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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以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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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该隐杀弟后时光已经静谧地得流淌了九个多月，在这期间，时不时出现低阶天使无缘无故消失的怪事，但多数本就是被认为有堕落倾向，所以也就没有引起多少骚动。
除此以外，偶尔也会出现些由圣灵引发的小风波：比如说什么地方的天使看到了一个行踪不定的无翼天使径直从参天古木虬曲嶙峋的躯干穿过了；比如说诸多天使看见弥赛亚殿下风风火火地满天界飞却对于他在寻什么只字不提了……诸如此类，就不再一一细说。
只是，这份短暂的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来年六月五日的清晨，一束苍黑色的火焰突然扭曲了空间出现在了圣殿。
星火燃尽，耶和华伸手接住了黑烟缭绕的信笺——赫赫然只有劲若苍松，淡若流云的寥寥几笔：“耶和华，你的人类可真有趣。”
银发的神祗神情无变，但手却缓缓攥紧，信笺微微咯手，这竟是一块满布龟裂的骨片，只是被精雕细琢，变得薄如纸片。
骨片用龙血浸过，而且用的竟是本该被封在冥断虚间的九首皇龙之血。
这骨片内部散发出独特的香气，天槲竹独有的昭示着死亡的毒芳。
路西法视被流放到红海却仍旧虔诚地尊奉上帝的人类为蝼蚁，鄙夷他们的苟且偷生。能够让他另眼相看的人类……
他不由得想起了该隐，想起了那双浸满委屈与决然的翡翠色眼瞳，想起了那溅满血渍却依旧纤尘不染的清澈面庞。想起了那个毅然决然奔向死亡之域的背影。
那时的该隐还是个直率的青年，或说是一种残酷凌虐的天真，嫉妒在他身上体现出的不是阴暗的小动作，而是□□//裸杀戮。
耶和华轻轻托起手中的骨骸，凝视良久。
光凝聚在他的指间，繁复的咒文在光影间流变。黑红色的龙皇之血开始从骨面上剥落，发出嘶嘶的声响。龙血褪尽，苍白的骨骼尽显本色，泛着死亡的冷光。
这是一个巨大的颅骨，九首皇龙的头颅。
只是，这其中分明有鲜活的生命，心脏有力的搏击，血液规律的循环，骨骼表面有更多的咒文爬过，宛若浩浩荡荡的蚁群，聚集浓缩相互搂抱，竭尽所能铺盖侵蚀，顺着细密的裂纹，顷刻遍布整个头颅。
随后，细碎的骨骼崩裂之音伴随着一片一片掉落的惨白碎屑，被囚禁其中的生命，终于得以破茧而出。
巨龙的头骨完全崩成无数碎片，黑色的咒文化作烈火，将之烧尽。
在颅骨消失处，站着一个少年。与该隐一样碧绿的眼眸，却明显更加偏向于银白的淡紫色发丝，以及与他父亲如出一辙却更为年轻稚气的面容。
这是一个从“死”的毒液中诞生的孩子。
他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清脆的童音在圣殿之内回荡：“父神，恳请您将以诺留下。”
不似该隐那般宛若烈焰，焚毁周围一切的侵略性纯粹，这个孩童有一颗纯洁而静若止水的心灵。他是多少天使生命血泪的叠加，是多少神族灵魂散尽的精华。
那些悄无声息消逝的天使，凝结成了现在这个站立在父神面前的人类。
该隐忤逆天律，为鲜血所浸染，罪恶所充斥，然后凭借着这样一个偏执到令人胆寒的灵魂，屠戮天使，并将那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神族之力，浓缩于极致，强行灌注到婴孩的体内，以天底下最甘醇却最烈性的毒为引物，终于冠人类以天使的圣洁。
这便是他所说的贡品，这也是接近一年的时光里频频有天使失踪的原因。
而那个孩童，他是该隐的儿子，名为以诺。凭人类之身，储天使之力，借魔龙之骨，托撒旦之能，而入天之极处的圣殿。
除此以外，他还是最为可怖的杀手，他的血液，一滴便足以让一个智天使瞬间失去生命，能够完全不被他的血液所害的，也只有御前天使级别的炽天使了。
哪怕该隐已经堕落成魔，哪怕以诺的出生是由“恶”所浇灌，但这个孩子本身，是无罪的。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耶和华默然良久，轻轻的叹道：“好，明日，我将为你赋格。”
既然父神已决定将以诺留下，便会尽快赐予之天使的位格。让人类真正羽化天使，唯神可为之。
而明日，便是六月六日，七日默示录之始，时隔四百年后的又一个专属地狱的盛典——神堕日。因在地狱，路西法在魔族心中，早已和创//世神指枪论剑。
这一日，对天界来说却是沉重的“审判日”，全天界都将陷入深沉的寂静，又有多少天使会在这天缅怀路西法尚未堕天以前的曾经？而对耶和华来说，这一日又何尝不是刻骨铭心？
耶和华当即召集了所有御前天使，宣布这样的决定：以诺的封翼仪式，翌日举行，地点在圣殿。
五位御前天使面面相觑。
直到父神示意以诺依次走到他们面前行以初次见面的礼节时，性格直率的加百列终于忍不住了：“父神，这个孩子是人类啊，您这是……”
“他很特殊。”
加百列后面的话被直接噎了回去，他只得转过头去端详以诺，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低眉顺目，早已没有一个孩童应有的活泼俏皮。
似乎是察觉到他几分审视的目光，以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一双水灵灵的碧眸回望着加百列，一眨不眨。
加百列也瞪着他。
然后以诺笑了，他一字一顿，异常认真的说道：“天使哥哥，你真好看。”
“啊……啊？！”加百列看着这个笑的一脸天真的孩童，登时说不出话来。
耶和华眉梢微微动了一动，看来这个孩子，心思也确实算细腻了，知道察言观色。
天界尽知加百列爱美，想要讨好他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奉承他的貌美，屡试不爽。虽然这也不能算是一种恭维，他的确挺美，而且是一种中性化的美，不同于其他御前天使都有那么些非常夺目深刻的色彩，他的发色是所有御前天使中最淡的，浅淡的白金，远远望去就像是白银上镀了一层金光，而他的眼眸是一种水蓝，不是大海般浓郁的色彩，而更接近溪水映着天空呈现出接近无色的淡蓝。除去那热烈直爽的性格，他都是极清雅的浅淡色调。
于是以诺非常成功的，让这位有话便说，有不满就提的大天使噤声，再不提半点质疑他留下来的事。
耶和华突然有那么一点兴致，想要看看这个孩子，如何摆平剩下的阻碍。
毕竟以人类之身而化天使，与神同行，当是颠覆天堂对人类认知的举动了。
以诺偷偷拿眼角的余光把其他的御前天使打量了个遍，有着三对金翡翠之翼的御前天使长米迦勒始终面带微笑，显然没有什么异议。而且不仅没有反对，看起来他应当还是欢迎的。
而梅特塔隆，以手支下巴，眼神不知道晃到了哪儿，怎么看都心不在焉。
拉斐尔一直低头看着地面，在感受到以诺的视线以后稍稍抬起头来，朝他温和一笑。
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三位已经明里暗里的表示接受他成为天使了。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位紧绷着脸，满眼不友善地盯着他的大天使——乌利尔。
也许以诺也有些胆怯了，毕竟乌利尔是代表惩戒与忏悔的大天使，以擅操纵雷霆，骁勇善战著称。他所掌管的二重天圣山阴山，实际上就是天使的监狱，犯了罪的天使，都会被交到他的手上进行判决与施行惩罚。
天使谈到乌利尔无不色变，而恶魔听闻乌利尔的名号更是闻风丧胆，据说他办事从来都是六亲不认，铁面无私，以理服人，绝不带入任何感情因素。
显然以诺并不知道要如何去打动一个堪称铁石心肠，冷血战将的大天使。
在他这种审视意味的视线注视下，以诺能感到一种极具魄力的气场，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之下，他鼓足了勇气，才终于正视乌利尔亮紫色的瞳眸，这是一种雷霆霹雳特有的颜色，蓝紫中透出绚目的白光。
“乌利尔……殿下？”他试探性的开口。
乌利尔偏了下头，那一头棕金色的桀骜短发并不服帖，正如它们的主人一样不好相处。
他依然面无表情的，冷冷地望着以诺。
“您似乎对我有所不满，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乌利尔似乎发出一声不屑轻哼，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只不过是品品人类……”
“打住打住，你就别吓唬小朋友了好吗？你看你都快把人给吓哭了，人家和你又没仇咯。”
看似心不在焉的梅特塔隆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同时他用以手肘非常隐晦地点向御座，眼角一挑，朝乌利尔透出一丝提醒的意味。
乌利尔看上去有些尴尬，却终究没有再开口，只冷着脸别开头去，不再为难他。毕竟，提出将以诺提为天使的是父神，梅特塔隆言下之意很明显，若是乌利尔继续说下去，就是公然对神的不敬了。
耶和华看着梅特塔隆，默示录之后，他同拉斐尔一样，变了很多；但又与拉斐尔不一样，因为他的改变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依然是那样喜欢玩笑的性情，甚至于几分吊儿郎当。但他很清楚分寸，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到什么火候，他从来拿捏的恰到好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毕竟在长达六个纪元的时间里，他曾是路西法的副官。
于是这一场有一些小小风波的决议就算是圆满收场了。
一时间，一个人类将被父神提拔为天使之事在天界传的沸沸扬扬，魔界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甚至成了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当天晚上，圣殿中苍黑色的火焰再次燃起，又是一纸信笺，只是这回是真正的书信。依然是行云流水的字，写着简短的一句话：明天是个好日子，看来造物主打赌总是会输的很惨。
几多讥嘲，几多讽刺，几多轻蔑。
耶和华凝视着那熟悉的字迹，许久，他仰起头，用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道：“明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飘渺之物，何时不着痕迹地无影无踪。
自该隐杀弟后时光已经静谧地得流淌了九个多月，在这期间，时不时出现低阶天使无缘无故消失的怪事，但多数本就是被认为有堕落倾向，所以也就没有引起多少骚动。
除此以外，偶尔也会出现些由圣灵引发的小风波：比如说什么地方的天使看到了一个行踪不定的无翼天使径直从参天古木虬曲嶙峋的躯干穿过了；比如说诸多天使看见弥赛亚殿下风风火火地满天界飞却对于他在寻什么只字不提了……诸如此类，就不再一一细说。
只是，这份短暂的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来年六月五日的清晨，一束苍黑色的火焰突然扭曲了空间出现在了圣殿。
星火燃尽，耶和华伸手接住了黑烟缭绕的信笺——赫赫然只有劲若苍松，淡若流云的寥寥几笔：“耶和华，你的人类可真有趣。”
银发的神祗神情无变，但手却缓缓攥紧，信笺微微咯手，这竟是一块满布龟裂的骨片，只是被精雕细琢，变得薄如纸片。
骨片用龙血浸过，而且用的竟是本该被封在冥断虚间的九首皇龙之血。
这骨片内部散发出独特的香气，天槲竹独有的昭示着死亡的毒芳。
路西法视被流放到红海却仍旧虔诚地尊奉上帝的人类为蝼蚁，鄙夷他们的苟且偷生。能够让他另眼相看的人类……
他不由得想起了该隐，想起了那双浸满委屈与决然的翡翠色眼瞳，想起了那溅满血渍却依旧纤尘不染的清澈面庞。想起了那个毅然决然奔向死亡之域的背影。
那时的该隐还是个直率的青年，或说是一种残酷凌虐的天真，嫉妒在他身上体现出的不是阴暗的小动作，而是□□//裸杀戮。
耶和华轻轻托起手中的骨骸，凝视良久。
光凝聚在他的指间，繁复的咒文在光影间流变。黑红色的龙皇之血开始从骨面上剥落，发出嘶嘶的声响。龙血褪尽，苍白的骨骼尽显本色，泛着死亡的冷光。
这是一个巨大的颅骨，九首皇龙的头颅。
只是，这其中分明有鲜活的生命，心脏有力的搏击，血液规律的循环，骨骼表面有更多的咒文爬过，宛若浩浩荡荡的蚁群，聚集浓缩相互搂抱，竭尽所能铺盖侵蚀，顺着细密的裂纹，顷刻遍布整个头颅。
随后，细碎的骨骼崩裂之音伴随着一片一片掉落的惨白碎屑，被囚禁其中的生命，终于得以破茧而出。
巨龙的头骨完全崩成无数碎片，黑色的咒文化作烈火，将之烧尽。
在颅骨消失处，站着一个少年。与该隐一样碧绿的眼眸，却明显更加偏向于银白的淡紫色发丝，以及与他父亲如出一辙却更为年轻稚气的面容。
这是一个从“死”的毒液中诞生的孩子。
他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清脆的童音在圣殿之内回荡：“父神，恳请您将以诺留下。”
不似该隐那般宛若烈焰，焚毁周围一切的侵略性纯粹，这个孩童有一颗纯洁而静若止水的心灵。他是多少天使生命血泪的叠加，是多少神族灵魂散尽的精华。
那些悄无声息消逝的天使，凝结成了现在这个站立在父神面前的人类。
该隐忤逆天律，为鲜血所浸染，罪恶所充斥，然后凭借着这样一个偏执到令人胆寒的灵魂，屠戮天使，并将那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神族之力，浓缩于极致，强行灌注到婴孩的体内，以天底下最甘醇却最烈性的毒为引物，终于冠人类以天使的圣洁。
这便是他所说的贡品，这也是接近一年的时光里频频有天使失踪的原因。
而那个孩童，他是该隐的儿子，名为以诺。凭人类之身，储天使之力，借魔龙之骨，托撒旦之能，而入天之极处的圣殿。
除此以外，他还是最为可怖的杀手，他的血液，一滴便足以让一个智天使瞬间失去生命，能够完全不被他的血液所害的，也只有御前天使级别的炽天使了。
哪怕该隐已经堕落成魔，哪怕以诺的出生是由“恶”所浇灌，但这个孩子本身，是无罪的。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耶和华默然良久，轻轻的叹道：“好，明日，我将为你赋格。”
既然父神已决定将以诺留下，便会尽快赐予之天使的位格。让人类真正羽化天使，唯神可为之。
而明日，便是六月六日，七日默示录之始，时隔四百年后的又一个专属地狱的盛典——神堕日。因在地狱，路西法在魔族心中，早已和创//世神指枪论剑。
这一日，对天界来说却是沉重的“审判日”，全天界都将陷入深沉的寂静，又有多少天使会在这天缅怀路西法尚未堕天以前的曾经？而对耶和华来说，这一日又何尝不是刻骨铭心？
耶和华当即召集了所有御前天使，宣布这样的决定：以诺的封翼仪式，翌日举行，地点在圣殿。
五位御前天使面面相觑。
直到父神示意以诺依次走到他们面前行以初次见面的礼节时，性格直率的加百列终于忍不住了：“父神，这个孩子是人类啊，您这是……”
“他很特殊。”
加百列后面的话被直接噎了回去，他只得转过头去端详以诺，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低眉顺目，早已没有一个孩童应有的活泼俏皮。
似乎是察觉到他几分审视的目光，以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一双水灵灵的碧眸回望着加百列，一眨不眨。
加百列也瞪着他。
然后以诺笑了，他一字一顿，异常认真的说道：“天使哥哥，你真好看。”
“啊……啊？！”加百列看着这个笑的一脸天真的孩童，登时说不出话来。
耶和华眉梢微微动了一动，看来这个孩子，心思也确实算细腻了，知道察言观色。
天界尽知加百列爱美，想要讨好他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奉承他的貌美，屡试不爽。虽然这也不能算是一种恭维，他的确挺美，而且是一种中性化的美，不同于其他御前天使都有那么些非常夺目深刻的色彩，他的发色是所有御前天使中最淡的，浅淡的白金，远远望去就像是白银上镀了一层金光，而他的眼眸是一种水蓝，不是大海般浓郁的色彩，而更接近溪水映着天空呈现出接近无色的淡蓝。除去那热烈直爽的性格，他都是极清雅的浅淡色调。
于是以诺非常成功的，让这位有话便说，有不满就提的大天使噤声，再不提半点质疑他留下来的事。
耶和华突然有那么一点兴致，想要看看这个孩子，如何摆平剩下的阻碍。
毕竟以人类之身而化天使，与神同行，当是颠覆天堂对人类认知的举动了。
以诺偷偷拿眼角的余光把其他的御前天使打量了个遍，有着三对金翡翠之翼的御前天使长米迦勒始终面带微笑，显然没有什么异议。而且不仅没有反对，看起来他应当还是欢迎的。
而梅特塔隆，以手支下巴，眼神不知道晃到了哪儿，怎么看都心不在焉。
拉斐尔一直低头看着地面，在感受到以诺的视线以后稍稍抬起头来，朝他温和一笑。
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三位已经明里暗里的表示接受他成为天使了。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位紧绷着脸，满眼不友善地盯着他的大天使——乌利尔。
也许以诺也有些胆怯了，毕竟乌利尔是代表惩戒与忏悔的大天使，以擅操纵雷霆，骁勇善战著称。他所掌管的二重天圣山阴山，实际上就是天使的监狱，犯了罪的天使，都会被交到他的手上进行判决与施行惩罚。
天使谈到乌利尔无不色变，而恶魔听闻乌利尔的名号更是闻风丧胆，据说他办事从来都是六亲不认，铁面无私，以理服人，绝不带入任何感情因素。
显然以诺并不知道要如何去打动一个堪称铁石心肠，冷血战将的大天使。
在他这种审视意味的视线注视下，以诺能感到一种极具魄力的气场，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之下，他鼓足了勇气，才终于正视乌利尔亮紫色的瞳眸，这是一种雷霆霹雳特有的颜色，蓝紫中透出绚目的白光。
“乌利尔……殿下？”他试探性的开口。
乌利尔偏了下头，那一头棕金色的桀骜短发并不服帖，正如它们的主人一样不好相处。
他依然面无表情的，冷冷地望着以诺。
“您似乎对我有所不满，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乌利尔似乎发出一声不屑轻哼，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只不过是品品人类……”
“打住打住，你就别吓唬小朋友了好吗？你看你都快把人给吓哭了，人家和你又没仇咯。”
看似心不在焉的梅特塔隆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同时他用以手肘非常隐晦地点向御座，眼角一挑，朝乌利尔透出一丝提醒的意味。
乌利尔看上去有些尴尬，却终究没有再开口，只冷着脸别开头去，不再为难他。毕竟，提出将以诺提为天使的是父神，梅特塔隆言下之意很明显，若是乌利尔继续说下去，就是公然对神的不敬了。
耶和华看着梅特塔隆，默示录之后，他同拉斐尔一样，变了很多；但又与拉斐尔不一样，因为他的改变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依然是那样喜欢玩笑的性情，甚至于几分吊儿郎当。但他很清楚分寸，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到什么火候，他从来拿捏的恰到好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毕竟在长达六个纪元的时间里，他曾是路西法的副官。
于是这一场有一些小小风波的决议就算是圆满收场了。
一时间，一个人类将被父神提拔为天使之事在天界传的沸沸扬扬，魔界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甚至成了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当天晚上，圣殿中苍黑色的火焰再次燃起，又是一纸信笺，只是这回是真正的书信。依然是行云流水的字，写着简短的一句话：明天是个好日子，看来造物主打赌总是会输的很惨。
几多讥嘲，几多讽刺，几多轻蔑。
耶和华凝视着那熟悉的字迹，许久，他仰起头，用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道：“明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飘渺之物，何时不着痕迹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