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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大义凛然,不卑不亢,直声道,“既然袁少侯爷无官无职,那么就没有权利当街鞭打惩罚他人!即便是他们二人有错,那也应该由官府秉公断案,岂能由你当街私设刑堂,殴打伤人?”
袁琅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质问,这些年来尽管他在京都城为非作歹,京兆府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衙门也是看在袁家的份上,不做理会。
官官相护,无可厚非。
面对陆灵的声声质问,袁少竟一时无语。
陆灵冷笑道,“你无官无职,在此蓄意伤人,是何用心?王法在上,你如此目无王法,岂有此理。”陆灵看到他的脸色变黑,转而对两位被打的半死的人说道,“你们是想要私了,还是上公堂?”
“当,当然是私了,私了……只要少侯爷能够原谅我们冲撞,不让我们赔钱,这,这事儿就,就算了……”商人原先是以为有人撑腰了,说话也硬气些,可一看到袁琅那比包公还要冷漠的脸时,气焰渐渐的消了,畏畏缩缩的。
小偷也是这个意思,不敢抬头看袁少一眼。
陆灵看向袁琅,“那么少侯爷是想要公了呢,还是私了?”
袁琅拂袖怒道,“此等小事,本公子没有闲情雅致陪你上什么公堂。不过陆灵,你可想好了要得罪我袁琅?”
前阵子还想要娶陆灵为妻的他,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陆灵的厉害。心中甚至对她有一些畏惧,总觉得此人不简单。
陆灵就像是一个判官似的,站在他们中间,直声道,“袁少侯爷既然不想上公堂,那么就私了。前面的五百两银子,他们会赔你,不过这两人无缘无故的被你打成了这个样子,你偷盗他人银子,首先是不对的,即便是上了公堂,你也少不得一顿打。少侯爷命人打了你,这多余的部分,一鞭子十两银子,我刚才数了一下,少说也有七八十下,还有些踢踹,一下也算他十两银子,他踢了你多少下?”
小偷颤颤巍巍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恐惧的看着袁琅,不敢直言。
不把人当成人,袁琅可真是目无王法。
陆灵一样的问了商人,商人唯唯诺诺的说着数目,眼神却不停的瞟着一旁怒目而视的袁琅。
“虽然是你打的他,但是也是少侯爷命令的,你不敢不从。你们二人被打皆是因为冲撞了少侯爷,那么即便是上公堂,堂官判你五十鞭子不过分吧。”陆灵看向缩成一团的小偷,只见小偷虚弱的摇了摇头,“这样五十鞭子也就算是少侯爷替堂官惩罚与你偷盗银两,罪无可恕。这么一来,少侯爷倒欠你三十下,也就是三百两银子,还有这踹踢的,一共是四百两银子。
还有你,无缘无故的受了二三十下鞭子,五百两银子,只多不少。少侯爷你看陆灵这账算的对吗?”
经过她这么一算,竟然是扯平了。
小偷和商人并不想要什么赔偿,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杨平站在一旁笑着,就差没给陆灵竖起大拇指了。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袁琅这个当局者被陆灵忽悠得乱了套,差点就被陆灵给带了过去。
袁琅怒不可遏,气的胸脯起起伏伏的,“本公子教训他们那是事出有因,岂能如此算了!”
陆灵步步紧逼,来到他的面前扬起头逼着他与自己四目相对,“少侯爷也知道事出有因这个成语,为何就不能看看他们二人在大街上追逐是否也是事出有因?少侯爷说对了,这事还真的不能就这样算了,他偷盗银子,是为犯法,理应受到惩罚,但是法外再滥用刑罚,那就是有违天理。还有他,明明是银子被盗了,可你却不闻不问,上来就是一顿痛打。
他们二人现在因为你伤成这个样子,医药费、营养费,一百两银子。”
原先想要抖抖威风的袁琅,没想到被陆灵这么一番讲道理,竟然还要倒贴。
袁琅气的就要扬起手狠狠地给她一个巴掌,可看着她那张美若天仙的脸蛋,悬在半空中的手,硬是下下不去。
这要是在以前,袁琅哪能受这样的气,谁让她现在是国师夫人,惹不起。
杨平看着袁琅是个不服输的,便示意景灵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陆灵,低声细语的与袁琅说道,“点到为止,给我一个面子。”
袁琅这才善罢甘休,看着陆灵“为非作歹”。
陆灵瞅了一眼袁琅手中的银袋子,一把夺了过来,并将两锭银子分给了小偷和商人。
“谢谢,谢谢……小人是罪有应得,实在是不敢拿这些银子……还,还是还给少侯爷,小人算了。”小偷唯唯诺诺的,想要伸出手,又不敢伸。
商人倒是不客气,拿了银子连连称谢。
尖嘴猴腮的,一副奸商的模样。
陆灵将银子塞进小偷的衣服里,嘱咐道,“你不是家里头还有卧床不起的母亲吗?拿着这些银子,回去给你母亲抓药。这一次你已经受到了惩罚,再有下一次那就不仅仅是一顿打这么简单!少侯爷惩罚与你,也是为了你前途着想,你有手有脚为何不能干一个正经的营生,非要做这等下三滥的活计。”
袁琅听到陆灵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不少。
因为她的一番话,也算是给他争取了一些面子,不至于这么难堪。
陆灵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说句话,毕竟搞得这么大,这么多老百姓眼睁睁的看着,影响不好。
袁琅犹豫片刻,走了过来,吓得小偷拖着残腿连连后退,“躲什么,本公子难道是才狼虎豹不成!陆姑娘的意思,那就是本公子的意思,把银子拿回去,给你老母买药,就算是本公子赏赐给你的。今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本公子定要将你丢到乱葬岗喂狼!”
小偷战战兢兢的受了银子,千恩万谢的拜谢袁琅和陆灵。
周围看戏的老百姓,议论纷纷,都说袁琅是一个好人,还有陆灵是个正义之人。
从来没有享受过别人赞同、认可的袁琅,听着那些赞美的话语,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