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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然手持一卷兵书,装模作样的坐在铺着狐皮的椅子上,翻了一页,慢悠悠的说道:“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话音刚落,外头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小路子的嗓音撕裂,“你敢打我?我可是贵妃娘娘的人,等我告诉娘娘,让她为我做主,一定扒了你的皮!”
兵书“啪”得一声摔在桌面上,萧清然走到毡帘前,正要走出去,岑抉伸手拦住她。
萧清然不满的瞪他一眼,水润润的眸子布满了情绪,“你拦我做什么?你没听见他说什么,他说他是颜贵妃的人,五皇子身边被安插了颜贵妃的眼线!”
“这个太监是颜贵妃吩咐内务府新拨过去的,不一定是颜贵妃的人。”岑抉拧眉,“冷静点。”
冷静?让她怎么冷静?
萧清然安静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岑抉,嗓音突然冷了下来,“你护着她?”
宁抉心中警铃大作,忙承认错误,“当然不是,我只护着你,她如何与我无关,我是怕你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说着,他侧身松开手,主动撩开毡帘,露出一大片空旷视野,让萧清然看个清清楚楚。
这下萧清然总算满意,微抬着精致小巧的下巴,双唇一抿,轻哼一声,从宁抉跟前走过,在远处看着操练场上的情况。
他们所处的位置被其他营帐遮挡,萧清然环绕四周,寻找着合适的地方偷看。
宁抉就那么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脸上挂着无奈的神情,她越走越远,眼瞅着挑了一条相反的路,宁抉终于出手,拦腰把人抱走,带她上了一处高台,将底下操练的景象尽收眼底。
陈顺率领的队伍位于角落,一众人面色各不相同,却都面带面容,顶着刺眼的阳光,戏谑的看着顶撞陈顺而受罚的小路子。
“颜贵妃的眼光越来越差了,挑了那么一个没脑子的放在五皇子身边,你说是不是?”她故意询问宁抉,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她全身都透露着一种危险气息,宁抉充分相信,若是自己敢反驳,那只小手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落到自己脸上。
“你说的是。”薄唇一勾,扣着她纤细的软腰朝着自己怀里用力一带,坐在木椅上。
五皇子全身紧绷,规规矩矩的站着军姿,苍白的小脸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衣裳被浸湿大半,湿哒哒的捏在身上,充耳不闻窗外事,假装没看见满地打滚撒泼的小路子。
陈顺手持长鞭,狠狠抽在小路子脸前的地上,尘土飞扬,吓得小路子忘记哭嚎,紧接着又是一鞭,这一次抽在了他身上,疼得他哎呦哎呦直叫唤。
“主子,五皇子,我的爷,您帮奴才说说话,您瞧他,这样对待奴才,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小路子连滚带爬的跑到五皇子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眼泪鼻涕尽数抹在他身上。
看了一会儿也听不太清他们说的什么,萧清然便从高台上下去,换了身轻巧的长衫,随拧抉一同来到操练场上。
或许是五皇子拒绝为小路子求情,小路子哭哭啼啼,阴柔的嗓音此刻成了破锣,一声一声刺耳难听,五皇子拧眉,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被他紧紧拉扯的衣角,压抑着眼底的情绪。
萧清然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轻轻碰了碰宁抉,悄声道:“你还不去管管?”
“让人把他丢出去便是。”宁抉拧眉,简单粗暴。
可萧清然却不这么想,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她叫住陈顺,走上前,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高高束起,脸上不施粉黛,白净细嫩,一身男子长衫,多了几分潇洒之气。
她伸出手,要了陈顺的长鞭,狠狠一挥,两鞭都抽在小路子腿上,她抬着下巴,睨着还在哭闹的小路子,“你既是皇上指派来伺候五皇子的,王爷并无意见,可如今五皇子正在操练,你却处处打扰,你可知因你一人,就得耽误一整支将士的训练,耽搁军机可是大罪,这罪你可担当的起?日后就算你告到皇上和颜贵妃面前,也保不住你这命!”
她轻而易举给小路子安上了一个大罪名,耽误军机,这可是要杀头的。
身上还疼着,可小路子的哭声已经止住了,眨着绿豆大小的眼睛,惧怕的望着萧清然,张张嘴,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萧清然把长鞭还给陈顺,指了两个人,“你,还有你,把他丢出去。”
“是!”
宁抉末了又道:“按照军规,先打二十板子再丢出去。”
两人一言一语,吓惨了小路子,瞪大了眼睛,直接昏死过去,可这军规还是要罚。
五皇子眼睁睁的看着小路子被拖下去,蹙起的双眉一点点松开,悄悄吐了口气。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萧清然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晒得小脸通红,宁抉好说歹说把人给劝了回去,看着人上了马车,才重新回到军营。
下午的操练已经结束,陈顺正坐在宁抉的营帐中,抹了抹嘴角,把茶碗一放,“王爷,这五皇子身娇肉贵的,才站了半个时辰就不行,属下可不敢继续训他,还是把他调走吧。”
“你只管训你的便是,放眼整个军营,唯有你麾下最适合。”宁抉坐在他对面,从腰间扯下一把匕首丢在桌上,“别人不知轻重,唯有你本王才放心。”
陈顺接了那匕首,浓眉一扬,咧嘴一笑,“得嘞,属下做事你放心!”
军营一派和谐,宫里却翻了天。
小路子被人抬到颜贵妃面前时,瘫着身子,下半身血淋淋的,得知他被打了二十板子,颜贵妃细眉一拧。
“才二十板子就成了这幅样子?”
兰蕊解释道:“是军营里的人亲自动的人。”
那些人成日里舞刀弄枪的,二十板子就要掉了小路子的半条命,更何况他们看小路子不顺眼,暗地里发狠了打。
小路子勉勉强强睁开眼,看清了颜贵妃的容貌,泪眼婆娑,“贵妃娘娘,您可得为奴才做主啊!”
他将萧清然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又说:“一听奴才是您劝皇上把奴才指给五皇子贴身伺候的,王妃便处处挑刺,这可是在打您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