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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说者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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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亦谣笑着白了影文澈一眼，不就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吗，能不能换个新鲜点儿招数，无语的摇摇头，“这招你上次用，就没成功。”
“哦？”影文澈揉揉下巴，略带尴尬，“是这样的吗？嗯……那……”
亦谣猛地往后一退，用手捂脸，“你心里想的那招也用过了，你这次休想……”
影文澈干咳一声，听见右侧有响动，向右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执石子飞射而出，咚的一声似是打住了什么，冲亦谣说，“你看，是真的有兔子！”
亦谣歪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影文澈，“四殿下，我这脑壳你看着可像是傻……你就直接弄吧，我受得了!”
“我认真的！”影文澈一脸真诚。
“呵呵，我也是认真的！”亦谣却是一脸的嫌弃表示绝对不信，侧头不看影文澈，刚刚好就转到了那个方向，诶，别说……亦谣逐渐睁大眼睛，她听到了自己肚子叫的声音，转回头惊喜对影文澈说，“你居然没骗我，真的有只兔子啊，你会不会啊，咱们能吃烤兔子啦！”
“那当然！我哪儿能次次骗你呢！再比如……”影文澈眼看亦谣眼睛都笑眯缝了，心中默数一、二、三！
啊~~~一声惨叫传遍山林。
影文澈幽幽的声音混杂在惨叫之中，“正骨，真的很疼！”
亦谣于数日后听闻此山林那晚闹鬼，据说还害了一条性命，心说她在那里待了一夜，她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呢……兀的想起正骨钻心的疼痛，亦谣浑身一颤，再有人提起山林闹鬼之事，她紧赶紧躲避，再也不想去回忆。
亦谣抱着水壶，眼泪已经不流了，抽泣还是不能停止，吸溜吸溜的坐在火堆旁，手上涂了药包裹着厚厚的布条，手上没有钻心的疼了，只剩火辣辣的滚烫，上次……时间太久远，亦谣想不起来过多细节，可她怎么晃似觉得没有这么疼呢？莫不是影文澈故意整她？
篝火上架着收拾好的兔子，油水滴到火焰上噼里啪啦一直响，亦谣再看看不远处蹲在溪边不知在干些什么的影文澈，这可是人家的战利品啊，那究竟是不是他在整自己呢，咱也不明白，但咱也不敢问！
“看看，如何？”
不知亦谣喝的这是第几杯，耳边突闻影文澈之语，亦谣侧头一看，不由的第一次上下打量，只见此刻的他，头发很是随意的全部束于脑后，袖子挽的老高，胳膊上没有洗干净的血污之地闪闪泛光，粘着些许好似鳞片的东西，衣衫下摆一侧掖在腰间，另一侧沾染溪水泥渍斑驳，“你这是？”她竟是不知一向衣冠齐楚十分气派的皇四子竟也会如此打扮，若不是衣袍过于华贵，怎么晃似是长期生活在这山中的猎户？
“不是让你看我，”影文澈用力抖抖手，上前一步将两大根树枝齐齐排在篝火之上。
亦谣被影文澈溅了一脸水，不禁侧头用袖子遮挡，却还是沾了一脸的腥味，“咦？”亦谣好像明白了什么，再看篝火之上，同兔子一起并排烤着的不是鱼又是什么？“鱼！”亦谣简直惊呆了，转头看看溪水，再看看影文澈，“你还会捕鱼？”
影文澈耸肩，“很难吗？”
“不难吗？”亦谣真心赞叹，她上一次吃烤鱼，还是师父帮她弄得呢，“四殿下，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一天没正经吃东西的亦谣发自内心的respct，此刻的影文澈在她眼里宛如天神下凡，
“不会的自然还是有的，比如……”影文澈冲亦谣一伸手，亦谣疑惑的看了他，不知他这是要什么？
“不会随身带这么多兵器！来，借你匕首一用！”
“噗！”亦谣笑出了声，上下瞅瞅自己，发髻里有毒针，耳朵上有毒珠子，手上戴着手串，腰间盘着软剑，靴筒里还别着匕首，活的好像一个行走的兵器架！这……笑容僵在脸上，亦谣心间一痛，她是从何时开始这般缺乏感的，就好像若是装备没带全分分钟都会被怪兽搞挂，七夜在时还好，七夜不在，这些东西她睡觉都不敢离身的。亦谣低头间调整表情，抬头时故作轻松，“又如何，你这就是羡慕嫉妒恨！”
影文澈看了眼亦谣，“就算是吧！匕首给我，”影文澈笑笑，“刚刚收拾兔子和鱼，用些尖锐的石头便可，现下要吃了，总不能直接用手撕着分吧。”
“啊？”亦谣满身阴霾瞬间消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篝火上的兔子，“就这么点儿肉，还要分吗？”分明就不是个大兔子，还不如上次初晨烤的那只一半儿呢！
“女侠，”影文澈好似听错了一般，“我这忙活这么半天了，连口肉都没有？”
“呵呵……”好像说的也对啊，亦谣嘻嘻一笑很是心虚，从靴筒中抽出匕首递了出去，闻着烤肉的香气，极力控制住已经要流下的口水，“好了吗好了吗，兔子能吃了吗？”
影文澈接过匕首左右比划两下，赞叹，“真是宝贝啊，”一转手刃尖冲下，看向亦谣，“难免油污，不心疼吗？”
人啊，就是这样，不抱希望的时候，也没什么，一旦目标近在眼前，时间就感觉过的好慢好慢，每一秒钟似都在跳在心尖！亦谣飞快的摆摆手，兵器嘛，本来就是用来用的，又不是用来看的，油污算什么，血污都没少见，连她的肚子都在以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表达抗议了，她不要面子的呀，“不心疼不心疼，中间没好，腿是不是好了呀！”
这么饿的吗？影文澈再不含糊，手起刀落在兔子身上划开若干刀，刃尖挑开边看边单手往兔肉上挤着不知什么果实的汁水，肉香混着果香，瞬间飘香十里，再也控制不住，亦谣口水瞬间就下来了，两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影文澈，尤其是在影文澈果然给她割了一条兔子腿时，亦谣简直觉得这尊天神闪闪发着光。
哇！亦谣饿狠了，一直不吃也觉得还好，可只要是食物进口，才发觉她能吃到地老天荒。几口便将那条小小的兔子腿吃进了肚子，于是，还有第二条，还有第三条，直至几乎这兔子身上烤熟的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亦谣才迫不得已的稍作停留，意犹未尽的咂摸手指头上的油，回味刚刚的美味。
影文澈递上手帕，亦谣满手满嘴都是油，没好意思接，去小溪便稍稍梳洗整顿了一下，才从新回篝火旁坐好，真心诚意的夸赞影文澈，“你烤的东西真好吃，有一种很不一样的味道！”
“很不一样的味道吗？”影文澈笑着递给亦谣一杯茶，“愿闻其详？”
亦谣刚才吃的急，没有细想，只是一种感觉，她从影文澈手中取过匕首，从几乎不剩什么的兔子骨架上割下一小块儿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嗯……外焦里嫩，金黄酥脆，肥而不腻，这些显而易见的优点就不必多说，这个兔子好吃，妙就妙在……”亦谣匕首再次割了一块儿，“你明明没有放盐和辣椒，可它分明有一种淡淡的咸味和隐隐的辣味……”
亦谣伸手又要去割肉，扎一扎，看好像后半个身子已经熟了，伸手就要去撕，却被影文澈一把拦住，“慕容女侠，咱们说归说，能给在下留一口吗？”
“噗！”亦谣再次笑出了声，很不好意思，“抱歉，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真的很好吃！尤其是你最后撒上去的汁水，增加的果香简直是神来之笔，哦对，就是这个味道，”亦谣想起来了，这个味道和她在无双楼吃过相似的，“不像是影国的风味，似乎是雾国的烤肉手法。”
影文澈目光一闪，翻看烤鱼的手一瞬停顿，火光映红了他黑色的瞳孔，“雾国，你去过雾国吗？”
“没有……”亦谣摇头，“听说是个很美的国家，南北风貌差别很大，有云梦大泽亦有戈壁沙漠，有机会我倒真是想去看看，”亦谣认真的回忆，“我知道这个味道，是因为我曾经在无双楼吃过类似的口味，影国这边虽也会在最后加入水果汁水，但所选的果子相对偏甜，而雾国相对是偏酸的。”
“无双楼啊……”影文澈似有所思，给烤鱼翻了面，将篝火中烧尽的灰从底下小心的巴拉出来，再在上面重新支起新的柴火，一切做的十分熟练。
“诶？”亦谣抿一口热水暖暖身子，将头枕在膝盖上，就那么歪着头看影文澈挽着袖子很是自如的做着这一切，火光将亦谣的脸照的红亮亮的，未饮先醉，她打个哈欠，眼皮觉得好沉好沉，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松弛，懒懒的一动不想动。
被亦谣目光追着的影文澈唇角微扬，没有回头，继续侍弄篝火，直至将火重新烧的旺旺的，才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亦谣，温声开口，“诶什么，没有下文吗？”
“哦！”亦谣一下醒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影文澈在看，不由的脸更红了，赶忙移开眼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厉害，几乎什么都会，而且有些个好奇，以你的身份，怎么会做这些？”
“慕容姑娘过奖了，其实没什么的，我自幼便喜爱狩猎，这些不过是些寻常技能，算不得什么本事。”影文澈边说边将所剩无几的兔骨架拆分，放入亦谣带来的瓷盆中慢慢炖煮，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几朵白胖胖的小蘑菇，放到盆中一起炖煮，待鱼烤好时，一锅鲜美的蘑菇汤也同时出锅。
哇……亦谣眼睛都直了，她都不知道原来在这林子里面也可以过的这么潇洒，突然对自己往后几天的生活充满了信心，万一被洛川逼得没有落脚之地，她就在这边搭个帐篷，就靠着这些山珍，也能撑到秋围结束。
因为鱼肉是发物，亦谣手指有伤不能吃，很是可惜，但那锅以兔子骨架熬的蘑菇汤也太鲜了，亦谣喝了一碗接着一碗，直到肚儿圆了又圆再也喝不下去了，才抱着肚子停了下来。
影文澈鱼才吃了半条，想去来碗汤吧，亦谣那边却是一个劲儿的同他假客气，口里说着‘别光吃鱼啊，来碗汤呗，看我这一个人喝，多不要意思啊！’但一直霸占着木勺子丝毫没有要帮他盛汤的意思，影文澈逗弄亦谣，“等我找个碗啊！”
亦谣立马加快了喝汤的速度，口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来吧，我来找吧，我帮你找吧，我来吧！”
说归说，除了喝的更快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直到连汤带肉一盆见底，才恍然间真的好似在帮他找到一个碗，影文澈侧头一笑，还好，居然还给他留了半碗汤和一块兔肉一块蘑菇！
影文澈也不介意，接过碗几口喝完，他同亦谣吃过几次饭，知道她仪态确实一般，但如此这般狼吞虎咽还是头一次！但他非但没有丝毫介意，反倒很是喜欢看，看她吃的那般香甜，就好像饭都更加好吃了一般，也不知道是何道理。
“啊！”好吃啊！亦谣已经吃到脖颈子了，再多一口都吃不下去了！饭啊，果然是要给饿人吃的，亦谣现在当真是分不清楚，是她太饿，还是影文澈的厨艺太好。
吃饱喝足，亦谣浑身暖呼呼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虽然此刻身在野外，但比起昨晚睡在那冰冰凉凉的殿中，盖着潮湿湿的被子，这边喝着热汤烤着火，不知舒服了多少，不禁冲着影文澈竖直起了两只大拇指，盛赞他的绝妙的厨艺，直言若是那个女子能嫁于他做妻子，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哦？”影文澈此刻已用帕子擦干净胳膊上的血污，斯文的那吃着烤鱼，举止不知比亦谣要有礼多少！听闻亦谣此言，抿唇一笑，侧头看向亦谣，笑的似是而非，似玩笑又似是认真，“那若是我想求娶慕容姑娘，不知慕容姑娘会作何选择呢？”
兔子？
亦谣笑着白了影文澈一眼，不就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吗，能不能换个新鲜点儿招数，无语的摇摇头，“这招你上次用，就没成功。”
“哦？”影文澈揉揉下巴，略带尴尬，“是这样的吗？嗯……那……”
亦谣猛地往后一退，用手捂脸，“你心里想的那招也用过了，你这次休想……”
影文澈干咳一声，听见右侧有响动，向右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执石子飞射而出，咚的一声似是打住了什么，冲亦谣说，“你看，是真的有兔子！”
亦谣歪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影文澈，“四殿下，我这脑壳你看着可像是傻……你就直接弄吧，我受得了!”
“我认真的！”影文澈一脸真诚。
“呵呵，我也是认真的！”亦谣却是一脸的嫌弃表示绝对不信，侧头不看影文澈，刚刚好就转到了那个方向，诶，别说……亦谣逐渐睁大眼睛，她听到了自己肚子叫的声音，转回头惊喜对影文澈说，“你居然没骗我，真的有只兔子啊，你会不会啊，咱们能吃烤兔子啦！”
“那当然！我哪儿能次次骗你呢！再比如……”影文澈眼看亦谣眼睛都笑眯缝了，心中默数一、二、三！
啊~~~一声惨叫传遍山林。
影文澈幽幽的声音混杂在惨叫之中，“正骨，真的很疼！”
亦谣于数日后听闻此山林那晚闹鬼，据说还害了一条性命，心说她在那里待了一夜，她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呢……兀的想起正骨钻心的疼痛，亦谣浑身一颤，再有人提起山林闹鬼之事，她紧赶紧躲避，再也不想去回忆。
亦谣抱着水壶，眼泪已经不流了，抽泣还是不能停止，吸溜吸溜的坐在火堆旁，手上涂了药包裹着厚厚的布条，手上没有钻心的疼了，只剩火辣辣的滚烫，上次……时间太久远，亦谣想不起来过多细节，可她怎么晃似觉得没有这么疼呢？莫不是影文澈故意整她？
篝火上架着收拾好的兔子，油水滴到火焰上噼里啪啦一直响，亦谣再看看不远处蹲在溪边不知在干些什么的影文澈，这可是人家的战利品啊，那究竟是不是他在整自己呢，咱也不明白，但咱也不敢问！
“看看，如何？”
不知亦谣喝的这是第几杯，耳边突闻影文澈之语，亦谣侧头一看，不由的第一次上下打量，只见此刻的他，头发很是随意的全部束于脑后，袖子挽的老高，胳膊上没有洗干净的血污之地闪闪泛光，粘着些许好似鳞片的东西，衣衫下摆一侧掖在腰间，另一侧沾染溪水泥渍斑驳，“你这是？”她竟是不知一向衣冠齐楚十分气派的皇四子竟也会如此打扮，若不是衣袍过于华贵，怎么晃似是长期生活在这山中的猎户？
“不是让你看我，”影文澈用力抖抖手，上前一步将两大根树枝齐齐排在篝火之上。
亦谣被影文澈溅了一脸水，不禁侧头用袖子遮挡，却还是沾了一脸的腥味，“咦？”亦谣好像明白了什么，再看篝火之上，同兔子一起并排烤着的不是鱼又是什么？“鱼！”亦谣简直惊呆了，转头看看溪水，再看看影文澈，“你还会捕鱼？”
影文澈耸肩，“很难吗？”
“不难吗？”亦谣真心赞叹，她上一次吃烤鱼，还是师父帮她弄得呢，“四殿下，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一天没正经吃东西的亦谣发自内心的respct，此刻的影文澈在她眼里宛如天神下凡，
“不会的自然还是有的，比如……”影文澈冲亦谣一伸手，亦谣疑惑的看了他，不知他这是要什么？
“不会随身带这么多兵器！来，借你匕首一用！”
“噗！”亦谣笑出了声，上下瞅瞅自己，发髻里有毒针，耳朵上有毒珠子，手上戴着手串，腰间盘着软剑，靴筒里还别着匕首，活的好像一个行走的兵器架！这……笑容僵在脸上，亦谣心间一痛，她是从何时开始这般缺乏感的，就好像若是装备没带全分分钟都会被怪兽搞挂，七夜在时还好，七夜不在，这些东西她睡觉都不敢离身的。亦谣低头间调整表情，抬头时故作轻松，“又如何，你这就是羡慕嫉妒恨！”
影文澈看了眼亦谣，“就算是吧！匕首给我，”影文澈笑笑，“刚刚收拾兔子和鱼，用些尖锐的石头便可，现下要吃了，总不能直接用手撕着分吧。”
“啊？”亦谣满身阴霾瞬间消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篝火上的兔子，“就这么点儿肉，还要分吗？”分明就不是个大兔子，还不如上次初晨烤的那只一半儿呢！
“女侠，”影文澈好似听错了一般，“我这忙活这么半天了，连口肉都没有？”
“呵呵……”好像说的也对啊，亦谣嘻嘻一笑很是心虚，从靴筒中抽出匕首递了出去，闻着烤肉的香气，极力控制住已经要流下的口水，“好了吗好了吗，兔子能吃了吗？”
影文澈接过匕首左右比划两下，赞叹，“真是宝贝啊，”一转手刃尖冲下，看向亦谣，“难免油污，不心疼吗？”
人啊，就是这样，不抱希望的时候，也没什么，一旦目标近在眼前，时间就感觉过的好慢好慢，每一秒钟似都在跳在心尖！亦谣飞快的摆摆手，兵器嘛，本来就是用来用的，又不是用来看的，油污算什么，血污都没少见，连她的肚子都在以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表达抗议了，她不要面子的呀，“不心疼不心疼，中间没好，腿是不是好了呀！”
这么饿的吗？影文澈再不含糊，手起刀落在兔子身上划开若干刀，刃尖挑开边看边单手往兔肉上挤着不知什么果实的汁水，肉香混着果香，瞬间飘香十里，再也控制不住，亦谣口水瞬间就下来了，两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影文澈，尤其是在影文澈果然给她割了一条兔子腿时，亦谣简直觉得这尊天神闪闪发着光。
哇！亦谣饿狠了，一直不吃也觉得还好，可只要是食物进口，才发觉她能吃到地老天荒。几口便将那条小小的兔子腿吃进了肚子，于是，还有第二条，还有第三条，直至几乎这兔子身上烤熟的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亦谣才迫不得已的稍作停留，意犹未尽的咂摸手指头上的油，回味刚刚的美味。
影文澈递上手帕，亦谣满手满嘴都是油，没好意思接，去小溪便稍稍梳洗整顿了一下，才从新回篝火旁坐好，真心诚意的夸赞影文澈，“你烤的东西真好吃，有一种很不一样的味道！”
“很不一样的味道吗？”影文澈笑着递给亦谣一杯茶，“愿闻其详？”
亦谣刚才吃的急，没有细想，只是一种感觉，她从影文澈手中取过匕首，从几乎不剩什么的兔子骨架上割下一小块儿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嗯……外焦里嫩，金黄酥脆，肥而不腻，这些显而易见的优点就不必多说，这个兔子好吃，妙就妙在……”亦谣匕首再次割了一块儿，“你明明没有放盐和辣椒，可它分明有一种淡淡的咸味和隐隐的辣味……”
亦谣伸手又要去割肉，扎一扎，看好像后半个身子已经熟了，伸手就要去撕，却被影文澈一把拦住，“慕容女侠，咱们说归说，能给在下留一口吗？”
“噗！”亦谣再次笑出了声，很不好意思，“抱歉，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真的很好吃！尤其是你最后撒上去的汁水，增加的果香简直是神来之笔，哦对，就是这个味道，”亦谣想起来了，这个味道和她在无双楼吃过相似的，“不像是影国的风味，似乎是雾国的烤肉手法。”
影文澈目光一闪，翻看烤鱼的手一瞬停顿，火光映红了他黑色的瞳孔，“雾国，你去过雾国吗？”
“没有……”亦谣摇头，“听说是个很美的国家，南北风貌差别很大，有云梦大泽亦有戈壁沙漠，有机会我倒真是想去看看，”亦谣认真的回忆，“我知道这个味道，是因为我曾经在无双楼吃过类似的口味，影国这边虽也会在最后加入水果汁水，但所选的果子相对偏甜，而雾国相对是偏酸的。”
“无双楼啊……”影文澈似有所思，给烤鱼翻了面，将篝火中烧尽的灰从底下小心的巴拉出来，再在上面重新支起新的柴火，一切做的十分熟练。
“诶？”亦谣抿一口热水暖暖身子，将头枕在膝盖上，就那么歪着头看影文澈挽着袖子很是自如的做着这一切，火光将亦谣的脸照的红亮亮的，未饮先醉，她打个哈欠，眼皮觉得好沉好沉，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松弛，懒懒的一动不想动。
被亦谣目光追着的影文澈唇角微扬，没有回头，继续侍弄篝火，直至将火重新烧的旺旺的，才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亦谣，温声开口，“诶什么，没有下文吗？”
“哦！”亦谣一下醒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影文澈在看，不由的脸更红了，赶忙移开眼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厉害，几乎什么都会，而且有些个好奇，以你的身份，怎么会做这些？”
“慕容姑娘过奖了，其实没什么的，我自幼便喜爱狩猎，这些不过是些寻常技能，算不得什么本事。”影文澈边说边将所剩无几的兔骨架拆分，放入亦谣带来的瓷盆中慢慢炖煮，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几朵白胖胖的小蘑菇，放到盆中一起炖煮，待鱼烤好时，一锅鲜美的蘑菇汤也同时出锅。
哇……亦谣眼睛都直了，她都不知道原来在这林子里面也可以过的这么潇洒，突然对自己往后几天的生活充满了信心，万一被洛川逼得没有落脚之地，她就在这边搭个帐篷，就靠着这些山珍，也能撑到秋围结束。
因为鱼肉是发物，亦谣手指有伤不能吃，很是可惜，但那锅以兔子骨架熬的蘑菇汤也太鲜了，亦谣喝了一碗接着一碗，直到肚儿圆了又圆再也喝不下去了，才抱着肚子停了下来。
影文澈鱼才吃了半条，想去来碗汤吧，亦谣那边却是一个劲儿的同他假客气，口里说着‘别光吃鱼啊，来碗汤呗，看我这一个人喝，多不要意思啊！’但一直霸占着木勺子丝毫没有要帮他盛汤的意思，影文澈逗弄亦谣，“等我找个碗啊！”
亦谣立马加快了喝汤的速度，口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来吧，我来找吧，我帮你找吧，我来吧！”
说归说，除了喝的更快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直到连汤带肉一盆见底，才恍然间真的好似在帮他找到一个碗，影文澈侧头一笑，还好，居然还给他留了半碗汤和一块兔肉一块蘑菇！
影文澈也不介意，接过碗几口喝完，他同亦谣吃过几次饭，知道她仪态确实一般，但如此这般狼吞虎咽还是头一次！但他非但没有丝毫介意，反倒很是喜欢看，看她吃的那般香甜，就好像饭都更加好吃了一般，也不知道是何道理。
“啊！”好吃啊！亦谣已经吃到脖颈子了，再多一口都吃不下去了！饭啊，果然是要给饿人吃的，亦谣现在当真是分不清楚，是她太饿，还是影文澈的厨艺太好。
吃饱喝足，亦谣浑身暖呼呼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虽然此刻身在野外，但比起昨晚睡在那冰冰凉凉的殿中，盖着潮湿湿的被子，这边喝着热汤烤着火，不知舒服了多少，不禁冲着影文澈竖直起了两只大拇指，盛赞他的绝妙的厨艺，直言若是那个女子能嫁于他做妻子，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哦？”影文澈此刻已用帕子擦干净胳膊上的血污，斯文的那吃着烤鱼，举止不知比亦谣要有礼多少！听闻亦谣此言，抿唇一笑，侧头看向亦谣，笑的似是而非，似玩笑又似是认真，“那若是我想求娶慕容姑娘，不知慕容姑娘会作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