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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玥儿这么个状态,亦谣估计,过个几日她还要再来一次,此刻立于屋顶扫看四下死寂,她尚在迷茫,今生想必就要于此处过了,可若是能为玥儿做些什么,也是好的。亦谣记得她好似是有情郎的,现下这种状况倒是个不错的考验,只盼她的那个他,莫要让人失望。
亦谣试着回忆她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试图原路返回,才走了没几步,便有一对侍卫从前经过迫使她不得不向右绕道,正待她想返回正途时,没几步好似又有暗卫的痕迹,不得已向后退了几步,继续向右而去,虽然大体方向好似是出去的路,但兜兜转转半天,亦谣还是在四皇子宫里转圈圈,方向越来越不对,就好像无形中有什么力量,在不断修正着亦谣前行的路。
就好像眼前这个三岔路,按方向来说,亦谣应该向前或是向左,可她分明感觉到莫名的杀气从前方及左方扑来,直觉就让她向右走,亦谣眨眨眼,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果不其然,一路侍卫便从前而出,径直走来,亦谣心念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咬牙坚持愣是一动没动,那队侍卫也蛮好笑,完全就当亦谣是空气的从她身旁而过,就好像她练了隐身咒一般。
亦谣想起了在林府时的阵法,笑着叹口气,影文澈说他不懂此术,那可真是太谦虚了,不过,影文澈,你既然同意让我来看林玥儿,现在又何必拦我去路?那我要是不去看看,是不是约莫今天是走不了了?
想到此处,亦谣索性将面巾折叠,遮住双眼,除去视觉,全靠直觉而动,直到听到了隐隐琴声响动,顺着琴声而去,待琴声渐近,便知,应该是到了。
去掉面巾,睁开双眼,一片星空,一扇窗,一个人,一双眸,亦谣顺着那眸子望了进去,有一瞬窒息。
四目而对,亦谣分明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声音,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尤为明显?
“你……”微风吹拂过亦谣微烫的脸颊,她缓缓开口,想说些什么,即便对于此时的情伤来说,语言显得苍白无力。
琴声在此时戛然而至,打断亦谣所言,一清丽女子衣衫轻薄为影文澈披上外衫,举着茶盏立于影文澈身后,柔声轻语,“殿下,酒水伤身,切莫贪杯。”
亦谣这才注意到影文澈仅着的中衣,且衣领打开,心中默默嘀咕,难道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影文澈未语,只是看着亦谣,似在等她未尽之语,只是他眼中的悲哀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平静。看亦谣半天没有说话,影文澈轻语,“你怎么来了?”
亦谣一愣,更是疑惑,我怎么来了?
“殿下,”园中人影闪过,向翼跪于窗外,恭声道,“属下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影文澈没有看向翼,挥挥手,向翼行礼后消失,同时数到人影闪过,估摸着暗卫都撤了。就连那美丽女子也温顺低头慢慢撤下,不过在出门时看了亦谣深深一眼,怨念到亦谣脊背发凉。
影文澈眼光离了亦谣,一手持杯一手持壶,就那么立于窗口望着天空,一杯接着一杯。
“自古新人笑强于旧人哭,更何况,是已逝斯人。抱歉,我打扰殿下雅兴了?”
影文澈抬头看着亦谣,亦谣边说边分明又看到影文澈眼中的苦楚,这……亦谣咬唇,她明明是想安慰,可不知怎的,出口却是那样一番言语。
“嗯……”没等影文澈开口,亦谣抢先说话,“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亦谣低头道。
影文澈眼中闪过惊讶,复又自嘲一笑,再饮一杯,“慕容姑娘何错之有,自古皇家皆薄凉,我们本就不是适合婚配之男子。”
“你不是,”亦谣震撼于影文澈眼中的哀思,该是需要多浓烈的深情才能使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如此,她甚至有些羡慕林佳儿。亦谣一步步走近影文澈,隔窗而立,“不然你不会在陛下病着的时候守她七日。”
“呵,”影文澈对月嘲讽一笑,“这座宫城哪里有什么秘密,父皇如何我很清楚,再说,我不过为了定城。”
同小七一样的说辞,若不是今天真的见到他的悲伤,亦谣也会对此深信不疑,可是此时,亦谣缓步接近影文澈,同他隔窗而立,手指点在他的眼睛,“你不一样,这里,出卖了你。”
影文澈饮酒的手有一瞬停止,只是一瞬,他突然看着亦谣的脸,伸手在亦谣脸外十公分一划,“你的脸,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亦谣向后一躲,明白影文澈在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听着怎么很遗憾的样子。”
“自古红颜薄命,我倒觉得,那样伤着挺好,你现在的模样,”影文澈盯着亦谣未做修饰的脸,“太美了。”
亦谣皱眉,话是句好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她头一次被人夸的这般讨厌,不过她明白,影文澈说的不是自己,林佳儿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故而安慰,“斯人已逝,节哀!”
“节哀,真形象,可若真的哀伤,又怎么节制,又为何要节制?”影文澈低头,复又抬头看向天空,眼神满是回忆,半晌才幽幽说道,“今天,是我母亲忌日。”
啊?亦谣看着影文澈很是吃惊,难怪他今日特别的伤心,爱人刚刚去世,又赶上母亲忌日,再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吧。
母亲,亦谣不知怎么的,眼眶发红,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现在可好?
突然之间,影文澈看天的眼神突然看向亦谣,唇角飞扬,哪还有半点哀伤,单手在亦谣腰上一环,迅速拉近二人距离。
突如其来的吻,没有留给亦谣半点反应时间,待她明白之时已是不及,“你……”张口欲言,反而齿颊沾染满满酒香。
亦谣眼角含泪,羞怒之下用力推着,推不开,只能狠狠在影文澈唇上很咬一口,她甚至都品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连用银针的手都被影文澈死死扣着,无力反抗,眼泪成串的下流。
影文澈唇角带血,不知过了多久,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就那样笑笑的看着亦谣,哪里还有平时半分阳光之感,简直同影文典那个流氓一样无耻。
“你干什么!”亦谣弹射般跳开好多步,几乎在用喊的。
“我干什么,这不就是你一直期望的吗?作为美人计的美人,你可不太称职啊?我母妃吉嫔娘娘在宫内好的很,你不知道吗?”
“美人计?”
“五弟还是慕容家?”影文澈耸肩,“不重要,当真是有眼光,你这小样子我的确很喜欢。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美人儿,留在宫中陪我一夜,可好?”
“无耻!”亦谣一排飞针扫过,简直恨的咬牙切齿,亏她以为影文澈对林佳儿一片深情。
影文澈侧头轻松躲过,大声道,“向翼,带颖儿上来,她练了十年的琴只为这一晚,既然慕容姑娘不愿陪着我,我怎能再辜负佳人呢?”
院内黑影自亦谣眼前闪过,亦谣冷笑,转身飞身而走,此生不愿再同影文澈多说一句。
院内人影飞动,影文澈定声道,“让她走!”
“殿下,”向翼单膝跪在院内,迟疑,“真的带颖儿来吗?”
影文澈冷冷飘过一个眼神,向翼周身一抖,消失在原地,影文澈呆呆盯着亦谣消失的远处喃呢,“我本就不是适合婚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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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于宫中,亦谣一口气堵在胸口,心中骂了影文澈无数次混蛋,什么最气派的皇子,什么阳光下的少年,亦谣推翻了之前对影文澈所有的嘉奖。
虽然站在文轩的对立面,亦谣一直对影文澈的人品才情还是很认可的,起码算是个很正派的皇子,比影文典那个坏蛋强,可如今看来,不过大坏与小坏,真小人与伪君子,一路货色。
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居然为这种人心动,疯了疯了。
本来方向感就不好,黑着天更是有一种哪里都不认识的错觉,她想去文轩的宫殿,此刻才突然意识到,她居然从未去过文轩那里!
用现在这个脑子,亦谣约莫估计要找到天亮了,还好,宫里面有一处地方,在哪一个角度都能找到。
有了明确的目标,亦谣施展轻功,没多久便到了。羽雀楼荒废多年,无人把守,亦谣站在羽雀楼下,抬头仰望,轩曾说过许多年前,这里即便是夜晚也会灯火辉煌,轻纱幔帐如梦似幻,定然十分美丽。
即便是如今荒废着,月色之下仍然五彩斑斓,想必楼宇外壁定然镶嵌着无数珍宝,亦谣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羽雀楼,一个皇帝倾国之力所打造的爱,便是如此了吧。
从前是同轩一起来,每每听他说起影皇对珍妃的爱,对他及小七的良苦用心,所以羽雀楼在亦谣眼里便是亲情爱情的象征,所以,这里便是今夜亦谣唯一能感受到爱的地方。
不知道文轩曾经在这里孤独了多少的日日夜夜,这里,便也是今夜亦谣唯一能感受文轩气息的地方。
“谣小姐,好久不见!”
就在亦谣迈上第一级台阶之时,有黑影眼前闪现,一瞬后变成一宫装少女,眼波流转很是俏皮,向她行着端端正正的礼。
亦谣心中一惊,好厉害的轻功,她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心中大骇,面上还强装镇定,微微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两手在后,一手旋出匕首待命,一手运功传入手串铜铃,冷静道,“你是?”
宫女朝亦谣顽皮一笑,蹦蹦跳也是向后退了一步,再行一礼,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的微笑,“谣小姐当真不记得奴婢了?”
这笑?
宫女的脸真的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可这笑……恭敬但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夹杂着若有似无得讽刺……亦谣倒是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是…….无名氏小厮!
亦谣摇头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今天被影文澈气的有些糊涂,他在文通城替文轩办事,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再说,性别都不一样。
宫女好像猜到了亦谣的想法,歪头俏皮展颜一笑,唇角梨涡更加深了,随即肯定了亦谣的想法,“小姐想是想起来了,奴婢名唤小喜,小姐以后就勿需再唤奴婢无名氏小厮了。”
亦谣生气归生气,惊讶归惊讶,脑子毕竟还是没坏掉的,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呢?无名氏小厮这个称呼,亦谣仅对文轩说过,这话分明是在告诉亦谣些什么呀,就好像此时,亦谣站在台阶下,她站在台阶上,表面她在行着礼,可实际上,她却站在高处俯视着亦谣。
“梨涡浅笑,”亦谣指着她嘴边,“同你的样貌倒是很相配,你不是在乾通城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喜眨着一双无辜的眼,莞尔一笑,“奴婢……”
“等等,”亦谣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种能在文轩身边长待的人,能有什么真话?今夜真是很累了,亦谣实在没有体力去面对这种寒酸带刺的小丫头。别说酸话,就是正常话她都懒得再说一句,文轩不是有几个侧妃、侍妾吗?去找就是了,何必来挑衅她?
亦谣再抬头看看羽雀楼,兴致完全败了,去和不去有什么两样?看看小喜,亦谣耸耸肩,展颜大大一笑,“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夜深了,告辞!”
美人用心一笑,小喜微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小喜恭送谣小姐。”
那天回去,亦谣便将衣服烧了,一连十多日,亦谣除了爱洗澡就是爱洗澡,简直恨不能将自己一身皮都换了,用了不知多少花瓣牛奶,最后直到几乎都把小院内新开的花都用光了,青儿拒绝去洛府花园采摘取才算完。
误打误撞,倒是养白了一身肌肤。
另外,亦谣坐在小院荡着秋千,听闻她不在的这些个时日,影都城内几家同亦谣竞争的店看亦谣的店有起色,居然联合起来企图用价格战直接碾压了亦谣的无心小铺,呵呵,亦谣心在笑,价格碾压?这帮人啊真是会挑时候,自己气正不顺着呢,这可是他们自己往枪口上撞的,那便怪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