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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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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诺一怔，不觉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吸他血的时候血液流动的记忆，他看见色彩斑斓的世界一片片崩塌，色泽暗淡至于黑白，又从荸荠色至于斐红色最后逐渐成浓血黑红，沉重的仿佛可以压垮时间，然后他看见了德古拉化为血族的瞬间——褪却了周身一切曾温暖柔和的色彩，引颈向天狂笑的男人从眼眶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滚烫的鲜血。
他突然间升起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并非真正无可救药，而是他曾经爱的太过于深沉，太过于炽热，爱能到至深处，恨亦能入极处。
然而随即他就冷笑了一下，可不可救药，于他来说早已经无关紧要。
使以诺不再是曾经的以诺的男人是德古拉，现在的以诺对这个男子，早已没有曾经的怜悯，有的只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执念，为一“恨”字，为这源自德古拉的，血族的原罪。
睡意是一个会传染的东西，以诺砸了砸嘴，眯起眼睛，既没有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也没有拔出獠牙，而是就这样压在他身上，渐渐的睡去，久违地饱餐了一顿，倒是容易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诺微微动了动翅膀，感到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他又眯了一会，便张开了眼睛。
德古拉依然睡的很沉，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翅膀拽下去垫在身下，无意识地微微蜷缩在上边。以诺之前设立的禁闭空间已经在他们熟睡的时候消失，穿过骨头的链条也一并不见，现在他们就□□地躺在地下密室里满是鲜血的地上。
以诺抽了抽眼角，把獠牙从德古拉的脖颈处□□，创口很快就愈合了。他发现他们还维持着睡前的那个姿势——他把德古拉当了垫被趴在上边睡了不知多久，德古拉把他当成棉被盖着不知睡了多久。
那一阵子疯狂的记忆清晰的留在脑海中，以诺嘴角动了动，不自觉得冷笑了一下，这一点还是得承认，把这个平日里目中无人的男子给折磨到哭泣着求饶的确是一件非常爽快的事情。
稍稍回味了一下，看着他沉静的睡颜，以诺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捏住了他的双肩。他的肩膀并不宽阔，没有多少肉，骨骼的棱角有些咯手。
他一点点收紧手指上的力气，胸口又渐渐升起想要捏碎他肩膀骨头的歹念来。
德古拉微微皱了一下眉，肩上传去的钝痛似乎让他似醒非醒，却仅仅只是眯着眼睛瞥了以诺一眼又闭上了。虽然他也象征性地挣了挣肩膀，却更像是无意识的，根本没离开他的手，也就不再动了。
以诺有些无语，他的存在感有这么低？
“唰”地一下亮出指甲，几乎洞穿了捏在手里的肩胛骨。
德古拉猛然睁开眼睛，瞳孔的焦距还没调整过来，那眼神看起来要多茫然有多茫然。明明应该看着以诺，却像是穿过他的身体看着天花板。
他不知以诺想干什么，只动了动头，露出了一边侧颈，下意识说了句“自己动口……”就又要把眼睛合上。
“动什么口，你压着我翅膀了！”
“……我又不重，你比我沉多了。”
“你……”以诺指甲上用力，揪着德古拉的骨头把他上半身提起来，抽出了自己的翅膀，然后恨恨地松手把他掷到地上，带着一些气急败坏的成分——气的他差点再硬起来狠狠弄死他。这究竟是什么脑回路，简直睡觉比天高！
不过他终究是没有，他需要先理理自己的情绪。
从他身体里退出来，以诺打开了空间魔法袋，从里边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就离开地下密室，当然走前没忘记踹德古拉一脚，正踹在他腹部，并成功让他的背部撞在墙上。
看着他拧了拧眉头，表情有些痛苦，心情无端好了几分。
以诺走出密室以后看见拉顿正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惊讶。
“这简直是奇迹。你这样使劲闹腾他睡觉他竟然没暴走，太不可思议了。”
以诺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明所以，面对重新变成小老头的拉顿他有些嫌恶的别过头去——原来不知道的时候他倒不像德古拉那样看不起老年人，然而现在见过拉顿原貌……这反差实在不太能接受！
然而拉顿对他的反应并不以为意，只继续带着几分调侃道：“你难道不知道德古拉的炸毛点就是有人吵他睡觉吗？”
“没关心过。”
“我第一次不知道，白天去找他说个事情，把他给叫醒了，结果他‘追杀’了我整整一天一夜……”
以诺冷哼一声，“他没力气和我计较。”
“是吗？那你真是太小看他了，那明摆着是没和你计较呢，平常状态他的力量的确不及你，但要是他动了真格，可就不是这样的小打小闹了。”
“他爱不爱计较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该隐没死，他被路西法救下了。”
“你怎么知道？” 以诺眸子一闪，里边晃过惊喜与怀疑。
“我自是知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从那时候就知道路西法会去阴阳魔潭，所以才会如是说。虽然……我得道声谢谢。”以诺眸色暗了一暗，紧紧地盯着他，带着些许猜忌。
“你对我似乎心怀芥蒂啊。不过现在，你欠我一个人情不是吗？”拉顿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实在是一个很难懂的恶魔，曾经叱咤魔界的魔王，如此强大，却甘愿收敛了心性，忍气吞声的和德古拉呆在一起，除了利用，我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
“彼此而已，相互的利用，就叫结盟。”拉顿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反倒是你，倒霉的很。”
“啊，是啊，就因为机缘巧合地撞见了那个该死的混蛋，还被不明不白的吸了血，然后……呵呵，然后你也都知道了。”
“也是，他夺走了你全部珍视的东西。不得不说，你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事已至此，既成定局，我无力去改变，但是……”以诺眼睛中又闪烁起了阴鸷的寒光，他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露出底下一口尖锐的牙刀。
“不过，虽然他可能不是有意，但他的确给了你他能给的最大补偿。”
“你在玩笑我？”
“当然不是，他夺走了你的全部，却把自己送给了你。”
以诺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去，笑声里却是寒彻骨髓的冷。
拉顿等着他笑够了，才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他算个什么东西，但是别忘了，他本身就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没有办法给任何人任何东西，因为他存在拥有的就只有自己。”
“那又如何，我要他何用？”
“我以为你会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泄愤用品……你不觉得吗，那种死不了体制？”
以诺忍不住眉头抽搐，究竟是拉顿的逻辑影响了德古拉还是德古拉的逻辑影响了拉顿？总之，他觉得和这两者沟通需要超常理的脑回路。
他不想再给自己找不愉快，绕过拉顿就往上走去。
“以诺！”拉顿冲着他的背影说道，“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你长，我可以打包票，世界上再没有第二者，可以如此对他却没有激起他的战欲或杀欲，换言之，他从没想过要直接伤害你。”
“他当然不会，因为我可是还有非常大的利用价值！”
对着以诺冰冷冷的回答，拉顿叹息似的摇了摇头：“哎，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想不开，果然是我老了。”
但旋即他便收起了一脸的感叹，深黑色的眸子渐渐转向原本的玫红，里边似有什么仿佛要撕破一贯而来的完美伪装。他自言自语，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只是，在他眼中，我也不过是一个小毛孩罢了，连正眼，都入不了！这究竟是可悲，还是可怜？”
以诺一怔，不觉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吸他血的时候血液流动的记忆，他看见色彩斑斓的世界一片片崩塌，色泽暗淡至于黑白，又从荸荠色至于斐红色最后逐渐成浓血黑红，沉重的仿佛可以压垮时间，然后他看见了德古拉化为血族的瞬间——褪却了周身一切曾温暖柔和的色彩，引颈向天狂笑的男人从眼眶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滚烫的鲜血。
他突然间升起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并非真正无可救药，而是他曾经爱的太过于深沉，太过于炽热，爱能到至深处，恨亦能入极处。
然而随即他就冷笑了一下，可不可救药，于他来说早已经无关紧要。
使以诺不再是曾经的以诺的男人是德古拉，现在的以诺对这个男子，早已没有曾经的怜悯，有的只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执念，为一“恨”字，为这源自德古拉的，血族的原罪。
睡意是一个会传染的东西，以诺砸了砸嘴，眯起眼睛，既没有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也没有拔出獠牙，而是就这样压在他身上，渐渐的睡去，久违地饱餐了一顿，倒是容易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诺微微动了动翅膀，感到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他又眯了一会，便张开了眼睛。
德古拉依然睡的很沉，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翅膀拽下去垫在身下，无意识地微微蜷缩在上边。以诺之前设立的禁闭空间已经在他们熟睡的时候消失，穿过骨头的链条也一并不见，现在他们就□□地躺在地下密室里满是鲜血的地上。
以诺抽了抽眼角，把獠牙从德古拉的脖颈处□□，创口很快就愈合了。他发现他们还维持着睡前的那个姿势——他把德古拉当了垫被趴在上边睡了不知多久，德古拉把他当成棉被盖着不知睡了多久。
那一阵子疯狂的记忆清晰的留在脑海中，以诺嘴角动了动，不自觉得冷笑了一下，这一点还是得承认，把这个平日里目中无人的男子给折磨到哭泣着求饶的确是一件非常爽快的事情。
稍稍回味了一下，看着他沉静的睡颜，以诺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捏住了他的双肩。他的肩膀并不宽阔，没有多少肉，骨骼的棱角有些咯手。
他一点点收紧手指上的力气，胸口又渐渐升起想要捏碎他肩膀骨头的歹念来。
德古拉微微皱了一下眉，肩上传去的钝痛似乎让他似醒非醒，却仅仅只是眯着眼睛瞥了以诺一眼又闭上了。虽然他也象征性地挣了挣肩膀，却更像是无意识的，根本没离开他的手，也就不再动了。
以诺有些无语，他的存在感有这么低？
“唰”地一下亮出指甲，几乎洞穿了捏在手里的肩胛骨。
德古拉猛然睁开眼睛，瞳孔的焦距还没调整过来，那眼神看起来要多茫然有多茫然。明明应该看着以诺，却像是穿过他的身体看着天花板。
他不知以诺想干什么，只动了动头，露出了一边侧颈，下意识说了句“自己动口……”就又要把眼睛合上。
“动什么口，你压着我翅膀了！”
“……我又不重，你比我沉多了。”
“你……”以诺指甲上用力，揪着德古拉的骨头把他上半身提起来，抽出了自己的翅膀，然后恨恨地松手把他掷到地上，带着一些气急败坏的成分——气的他差点再硬起来狠狠弄死他。这究竟是什么脑回路，简直睡觉比天高！
不过他终究是没有，他需要先理理自己的情绪。
从他身体里退出来，以诺打开了空间魔法袋，从里边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就离开地下密室，当然走前没忘记踹德古拉一脚，正踹在他腹部，并成功让他的背部撞在墙上。
看着他拧了拧眉头，表情有些痛苦，心情无端好了几分。
以诺走出密室以后看见拉顿正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惊讶。
“这简直是奇迹。你这样使劲闹腾他睡觉他竟然没暴走，太不可思议了。”
以诺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明所以，面对重新变成小老头的拉顿他有些嫌恶的别过头去——原来不知道的时候他倒不像德古拉那样看不起老年人，然而现在见过拉顿原貌……这反差实在不太能接受！
然而拉顿对他的反应并不以为意，只继续带着几分调侃道：“你难道不知道德古拉的炸毛点就是有人吵他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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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不知道，白天去找他说个事情，把他给叫醒了，结果他‘追杀’了我整整一天一夜……”
以诺冷哼一声，“他没力气和我计较。”
“是吗？那你真是太小看他了，那明摆着是没和你计较呢，平常状态他的力量的确不及你，但要是他动了真格，可就不是这样的小打小闹了。”
“他爱不爱计较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该隐没死，他被路西法救下了。”
“你怎么知道？” 以诺眸子一闪，里边晃过惊喜与怀疑。
“我自是知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从那时候就知道路西法会去阴阳魔潭，所以才会如是说。虽然……我得道声谢谢。”以诺眸色暗了一暗，紧紧地盯着他，带着些许猜忌。
“你对我似乎心怀芥蒂啊。不过现在，你欠我一个人情不是吗？”拉顿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实在是一个很难懂的恶魔，曾经叱咤魔界的魔王，如此强大，却甘愿收敛了心性，忍气吞声的和德古拉呆在一起，除了利用，我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
“彼此而已，相互的利用，就叫结盟。”拉顿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反倒是你，倒霉的很。”
“啊，是啊，就因为机缘巧合地撞见了那个该死的混蛋，还被不明不白的吸了血，然后……呵呵，然后你也都知道了。”
“也是，他夺走了你全部珍视的东西。不得不说，你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事已至此，既成定局，我无力去改变，但是……”以诺眼睛中又闪烁起了阴鸷的寒光，他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露出底下一口尖锐的牙刀。
“不过，虽然他可能不是有意，但他的确给了你他能给的最大补偿。”
“你在玩笑我？”
“当然不是，他夺走了你的全部，却把自己送给了你。”
以诺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去，笑声里却是寒彻骨髓的冷。
拉顿等着他笑够了，才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他算个什么东西，但是别忘了，他本身就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没有办法给任何人任何东西，因为他存在拥有的就只有自己。”
“那又如何，我要他何用？”
“我以为你会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泄愤用品……你不觉得吗，那种死不了体制？”
以诺忍不住眉头抽搐，究竟是拉顿的逻辑影响了德古拉还是德古拉的逻辑影响了拉顿？总之，他觉得和这两者沟通需要超常理的脑回路。
他不想再给自己找不愉快，绕过拉顿就往上走去。
“以诺！”拉顿冲着他的背影说道，“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你长，我可以打包票，世界上再没有第二者，可以如此对他却没有激起他的战欲或杀欲，换言之，他从没想过要直接伤害你。”
“他当然不会，因为我可是还有非常大的利用价值！”
对着以诺冰冷冷的回答，拉顿叹息似的摇了摇头：“哎，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想不开，果然是我老了。”
但旋即他便收起了一脸的感叹，深黑色的眸子渐渐转向原本的玫红，里边似有什么仿佛要撕破一贯而来的完美伪装。他自言自语，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只是，在他眼中，我也不过是一个小毛孩罢了，连正眼，都入不了！这究竟是可悲，还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