是不想正面碰上他。”
“你究竟是有多扭扭捏捏呐，麻烦！算了，放心去，掩藏你的气息再简单不过。”
“像你这样的存在，怎么会懂这种心情！”梅特塔隆小声嘀咕了一句，拍了拍翅膀，飞入了审判的密林，让参天古木将自己的身影掩藏。
地狱业火意外的沉默了片刻，然后仿佛意有所指的说：“心情么。”
“难道你懂？”
“天使，我问你一个问题。”地狱业火突然这么说。
梅特塔隆表示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感情地狱业火竟然说——它要问他一个问题！！
“喂，听见没。”
“听见了，但我受到了一些惊吓，所以……你要问什么？”
“如果有个家伙，对，就你刚才说的乌利尔好了，为了其他一个谁，把你给劈成两半了，你会怎样？”
“被劈成两半我还能活吗？”
“那我这么问，如果你为了拉斐尔把乌利尔劈成两半，但乌利尔并没有死，而是分为两个单独的意识，你会怎么待他们？”
梅特塔隆表示他感受到来自地狱业火的恶意。
“那个，我说……你究竟是对被劈成两半多执着啊！还有怎么可能会分成两个单独的意识，这早就死了吧，就算没死那也得把身体拼起来治愈才有可能恢复意识好吗？”
地狱业火似乎是想了一想，然后问：“既然如此，你会劈吗？”
“大哥，您的问题太诡诞我回答不来。”
地狱业火不再接话。
梅特塔隆有些凌乱，这团火怎么感觉有点逗，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无厘头的问题来？
“你是不是……”
“闭嘴，管你自己好好赶路。”
“不就是问问嘛。”梅特塔隆撇了撇嘴，说到底他也对这炼狱永炎心存几分好奇。
然而地狱业火却不再搭理他。
感觉自讨了个没趣，梅特塔隆只好继续掩人耳目的加快了速度往上飞。
约莫半天以后，太阳从当头走到了天边，梅特塔隆才小心翼翼的飞上了阴山的顶部，这里是常年驻秋，永金色落叶与火红的赤枫将永远的肃杀之气凝聚在这里。
夺锋飞潭之下，就是天使的牢狱，终年弥漫着或悲怆，或愤懑，或不甘，或忏悔，总之，这里没有天堂应有的欢声笑语。
他收敛了六片黑色的羽翼，施了个小小的魔法将发色染回了金色，他先是躲在了一块较大的岩石背后，探出半只眼睛往那边瞅，现在有天使在此沐浴，他可得再等段时间。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红色的日轮大得无边无朋，火烧云在天边翻滚，晚霞的光似透明的浆液，把天界漫溢成一片红，望不见彼岸。
三重天的高空中三三两两的天使在嬉戏打闹，结伴飞行，那舞动的翅膀似划动的船桨，轻轻一拨，溅起一串火红的云雾。
它们会忽然凝结成一座座山，千姿百态的奔涌。放眼望去，毗连着阴山的连绵山峰有节奏地起伏，群山之上是蓝天，那一轮硕日，就漂泊在一片蔚蓝渐变成金红的尽头，似落非落。
日光的影子洒在隔空贯落的断瀑之上，坠落深潭的隆隆瓦釜雷鸣震得耳房轰鸣，飞溅的晶莹的水珠折射的日晕的余晖，背光之处纵贯长虹。
美，真的很美，为什么曾经就不曾发现，天界原来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祥和，如此的可爱。
啊也许是这样，唯有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曾经拥有的美好。
他俯身向下望去，第一重天已经迎来了夜幕，很快的，第二重天的夜晚也即将来临。
天界的夜晚与魔界和红海都不同，即便是夜，也从来不缺少光，天空只是从蔚蓝变成了深蓝，云絮往往都泛着多彩的光芒，有翩跹的光蝶四处扑飞，洒落一地柔柔的荧光。
终于，圆月悬空，月色空蒙，群星闪烁，山峰失去了生动的细节，只有一道剪影贴在幽蓝的天空。
夺锋飞潭里的天使已经走光了，梅特塔隆却一时没有靠近，他缓缓站起身来，不觉将手掌伸向天界独有的夜色，天空的色彩竟是如此浓郁，仿佛手指会被然染做深海的蓝。
从指缝间，他突然望见在月色下如蜜的断瀑之中，隐隐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落下的长发泛着淡淡的光，随着他似在翩翩起舞的身姿飘摇曳动，一缕缕水流随之交织如梭，似轻歌曼舞。
“咦？”梅特塔隆眨了眨眼睛，这种时候，应该已经不会再有天使在了，而且，也不会有谁站在瀑布里面沐浴啊？
再定睛看的时候，那模糊的身影就此消失，那里只有断瀑如练。
眼花了吗？他心中疑惑着。
“还在那里伤春悲秋？”地狱业火的声音非常不和谐的打破了梅特塔隆的心境，迫使他不得不回到现实。
叹了口气他走到深潭的边缘，轻轻探手，指尖却在触摸潭水的临界悬停，微微的颤。
他已经不是天使了，曾经最为纯净甘洌的圣水，现在却……
“我问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要怎么带？”
“喝了。”
“……我已经是堕天使了，拜托说一点可行的方法！”
“少废话。”
梅特塔隆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下子把手伸入水中，而后猛然抬起。伴随着嘶嘶的声音，手指的白骨竟裸露在了空气之中：“您-让-我-这-样-喝-下-去？！！”
“啊，是啊，有我在，你死不了，你的手不是已经愈合了么？”
“我不是德古拉那种痛觉神经不正常的怪物！！！”梅特塔隆委实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一点吧！
噗通一声响。
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有前半截，后面化作几个噼噼啪啪的泡泡。
瞬间清凉的圣水从各个地方贴上身体，紧接着便只觉得“轰”的一下，浑身都炸开了。
黑色的火焰缠住了他的脖颈，掐紧，而后强行掰开了唇舌，一直撑开了食道。圣水灌了进去，于是这炸裂般的剧痛顺着胸口一路烧下去，直烧的五脏六腑都要融化。
他身边的水被鲜血染成红色，紧接着有黑色的火焰追上那些尚未和水混合均匀的血丝，将那些红色烧的一干二净。
梅特塔隆拼了命了挣扎起来，过于剧烈的疼痛让他近乎昏厥，黑色的羽翼从背后伸展出来，有些徒劳的扑腾着，想要从水中飞出去，并几次三番将头露出水面。
但是他终于还是被在水中燃烧着的黑色火焰拖到了水底，绞在鹅卵石上。
挣扎无果之后他只能放弃，本能的将身体缩成一团，一个劲的哆嗦。
他看到黑色的火焰渐渐凝聚，竟有了实体的触感，借着他的容貌，地狱业火竟在现实空间中渐渐成形。
地狱业火带动一片黑色的火焰揪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向后拉起：“反正现在入夜了，正好，就在这里炼一下倒是不错，不会圣水枯竭。”
“你能不能饶了我，这真的很疼！”梅特塔隆只感到头皮发麻，声音都是变调的。
“不能。”业火回答的非常迅速，且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混蛋！”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
业火嗤笑了一声，俯身贴近梅特塔隆的耳边：“你难道不知道，过于强大的力量本身就是双刃剑，特别是对你这等弱小的家伙来说。何况，容器可没资格拒绝所有者的意思。”
梅特塔隆选择沉默，却把身体往后一缩，躲进那一团黑炎之中，似乎圣水一旦接触到业火，就会自动退却。
“哈哈，你竟然怕水胜过怕我。”
“我属性就是火，当然怕水，懂吗？”
“哦，突然变勇敢了嘛。”
“谢谢夸奖，不过这叫破罐子破摔，如果你想烧的话麻烦快一点，当然如果可以先把我敲晕了我会非常感谢！”
“那样太无聊了，你还是醒着吧。”
“好吧，我本来就没指望你能良心发现。”
梅特塔隆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寻思着要不要一头往鹅卵石上来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氤氲而迷蒙的光，似在雾中，被那光芒轻轻抚过的身体褪去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融融的暖意，舒适而柔和。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努力抬头看去。晃动的水纹撩动着仿佛与水融为一体的无色丝发，正是那荡漾的发丝拂过他的身体，消除了周身的剧痛。
梅特塔隆大吃一惊：“你是？！上次出现在父神身边的无翼天使？”
微垂的头颅抬起，终于露出了未曾被看清过的容颜。
然而就在梅特塔隆的目光触之的瞬间，他那赤色的瞳孔化为深不见底的冥黑。
“你，不，您竟然……”地狱业火竟有些张口结舌。
圣灵透着无尽光影的圣瞳静静的望着来自炼狱的永火，望尽了世界的轮回。
他们就如此静若雕塑，在水中。
直到——缓缓抬起的手，探到业火面前，通透的在水中似融未融。
剑——
悦耳的声音仿佛回荡在整个乾坤。
“鎏光。”冥黑色逐渐占据了整个眼睛，吞噬了原本白色的部分。
隐隐透明的黑色魔剑从翻滚的黑色火焰中显出身形，静静的躺在业火的手心。
圣灵的手依然探在它的面前，一动未动。
给我——
黑色的火焰突然将收缩，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剑。
“您又要……”
给我——
地狱业火静默了几秒，然后突然变的狰狞。
“不——！”暴起的黑炎扑向面前透明的形影，化作火焰的束网。
它将圣灵化出的虚形拽住，拖到了面前，火焰成的爪掐住了盈握的颈项。
那双圣瞳依然透然的淡望着黑色的火焰。
“你又要走，你又要走是吗？”
把剑给我——
轻盈回环的声音依旧。
“为什么不降格，为什么不降格面对我。”
没有回答。
黑炎终于还是缓缓松开，并缓缓呈上暗隐藏黑的剑。
剑身触到圣灵指尖的瞬间爆发出一晃夺目的强光，莹莹辉光喷薄流溢，旭日不若其璀璨，更连天之圣火之华光都要为之黯淡。
黑夜化作白昼。
然而下一秒钟，这道冲天明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漫长的寂静与虚无，而在这里，黑暗的最深处，最深沉最邪恶的冥黑，又是谁的思念不曾、不肯改变，竟妄想幻做五彩斑斓的梦？
眨眼间，那飘渺的身影指端一朵流光溢彩的圣水菡萏，一稍片刻没入梅特塔隆的胸膛。
圣灵的身体不曾移动似的穿了黑色的火焰，镜花水月般，彻底融化在天潭之中，不可寻，不可见。
地狱业火竟向已空无一物的前方缓缓单膝跪下，火焰维持着托剑的姿态。
在火里烧着两个字，近乎层层叠叠的咏叹。
“鎏——光——”
梅特塔隆自光栅飞出逃离了拉斐尔的视野后，兜了一圈，再次回到了一重天的山脉。
“圣水……”他停驻在山川略微无奈的感慨了一句。
“又想耍什么滑头？”业火如鬼魅般如影随形的声音悄然响起。
“没有，只是离这里最近的圣水源也在二重天，阴山之顶的夺锋飞潭。可那圣山偏巧是乌利尔的管辖地。”
“之前那个一板一眼的天使？”
“要是被他撞上可没米迦勒这么方便了啊！如果惩戒之弓离弦，我就算是逃到炼狱去，那也得追过来。”
“横竖本就要带你去炼狱一趟，登时你倒是再把这话原封不动说一遍试试？”
“不用了！！我开玩笑！！！”
“反驳无效。”
梅特塔隆叹了口气抖抖翅膀：“行行行，随你，我只是觉得就那箭，我估计眼睛还来不及眨就被一箭了行么，那可是闪电的速度……”
“找借口也该冠冕堂皇一点，太蹩脚了，你可以使用我的力量还能怕这个？赶紧去阴山。”
“……好吧，实话实说，我总归是不想正面碰上他。”
“你究竟是有多扭扭捏捏呐，麻烦！算了，放心去，掩藏你的气息再简单不过。”
“像你这样的存在，怎么会懂这种心情！”梅特塔隆小声嘀咕了一句，拍了拍翅膀，飞入了审判的密林，让参天古木将自己的身影掩藏。
地狱业火意外的沉默了片刻，然后仿佛意有所指的说：“心情么。”
“难道你懂？”
“天使，我问你一个问题。”地狱业火突然这么说。
梅特塔隆表示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感情地狱业火竟然说——它要问他一个问题！！
“喂，听见没。”
“听见了，但我受到了一些惊吓，所以……你要问什么？”
“如果有个家伙，对，就你刚才说的乌利尔好了，为了其他一个谁，把你给劈成两半了，你会怎样？”
“被劈成两半我还能活吗？”
“那我这么问，如果你为了拉斐尔把乌利尔劈成两半，但乌利尔并没有死，而是分为两个单独的意识，你会怎么待他们？”
梅特塔隆表示他感受到来自地狱业火的恶意。
“那个，我说……你究竟是对被劈成两半多执着啊！还有怎么可能会分成两个单独的意识，这早就死了吧，就算没死那也得把身体拼起来治愈才有可能恢复意识好吗？”
地狱业火似乎是想了一想，然后问：“既然如此，你会劈吗？”
“大哥，您的问题太诡诞我回答不来。”
地狱业火不再接话。
梅特塔隆有些凌乱，这团火怎么感觉有点逗，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无厘头的问题来？
“你是不是……”
“闭嘴，管你自己好好赶路。”
“不就是问问嘛。”梅特塔隆撇了撇嘴，说到底他也对这炼狱永炎心存几分好奇。
然而地狱业火却不再搭理他。
感觉自讨了个没趣，梅特塔隆只好继续掩人耳目的加快了速度往上飞。
约莫半天以后，太阳从当头走到了天边，梅特塔隆才小心翼翼的飞上了阴山的顶部，这里是常年驻秋，永金色落叶与火红的赤枫将永远的肃杀之气凝聚在这里。
夺锋飞潭之下，就是天使的牢狱，终年弥漫着或悲怆，或愤懑，或不甘，或忏悔，总之，这里没有天堂应有的欢声笑语。
他收敛了六片黑色的羽翼，施了个小小的魔法将发色染回了金色，他先是躲在了一块较大的岩石背后，探出半只眼睛往那边瞅，现在有天使在此沐浴，他可得再等段时间。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红色的日轮大得无边无朋，火烧云在天边翻滚，晚霞的光似透明的浆液，把天界漫溢成一片红，望不见彼岸。
三重天的高空中三三两两的天使在嬉戏打闹，结伴飞行，那舞动的翅膀似划动的船桨，轻轻一拨，溅起一串火红的云雾。
它们会忽然凝结成一座座山，千姿百态的奔涌。放眼望去，毗连着阴山的连绵山峰有节奏地起伏，群山之上是蓝天，那一轮硕日，就漂泊在一片蔚蓝渐变成金红的尽头，似落非落。
日光的影子洒在隔空贯落的断瀑之上，坠落深潭的隆隆瓦釜雷鸣震得耳房轰鸣，飞溅的晶莹的水珠折射的日晕的余晖，背光之处纵贯长虹。
美，真的很美，为什么曾经就不曾发现，天界原来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祥和，如此的可爱。
啊也许是这样，唯有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曾经拥有的美好。
他俯身向下望去，第一重天已经迎来了夜幕，很快的，第二重天的夜晚也即将来临。
天界的夜晚与魔界和红海都不同，即便是夜，也从来不缺少光，天空只是从蔚蓝变成了深蓝，云絮往往都泛着多彩的光芒，有翩跹的光蝶四处扑飞，洒落一地柔柔的荧光。
终于，圆月悬空，月色空蒙，群星闪烁，山峰失去了生动的细节，只有一道剪影贴在幽蓝的天空。
夺锋飞潭里的天使已经走光了，梅特塔隆却一时没有靠近，他缓缓站起身来，不觉将手掌伸向天界独有的夜色，天空的色彩竟是如此浓郁，仿佛手指会被然染做深海的蓝。
从指缝间，他突然望见在月色下如蜜的断瀑之中，隐隐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落下的长发泛着淡淡的光，随着他似在翩翩起舞的身姿飘摇曳动，一缕缕水流随之交织如梭，似轻歌曼舞。
“咦？”梅特塔隆眨了眨眼睛，这种时候，应该已经不会再有天使在了，而且，也不会有谁站在瀑布里面沐浴啊？
再定睛看的时候，那模糊的身影就此消失，那里只有断瀑如练。
眼花了吗？他心中疑惑着。
“还在那里伤春悲秋？”地狱业火的声音非常不和谐的打破了梅特塔隆的心境，迫使他不得不回到现实。
叹了口气他走到深潭的边缘，轻轻探手，指尖却在触摸潭水的临界悬停，微微的颤。
他已经不是天使了，曾经最为纯净甘洌的圣水，现在却……
“我问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要怎么带？”
“喝了。”
“……我已经是堕天使了，拜托说一点可行的方法！”
“少废话。”
梅特塔隆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下子把手伸入水中，而后猛然抬起。伴随着嘶嘶的声音，手指的白骨竟裸露在了空气之中：“您-让-我-这-样-喝-下-去？！！”
“啊，是啊，有我在，你死不了，你的手不是已经愈合了么？”
“我不是德古拉那种痛觉神经不正常的怪物！！！”梅特塔隆委实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一点吧！
噗通一声响。
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有前半截，后面化作几个噼噼啪啪的泡泡。
瞬间清凉的圣水从各个地方贴上身体，紧接着便只觉得“轰”的一下，浑身都炸开了。
黑色的火焰缠住了他的脖颈，掐紧，而后强行掰开了唇舌，一直撑开了食道。圣水灌了进去，于是这炸裂般的剧痛顺着胸口一路烧下去，直烧的五脏六腑都要融化。
他身边的水被鲜血染成红色，紧接着有黑色的火焰追上那些尚未和水混合均匀的血丝，将那些红色烧的一干二净。
梅特塔隆拼了命了挣扎起来，过于剧烈的疼痛让他近乎昏厥，黑色的羽翼从背后伸展出来，有些徒劳的扑腾着，想要从水中飞出去，并几次三番将头露出水面。
但是他终于还是被在水中燃烧着的黑色火焰拖到了水底，绞在鹅卵石上。
挣扎无果之后他只能放弃，本能的将身体缩成一团，一个劲的哆嗦。
他看到黑色的火焰渐渐凝聚，竟有了实体的触感，借着他的容貌，地狱业火竟在现实空间中渐渐成形。
地狱业火带动一片黑色的火焰揪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向后拉起：“反正现在入夜了，正好，就在这里炼一下倒是不错，不会圣水枯竭。”
“你能不能饶了我，这真的很疼！”梅特塔隆只感到头皮发麻，声音都是变调的。
“不能。”业火回答的非常迅速，且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混蛋！”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
业火嗤笑了一声，俯身贴近梅特塔隆的耳边：“你难道不知道，过于强大的力量本身就是双刃剑，特别是对你这等弱小的家伙来说。何况，容器可没资格拒绝所有者的意思。”
梅特塔隆选择沉默，却把身体往后一缩，躲进那一团黑炎之中，似乎圣水一旦接触到业火，就会自动退却。
“哈哈，你竟然怕水胜过怕我。”
“我属性就是火，当然怕水，懂吗？”
“哦，突然变勇敢了嘛。”
“谢谢夸奖，不过这叫破罐子破摔，如果你想烧的话麻烦快一点，当然如果可以先把我敲晕了我会非常感谢！”
“那样太无聊了，你还是醒着吧。”
“好吧，我本来就没指望你能良心发现。”
梅特塔隆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寻思着要不要一头往鹅卵石上来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氤氲而迷蒙的光，似在雾中，被那光芒轻轻抚过的身体褪去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融融的暖意，舒适而柔和。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努力抬头看去。晃动的水纹撩动着仿佛与水融为一体的无色丝发，正是那荡漾的发丝拂过他的身体，消除了周身的剧痛。
梅特塔隆大吃一惊：“你是？！上次出现在父神身边的无翼天使？”
微垂的头颅抬起，终于露出了未曾被看清过的容颜。
然而就在梅特塔隆的目光触之的瞬间，他那赤色的瞳孔化为深不见底的冥黑。
“你，不，您竟然……”地狱业火竟有些张口结舌。
圣灵透着无尽光影的圣瞳静静的望着来自炼狱的永火，望尽了世界的轮回。
他们就如此静若雕塑，在水中。
直到——缓缓抬起的手，探到业火面前，通透的在水中似融未融。
剑——
悦耳的声音仿佛回荡在整个乾坤。
“鎏光。”冥黑色逐渐占据了整个眼睛，吞噬了原本白色的部分。
隐隐透明的黑色魔剑从翻滚的黑色火焰中显出身形，静静的躺在业火的手心。
圣灵的手依然探在它的面前，一动未动。
给我——
黑色的火焰突然将收缩，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剑。
“您又要……”
给我——
地狱业火静默了几秒，然后突然变的狰狞。
“不——！”暴起的黑炎扑向面前透明的形影，化作火焰的束网。
它将圣灵化出的虚形拽住，拖到了面前，火焰成的爪掐住了盈握的颈项。
那双圣瞳依然透然的淡望着黑色的火焰。
“你又要走，你又要走是吗？”
把剑给我——
轻盈回环的声音依旧。
“为什么不降格，为什么不降格面对我。”
没有回答。
黑炎终于还是缓缓松开，并缓缓呈上暗隐藏黑的剑。
剑身触到圣灵指尖的瞬间爆发出一晃夺目的强光，莹莹辉光喷薄流溢，旭日不若其璀璨，更连天之圣火之华光都要为之黯淡。
黑夜化作白昼。
然而下一秒钟，这道冲天明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漫长的寂静与虚无，而在这里，黑暗的最深处，最深沉最邪恶的冥黑，又是谁的思念不曾、不肯改变，竟妄想幻做五彩斑斓的梦？
眨眼间，那飘渺的身影指端一朵流光溢彩的圣水菡萏，一稍片刻没入梅特塔隆的胸膛。
圣灵的身体不曾移动似的穿了黑色的火焰，镜花水月般，彻底融化在天潭之中，不可寻，不可见。
地狱业火竟向已空无一物的前方缓缓单膝跪下，火焰维持着托剑的姿态。
在火里烧着两个字，近乎层层叠叠的咏叹。
“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