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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不夜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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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勒凡尔纳大道的午夜,川流不息的飞行器却也像永不休止的音符,天空一片潮红,街道的两旁是紫蓝色的电子爱丽丝花,象征着双重矛盾的双鱼座。
    浓郁的香气,掩盖住了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墨出尘走进“人”声鼎沸的“串连”,空气化成薄雾,他摘下钛合金聚酰胺眼镜。
    “萨瓦迪卡!”整齐的电子合成音响起,这是一家泰国餐厅,金色的佛像发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那热带树林上结满了那白中带粉,粉中带红的,形状像倒立的哈根达斯,非常爽口——是莲雾;外形像柿子,紫红色间有黄褐色斑块、光滑皮瓢,剥开后仿佛是抱团的蒜瓣,甜中略带一点酸味——是“水果女王”山竹;淡黄棕色表皮,烟熏般的白色果肉,形状像半个葫芦,香甜多汁——是龙宫果;富含焦糖棕色,蜂蜜味的棕色果肉坚硬的种子——是人心果;刺状的绿茎和粉红色的果皮,里面呈现出一种甜蜜的、略带酸性的云白色清爽——是红蛮丹;青色外壳,白色沙瓤番,轻度酸性带有一种酥脆、清爽,经常伴着一小袋糖和辣椒(蘸着吃)——是番石榴。
    墨出尘问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
    “爆烤榴莲与变态辣鸡翅。”
    服务员是一名外表像浣熊的人工智能机器,它操着一口北爱尔兰的流利方言,四只手指在不断地做往复运动,它感受到了他的眼光,“十八种功能定制型机械手,德国人造的。”它一边亮出手掌处的一小行德文,经智能眼镜自动翻译成英语。
    de in gern——by siens
    他来到不夜城已经48小时了,还没有遇到一个人类。霓虹灯、全息投影、探照灯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晃得他眼花缭乱。
    他想不出这里到底是哪里,地球上合个国家的元素被拼凑到一起,街边的全息投影地图上,泰姬陵紧挨着雅典卫城紧挨着泰晤士河紧挨着卢浮宫紧挨着万里长城。
    更神奇的是十八个紧挨着的秦始皇陵,名字便是秦始皇陵1,秦始皇陵2,……,秦始皇陵18。
    他觉得他此刻需要一个世界导游,或者一本历史书、地理书。
    一定是一位叫作哥伦布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不——大星系时代。
    他从“串连”走出时,天空中飘起雨点,他伸出舌头,雨凉凉的,和地球味道一样。
    古老的音乐伴随着雨浸入他的皮下组织,随着血液流通到他的灵魂,是星辰国的古筝曲《流水》,有一种“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的幽、绝、雅、清之感。
    他突然想到这首曲子可能是个性推荐来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种一身被人偷窥德一清二楚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知一千零一夜的队友都在哪里?元一想必是有办法的吧。”墨出尘心想。他开始玩起以前常玩的游戏,闭着眼睛在街上走路,心里计一个数,接下来便按这个数,闭上眼睛走。
    他的极限是100步,这其实是一种提升自我感知的训练,不知有多少次,他撞到墙、马路牙子、星车。甚至有一次,他差点掉进了下水井,多亏那微弱的水流声,他侥幸停下了
    雨静静地下着,在这样一个雨夜里,他自娱自乐,竟高兴地唱起了歌。从那走了调的曲子里,不时蹦出断断续续的词语,“你”、“我”、“爱”。
    “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他朝着“太空旅馆”走去。他唱起了浪花兄弟的歌:
    一个人的时候在陌生的街头
    抬头看着繁星夜垂的天空
    地上的积水渐渐躲起来,水像一台克隆机器,将整个世界复制了一份。“像极了某大型同性交友网站上的clone操作”,他想着这个笑话,竟笑出声来。
    一个自己给自己讲笑话的人。
    自从人类掌握了小型飞行器技术后,街道上就冷清起来。这原理便像是高层电梯中的步行台阶,据说某秘密组织曾经以此为据点,展开过极为隐秘的行动。
    墨出尘回到“太空旅馆”的时候,看到亮黄色的霓虹灯,这里的天气是随机生成的,对,你不可能靠着太阳来知道时间。
    这里最长的黑夜是42c或许是某个主管天气的神衹在喝的醉醺醺后,连续用硬币投掷出了42次伊丽莎白。
    太空旅馆的小名或许更为广泛传播,叫作“棺材黑店”,得益于蜂巢般的数学拓扑分布,与空间壁垒的有效合理,1001个函数簇叠加在一起。
    “棺材黑店”共10层,每层10*10个房间,共1000个房间,还有一个特殊房间,关于它的信息很少,无法通过正常的途径索引到。整个建筑是一个完美的立方体,用无人飞行器,从足够高的角度拍下去,你甚至能看到每个晶格。
    每一个棺材三米长,一米宽,一米半高。棺材像乱坟岗一样离散分布着,横着、竖着排列在一起。
    棺材没有窗户,墙壁也仅仅是采用了廉价的聚乙烯泡沫塑料,可以清晰得听到情侣那像乙醚一样挥发出的粉红色寂寞。
    不过,那或许不是来自隔壁,是隔壁的隔壁,也不一定。
    住在墨出尘楼上的是一个单身女子,大概是人类,因为“棺材黑店”的入住需要身份审核。
    酒店的大厅是由多个小方格棺材拼凑而成,打通了小方格之间的壁垒,一只精灵宝可梦里的雷伊布,炸毛形的造型,正对着大门,表示欢迎。
    墙壁上有一个留言板,乱七八糟看不懂的符号,仿佛是一个精神分裂者的比较簿,墨出尘曾经试图找一找信息,到最终放弃了,要是千灵在就好了。
    挂在留言簿上方的墙上,是一只彩虹色的达利钟。那变形的钟面垂到了没铺地毯的水泥地面。全息指针可随钟面弯曲的程度而改变,但这钟从来没显示过正确的时间,屋子里堆满了白色玻璃钢货箱,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姜味。
    机器人柜台员,露出那招牌式的微笑,永不疲倦的24h工作着,墨出尘要了一杯加了姜汁的爱尔兰威士忌,走向4层的房间。
    虹膜验证,验证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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