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882小说网】 882xiaoshuo.com,更新快,无弹窗!
哦?亦谣心中冒着小泡泡……
七夜见多识广,连他都说难得,那便自然是极其珍贵,另外又是初晨所赠,非到万不得已,亦谣也是不舍得卖的。
“好吧!”亦谣轻轻一磕,软剑嘶的一声盘绕腰间,七夜嘴唇开合,一手已有抬起之势,“只是,小姐莫要再,”心念一转,软剑盘于亦谣腰间也不是一日两日,若是出事早就出了,玄初晨心思细密,自然不会忽略这一点,眼光飘在亦谣腰间一圈凸起,不禁暗嘲自己多事,玄少主心思缜密,既然送小姐礼物,定然不会害小姐。果然,既有寒境玄铁,如何少的了蛟皮腰带。
“再什么?”
“没什么,小姐若剑环于身,”七夜指指亦谣衣间腰带,“莫要忘记。”
——————
知道七夜在身边,亦谣无酒自眠,好好的睡了一大觉,直至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间缝隙晃眼,她才恋恋不舍的挣开睡眼,大大伸个懒腰。
手背贴着额头,眯缝着眼,缓缓打着哈欠,真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亦谣嘴角满意的在笑,有家人在身边真好。
可是,亦谣眨眨眼,掀开被子下床,心里又有矛盾,她想让七夜一直陪在身边,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让七夜帮忙,该如何是好呢?
还有,亦谣叹气,她该怎么和七夜说呢?
走到桌边,亦谣拿起茶壶帮自己倒了一杯,端杯的刹那好像又看到壶下压着什么东西,没有想太多,亦谣边喝水便拿起桌上的纸张。
“噗!”还没来得及看清纸上写的什么,亦谣刚喝的水直直喷了出去,“烫死了!”
亦谣舌头伸在外面,身子不住转着圈扇着。
昨天晚上沏的茶,如何能这么烫?“七夜!”亦谣真的要气死了,有心是好的,可人家毕竟是个姑娘,闺房是能随便进的吗?再说,学着彩衣添茶,能不能就多用一点心?
好一阵才缓过来,亦谣坐在凳子上一边轻轻用手扇舌头,一边看纸上的内容。
落款:七夜。
七夜?
闻首一句:小姐,水烫,慢饮!
亦谣白眼一个劲儿的翻,大哥,这种信敢不敢放到壶上而不是压在水壶下边?
亦谣耐着性子向下看,看的很慢,越看越安静,刚才种种暴躁一扫而空。
七夜话本就不多,落在纸上更少,可寥寥数语间,他的意他的心,亦谣看的很明白。唇角上翘,连带心间也是满满笑意。
身边三人,青儿忠诚,彩衣聪明,可若说真正懂亦谣心的却当属七夜。亦谣总是在想,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换到一个这么好的七夜。
就好比他会一路跟着亦谣北上,却丝毫让亦谣感觉不到;就好比这次,亦谣未曾启齿,七夜已明白亦谣的心思。
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反正亦谣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亦谣决定帮助文轩赈灾,可就她手头现有那些,约莫连灾民一日的口粮都不够。
若想真的能帮到文轩,少说也要万两,亦谣约莫,几家无心小铺的流水即使都搬空,都是不够的。亦谣动过将店铺盘出去的念头,可这种杀鸡取卵的方法,最终还是被亦谣否决了。好在她手里还有一批首饰及影皇曾经的赏赐,若是都出手了,大约能撑一段时间。
亦谣这边脱不开身,此时恰逢陈礼在侧,是否将如此重任委托于他,亦谣不是没有犹豫,而且犹豫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也还不是因为相信陈礼,而是感觉到了七夜的气息,她选择相信七夜。
亦谣亲笔书写了信函,由陈礼带回交由青儿彩衣,一则变卖首饰一则回收店铺款项,等钱凑齐后,买粮工作亦是分为两批,一则由陈礼打点,由定城及周边采买速速运往北境赈灾,一则由彩衣打点,由南部物产丰富之地低价采买后走水路运送北境。
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是考验陈礼的能力,又是考验陈礼的忠心,偏偏这两样,亦谣相信又是不相信,毕竟相识尚短,亦谣自认不是善于识人之人。
好在,关键时刻,亦谣感觉到了七夜在身旁,她有气亦有喜。
气他什么很是明白,喜,则有了七夜暗中监视,前面种种担心皆不足为虑。本来亦谣还担心七夜不愿意,没想到都不需要她张口,七夜便已然明了,自觉领命而去。
心中满是欣慰,七夜真好。
亦谣问店家要了水洗漱,店家的态度很是奇怪,看着亦谣的眼神恭敬中带着恐惧,开门送水时路过的旁人亦是匆匆,未曾敢往亦谣门中看一眼,这都是怎么了,亦谣奇怪,被自己昨晚的英姿吓到了?
亦谣才没有那般自恋,十分肯定必是七夜干的好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能把店家和旅客都吓成这样,七夜也是本事。
收拾妥当,亦谣镜前梳妆。
为着方便,今日亦谣亦是一身男装打扮,为着安全,耳环、手串还是没有离身。乌黑秀发由双木簪在脑后束成单髻,很是清爽,亦谣左右看看,最后还是取出一件灰色纱质外套穿在外侧,刚刚好盖住腰中软剑的宝石光芒。
亦谣照照镜子,很是满意。脸上新涂的药膏还未干,亦谣没有戴面纱,凑近镜子细细观察,有些失望。老头儿那边顺的药膏和流萤散早就用光,即便是文轩给的琥珀色玫瑰药膏,若不是七夜这次送来的几瓶,也即将断货。
不知道万里长征最后一步是不是就是艰难,还是文轩的药膏当真没有流萤散管用,亦谣脸颊上的伤痕就是差那么一点点,远看或是妆后好一些,若是强光一打……就如瓷碗间的丝丝裂痕,多少差强人意。
唉,这样的伤痕,又是在脸上。明知强求不得,亦谣心中还是有几分难过。
深呼几口气,复又厚厚涂了一层药膏,填满伤痕沟壑,面颊平滑间,亦谣努力对镜中的自己,挤出一个笑颜。
这般标致的容颜,如若不是那几条印记,镜中女子该有多美?
亦谣勾勒唇角,如若不是为情,绝世容颜实非她之所求。正所谓,自古红颜多薄命,古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心些许烦躁,亦谣心中两个小人在打架,每每想到自己的脸,每每想到文轩,亦谣总觉的烦闷,她明明出城就是来找文轩的,却是一拖再拖,徘徊在文轩周围始终没能靠近没能见面,当然,其中不乏各种原因的错过,可亦谣扪心自问,每一次错过后,心中那一丝暗暗松气,又是怎么回事?
唉,面颊受损,对女子本就是大事,亦谣心大,仍能素颜面对天地,唯独,不愿如此面对文轩。
越想越是觉得心塞,亦谣起身用力推开紧闭的窗户,内外气压差,四月北境略带冰凉的空气瞬间涌入,亦谣将头探出窗外,猛吸几口,随着冷空气灌溉全身,渐渐心下略静。
再度沉静几分,摇摇头,将刚才种种全部抛出脑外,自己有时就是如此,总爱胡思乱想,翻看自己手掌渐增的细纹,她现在真的理解,人傻一点真的幸福多一点。
深吸气后,亦谣好了一点,她随手取过窗竿,想将窗子撑起,忽的自下而上飞过一只白鸽,翅膀扑腾间溅起无数尘埃,亦谣心神本就有些恍惚,此时被白鸽一吓,手劲儿不自觉一松,窗竿失力自由落体应声坠地,窗户失力自上而下迎着亦谣面门而去,亦谣尖叫一声蹲在地上,被窗户溅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好半天。
“咳!咳!咳!”亦谣眯缝着眼,看向几缕阳光透过纱纸照耀下如漫天萤火之灰尘,亦谣嫌弃的躲的远远的,这窗户是有多久没有擦过了?
不过此刻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亦谣记得,她手中的窗竿从窗户上掉了下去,会不会砸着人,高空抛物若是伤人,是不是要承担法律责任?亦谣有些担心,转念一想,呸呸呸,这是古代,哪里来的无过错责任!
亦谣轻轻推开窗,从缝隙中一眼就看到一锦衣公子,正立于亦谣窗下,一手摩挲后脑,一手持窗竿在打量。公子头低着,看不清长相,突然间有了抬头的样子,似是在找寻这窗竿的掉落之处。
亦谣赶紧低头,虽然她知道窗子开的这点缝隙不足以被发现,可还是不由得有些心虚。
看样子是砸着了,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碰瓷儿什么的。
唉,不论怎么说,是她做了的事,怎么说也是要认的,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她慕容女侠所为,想到这里,亦谣轻轻推开了窗子,换了一副柔弱的笑容,恰好对上公子探寻的目光。
亦谣看到的脸几分清秀,对上的目光初是不满中是惊讶后转为深深的谅解。亦谣有些迷惑,一瞬清明,左手托腮,她此时冲外的仅是完好的侧脸,公子这般的目光,倒是可以理解了,女孩子漂亮了果然好办事许多。
想到这里,亦谣露齿一笑,冲着男子含羞道歉,美人计该用就要用,她现在缺钱,能不赔钱就不赔了。
男子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冲着亦谣双手于身前行礼,复又用手轻轻一抛,将窗竿稳稳抛至亦谣能力所及之处。
亦谣单手向前一探,牢牢抓住窗竿,支住窗户后,冲公子浅浅一笑,离开窗口。
哒啦啦,亦谣松了一口气,美人计宣告成功!
就是这一幕,亦谣总总觉得哪里有些许熟悉,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好像……就是……嗯……噗!好好的一口茶直直喷了出去!
好像,潘金莲和西门庆就是这么认识的!
那按照剧情,西门大官人此时是不是该找个王婆打听自己了呢?亦谣痞痞的一笑,再次蹭到旁边,看看自己是不是下一个慕容金莲?
环视一圈街头,刚才的锦衣公子早已不见踪影,亦谣暗骂自己的无耻,想到哪里了这是!
咦?亦谣紧着往前走了两步,整个身子简直要探出窗外,又嫌小窗子碍事,转身去推开身旁两扇大窗,几步之外的首饰摊上,正伸手替美人插簪的男子,那是,师父?
一身黑紫劲装短衣打扮很是精神帅气,好看的头发依旧用玉簪全部簪于脑后,一根墨色丝带随意缠绕随风飘扬,活脱脱一江湖少侠。看惯了朝中公子或是正式朝服或是锦衣华服偏文士的打扮,亦谣蛮是欣赏初晨这样男子气的装扮。
哼,亦谣鼻子轻声,我说呢,这么久只见礼物不见人,原来是美人在怀啊。
亦谣探头张望,那个美女,是师母吗?
初次见面,又收了师父那么多珍贵礼物,亦谣从怀中掏出那根准备卖掉筹钱的白玉墨梅簪,暗自忖度,貌似自己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个了。
感觉有些些肉疼,关键是不知道师父那边进展到哪一步了,要是师父过两天吹了,再换一个,那自己岂不是亏了?
再说,瞧玄初晨那轻车熟路驾轻就熟的样子,一准儿是个花花公子,说不准女朋友换的比衣服都快,掂量掂量手中玉簪,嗯,亦谣点头将它揣入怀中,她这小门小户,人手一支玉簪,她咋个送的起?
越想越是有道理,亦谣心中狂点头,嗯,一定是这样的。
伸头张望,可不是她小气,但是见面即使缘分,送呢觉得吃亏,不送觉得小气,亦谣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
玄初晨为女子簪簪后,又伏在女子耳边说了些什么,甚是甜蜜的样子,女子娇羞面红,粉拳柔柔打在玄初晨胸口,身子一拧含羞转去别的摊位翻看,眼神不时瞥过初晨那边。
看不出来啊,师父可以啊,对妹子很有一套!
不错,不错,有颜有才有套路,嗯,对妹子的杀伤力仅次于文轩。
那女子行远,只留玄初晨一人依旧停留在首饰摊位,手里拿着什么在发呆。女子本是不时回望初晨模样,看他好似出神一般没有反馈,渐渐也失了兴趣,不再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