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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进入了雨季。
安父开车出来时,还艳阳的天,转眼沉了下来。
季林琛撑着一把黑伞,立在吴青青的碑前,见安父到了,便垂眸看着碑中心,他寻了好久,才从母亲旧照片中,找到的母亲照片。
照片黑白,吴青青年轻时模样。
尽管吴青青走时也年轻,但二十几岁样子,如花一样漂亮。
他妈爱美,被乱刀砍死,面目全非,还在太平间,冷冻一年之久。
季林琛今天让她风光的走。
安父过来,抬眸扫了眼,吴青青也算落土为安了。
之前的纠葛,人死账清。
“说吧,你到底要安叔做什么,才不再骚扰我的家人。”
安父过来,不是未看一眼吴青青,而是听季林琛提要求。
季林琛见他面色,没有自己想的痛色,薄情的嘴角微勾,极其讽刺,“安叔,不给我妈点只香吗?”
“林琛……”
“她都走了,你在怨她,恨她,债都该消了吧。”
他递上一只香,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过来,给他妈点只香,让她走的安心点。
安父迟疑了会儿,最终道,“林琛,香我就不点了,你妈应该也不会高兴,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季林琛抬眸,“安叔,我总算知晓,暖暖心肠硬,像谁了。你们不愧是父女,人都死了,还过不去?怎的,我妈落得惨死,一年后才下葬的结局,还不够吗?”
安父震怒,“季林琛,你妈的死,不要推到我们父女的身上,她是被你害死的。”
“难道你们不是帮凶?”季林琛红了眸眶,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母亲没了。
他思前想后,他跟安暖重生,的确各管各的,可真的是各管各的?
季林琛死死地盯着安父,“安叔,不要忘记了,我妈在死之前,是受到怎样的羞辱,才被迫去我那儿。不是安暖,不是你,还有李婶,她会死吗?”
“你明明知道她已经后悔了,想要跟你重新开始,但你都做了什么?你对她下套,让她被李婶,街坊邻居当街示众。她如果没有出这事,她不会到我那儿去,也不会替我死。”
“所以,你跟安暖,才是间接害死她的真凶,我只是要你们说声对不起,够面了吧。”
安父似不认识季林琛。
应该从高考前一月起,他对他就很陌生。
“林琛,安叔一直说,做人得讲良心,虽然你已经没有了,但也不要睁眼说瞎话。你妈那是后悔了吗?那是她见我好了,自以为是觉得我们有十二年,我不会那么快跟妹子好。”
“季林琛,你说你妈之所以去你那儿,替你死,是我设套,那你是不知道么,我已经娶了妹子,她还纠缠,甚至愿意做三,我为了家庭,我没有错。”
“我没给过你妈任何机会吗?我给的还少吗?如果每个人做错了事,只需要道歉,就什么都抚平的话,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因果。”
“说我铁石心肠也好,说其他也罢,今天过来,就是不想重复你妈,当初惨死的悲剧,说吧,你还要安叔怎样,才能放过我的家人。”
“季林琛,照顾你们母子这十二年,安叔本来是没有一丝后悔,但现在,安叔后悔了,当初我就不该,像个傻逼似的,照顾你们母子十二年。”
“你真以为你安叔我是卵蛋啊。”
“我是懒得折腾了,也想给暖暖还有你,一个完整的家,我不想我的暖暖以及你,在同龄人当中,一个被叫没妈,一个被叫没爸,我担着你们成长中的风雨,有任何苦,往肚子里咽,现在却全成了我的错。”
“因为我的不发声,不反抗,甚至看似傻,就活该受这些吗?是,的确很活该,但这十二年里,我们这算不上一家的四口,就真的没有幸福温馨过吗?”
“季林琛,你跟暖暖发生口角那天,暖暖不给你送饭,我还怕你饿着,饿着肚子骑车到学校,怕饭凉了,还揣肚兜儿里,给你送去,但你做了什么?拉黑了我!暖暖一直阻拦我,不要犯傻时,你又做什么?”
“其实我很感谢你,至少你说出了实话,你妈不会跟我领证,但同时我也真的是习惯了,照顾你们母子,我处处为你们着想,我得不到一句好话,我该,但你们母子,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我的家人。”
“季林琛,安叔是老实,但也不是好欺负的。暖暖出国第一个学期回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胸口上的伤,是谁扎的。她瞒得很好,我安金富以有她这个闺女为荣。”
“我知道你们在商战,我无能,帮不到我的女儿,但不会再让自己,成为你们母子伤害她的刀。”
“季林琛,安叔过来是做最后了断的,安叔就一句话,你到底要怎样,才不伤害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