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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顶点战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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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刑台顶端是四方形的原木平台，脚都还没踏上，我便从陡峭的梯板看见背肌刺着白胡子海贼团标志的黑发男子双手反铐、屈辱跪在地上面对辽阔的海洋，两旁一身墨绿的刽子手交叉彼此的长刀阻止我继续前进。
“除了元帅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让开。”
见他们态度如此强硬，我也懒得多费唇舌，一声令下，他们如同着了魔撤掉武器，双双倒退三大步。
我轻快走到低头的艾斯身旁，他裸露的上身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擦痕和伤口，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连我这个半恶魔都有些同情他。
一定很痛吧，艾斯。
“嘿。”
我端庄的跪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面向波光粼粼的深蓝色大海，万里无云的天空十分清澈。
他微微转头瞥了我一眼，混着汗水的脏污脸庞十分憔悴，跟悬赏单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迳庭；冰冷的黑瞳黯淡无光，那是放弃求生之人才有的眼神。
“妳是谁？”
他不舒服的扯动手腕，海楼石铁鍊在他身后发出几声脆响。
“希弗斯坦·维恩，叫我维恩就好。”
“是‘佛’之战国要妳来的吗？”他的语气平板，听不出一丝情绪。
“当然不是，我来这里是想弄清楚几件事情。”
“我跟妳没有什么好说的，海军。”
即使只有一点点，我还是可以感觉到艾斯心里的愤怒和憎恶。
“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和你沟通，而是要你回答。告诉我，你希望白胡子来救你吗？”
我的问题瓦解了他冷淡的武装，艾斯猛地咬牙，眉毛痛苦纠结在一起，表情十分挣扎。
“老爹……”
“你希望他来，是吗？”
我的口吻轻柔，带着一点诱哄。
“不！全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的夥伴没必要为我冒这个险！”
艾斯干哑的低吟，额头几乎快碰到了地。
“少骗人了，我明明从你眼中看见渴望。”
他没有反驳我，却也没有承认。
“白胡子……对你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
我望着天海连成一线之处，很有耐性的等着。
过了几分钟，他才艰难的开口，“他是……重新给了我生命的伟大男人，我想要让他成为海贼王……”
“我以为他是你的父亲。”
我迳自打断了他，而他也无所谓的回答我的问题：“才不是。他不嫌弃我们这些被抛弃的边缘人……让我们上了他的船，甚至还以‘儿子’称呼我们，为了回应他对我们的疼爱，我们也叫他‘老爹’。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的父亲对你不好吗？”
话才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如果他爸对他很好，那他现在也不会跪在这里等候处决。
“不关妳的事。”
果不其然，我得到了他阴郁的瞪视。
“你是为了保护白胡子才和黑胡子爆发冲突？”
“算是吧，不过我最主要是为了保护我的弟弟。”
“你有弟弟？”
问到这里，我大概已经抓到一点诀窍：只要是有关白胡子的问题，艾斯都会老实回答；倘若问的是别人，那我就会换来缄默或是一枚白眼。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我，我却连生气的劲也没有，反而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那你爱白胡子吗？” 我决定换个话题。
“海军，妳为什么要问这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问得过于直接，艾斯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像只炸毛的猫咪，只差没有龇牙裂嘴的朝我扑来。
是阿，我为何要问这些？
在我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回答艾斯也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又很快的接了下去。“应该说是由敬重衍生成爱，他是我们所有人的老爹……他关心我们、照顾我们、指引我们人生的方向……我想不到有什么不爱他的理由。”
他的真情告白让我陷入深思，关心、照顾、人生的导师，库赞似乎都做到了，所以……
“小恩！妳怎么在这里！”
我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头发现是爷爷，他也用错愕的目光盯着我。
“快离开这家夥旁边，虽然他被铐着铁鍊，但还是不能小看他！”
他连忙拉着我后退了一段距离，随后将那两名无辜的刽子手骂得狗血淋头。
“给我一个解释。”
光听爷爷的语气我就明白大事不妙，于是难得很乖顺的回答：“我只是想见到爷爷再离开比较安心。”
他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随后做了和鹤婆婆一模一样的动作。
“没想到还是被妳知道了……”
“当然，爷爷想瞒过我没那么简单。”我微微一笑。
“现在十二点刚过，最后一班船应该还没离开，妳快去后面的码头。”
也不管我会不会照他的话做，爷爷几个大步上前要人拿来电话虫，就这么对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白色军团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而我当然就乖乖下楼去找库赞，当他问我是不是该准备离开了，我摇摇头拒绝他的提议，我还没问清楚“d”的意义呢。
发现再三劝说还是没办法改变我的心意，库赞只好退一万步叮嘱我绝对不能离开处刑台才就此作罢。
在我们谈判的期间，爷爷中气十足的嗓音回盪在整座马林梵多，真正引起我注意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你的父亲就是……‘海贼王’哥尔多·罗杰！”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数达十万之多的海军们通通陷入无声的震惊当中，我还瞧见其中有几名士兵禁不起过大的刺激、腿软倒地。
“哥尔多·罗杰？中间名不是……”
“小恩，少说两句。”
库赞难得一反散漫的态度，那我也识相的不再多说，脑袋里开始飞快运转关于哥尔·罗杰的事蹟。
哥尔多·罗杰，完整的真名是哥尔·d·罗杰，历史上唯一征服整条伟大航道的男人，他用死前的一句话和隐藏在伟大航道的终点“拉夫德尔”的大祕宝换来了如今盛况空前的大海贼时代。
父亲曾告诉我，d之一族拥有颠复这个世界的力量，被称作是我们一族的天敌──“神的天敌”，这也是世界政府忌惮“d”意志继承人的理由，才刻意要爷爷对着全世界处刑流着海贼王血脉的艾斯，这样做不但能讨天龙人的欢心，也能成为安心民心、打击海贼、鼓舞海军士气的重要力量，政府何乐而不为？
只是同样身为天龙人的我，说会恐惧d也不至于，会担心倒是真的，因为我不了解“d”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力量，父亲从来就不愿意告诉我。
“没想到艾斯居然是哥尔多·罗杰的亲生儿子……”
我轻声说着，父亲是被世人视为万恶之源的男人，也难怪艾斯如此厌恶他，甚至改姓了母亲的姓氏。
生下来就成了罪恶之子的他，体内流着世界恨不得抹杀的肮脏血液，但这也是他的命运，不知道这几十年来他都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我跟他像吗？”
我摇摇库赞结实的手臂，无视因远方海面上大批敌军的出现引起的巨大骚动，要他回答我的问题。
“嗯？”
专注于不知何时出现的四十三艘海贼船大舰队，他分神望了我一眼。
“我说，我跟艾斯像吗？”
在众人眼里，居于圣地的天龙人是人人恨之却不能任意杀之，海贼则是人人普遍畏惧，内心仍恨不得将其赶尽杀绝；海贼王的儿子……想必是没有人希望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就某方面来说，俗人希望天龙人不曾存在的期望值可能和哥尔·d·罗杰没有后代的愿望是打平的。
短短数秒的眼神交流却长似永恒，库赞打气似的捏捏我的手，说出深深撼动我灵魂的一句话：“不，很不一样。”
美好的祥和只维持了三秒，遂被湾内震聋发聩的冒泡声导向了恐慌的境界。
“咕噜咕噜咕噜……”
“来了。”
我顺着库赞的视线望去，四团水面下的阴影大得惊人，排列成标准的正十字，突然间前方一艘媲美军舰大小、船头是鲸鱼造型的三桅帆船以华丽的姿态破浪而出，喷得湾岸计程车兵浑身湿透，其馀三艘紧随其后，分别朝向左右、后方，形成毫无死角的防守阵容。
“阿阿阿阿！是白鲸号！十四位队长都到齐了！”
底下不知是谁惊恐的大喊，渲染了周遭本来就很紧张的气氛。
“咕啦啦啦啦……战国，几十年没见了吧？”
我睁开附于右眼的瞳膜朝船首望去，一名蓄着上弦月状的白胡子、手持长柄䉜刀的男人浑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震慑了全场所有人。
尽管看起来年至古稀，眉宇间流露的英气却要人心生膜拜。
“是白胡子。”
以往的轻松自在为眉头深锁所取代，在我眼前的库赞宛若脱胎换骨，全神贯注的盯紧那名实力高深莫测的四皇。
我偷偷看向赤犬和黄猿，虽然赤犬的脸仍旧被帽簷遮挡，但估计他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我心爱的儿子……没事吧？”
白胡子气定神閒的问了一句，回答他的是全场紧绷到最高点的沉默。
他似乎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又豪气的笑了几声：“咕啦啦啦啦啦啦！艾斯……再等一下吧！”
“老爹！”
头上传来艾斯声嘶力竭的呐喊，我的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这种发自内心的呼喊……
想起六年前自己连求救的机会也没有，在深深觉得艾斯很幸福的同时，我不由得黯下目光。
“呜啦啦啦啦啦啦……”
似乎是听见思念已久的声音，白胡子开怀大笑，将锐利的刀刃插入地面，随后蹲下马步，交叉两条粗壮的臂膀，接着使劲往两侧一捶。
“啪叽！啪叽！”
我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看花了眼，但大气的确从他紧握的拳头里呈闪电状的裂开，而且以惊人的速度朝四面八方延伸。
就像是玻璃裂开一样。
那是什么能力？
“库──”
岛屿两旁忽然震起了比本部大楼还要高的两座海山，一阵强烈的天摇地动吓坏了绝大部分的海兵，摔得我一个重心不稳、狼狈跌坐在地。
不过……地板怎么会是软的？
我扬起脸，刚硬的下巴线条映入眼帘。
“真是千钧一发呢。”
库赞温和的低头看我，我才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什么时候！”
我弱弱的捶了他一拳，心里拼命呐喊着要赶快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黏在他的身上。
“就在刚才，我抓住妳的手，像这样。”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又轻轻握住我纤细的手腕。
“知道了。”
好不容易找回离脑出走的理智，我满脸通红的起身离开，他也看准时机适时松手。
“变态。”
他不理会我的责骂，只是左右观察已经恢复正常的海平面：“这么大一个海震……引发的海啸规模绝对不能小觑。”
“白胡子能够引发地震？”
“没错，他是吃了‘震震果实’的地震人。”库赞随意的点点头。
“震度愈浅，破坏力就愈大，看样子……”
话才刚说出口，颠簸的震动和嗡嗡的地鸣如同魔音穿脑令我相当难受，好像有数不尽的针反复戳刺我的大脑。
“是阿，居然把这些人给招来这里了阿……”
库赞面色微愠，似乎对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感到不悦。
“现在说这种话已经太迟了吧？”
在旁的赤犬偏了偏头，虽然阴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只消听声音就让人毛发直竖。
“真讨人厌阿──”
黄猿苦恼的撑着太阳穴，脸上却带着戏谑之情。
随着时间过去，从未停歇的震动和恼人的嗡鸣不断敲击我每一根纤弱的神经，高达百尺的滔天海啸以惊人的声势袭来，夹击位处中央的本部。
我们
无路可逃。
“虽然我们的势力比较强，但别以为一定就能获胜！说不定会被消灭的是我们！因为他……拥有能够毁灭世界的力量！”
我屏息听着处刑台上爷爷开战前的宣言，仰头望着愈来愈逼近的海啸，我的心也如同入水的石头愈来愈沉、愈来愈沉……
“战争开始了，不要离开这里一步，绝对！”
库赞快速将我按进他舒适的王座，遂旋风般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跃至高空张开双手，对毁天灭地的疯狂海啸射出细长的冰柱。
处刑台顶端是四方形的原木平台，脚都还没踏上，我便从陡峭的梯板看见背肌刺着白胡子海贼团标志的黑发男子双手反铐、屈辱跪在地上面对辽阔的海洋，两旁一身墨绿的刽子手交叉彼此的长刀阻止我继续前进。
“除了元帅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让开。”
见他们态度如此强硬，我也懒得多费唇舌，一声令下，他们如同着了魔撤掉武器，双双倒退三大步。
我轻快走到低头的艾斯身旁，他裸露的上身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擦痕和伤口，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连我这个半恶魔都有些同情他。
一定很痛吧，艾斯。
“嘿。”
我端庄的跪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面向波光粼粼的深蓝色大海，万里无云的天空十分清澈。
他微微转头瞥了我一眼，混着汗水的脏污脸庞十分憔悴，跟悬赏单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迳庭；冰冷的黑瞳黯淡无光，那是放弃求生之人才有的眼神。
“妳是谁？”
他不舒服的扯动手腕，海楼石铁鍊在他身后发出几声脆响。
“希弗斯坦·维恩，叫我维恩就好。”
“是‘佛’之战国要妳来的吗？”他的语气平板，听不出一丝情绪。
“当然不是，我来这里是想弄清楚几件事情。”
“我跟妳没有什么好说的，海军。”
即使只有一点点，我还是可以感觉到艾斯心里的愤怒和憎恶。
“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和你沟通，而是要你回答。告诉我，你希望白胡子来救你吗？”
我的问题瓦解了他冷淡的武装，艾斯猛地咬牙，眉毛痛苦纠结在一起，表情十分挣扎。
“老爹……”
“你希望他来，是吗？”
我的口吻轻柔，带着一点诱哄。
“不！全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的夥伴没必要为我冒这个险！”
艾斯干哑的低吟，额头几乎快碰到了地。
“少骗人了，我明明从你眼中看见渴望。”
他没有反驳我，却也没有承认。
“白胡子……对你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
我望着天海连成一线之处，很有耐性的等着。
过了几分钟，他才艰难的开口，“他是……重新给了我生命的伟大男人，我想要让他成为海贼王……”
“我以为他是你的父亲。”
我迳自打断了他，而他也无所谓的回答我的问题：“才不是。他不嫌弃我们这些被抛弃的边缘人……让我们上了他的船，甚至还以‘儿子’称呼我们，为了回应他对我们的疼爱，我们也叫他‘老爹’。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的父亲对你不好吗？”
话才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如果他爸对他很好，那他现在也不会跪在这里等候处决。
“不关妳的事。”
果不其然，我得到了他阴郁的瞪视。
“你是为了保护白胡子才和黑胡子爆发冲突？”
“算是吧，不过我最主要是为了保护我的弟弟。”
“你有弟弟？”
问到这里，我大概已经抓到一点诀窍：只要是有关白胡子的问题，艾斯都会老实回答；倘若问的是别人，那我就会换来缄默或是一枚白眼。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我，我却连生气的劲也没有，反而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那你爱白胡子吗？” 我决定换个话题。
“海军，妳为什么要问这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问得过于直接，艾斯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像只炸毛的猫咪，只差没有龇牙裂嘴的朝我扑来。
是阿，我为何要问这些？
在我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回答艾斯也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又很快的接了下去。“应该说是由敬重衍生成爱，他是我们所有人的老爹……他关心我们、照顾我们、指引我们人生的方向……我想不到有什么不爱他的理由。”
他的真情告白让我陷入深思，关心、照顾、人生的导师，库赞似乎都做到了，所以……
“小恩！妳怎么在这里！”
我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头发现是爷爷，他也用错愕的目光盯着我。
“快离开这家夥旁边，虽然他被铐着铁鍊，但还是不能小看他！”
他连忙拉着我后退了一段距离，随后将那两名无辜的刽子手骂得狗血淋头。
“给我一个解释。”
光听爷爷的语气我就明白大事不妙，于是难得很乖顺的回答：“我只是想见到爷爷再离开比较安心。”
他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随后做了和鹤婆婆一模一样的动作。
“没想到还是被妳知道了……”
“当然，爷爷想瞒过我没那么简单。”我微微一笑。
“现在十二点刚过，最后一班船应该还没离开，妳快去后面的码头。”
也不管我会不会照他的话做，爷爷几个大步上前要人拿来电话虫，就这么对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白色军团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而我当然就乖乖下楼去找库赞，当他问我是不是该准备离开了，我摇摇头拒绝他的提议，我还没问清楚“d”的意义呢。
发现再三劝说还是没办法改变我的心意，库赞只好退一万步叮嘱我绝对不能离开处刑台才就此作罢。
在我们谈判的期间，爷爷中气十足的嗓音回盪在整座马林梵多，真正引起我注意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你的父亲就是……‘海贼王’哥尔多·罗杰！”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数达十万之多的海军们通通陷入无声的震惊当中，我还瞧见其中有几名士兵禁不起过大的刺激、腿软倒地。
“哥尔多·罗杰？中间名不是……”
“小恩，少说两句。”
库赞难得一反散漫的态度，那我也识相的不再多说，脑袋里开始飞快运转关于哥尔·罗杰的事蹟。
哥尔多·罗杰，完整的真名是哥尔·d·罗杰，历史上唯一征服整条伟大航道的男人，他用死前的一句话和隐藏在伟大航道的终点“拉夫德尔”的大祕宝换来了如今盛况空前的大海贼时代。
父亲曾告诉我，d之一族拥有颠复这个世界的力量，被称作是我们一族的天敌──“神的天敌”，这也是世界政府忌惮“d”意志继承人的理由，才刻意要爷爷对着全世界处刑流着海贼王血脉的艾斯，这样做不但能讨天龙人的欢心，也能成为安心民心、打击海贼、鼓舞海军士气的重要力量，政府何乐而不为？
只是同样身为天龙人的我，说会恐惧d也不至于，会担心倒是真的，因为我不了解“d”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力量，父亲从来就不愿意告诉我。
“没想到艾斯居然是哥尔多·罗杰的亲生儿子……”
我轻声说着，父亲是被世人视为万恶之源的男人，也难怪艾斯如此厌恶他，甚至改姓了母亲的姓氏。
生下来就成了罪恶之子的他，体内流着世界恨不得抹杀的肮脏血液，但这也是他的命运，不知道这几十年来他都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我跟他像吗？”
我摇摇库赞结实的手臂，无视因远方海面上大批敌军的出现引起的巨大骚动，要他回答我的问题。
“嗯？”
专注于不知何时出现的四十三艘海贼船大舰队，他分神望了我一眼。
“我说，我跟艾斯像吗？”
在众人眼里，居于圣地的天龙人是人人恨之却不能任意杀之，海贼则是人人普遍畏惧，内心仍恨不得将其赶尽杀绝；海贼王的儿子……想必是没有人希望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就某方面来说，俗人希望天龙人不曾存在的期望值可能和哥尔·d·罗杰没有后代的愿望是打平的。
短短数秒的眼神交流却长似永恒，库赞打气似的捏捏我的手，说出深深撼动我灵魂的一句话：“不，很不一样。”
美好的祥和只维持了三秒，遂被湾内震聋发聩的冒泡声导向了恐慌的境界。
“咕噜咕噜咕噜……”
“来了。”
我顺着库赞的视线望去，四团水面下的阴影大得惊人，排列成标准的正十字，突然间前方一艘媲美军舰大小、船头是鲸鱼造型的三桅帆船以华丽的姿态破浪而出，喷得湾岸计程车兵浑身湿透，其馀三艘紧随其后，分别朝向左右、后方，形成毫无死角的防守阵容。
“阿阿阿阿！是白鲸号！十四位队长都到齐了！”
底下不知是谁惊恐的大喊，渲染了周遭本来就很紧张的气氛。
“咕啦啦啦啦……战国，几十年没见了吧？”
我睁开附于右眼的瞳膜朝船首望去，一名蓄着上弦月状的白胡子、手持长柄䉜刀的男人浑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震慑了全场所有人。
尽管看起来年至古稀，眉宇间流露的英气却要人心生膜拜。
“是白胡子。”
以往的轻松自在为眉头深锁所取代，在我眼前的库赞宛若脱胎换骨，全神贯注的盯紧那名实力高深莫测的四皇。
我偷偷看向赤犬和黄猿，虽然赤犬的脸仍旧被帽簷遮挡，但估计他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我心爱的儿子……没事吧？”
白胡子气定神閒的问了一句，回答他的是全场紧绷到最高点的沉默。
他似乎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又豪气的笑了几声：“咕啦啦啦啦啦啦！艾斯……再等一下吧！”
“老爹！”
头上传来艾斯声嘶力竭的呐喊，我的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这种发自内心的呼喊……
想起六年前自己连求救的机会也没有，在深深觉得艾斯很幸福的同时，我不由得黯下目光。
“呜啦啦啦啦啦啦……”
似乎是听见思念已久的声音，白胡子开怀大笑，将锐利的刀刃插入地面，随后蹲下马步，交叉两条粗壮的臂膀，接着使劲往两侧一捶。
“啪叽！啪叽！”
我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看花了眼，但大气的确从他紧握的拳头里呈闪电状的裂开，而且以惊人的速度朝四面八方延伸。
就像是玻璃裂开一样。
那是什么能力？
“库──”
岛屿两旁忽然震起了比本部大楼还要高的两座海山，一阵强烈的天摇地动吓坏了绝大部分的海兵，摔得我一个重心不稳、狼狈跌坐在地。
不过……地板怎么会是软的？
我扬起脸，刚硬的下巴线条映入眼帘。
“真是千钧一发呢。”
库赞温和的低头看我，我才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什么时候！”
我弱弱的捶了他一拳，心里拼命呐喊着要赶快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黏在他的身上。
“就在刚才，我抓住妳的手，像这样。”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又轻轻握住我纤细的手腕。
“知道了。”
好不容易找回离脑出走的理智，我满脸通红的起身离开，他也看准时机适时松手。
“变态。”
他不理会我的责骂，只是左右观察已经恢复正常的海平面：“这么大一个海震……引发的海啸规模绝对不能小觑。”
“白胡子能够引发地震？”
“没错，他是吃了‘震震果实’的地震人。”库赞随意的点点头。
“震度愈浅，破坏力就愈大，看样子……”
话才刚说出口，颠簸的震动和嗡嗡的地鸣如同魔音穿脑令我相当难受，好像有数不尽的针反复戳刺我的大脑。
“是阿，居然把这些人给招来这里了阿……”
库赞面色微愠，似乎对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感到不悦。
“现在说这种话已经太迟了吧？”
在旁的赤犬偏了偏头，虽然阴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只消听声音就让人毛发直竖。
“真讨人厌阿──”
黄猿苦恼的撑着太阳穴，脸上却带着戏谑之情。
随着时间过去，从未停歇的震动和恼人的嗡鸣不断敲击我每一根纤弱的神经，高达百尺的滔天海啸以惊人的声势袭来，夹击位处中央的本部。
我们
无路可逃。
“虽然我们的势力比较强，但别以为一定就能获胜！说不定会被消灭的是我们！因为他……拥有能够毁灭世界的力量！”
我屏息听着处刑台上爷爷开战前的宣言，仰头望着愈来愈逼近的海啸，我的心也如同入水的石头愈来愈沉、愈来愈沉……
“战争开始了，不要离开这里一步，绝对！”
库赞快速将我按进他舒适的王座，遂旋风般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跃至高空张开双手，对毁天灭地的疯狂海啸射出细长的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