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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逐云自膺大都督之职,创设大都督府,立定军制、整顿情报、明辨屯守、严申训令,为抗蒙斗争确立四梁八柱。
昔日商鞅变法,使秦国称雄;诸葛武侯立制,令蜀地大治,皆彰显“制度强则国强”的至理。抗蒙之战,表面看来是铁骑弯刀的厮杀,实则内里是制度体系的较量。
大宋制度弊病丛生,在无先进科技与便利交通的情形下,一味分散权力、相互制衡,又无战时集权之法。
太平年月尚还能维持,一旦战端开启,因无法集权,致使决策迟缓,白白错失诸多战机,只能被动挨打。
军事胜败,关键全在指挥调度。
大都督府定“军权归一,密保两分”之策。直辖“夜不收”情报网与亲兵卫队,重新厘定调兵之法,既严守制度规矩,又赋予战时“临机决断”之权,做到集权却不独断专行,行事灵活又不越规矩。
又设总情报局,委派王文统管,构建起“北斗七枢”情报网,九边设有“鹰巢”预警之所,中都立起“蛛网”中枢之地,暗号三日一换,密函需三方印鉴共同开启,使得反间谍、掌密码之事形成完备体系支撑。
此制立“军政两分”之范。战时军情专断于大都督以应速,政保反谍直通于中枢以杜奸,使指挥系统如臂使指,无迟滞之患。
易逐云细细讲解这制度妙处,众将领却听得云里雾里,心里都想:“这与蒙古那套制度又有甚分别?”
李桢听出其中差异,寻思:蒙古以军事为先,压倒一切,而大都督府制度之下,军队只专心打仗,行政治理一概不问。只是粮草器械等后勤事务,又该如何划分职责?
如今中都已在掌控之中,王后王妃等人也被擒获。蒙古基层治理松散,河北之地或可传檄而定,届时收拢河北汉兵,便可在黄河以北截断忽必烈退路。
只是那蒙古大汗很快便会得知中都陷落的消息,倘若他挥师南下,我军岂不是要陷入被南北夹击的险境?
易逐云早有思量,说道:“北境防御,关键在于外控要冲、内守咽喉。未来咱们打下北方,从辽东至宁夏规划十八处烽燧,定下‘外层宣大、内层居庸’之策:宣德、大同各驻扎万余兵马,挖掘壕沟阻挡骑兵;居庸关屯驻精锐,锁住中原要道,如此便能形成‘外有屏障、内固根本’的纵深防御之势。”
众将领听了这番言语,纷纷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李桢献上“狼啸骑机动作战、五联烽火预警”之策,王顺主张“十镇屯田、驿道专递军情”之议,野利与承烈二人就“战兵屯兵孰优”争辩不休,众人各抒己见,终成“三卫战兵、三卫屯卫”之制——春日耕种时,留千人屯田,其余兵卒皆投入训练;至秋收时节,全员驻守边境,轮流防范秋敌来犯。
须知兵卒强弱,根源在于训练;军队胜负,关键在于纪律。
李桢亲自拟定训练大纲,将其分为“骑射九式、结阵七法、夜战五技”三门课程,每逢十日考核,成绩末等者罚去戍守烽燧,使得军中“训练有章可循、赏罚有规可依”。
易逐云则立下“四大纪律十大注意”,严诫众军“不可侵害百姓”;王文统又补充“军政互不干扰,将令如雷霆”的训诫,此二者合于岳飞“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的宗旨,旨在铸就一支“纪律严明如铁”的劲旅。
细观这套军制:训练注重实效,针对平原、山地等不同地形,分别操练骑射之术,以适应北地复杂地势;考核严管末等,激励士卒“人人争先求进”;纪律严明军民界限,终收获“民心归附”之效。
此制并非仅练战术,更是塑造军魂——让士卒知晓为何而战,明白如何而战,故而能做到“令行禁止,全军上下齐心同欲”。
大都督府之设,非仅为抗蒙一时,更谋“独立成国”之远。王文统言“对接未来大元制度”,易逐云行“战后听证会”之约。
子时初刻,铜壶滴漏三声。
诸将卸去甲胄,歃血为盟。
王文统展开军制榜文,高声宣读。
待众人盟誓已毕,易逐云分发令箭,众人一一领命。王文统受令张榜安抚百姓,又收拢原中都官僚,组建新的行政队伍,着手接管府库;野利则领命挑选两千精兵,辅佐王文统弹压旧官吏;李桢负责整顿军纪,谋划夺取州城之策,且诸将仍听其节制。
是夜,府门换下旧匾,高悬“大都督府”匾额,元真教教旗迎风而立。两队“夜不收”揣着密文,快马加鞭南下,往郭靖大军处而去。
待诸将散去,王文统长叹一声:“大宋若早行这般制度,岳飞、孟珙等名将,定能大展身手,何至于偏安江南,苟延残喘!”
易逐云笑道:“赵家祖上抢了别人皇位,生怕军人权大。一遇战事,朝堂上那帮软脚虾只知争吵。敌人都要挖他祖坟、抢他妻女了,还想着跪地求和!”
二人说罢,皆是大笑。随后便商议起没收蒙古人财产、解放奴隶之事,就连分地一事也细细思量。
金灭十余载,中都周边、宣府周遭以及山西北部,大片田地被蒙古人占去改成草场,底层农民,要么失地沦为奴隶,要么逃入深山苟活。
谈及此处,二人不住叹息。
易逐云又说起军事战略、民生福祉,桩桩件件,无一遗漏。
王文统听来,只觉他所言句句切中要害,显然早有谋划。原以为他只是个武夫,却不想眼光如此长远,心中不由得大为钦服。
待听到易逐云谈论如何借钱打仗、发行纸币,如何防止通胀、适当增发促进繁荣,王文统一时觉得有些蹊跷,又说不上来。
正自忐忑间,易逐云取过炭笔,边说边画,细细解释。王文统这才明白,原是以未来税收和资源作抵押,借新还旧之法。
这般手段,只要能打胜仗,便能借到钱财,可比杀人明抢高明得多,也不至于惹得地主士绅群起反抗。
两人直聊到深夜,才将大方向和诸多政策定下。易逐云这才解开衣衫,从背上抠出两支箭头,命仆人打来清水。
王文统见状,叹道:“古语有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教主如今身兼大都督之职,冲锋陷阵这般事,还是交给下面将领去做吧。”
易逐云清洗着伤口,笑道:“以道先生先前不是还说‘武将不怕死,文臣不爱钱’?”
王文统道:“这岂能一概而论?”
易逐云道:“先生可知,人有三条命?”
王文统满脸诧异。
易逐云接着道:“第一条命,是性命。如今这蒙古肆虐的世道,能保住性命活下去,对大多数人来说已是万幸。第二条命,是生命,不光要活着,还得活得有尊严,可眼下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第三条命,是使命。郭大侠便是有这第三条命的人,‘虽千万人吾往矣’,他想让更多百姓活下去,我钦佩得紧。我呢,想让更多人活下来后,还能有第二条命。”
王文统听罢,肃然起敬,恭敬一揖:“某愿为大都督此等志向,鞠躬尽瘁!”
易逐云敷上金疮药,整好衣衫,大笑道:“先生不必如此!我易逐云娘子众多,大娘子眼看就要临盆,也不知到时能不能赶回去陪着。为了赔罪,我非得打下块地盘,让她也尝尝当女皇的滋味!”
王文统见他说笑,心中也松快许多。
易逐云派人送他去歇息,自提剑来到厢房。遣散李桢的亲兵后,推门唤了几声洗脚婢,却无人应答。
他点上灯火,走到床边,只见乌金怒目圆睁,胸脯剧烈起伏。
易逐云放下剑和灯,笑道:“冲开几个穴道了?”
乌金咬牙道:“我听说当初你被国师和雷寂大师等人围住,四大王不计前嫌放了你。你若放了王后,我便依从你!”
易逐云道:“我还得留着你们,等你师父和师弟来救人。他们若不来,等战事了结,我自会放人。”
乌金恨恨道:“我师父来了,定取你性命!”
易逐云嘿嘿笑道:“几个月前他都杀不了我,想必还没恢复。若恢复了,白天就该跳出来了,这会儿来,不过是送死!”
说罢,竟爬上床去,骑在她身上盘坐,笑道:“我这武功,还算不错吧?”
乌金穴道未冲开,挣扎不得,心中又羞又恨,骂道:“下流卑鄙的无耻汉狗!”
闭上双眼,任他摆弄。
易逐云却不恼,将她一推,翻身躺下,把她当作枕头,叹道:“什么玄冥神掌,狗屁不通!你的掌法,也是稀松平常!你师弟曾杀了孙不二和刘处玄,还嫁祸到我头上。等我捉住他,定要好好收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