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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卿的眉峰蹙得更紧。
“魏大伯,我得先回家拿我的药箱。请您赶紧将魏叔带回家,先给他用热水泡脚,直到肩背出了汗,再更换衣衫。”
“好,我二弟的性命,就全靠夏郎中救治了!”
“我只能尽全力一试。”夏长卿叹气道,“若魏叔气得在肝内留了血瘤……”
后面的话,夏长卿没说完,转身朝山上竹屋的方向疾步走去。
魏紫苏见家族众人久久不归,心里慌乱得不行。
她试图下地行走,可身边没有拐杖,只得借助几把椅子,撑着,慢吞吞地朝屋外移去。
刚移到院子外面,就见魏大伯背着她爹,飞快地往屋里跑,压根儿没注意到她,还撞了她一下,差点将她撞倒。
此番焦急,一定是因为爹的病情很严重。
“大伯,我爹的身体……夏长卿怎么说?”魏紫苏急迫地问道。
魏承升这才注意到魏紫苏站在院子里。
她身后绑了一个凳子,两只手又各自抓着一个凳子,正用小凳子作拐杖,朝屋里走来。
她为何这么拼?莫非只为早一点得知她爹的消息?
还算她有良心。
方才他一路狂奔回来,在心底厌恶极了她。
二弟之所以怒极攻心,定然是陈家因着她的事,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二弟又极为爱护儿女,因而才会愤怒得差点丢了性命。
但她此刻如此关心二弟,他心里的愤怒缓和了些。
便将夏长卿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背着魏承颂进了主屋,又快速跑去灶房烧热水。
这个自从娶妻生子后就没进过灶房的高大男子,此刻红着眼眶,在灶膛前忙前忙后。
魏紫苏得知了原主爹的病情,傻眼了。
若爹不在了,娘得有多难受?
不行,不能让爹出事。
魏紫苏脑海中快速搜索着治疗此种病症的方法。
前世,祖母总说,人不能生气,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会让自己丢了性命。
因着这一层原因,祖母曾特意让她学了一套疏通肝气的按摩手法。并嘱咐她,切莫因为生气而伤了自己的性命气数。
她赶紧撑着小圆凳,朝屋里走去。
进了主屋,走到床前,掀开盖在魏承颂腿上的被子,脱了他的足衣,开始寻找穴位。
口中默念着:“足背第一、二跖趾关节后方凹陷处,一直来回按。”
此法可以让上升的肝气往下疏泄。
不能停,得反复地按。
这是魏紫苏第一次为外人按摩,以前只给祖母按过。
院子里很快传来各种各样的杂音和说话声。
是魏家众人赶了回来。
魏承升烧滚了水后,走出来,见江美君还昏迷,由自家媳妇搀扶着,便自己默默地拿洗脚盆舀了热水,端进主屋。
见着屋内的一幕,手中的木盆差点掉落在地。
他从未想过,他那娇贵的侄女,会不嫌弃自己亲爹的脚臭……坐在床脚,做出揉捏老爹双脚的事情来。
要知道,娇娇女魏紫苏,最是爱干净,从来不愿意触碰任何人的脚……
“紫苏,先让你爹泡泡脚。”魏承升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魏紫苏眼眶轻微发红:“大伯,是夏长卿的意思么?”
“对。”
“好。”
魏承升将魏承颂的身体移了个位,让他的脚可以吊到床边,魏紫苏开始伺侯魏承颂泡脚。
夏长卿赶回来的速度很快。
一见魏承颂的肩背尚未泡出汗水来。
夏长卿试了一下水温,道:“水温凉了,再添加些热水。”
屋外很快有人重新端了热水进来。
夏长卿又道:“魏大伯,麻烦你扶着魏叔的身体,让他泡着脚,我给他施针炙术。”
“辛苦了!”魏承升将魏承颂的身体扶着坐起。
他一人扶不稳,魏紫苏自告奋勇要帮忙。
魏承升瞪她:“你一个女娃娃,力气哪够?让你三叔进来帮衬就是。”
魏紫苏乖巧地应道:“好,都听大伯的。”
这个大伯对自家兄弟是真的好。
魏三叔进来搭把手后,魏承升又赶魏紫苏出去:“你腿脚不便,就不要随意走动,届时留下后遗症,心疼的是你爹,回屋躺着去!”
魏紫苏唇角含笑:“大伯,我在一旁坐着,腿脚不碍事。”
她知道,大伯其实也担心她的腿留后遗症。
此时这个家族拧成一股绳的氛围,她喜欢。
魏承升没再说什么,所有的注意力落在夏长卿的动作上。
夏长卿手脚麻利地施完一整套针炙术后,将最后一只针停留在魏承颂的太冲穴处。
并嘱咐众人:“这根针需停留一刻钟,将魏叔放在床上躺着即可。”
话落,他又站起身检查魏承颂的肩背,见上面已渗出汗来,又提醒道:“魏大伯,可以着手让人帮魏叔擦澡更换干爽的衣衫。还得准备一些疏泄肝气的食物,陈皮山药粥就挺好,若魏叔醒来,可以给他喝一些。”
魏承升迅速吩咐魏紫英与魏紫冉去灶房熬粥。
见江美君醒了过来,便让她进屋帮魏承颂沐浴更衣。
夏长卿被他请至屋外。
他郑重道谢:“今日多亏了夏郎中在此,否则,我们这一家老小,还真不知如何处理此事。”
说完客套话,才含蓄地询问正事:“夏郎中,不知我二弟何时能醒过来?”
“我方才检查了一下,庆幸的是,魏叔想醒来的欲念很重,若按照此情况,待魏叔太冲穴处的针炙时辰到达,该是能醒过来。”
夏长卿说着,又皱了眉头,“只是,日后魏叔的身体需好好将将养,尤其是不能气着。
气极攻心是一种慢性病,需要时日调养,若养不好,后遗症将会不容乐观,甚至可能导致脑瘫。”
听了前面的话,魏承升面上一松,听完后面的话,他面上又是一紧。
如今紫苏的亲事拖着,若不处理圆满,二弟醒来,只怕还得生气。
届时的后果……
思索了一番事情的严重性后,他忽然端出了长辈的气势来,连称呼也改了:“贤侄,大伯有一事,今日必须说道说道。
你与紫苏单独相处了一月有余,如今外面所有关于紫苏的流言,都与你有关。
我们家紫苏也是个样貌和才情皆出色的姑娘,与你十分般配,所以,大伯想作你和紫苏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