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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瞧见苏娇愣怔的神色,不由得羞涩笑了笑:“苏大人……你有在听吗?”
“听,听着呢。”苏娇回过神来,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小师傅,你长得好有佛缘啊。”
“是吗?”宁心双手合十,“苏大人谬赞了。”
“不知小师傅的法号是?”
“贫僧法号宁心,贫僧还要去上晚课,就先不陪苏大人聊天了。”
“你忙。”苏娇赶忙让到一边,宁心便走了过去。
苏娇回到客居时,魏红梅还在跟尚宁闹,吵来吵去就是说苏娇没有这个权利让她走人。
跟一个泼妇解释不是封玄奕会做的事情,但他实在忍耐不住,打开房门,厉喝一声:“住嘴!”
魏红梅立马乖乖闭上了嘴巴。
“林三,马上让魏红梅走人,带上梅氏的尸体一起。”
“是。”林三听出主子的怒气,当即一点都不客气,带着几个官差直接把魏红梅、小云还有装有梅氏尸体的棺材抬上了马车。
苏娇默默在心里给封玄奕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魏红梅走了,客居重新恢复了宁静。
回龙寺里里外外一共有300多名僧人,一一录完口供已经是四天后了,不过一大半口供都是大同小异,毕竟大部分的弟子都是住在一间禅房里,行动都是一致的,只有一小部分有职位的僧人才会单独以一间禅房。
苏娇花了一天时间把所有的口供都看了一遍,筛选掉那些差不多的,就只有七八份了。
其中,有一个叫宁远的僧人,说自己听见过一些动静,苏娇立马让人去请宁远过来。
宁远是个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年轻和尚,瞧见苏娇的时候,还有些害羞。
“宁远小师傅你好,请坐。”苏娇特地没有关上门,毕竟人家是要清修的和尚,她总归是个女子,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是注意好,别让对方有负担。
“苏大人是想问贫僧那夜听见了什么动静吗?”宁远清楚苏娇找自己的原因。
“是,能详细和我说说吗?”
“可以。”宁远抓了抓后脑勺,“寺院跟客居之间有一堵高墙,只有一扇门供香客进出,晚上的时候,还会有两名僧人轮班看守,那夜正好是贫僧和宁心看守。”
“宁心?”苏娇捕捉到这个名字。
“嗯,大人认识宁心师弟吗?”
“不算认识,前两天偶遇过,你继续接着说。”
“那门上里外都有锁,但贫僧和宁心师弟是没有钥匙的,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到下半夜,贫僧一不小心便睡着了。”宁远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贫僧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阵凉风吹醒,睁开眼发现宁心师弟不在,不过贫僧猜测他是去茅厕了,便坐在原地没去找他,而后,贫僧隐隐约约听见客居里有女子的尖叫,和翅膀扇动的声响。”
“女子的尖叫?可是梅夫人的吗?”
宁远摇头:“贫僧没和梅夫人说过话,所以听不出来。”
“既然你听见了女子的尖叫声,为何不去让人去查看一番?”苏娇好奇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客居里的香客出什么意外吗?”
“并非如此,只是那叫声堪堪一次,贫僧凝神静听,再无任何动静,便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第二天梅施主出事了,贫僧才后悔莫及。”宁远叹了口气,非常的自责。
苏娇转而提起另外一个问题:“宁心小师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时辰后。贫僧还问他去哪儿了,宁心师弟说自己去佛前参悟了一会。”
苏娇斜斜挑眉,“大半夜的,他不看门,去拜佛悟法,看来是个佛法精深的小师傅。”
宁远同意的点点头:“宁心师弟虽然入门晚,但是悟性远超我们,主持可喜欢他了。”
苏娇又絮絮叨叨问了一些问题,宁远都一一解答了,随后苏娇让他将宁心唤来。
宁心来的时候,正好是太阳西斜的时辰,苏娇坐在桌前,可以瞧见那个带着斗笠的僧人扛着一汪余晖走来。
待他踏入室内,宁心身后的光芒配合上他双手合十的佛号,竟有种佛祖降世的既视感。
“阿弥陀佛,苏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宁心缓缓摘下斗笠,嗓音清润。
苏娇咳嗽一声,将自己的神态收了收:“宁心师傅请坐。”
“苏大人唤贫僧宁心便可,上次多谢大人替贫僧解围。”
“应该的。”苏娇抿了抿唇,“这次请你过来,是想问问那夜的事情,听说是你和宁远师傅守门,对吗?”
“没错,不过半夜里,贫僧偶然有悟,便去大殿否佛像前参详佛法,一共是两个时辰左右,而后便回去守门了。”
苏娇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的斗笠上,“这斗笠编得真是精美,能让我看看吗?”
宁心嘴角微微一抽,将斗笠递了过去:“不过是随意买来的罢了……”
苏娇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随意买来的?他也真敢说,先不说编织斗笠的竹子是金贵的红香妃,就连两旁的布料都是上等的鲛纱。
这样的斗笠是一个佛门弟子买得起的?
苏娇用手指一点点抚摸过去,在内里的一片竹子上,摸到了一个暗刻记号。
她没有立马翻开去看,而是用指尖细细描绘了几次,将形状记了下来,然后把斗笠还给了宁心。
“这斗笠还有卖吗?是在哪儿买的,我平时查案也是风吹雨晒的,早就想买个合心意的斗笠来用。”苏娇做出一副女儿家的表情,好像把宁心叫来,只是为了他手里的这顶斗笠。
“是从一位游方挑货郎手里买下的,这会也不知他在何处了。”
“那也太可惜了。”苏娇恰到好处的露出惋惜神色。
宁心微微一笑:“下次若是再碰见他,贫僧替大人买一顶吧。”
“那我先提前说一声谢谢,到时你托个信到六扇门,我亲自来接。”
宁心走后,苏娇把尚宁叫了进来。
“能不能帮我去盯一下宁心?”
“他是凶手?”尚宁问。
苏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他对我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