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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雨站在凉亭里,望着天边那轮明月出神。夜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薄衫。
司空翊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关于司徒玲在碧雀池溺亡的真相。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深夜的碧雀池畔,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池中浮尸惨白的面容。
“若非有人暗中设局,司徒玲怎会在那般时辰独自前往碧雀池?”苏沐雨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凉亭的栏杆。
凉亭外的石径上落满了月光斑驳的影子,远处的宫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耸。苏沐雨抬头望着天际的繁星,思绪不由得飘向了司府。
“司大将军...”她轻声呢喃,眉头微蹙。这位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将军,对女儿的死究竟知情与否?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为了家族利益选择了沉默?
一阵晚风掠过,带来几片落叶。苏沐雨伸手接住一片,叶子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卷曲。她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些令人不快的念头。
眼下的局势已经很明显,四皇子必然会迎娶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司衡凝。毕竟洛贵妃已经被打入天牢,四皇子若不寻个靠山,日后在宫中更难立足。
“司家倒是好算计。”苏沐雨冷笑一声,手中的树叶被她捏得粉碎。
司徒玲的尸骨尚未入土,又冒出个所谓的番邦嫡女。宫里的人都在议论,说是司大将军不仅认了这个女儿,还给了嫡女的身份。这般急切地推出另一个女儿,用意不言而喻。
月光如水,洒在苏沐雨苍白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疲惫。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衡贵人的手术日期就在三日后。虽然连日来的忙碌让她身心俱疲,但帝王那边正等着结果,由不得她耽搁。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苏沐雨的思绪又飘到了远在云陵的司空翊身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水患之后必是瘟疫,这是千百年来的规律。若他不幸染病...苏沐雨攥紧了衣袖,心中暗暗发誓,就算千里迢迢也要赶去救他。
夜深露重,院子里静悄无声。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托出夜色的寂静。自从司徒玲的事情发生后,苏沐雨也不敢走远,只在明月宫的园子里散步。这里本是招待官家女眷的地方,如今却只剩她一人住着。
“咔嚓”一声,不知是谁踩断了一根枯枝。
苏沐雨警觉地转身,目光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夜色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沿着墙根慢慢移动。
那人走得很慢,还时不时停下来,似乎在欣赏月色。忽然,一阵含糊不清的歌声传来:“今时明月照古人,古人不见今时月...”
苏沐雨的心猛地一跳,这声音让她想起了某个人。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犹豫着停下。
那人又叹了口气:“不晓得爸妈此刻是否也在抬头望着这轮明月...”
这一刻,苏沐雨再也按捺不住,顾不得其他,急忙往大门口跑去。守门的小太监被惊醒,连忙问道:“苏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看见一只珍奇的鸟儿飞过去了。”苏沐雨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想看看能不能追上。”
小太监举着灯笼要送她回去:“夜深了,苏千金还是早些休息吧,改日再看鸟儿也不迟。”
苏沐雨站在原地,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那道身影,那句话,为何如此熟悉...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跃出胸膛。
“是他吗?”她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己,“真的会是他吗?”
夜色渐深,月亮爬上了最高处。苏沐雨依旧站在原地,任凭夜风吹乱她的发丝。她知道,这一夜注定无眠。
回到房中,苏沐雨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人面色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最近操劳过度的痕迹。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医书,试图专注于衡贵人即将进行的手术。然而字里行间,全是那道身影的模样。
“若真是他...”苏沐雨轻轻咬着下唇,“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宫中?”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会不会是司家人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
“不,不会的。”她猛地摇头,想要甩开这个念头。司空翊那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但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不来见她?
苏沐雨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种种可能在她脑海中闪过,却没有一个能让她安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查清楚昨晚那人的身份。
是福是祸,她都要面对。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衡贵人的手术不容有失,她必须打起精神来。
苏沐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夜色深沉,窗外传来阵阵虫鸣,却丝毫无法掩盖她内心的躁动。
她翻了个身,目光落在窗外朦胧的月色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也穿越到这个时空了?”这个想法让她心跳陡然加快。
床头的香炉里,檀香缓缓升起,在月光下形成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苏沐雨望着那缕烟,思绪渐渐飘远。
如果真有同样穿越而来的人,或许能解开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的谜团。更重要的是,也许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指尖不自觉地有些发凉。
夜深人静时分,宫墙外隐约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苏沐雨轻轻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披上一件月白色的外衣。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她的面颊,吹散了些许倦意。远处的宫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遮蔽。
“这宫墙内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她喃喃自语。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她才在疲惫中沉沉睡去。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了宫女们轻手轻脚地进来准备晨起事宜的声音。
“小姐,小姐!”熟悉的呼唤声将苏沐雨从睡梦中唤醒。
她睁开眼,就见瑶环和云翠正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关切之色。晨光透过窗纱洒进来,给两个丫鬟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昨晚睡得不好吧?”瑶环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轻声问道,手法轻柔地梳理着她略显凌乱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