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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蔓延上一阵阵悲伤。
她再也见不着自己的哥哥们了……
“这不是长得挺能见人的,难过什么?”夏长卿蹙着眉头将水端开。
“若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离开了父……”
“长卿……”门外忽然传来另一道男子的呼唤,打断了魏紫苏未尽的话。
夏长卿一听,蹙着的眉头顿时松开,跟着转过视线,去看外面高大的男子,笑道:“洛笙来了?等等,我立刻出去。”
他又转回视线,嘱咐魏紫苏:“你别难过,一觉醒来,没准脸上的伤就好了。”
随后出了屋。
与屋外穿锦袍的年轻男子欢快地聊了起来。
魏紫苏神色焉焉地躺在竹床上,身下的竹板有些硬,被子也单薄,躺着难受。
而院子里的俩人相谈甚欢,时不时切磋两下武艺,完全忘记屋里还有个病人需要照应……
看着二人晃动的身影,她的手脚也痒了起来,很想跳起来,与他们切磋几下……
不久后,俩人停止了切磋,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一直秉烛夜谈到深夜!看起来极为亲密的样子。
她有个表哥,也喜欢与男子交流……会交流到床上的那种。
不知夏长卿与外面的男子……是不是同样的人?
若是如此,她夜晚入睡就放心多了!
柳洛笙离开后,夏长卿直接在堂屋里打了地铺。
他吹灭蜡烛后,魏紫苏仍然睁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睡。
没有了光,思念如同潮水,汹涌而至。
想念对她极为宠爱的已逝祖母……
想念总是偷偷带她溜出宫的三个哥哥……
想念对她严厉的父皇……
她一向坚强,但此刻,泪水还是沾湿了枕巾。
“你的腿伤能治好,别伤心。”堂屋里的夏长卿忽然出声安抚。
魏紫苏望向屋外他所躺的方向,什么都瞧不清。
没想到,她的情绪,他能感受到。
可她并不是因为腿伤难过……他的安抚起不了作用。
不过,心中还是稍暖,至少接替这个陌生身份后,还有个人关心她。
“谢谢,明日可否借我些书籍打发时光?”
“……”夏长卿沉默了数秒,识字的女子,除了他的师傅,他没见过几个,“竹屋中多是医书,只要你不嫌枯燥。”
魏紫苏眼角微抽,她前世背了太多医书,实在没兴趣再看。
“可有游记类?”
“我有写过一本,但不太完善……尚未写明时间轴……”
“就看这个,多谢!”
第二日,吃过早食,接受了针炙治疗,魏紫苏便侧卧着看书。
以前听皇祖母说过,大夫的字几乎都写得十分潦草,是因为药方太长,同样的药名写得多了,字迹不自觉就飘了起来。
但夏长卿的字迹却龙飞凤舞,很是好看。
说是写的游记,结果仍然与医术有关,大部分描述的是他到达哪个山头,遇到了什么样的病患,又在山头里采了什么草药,治好了某种病患。
没翻两页,魏紫苏就失去了兴趣。
那些药方,她早就倒背如流。
放下游记,她正准备与夏长卿聊天,想趁机获得这个时代的情况。
结果,那位叫柳洛笙的俊美男子又到来,夏长卿与他聊上后,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我饿了。”她大声嚷道。
夏长卿迅速给她准备了一份粗糙的餐食,会割咽喉的苞谷粥,难以下咽。
之后的岁月,几乎都如此,不知道二人讨论什么,柳洛笙有时候半夜离去,有时候秉烛夜谈后,与夏长卿在竹屋外……同榻而眠。
除了施针时,魏紫苏几乎没有机会与夏长卿交流。
好在沐浴更衣这些事,有夏长卿住在怀北村的亲妹子上山帮她,不然这养病的日子实在熬不下去。
夏长卿的妹妹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娇俏可人,对她十分贴心。
小姑娘话很多,也很懂事,教养极好的样子,不像村里人教养出来的姑娘。
俩人相处非常融洽。
因而,她寂寥的心得到点滴慰藉。
“魏姐姐,”这日小姑娘帮她沐浴更衣后,忽然悄眯眯地问,“你觉着我大哥这人好不好?”
魏紫苏点头,含糊应道:“挺好。”
除了长相,她实在没看到夏长卿哪里好。
但人家小姑娘极其崇拜自家兄长,她不好泼人家冷水。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只差一蹦三尺高:“魏姐姐觉得好就好。”
“……”魏紫苏。
小姑娘什么意思?
夏长卿又不是她哥,他好不好与她有何关系?
“姐姐,我父母皆不在人世,家中只有我们兄妹四人,你若……”
门外响起夏长卿的声音,打断了小姑娘未完的话:“灵芝,时间已不早,四弟该下学了,你快些下山。”
“好咧,大哥。”夏灵芝笑着应了声好,与魏紫苏道了别后,就一蹦一跳地提着柳洛笙带来的吃食,朝山下走去。
“……”魏紫苏。
时光飞逝,一晃,一月的治疗期满。
这日夜晚,魏紫苏睡得十分不安,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女孩的一生,走马观花似的在她脑海里晃荡……
女孩的许多经历不甚清晰,但女孩对她未婚夫陈清池的爱慕之情,却非常明晰,此生非君不嫁的那种。
俩人的父亲是同一届秀才,又在同一年娶妻生子,孩子一出生,他们便定了娃娃亲。
女孩与陈清池在同一天、不同的时辰出生,之后一同长大,一同起蒙识字。
今年冬月初一,是二人成婚的日子。
可天有不测风云,姑娘去镇上买绣嫁衣的针线时,突遇山匪,为了不给对方蒙羞,情急之下跳了崖。
辰时一刻,魏紫苏被梦中女孩跳崖的一幕给惊醒。
汗水浸湿了全身。
跳崖的过程就如同她亲身经历,吓得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做噩梦了?”夏长卿走过来,手里端着木盆,木盆里晃荡着干净的帕子,他拧了帕子,递给她。
“多谢。”魏紫苏颤抖着手接过,将帕子盖在脸上,让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什么噩梦,将你吓成这般?”
在夏长卿的眼中,魏紫苏就是那种表面温柔,实际十分凶悍的姑娘,这世间会有她害怕之事?
“夏长卿,我有个问题想你,就是打个比方,你千万别介意,”魏紫苏将帕子从脸上揭开。
神色认真道:“若有一日,你爱慕的姑娘遇到了山匪,你是希望她跳崖护住自己的清白,还是希望她不顾一切,护住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