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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点之境[西幻犹太神话]第五十七章：天槲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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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米迦勒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父神面前时，以诺已是奄奄一息。
他的脖子破碎不堪，虽然肌腱的撕裂早已让那里一片血肉模糊，但仍然依稀可见四个黑魆魆的洞口。
耶和华微微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已经来了，德古拉遇上以诺，是个偶然。然而，所谓的概率，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早已既定的必然呢？如今，这棋盘格上的落子，当是颗颗险恶。
再一次忆起曾经那浸满委屈的翡翠碧瞳，该隐，若是你知道今后会发生的事情，还会不顾一切的将以诺送上天堂吗？
又或者，如果圣父没有一时兴起派拉斐尔起下界造访，亚伯和该隐两兄弟二人也不会至于此地吧。只是当父神意识到的那本身就是一种必然时，似乎已经迟了。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和自己斗智斗勇更加无可奈何，能比自己和自己搏棋对弈还要啼笑皆非？自己自然知道自己会干什么，所以这场博弈，需要的是明知如此也无法逆转的手段，当然最好的选择便是利用自己以及……路西法。
耶和华示意米迦勒把以诺放入圣灵净潭之中，潭水涤荡着血污，紫红色半凝固胶体丝丝散去，无数道极细的金光在水中游动，缠上了他脖子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在此期间，米迦勒一直低头沉默。
耶和华背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模糊不清的剪影：“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米迦勒的眼中透露着些许的黯淡：“我们不该带他去魔界。”
“一切，都是我的错误，你们真的没有任何责任。”
“您？这……”米迦勒欲言又止。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的话，等他醒了，就由你给他修复羽翼吧。这对于他来说也是莫大的荣幸。”
米迦勒的目光落在以诺不再对称的翅膀上，沉重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眼睛瞬间瞪大。
“父神！我的翅膀！……颜色变回金色了！”
“嗯，你无需继续背负封印的锁钥，那是……‘我’的意思。这些纪元，辛苦你了。”
“是不是因为，我其实并不够格。”米迦勒依稀想起曾经在他耳际萦绕不去的极不真切的轻语呢喃，
“……你是最优秀的。”
“没有，也许，我让您失望了。”
耶和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显得空灵而飘渺：“米迦勒，你是最优秀的大天使。”
“……谢谢。”
“你当之无愧。”耶和华款款步下神坛，行至他身边，伸手点在他眉心，金翡光芒再一次洒遍他的羽翼，只是这一次，是轻盈的，没有任何重量，没有任何疼痛。
“从今以后，晚上安心睡觉。”
“一时习惯了，也许还改不过来。”米迦勒略微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变得严肃，“父神，我有一事要问。”
“你说。”
“梅特塔隆去救拉斐尔了，不知魔界发生了什么变故，现在他们怎么样？”
耶和华退开了几步，伸手一挥，巨幅的画卷在他们面前延展，这是圣灵之记。
如镜花水月般的画面徐徐的移动着，其中的影像渐渐变的清晰。
画面中呈现的是撒旦魔殿的正殿，里面有两个人，米迦勒的眼睛缩紧，倍感震惊，其是路西法，但这另外一个，竟是梅特塔隆。
梅特塔隆看起来非常激动，似乎在和路西法争论什么，但是路西法则一手支头，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偶尔说些什么。
在外人看来，圣灵之记是无声的，唯有父神，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然，魔界如此广阔，你们又一下子来四个，全部分开行动，还有突如其来的地震，我当然只能挑着重点的监视。”
“就算是看在我曾经做你副官七个多纪元的面子上，求求你告诉我！”
“梅特塔隆，你曾经跟我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说谎。”
“……但是，仅仅是确定一下拉斐尔的生死，你怎么可能做不到，你让我如何相信！”
“我听说，自我堕天以来，你和他的关系闹地很僵，这次倒是关心起他的死活来了？”
“这是我的私事，我只求你告诉我他的死活！”
路西法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我是可以搜寻魔界微弱的灵波，但这前提是搜寻对象本身魔力尚未枯竭，也没有刻意隐瞒。我曾感受到过极端强烈的风魔法元素以一种接近暴走的方式肆虐，但很快极速衰落，直到彻底消失，一丁点都捕捉不到了，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判断现在拉斐尔是否还活着。不过，我有一样东西，可以给你看看。”
旋即路西法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手中多了一把金光灿灿的剑。
他望着梅特塔隆不敢置信的脸：“我捡到了这个。”
梅特塔隆的手有些颤抖，缓缓接过，他看见无鞘的日阳神剑上沾满了青色的干涸汁液。
“我也刚刚回这里没多久，还来不及清洗，你就来了。”路西法从他手中拿回了神剑，“这些东西的血液不好清洁，我清洗完毕以后会派人送还给米迦勒。”
梅特塔隆垂下头，默不作声。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
“那么要坐一会来杯咖啡或者红酒吗？”
“不用。”
梅特塔隆没有再做停留，而是转身展开翅膀，准备飞走。
“梅特塔隆。”路西法突然叫住他。
“什么事？”
“你有没有兴趣，再一次成为我的属下？”路西法眯起眼睛，笑道。
“你说梦话呢？”梅特塔隆猛地转身，惊讶的看着他，眼神中却有一瞬间的动摇与迷惑。
“呵呵，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等。”
“那恐怕，要让你等到头发都白了。”梅特塔隆的彷徨仅仅只有一个瞬间，而后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语气，虽然表情并不带着玩笑的性质，毕竟他面对的是路西法，多少会有几分怯意。
“你知道吗？从某种角度上说，你很像曾经的我。”路西法走近几步，在他面前半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直视着他酒红色的眼睛。
“我……走了。”梅特塔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与路西法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与气场上悬殊高低他心中自然明白。捉摸不透如路西法，万一他突然来个强行扣留，梅特塔隆可没把握能全身而退，还是早走为妙。
随后梅特塔隆就急匆匆地夺窗飞出，金色的翅膀拍地呼啦作响，他背后是路西法别有深意的视线。
“父神，我的剑竟然在路西法手上！”米迦勒并没有听见路西法与梅特塔隆的对话，因此在他眼中看来，他们的争辩更像是围绕着日阳神剑。
“他会还给你的，很快。”
虽然米迦勒在心中小小的疑惑了一把，但还是点点头，不再纠结。
“他快回来了，你去接他一下吧。”
“好，我马上去。”
待米迦勒的背影消失不见，耶和华才来到净坛旁边，看着依然昏迷的以诺，被强行撕裂的组织都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被德古拉直接咬出的齿洞依然没有完全消失。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面色由痛苦逐渐转为安详的少年，直到那四个黑洞也最终愈合，才让少年的身体浮出水面，静静的悬浮在半空。
良久，以诺的睫毛终于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后缓缓张开了碧绿的眼睛。
他先是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继而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父神。有些慌乱地拍了拍翅膀，扶正了身体。
耶和华淡淡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拘谨。
待以诺落地的时候，他站直身体竟然已经到了父神胸口。
“你后悔吗？此次一游。”
“哎？”以诺似乎没有理解父神的问题，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血液的秘密，很快就会曝光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以诺显得更加不解，事实上，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血液的可怖之处，却从未想过一旦这个秘密被公开，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耶和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挥手，潭中的圣水蓦然升起，化为一面巨大的水镜，里面映出了刚才米迦勒飞至第七天沿途的景象。很多能天使手足抽搐的摊到在地，而更多已经彻底熄灭了生命的火光，空留下无神的眼睛，大大的睁着，满脸是狰狞的痛苦。
四周都是惊恐不堪的呜咽呼号，奔飞的医护人员将还有一线生机的天使快速送往医院。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又太过集中，在米迦勒背着以诺经过之处，周围就开始出现这样的惨状。然而当时米迦勒心急如焚，根本无心顾及身后发生的事情，空留下这一路惨剧上演。
耶和华撤去了水镜，以诺的震惊溢于言表，半天回不过神来。许久他僵硬的转过头来：“这些，都是因为我的血……”
“你以后，也许会永远的失去自由。”
以诺沉默了半晌，无意识的咬着嘴唇，随后似乎又了然的松开了：“我知道，毕竟身边要是站着这种类型的瘟疫，谁都会觉得恐惧。我不会再和其他任何生命接触。”
当米迦勒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父神面前时，以诺已是奄奄一息。
他的脖子破碎不堪，虽然肌腱的撕裂早已让那里一片血肉模糊，但仍然依稀可见四个黑魆魆的洞口。
耶和华微微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已经来了，德古拉遇上以诺，是个偶然。然而，所谓的概率，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早已既定的必然呢？如今，这棋盘格上的落子，当是颗颗险恶。
再一次忆起曾经那浸满委屈的翡翠碧瞳，该隐，若是你知道今后会发生的事情，还会不顾一切的将以诺送上天堂吗？
又或者，如果圣父没有一时兴起派拉斐尔起下界造访，亚伯和该隐两兄弟二人也不会至于此地吧。只是当父神意识到的那本身就是一种必然时，似乎已经迟了。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和自己斗智斗勇更加无可奈何，能比自己和自己搏棋对弈还要啼笑皆非？自己自然知道自己会干什么，所以这场博弈，需要的是明知如此也无法逆转的手段，当然最好的选择便是利用自己以及……路西法。
耶和华示意米迦勒把以诺放入圣灵净潭之中，潭水涤荡着血污，紫红色半凝固胶体丝丝散去，无数道极细的金光在水中游动，缠上了他脖子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在此期间，米迦勒一直低头沉默。
耶和华背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模糊不清的剪影：“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米迦勒的眼中透露着些许的黯淡：“我们不该带他去魔界。”
“一切，都是我的错误，你们真的没有任何责任。”
“您？这……”米迦勒欲言又止。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的话，等他醒了，就由你给他修复羽翼吧。这对于他来说也是莫大的荣幸。”
米迦勒的目光落在以诺不再对称的翅膀上，沉重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眼睛瞬间瞪大。
“父神！我的翅膀！……颜色变回金色了！”
“嗯，你无需继续背负封印的锁钥，那是……‘我’的意思。这些纪元，辛苦你了。”
“是不是因为，我其实并不够格。”米迦勒依稀想起曾经在他耳际萦绕不去的极不真切的轻语呢喃，
“……你是最优秀的。”
“没有，也许，我让您失望了。”
耶和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显得空灵而飘渺：“米迦勒，你是最优秀的大天使。”
“……谢谢。”
“你当之无愧。”耶和华款款步下神坛，行至他身边，伸手点在他眉心，金翡光芒再一次洒遍他的羽翼，只是这一次，是轻盈的，没有任何重量，没有任何疼痛。
“从今以后，晚上安心睡觉。”
“一时习惯了，也许还改不过来。”米迦勒略微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变得严肃，“父神，我有一事要问。”
“你说。”
“梅特塔隆去救拉斐尔了，不知魔界发生了什么变故，现在他们怎么样？”
耶和华退开了几步，伸手一挥，巨幅的画卷在他们面前延展，这是圣灵之记。
如镜花水月般的画面徐徐的移动着，其中的影像渐渐变的清晰。
画面中呈现的是撒旦魔殿的正殿，里面有两个人，米迦勒的眼睛缩紧，倍感震惊，其是路西法，但这另外一个，竟是梅特塔隆。
梅特塔隆看起来非常激动，似乎在和路西法争论什么，但是路西法则一手支头，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偶尔说些什么。
在外人看来，圣灵之记是无声的，唯有父神，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然，魔界如此广阔，你们又一下子来四个，全部分开行动，还有突如其来的地震，我当然只能挑着重点的监视。”
“就算是看在我曾经做你副官七个多纪元的面子上，求求你告诉我！”
“梅特塔隆，你曾经跟我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说谎。”
“……但是，仅仅是确定一下拉斐尔的生死，你怎么可能做不到，你让我如何相信！”
“我听说，自我堕天以来，你和他的关系闹地很僵，这次倒是关心起他的死活来了？”
“这是我的私事，我只求你告诉我他的死活！”
路西法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我是可以搜寻魔界微弱的灵波，但这前提是搜寻对象本身魔力尚未枯竭，也没有刻意隐瞒。我曾感受到过极端强烈的风魔法元素以一种接近暴走的方式肆虐，但很快极速衰落，直到彻底消失，一丁点都捕捉不到了，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判断现在拉斐尔是否还活着。不过，我有一样东西，可以给你看看。”
旋即路西法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手中多了一把金光灿灿的剑。
他望着梅特塔隆不敢置信的脸：“我捡到了这个。”
梅特塔隆的手有些颤抖，缓缓接过，他看见无鞘的日阳神剑上沾满了青色的干涸汁液。
“我也刚刚回这里没多久，还来不及清洗，你就来了。”路西法从他手中拿回了神剑，“这些东西的血液不好清洁，我清洗完毕以后会派人送还给米迦勒。”
梅特塔隆垂下头，默不作声。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
“那么要坐一会来杯咖啡或者红酒吗？”
“不用。”
梅特塔隆没有再做停留，而是转身展开翅膀，准备飞走。
“梅特塔隆。”路西法突然叫住他。
“什么事？”
“你有没有兴趣，再一次成为我的属下？”路西法眯起眼睛，笑道。
“你说梦话呢？”梅特塔隆猛地转身，惊讶的看着他，眼神中却有一瞬间的动摇与迷惑。
“呵呵，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等。”
“那恐怕，要让你等到头发都白了。”梅特塔隆的彷徨仅仅只有一个瞬间，而后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语气，虽然表情并不带着玩笑的性质，毕竟他面对的是路西法，多少会有几分怯意。
“你知道吗？从某种角度上说，你很像曾经的我。”路西法走近几步，在他面前半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直视着他酒红色的眼睛。
“我……走了。”梅特塔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与路西法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与气场上悬殊高低他心中自然明白。捉摸不透如路西法，万一他突然来个强行扣留，梅特塔隆可没把握能全身而退，还是早走为妙。
随后梅特塔隆就急匆匆地夺窗飞出，金色的翅膀拍地呼啦作响，他背后是路西法别有深意的视线。
“父神，我的剑竟然在路西法手上！”米迦勒并没有听见路西法与梅特塔隆的对话，因此在他眼中看来，他们的争辩更像是围绕着日阳神剑。
“他会还给你的，很快。”
虽然米迦勒在心中小小的疑惑了一把，但还是点点头，不再纠结。
“他快回来了，你去接他一下吧。”
“好，我马上去。”
待米迦勒的背影消失不见，耶和华才来到净坛旁边，看着依然昏迷的以诺，被强行撕裂的组织都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被德古拉直接咬出的齿洞依然没有完全消失。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面色由痛苦逐渐转为安详的少年，直到那四个黑洞也最终愈合，才让少年的身体浮出水面，静静的悬浮在半空。
良久，以诺的睫毛终于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后缓缓张开了碧绿的眼睛。
他先是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继而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父神。有些慌乱地拍了拍翅膀，扶正了身体。
耶和华淡淡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拘谨。
待以诺落地的时候，他站直身体竟然已经到了父神胸口。
“你后悔吗？此次一游。”
“哎？”以诺似乎没有理解父神的问题，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血液的秘密，很快就会曝光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以诺显得更加不解，事实上，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血液的可怖之处，却从未想过一旦这个秘密被公开，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耶和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挥手，潭中的圣水蓦然升起，化为一面巨大的水镜，里面映出了刚才米迦勒飞至第七天沿途的景象。很多能天使手足抽搐的摊到在地，而更多已经彻底熄灭了生命的火光，空留下无神的眼睛，大大的睁着，满脸是狰狞的痛苦。
四周都是惊恐不堪的呜咽呼号，奔飞的医护人员将还有一线生机的天使快速送往医院。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又太过集中，在米迦勒背着以诺经过之处，周围就开始出现这样的惨状。然而当时米迦勒心急如焚，根本无心顾及身后发生的事情，空留下这一路惨剧上演。
耶和华撤去了水镜，以诺的震惊溢于言表，半天回不过神来。许久他僵硬的转过头来：“这些，都是因为我的血……”
“你以后，也许会永远的失去自由。”
以诺沉默了半晌，无意识的咬着嘴唇，随后似乎又了然的松开了：“我知道，毕竟身边要是站着这种类型的瘟疫，谁都会觉得恐惧。我不会再和其他任何生命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