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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龙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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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倌与金喜子历经千辛万苦，顺着溪水走出了老鸦岭，二人才刚刚走进屯子，便撞见邻居家的季儿，季儿不知怎么了，一看见胡二倌与金喜子，脸色当时大变，抹头便跑，被金喜子一把揪住耳朵。
金喜子气得嘿嘿骂道：“什么东西，看你还跑，俺又没扒你家窗户，平时白罩着你了，跑啥呢？”
季儿顿时嚎啕大哭，说胡蛋蛋丢了，胡蛋蛋的母亲金蛮蛮当天晚上就抹脖子上吊，胡老倌则带着胡小蛮离开了金家屯子。
胡二倌听了如同五雷轰顶，当天祭拜完金蛮蛮之后，金二刀子带来一个消息，说是鬼岭子上的飞来峰突然间消失了，老驴屯有人看见胡老倌去了鬼岭子，胡二倌一夜辗转难眠，金喜子则病倒在床上，无奈之下抱着一线希望，独自去了一趟鬼岭子……
时间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时值淞沪会战即将爆发，上海已经处处透出了大战前的气息。
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混乱喧嚣的上海北站挤满了撤离的人群，站台的尽头，高高地架起了几个黝黑的喇叭，广播里传出周旋甜甜蜜蜜的歌声。
一列停在站台上的火车，等来了最后几名乘客，终于长鸣一声启动了，伴随着铁轨的铮铮声，车速渐渐加快。
过了一会，人堆里挤出来一个瘦骨伶仃的报童，小报童睁着一对金鱼眼，拼命在人群中央大声叫卖：“哎……特大消息啰，沪宁铁路有一列火车神秘失踪，震惊中央，惊动了蒋委员长……”
人群中有人感到震惊，也有人感到了愤怒，报童很快被人轰到一边，有个胖胖的家伙，顺手摘掉报童油腻腻的瓜皮帽，狠狠地扔到了脚下，拧了拧报童的鼻尖骂道。
“小瘪三，连火车都失踪了，还惊动了蒋委员长……真的假的嘛？”
车厢内狭窄的走廊，已经被人塞得满满当当，纷纷议论着眼前的时局。车厢的一隅，一个高个子的年青人，身体紧挨着车窗，眼神中露出少须的坚毅和自信。
窗外北站渐渐远去，这座构筑精美的英伦式建筑，被上海人称做“火轮房”，是上海站的标志。
细雨扑在他的脸上，带来一种既凉又麻的不适感，这股冷嗖嗖的凉意，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决定极可能又是一个错误，预示着他此次寻找龙骨的努力，必然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
稍许，他起身拉下面前的车窗，铁销已经锈死，攒足了力气却纹丝不动。忽然，车厢一阵剧烈的震动，车窗“咔吧！”一声滑落下来，霎时将冰凉凉的小雨隔在窗外。
坐在年青人对面的，是一位始终保持沉默的中年汉子，汉子的面相长得十分独特骨感，一对颧骨几乎没过了鼻孔。身穿着一件紧身的鱼纹短衫，身材孔武有力，邋遢粗糙的皮肤似被漠北的风沙反复打磨筛选过。火车远远地驶出北站，他仍旧纹丝不动地紧闭双眼，像是一颗钉子，牢牢地被钉在车椅上。
中年汉子的身边，挤着一位年轻的短发姑娘，姑娘的眼睛贴近窗口，用一双新奇的眼神享受着窗外不停闪过的景色。这些美丽的景色随着火车的晃动，不停地向后奔跑和闪逝，火车快速驶入了常州的地界，常州素有“自古兰陵号六龙”的头衔，有“六龙古城”之美誉。
又过了一会，列车穿过古城，似乎开进了山梁，被扭曲成了一道长长的弯月，开始哼嗤哼嗤的减速，中年汉子靠在车椅上，旁若无人地闭目养神。
姑娘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年青人，忽然用手指向窗外道：“哎，大个子，快看……空中有个东西，一直在追赶我们。”
年青人抬起车窗，将头伸出窗外，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果然，车窗外远远的地方，有个极似带状的活物在朦胧的雨雾中辗转腾挪，若隐若现地追逐着他们的火车，顿时车厢内骚动起来。
“看哪，是一条大龙？”有人兴奋地喊道。
胖胖的家伙啐了一口吐沫：“……该死的，那不是龙，是日本人的飞机。”
年青人也没看清楚那个飞行的活物究竟是个啥东西，很快，那个奇怪的东西就钻入云层，不过他敢肯定，那个东西一定不是飞机。
姑娘的情绪特别激动，不停地指向窗外，努力搜寻着远方黑压压的云层，中年汉子睡成一个死人，居然打起了呼噜，完全不为姑娘的情绪所动。年青人收起身子，心内范起了嘀咕，那东西是龙吗？
这时，从车厢的后排挤过来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背挎短枪的年轻军人，身后是一位老者，肩挎土黄色的军用挎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神态异常的干练老沉。
年轻军人挤到年青人的身边，犹豫了一下，低头放下手中的行李，麻利地掏出车票看了看眼前的座位，对老者招呼道：“没错，教授……就是这里了，您先坐下来吧。”
老教授应声道：“嗯！不急。”朝年青人客气地点点头，挨着他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军人抬头注视着上方的货架，踮起脚把行李往里一塞，动作干净利落，返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挤着空位坐了下来。
姑娘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见又来了新的乘客，探头探脑地向二人打听：“哎，你们看见了吗？刚才……有个好大的东西在云中飞。”
军人白了姑娘一眼，对这种问话的方式感到不爽，语速极短地哼了一声：“是龙，一条大黑龙。”
老教授看见姑娘一脸吃惊得表情，用指尖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姑娘，你很好奇吗？其实在《左传》里就记载了刘累养龙的故事，大家都误认为是一个神话……把龙搞成了崇拜的偶像，实在是可惜呀……忘了龙是根植于我们中华的神兽。”
老教授的回答似乎刺激到一旁的中年汉子，汉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侧动了一下，偷偷瞟了老教授一眼，马上照旧打起了呼噜。
胡二倌与金喜子历经千辛万苦，顺着溪水走出了老鸦岭，二人才刚刚走进屯子，便撞见邻居家的季儿，季儿不知怎么了，一看见胡二倌与金喜子，脸色当时大变，抹头便跑，被金喜子一把揪住耳朵。
金喜子气得嘿嘿骂道：“什么东西，看你还跑，俺又没扒你家窗户，平时白罩着你了，跑啥呢？”
季儿顿时嚎啕大哭，说胡蛋蛋丢了，胡蛋蛋的母亲金蛮蛮当天晚上就抹脖子上吊，胡老倌则带着胡小蛮离开了金家屯子。
胡二倌听了如同五雷轰顶，当天祭拜完金蛮蛮之后，金二刀子带来一个消息，说是鬼岭子上的飞来峰突然间消失了，老驴屯有人看见胡老倌去了鬼岭子，胡二倌一夜辗转难眠，金喜子则病倒在床上，无奈之下抱着一线希望，独自去了一趟鬼岭子……
时间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时值淞沪会战即将爆发，上海已经处处透出了大战前的气息。
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混乱喧嚣的上海北站挤满了撤离的人群，站台的尽头，高高地架起了几个黝黑的喇叭，广播里传出周旋甜甜蜜蜜的歌声。
一列停在站台上的火车，等来了最后几名乘客，终于长鸣一声启动了，伴随着铁轨的铮铮声，车速渐渐加快。
过了一会，人堆里挤出来一个瘦骨伶仃的报童，小报童睁着一对金鱼眼，拼命在人群中央大声叫卖：“哎……特大消息啰，沪宁铁路有一列火车神秘失踪，震惊中央，惊动了蒋委员长……”
人群中有人感到震惊，也有人感到了愤怒，报童很快被人轰到一边，有个胖胖的家伙，顺手摘掉报童油腻腻的瓜皮帽，狠狠地扔到了脚下，拧了拧报童的鼻尖骂道。
“小瘪三，连火车都失踪了，还惊动了蒋委员长……真的假的嘛？”
车厢内狭窄的走廊，已经被人塞得满满当当，纷纷议论着眼前的时局。车厢的一隅，一个高个子的年青人，身体紧挨着车窗，眼神中露出少须的坚毅和自信。
窗外北站渐渐远去，这座构筑精美的英伦式建筑，被上海人称做“火轮房”，是上海站的标志。
细雨扑在他的脸上，带来一种既凉又麻的不适感，这股冷嗖嗖的凉意，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决定极可能又是一个错误，预示着他此次寻找龙骨的努力，必然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
稍许，他起身拉下面前的车窗，铁销已经锈死，攒足了力气却纹丝不动。忽然，车厢一阵剧烈的震动，车窗“咔吧！”一声滑落下来，霎时将冰凉凉的小雨隔在窗外。
坐在年青人对面的，是一位始终保持沉默的中年汉子，汉子的面相长得十分独特骨感，一对颧骨几乎没过了鼻孔。身穿着一件紧身的鱼纹短衫，身材孔武有力，邋遢粗糙的皮肤似被漠北的风沙反复打磨筛选过。火车远远地驶出北站，他仍旧纹丝不动地紧闭双眼，像是一颗钉子，牢牢地被钉在车椅上。
中年汉子的身边，挤着一位年轻的短发姑娘，姑娘的眼睛贴近窗口，用一双新奇的眼神享受着窗外不停闪过的景色。这些美丽的景色随着火车的晃动，不停地向后奔跑和闪逝，火车快速驶入了常州的地界，常州素有“自古兰陵号六龙”的头衔，有“六龙古城”之美誉。
又过了一会，列车穿过古城，似乎开进了山梁，被扭曲成了一道长长的弯月，开始哼嗤哼嗤的减速，中年汉子靠在车椅上，旁若无人地闭目养神。
姑娘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年青人，忽然用手指向窗外道：“哎，大个子，快看……空中有个东西，一直在追赶我们。”
年青人抬起车窗，将头伸出窗外，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果然，车窗外远远的地方，有个极似带状的活物在朦胧的雨雾中辗转腾挪，若隐若现地追逐着他们的火车，顿时车厢内骚动起来。
“看哪，是一条大龙？”有人兴奋地喊道。
胖胖的家伙啐了一口吐沫：“……该死的，那不是龙，是日本人的飞机。”
年青人也没看清楚那个飞行的活物究竟是个啥东西，很快，那个奇怪的东西就钻入云层，不过他敢肯定，那个东西一定不是飞机。
姑娘的情绪特别激动，不停地指向窗外，努力搜寻着远方黑压压的云层，中年汉子睡成一个死人，居然打起了呼噜，完全不为姑娘的情绪所动。年青人收起身子，心内范起了嘀咕，那东西是龙吗？
这时，从车厢的后排挤过来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背挎短枪的年轻军人，身后是一位老者，肩挎土黄色的军用挎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神态异常的干练老沉。
年轻军人挤到年青人的身边，犹豫了一下，低头放下手中的行李，麻利地掏出车票看了看眼前的座位，对老者招呼道：“没错，教授……就是这里了，您先坐下来吧。”
老教授应声道：“嗯！不急。”朝年青人客气地点点头，挨着他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军人抬头注视着上方的货架，踮起脚把行李往里一塞，动作干净利落，返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挤着空位坐了下来。
姑娘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见又来了新的乘客，探头探脑地向二人打听：“哎，你们看见了吗？刚才……有个好大的东西在云中飞。”
军人白了姑娘一眼，对这种问话的方式感到不爽，语速极短地哼了一声：“是龙，一条大黑龙。”
老教授看见姑娘一脸吃惊得表情，用指尖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姑娘，你很好奇吗？其实在《左传》里就记载了刘累养龙的故事，大家都误认为是一个神话……把龙搞成了崇拜的偶像，实在是可惜呀……忘了龙是根植于我们中华的神兽。”
老教授的回答似乎刺激到一旁的中年汉子，汉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侧动了一下，偷偷瞟了老教授一眼，马上照旧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