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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瞑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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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国，静石城。
这座小城，有一处在地图上不曾标记的神秘地方，名为‘幽言晓庄’，是桐炎来到此地后修建的一处僻静山庄。位置隐蔽、地势险要，可以居高临下俯瞰静石险隘。
桐炎修建这座山庄，当然不是为了享乐，是为了给追随他来到静石的冰影白氏子弟居住用的。
前往千山云梦的白氏小队，此刻只有白峦、白公、白蜂、白猿四人，独独少了白乌。桐炎也来到幽言晓庄，随他们焦急等待。
良久，道师拄着拐杖，从房内缓缓走出。
白蜂最是情急，冲上后带着哭腔问道，“道师爷爷，白，白乌他怎么样了！”
见他哭，道师似乎很不满意。抬起琨山楠木的拐杖重重打在白蜂胳膊上，呵斥道，“都多大了，遇事就知道哭！”
白蜂根本不顾道师的训斥，哭得越来越凶，“到底怎么样了嘛！”
道师叹口气，道，“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看那小子的造化吧。”
白蜂不依不饶道，“那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嘛！”
“白蜂！”白峦制止他再纠缠道师，语重心长说道，“道师的意思就是还有希望，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跟道师还有宗上，有事情商议。”
白蜂不愿离去，却还是被白猿、白公强拉着出去。
他们走后，白峦袒露出担忧神色，问道，“道师，真的.....没法子了嘛？”
道师又是叹口气道，“他体内灵力散光了，竟连四百零九处吸灵纳气的窍穴也粘连起来。我施针强行逼开了其中十处，剩下的.....哎，我也无能为了。这身体血脉运行，全靠灵力内息。窍穴堵塞，血脉不通，灵力流转不到身体各处脏腑器官，早晚.....”
白峦一听是这个结果，泪光闪动。
桐炎上前问道，“道师，疏通窍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嘛。无论什么仙草神药，我都愿意帮白乌去找一找。”
道师却依旧摇头道，“都不是这人族能有的药草。”
桐炎诧异道，“不是人族能有的？！道师是说.....人族以外的地方，有能救白乌的药草？”
白峦亦是期待地看向道师。
道师告诉他们，“天界仙药无数，这通脉通穴的肯定有，但那是兽神之物，不是凡人可以窥探的。就算得到了，也不是这肉体凡胎可以享用的。弄不好，反倒是血脉喷张，爆裂而亡。而这天界以外的药草.....我也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以白峦对道师的了解，但凡还有一线生机的法子，他都不会劝自己放弃的。连道师都这么说了，想必若要得到那能救白乌的药草，必定不是一般的凶险。
白峦已然想要放弃了，可桐炎却很坚决地说道，“道师但说无妨。”
道师看着桐炎，虽酷爱喝酒，但眼中神色从来都散着傲然光芒，不愧是‘斩风’选的人。
于是，道师说道，“世人只知八阵，然这世间，却还有.....第九阵！”
白峦和桐炎惊讶道，“第九阵？！”
道师点点头，“是这世间恶灵、鬼魅的栖息之所。那地方.....叫做‘瞑谷’。”
桐炎不禁问道，“我当年出走，倒是听过一些地方传言，说这世间中心，是我们走不到、去不了的地方。难道指的就是这瞑谷？”
“天地形成之初，人、神共存，无分高低贵贱，共享日月光辉。神族运用仙法道术帮助人族开山通渠，令他们得以耕种、繁衍，代代相传。而神族则到这人族大地蒸蒸日上的灵力，修炼提升，参悟更高术法。本是相辅相成的事情，可随着时光流逝，事态演化，人族逐渐壮大，渐渐形成群体，选出部族首领与神族直接对话，表达愿景。但人心叵测，世事难料，那些人族首领妄图倚靠神族力量延长寿命，永恒世袭，让子孙后代也能称霸一方。而神族也不愿在与卑微无能的人族为伍，他们想要的是尊崇和统治，是凌驾于人族之上的膜拜。一拍即合之下，神族帮助了那些人族首领，甚至赐予他们一些能力让部族百姓不敢反抗。而人族首领，则将神族奉为高于自己存在，不惜用残忍祭祀手法满足神族吸灵的要求。那段时候的统治，暗无天日，神族和那些部族首领勾结，压迫百姓，民不聊生。后来.....”
桐炎见多了，也听多了这种故事，说道，“后来，便有人起来反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吧。”
“没错，那场天地大战，持续百年，以至秩序大乱，地壳崩裂，日月尘封，天地之间的间隔日益缩小，待到聚合之日，世间万物将毁于一旦，归于一粒尘埃。眼看灭界之期降至，天族自生两物，救了人族，也救了神族。”
桐炎好奇道，“是什么？”
“一颗石，和一座山？”
“一颗石，一座山？”
“嗯，那石，名为四界石。自那石陡出，天地两界被分为四方。神族三分，各司其职，各负使命，于人族大地靠着一条分界崖隔离开，再不许随意踏入人族。而四界石便是这四方之间的预言之石，命令之时，四方之间变化、分聚都要按照四界石的指示,绝不允许违背。”
白峦问道，“若是违背呢？”
“那就要倚靠那山了。那山名叫天规山，定四方规矩。其实主要是制约那些拥有神力的神族们，任何人违反都将受到天规山的惩戒，为的，是保护着四方之间永恒的太平。但之后，随着人族繁衍，天族诸神陨落更迭，仍常有纷争小乱，每次为平定这些小乱，天规山都会孕育出新的规矩。那震慑八阵的八颗神石，还有沿袭了数千年的‘使徒监国’的规矩，以及这八阵之间不断变化的山形地貌和各国古记中的那些护国神兽，都是在四方之间后来的演化中形成的。好在虽小乱偶发，但再无那等令天地粘合归于尘埃的大乱。”
白峦不禁好奇，“道师，这些与瞑谷有什么关联？”
“天规山和四界石稳定局势后，当年那些最先站出来反抗神族统治的人，却被冠以‘逆天改命’、‘破坏天地稳定’的大罪，被送去了一个无光之地，他们及其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无法从哪里逃出，为的就是让他们记住曾犯下的错误。而人族原本享有的日月光辉，也被尘封在那里。”
桐炎闻言震惊道，“但若不是他们的反抗，人族可能将永远被神族和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族首领永远统治下去！”
道师点头道，“没错。所有他们可以说是为整个人族牺牲了。也可以说，虽然定了神族不许再踏入人族的规矩，但四界石和天规山，也认为人族反抗神族，是背天逆道之举。对他们的惩罚，就是要警告整个人族，不可以再有这等妄图挑战神权的举动。”
桐炎忿忿道，“荒唐！”
道师摆摆手道，“宗上，峦儿，这些也不过是历代道师口耳相传的事情。不一定为真，那瞑谷也不一定真的存在。若是那个地方真的存在.....”
白峦问道，“便可能会有能够救白乌的药草？”
道师念道四个字，“回魂血屠。”
白峦诧异道，“血屠子？不是只生长在尸灵之地嘛？”
“没错，普通血屠只长在尸灵之地，靠的是死去人的不散的怨念。而回魂血屠，靠的是活着人聚集而生的怨念，除了‘瞑谷’，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会有回魂血屠。而这种血屠，蕴含巨大灵力，通脉补气强于普通血屠百倍千倍，别说对凡人，就是对神族都有大用。若是给白乌服用，再加上我施针，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白峦正欲开口，桐炎已说道，“白乌因为我寻徒族古墓受伤，我理应为他去寻回魂血屠。”
白峦神色激动，道师选的这位宗主，果然是值得他们为之付出的。可她还是犹豫道，“宗上，你毕竟还是一城之主，还是我和白猿他们去吧。”
“城中的事按部就班，出不了大乱子。我就说旧伤复发，让‘光录’帮我看着城中大小事情，不会有问题的。咱们速去速回，若有一线生机定不能放过。”
白峦想想，桐炎的安排应是没问题的。
可道师却也似有犹豫，那瞑谷是何等凶险之地，桐炎如今的身体状况怎可能应付。
桐炎看出道师疑虑，微微笑道，“道师放心，我带上斩风便是。”
石国，静石城。
这座小城，有一处在地图上不曾标记的神秘地方，名为‘幽言晓庄’，是桐炎来到此地后修建的一处僻静山庄。位置隐蔽、地势险要，可以居高临下俯瞰静石险隘。
桐炎修建这座山庄，当然不是为了享乐，是为了给追随他来到静石的冰影白氏子弟居住用的。
前往千山云梦的白氏小队，此刻只有白峦、白公、白蜂、白猿四人，独独少了白乌。桐炎也来到幽言晓庄，随他们焦急等待。
良久，道师拄着拐杖，从房内缓缓走出。
白蜂最是情急，冲上后带着哭腔问道，“道师爷爷，白，白乌他怎么样了！”
见他哭，道师似乎很不满意。抬起琨山楠木的拐杖重重打在白蜂胳膊上，呵斥道，“都多大了，遇事就知道哭！”
白蜂根本不顾道师的训斥，哭得越来越凶，“到底怎么样了嘛！”
道师叹口气，道，“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看那小子的造化吧。”
白蜂不依不饶道，“那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嘛！”
“白蜂！”白峦制止他再纠缠道师，语重心长说道，“道师的意思就是还有希望，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跟道师还有宗上，有事情商议。”
白蜂不愿离去，却还是被白猿、白公强拉着出去。
他们走后，白峦袒露出担忧神色，问道，“道师，真的.....没法子了嘛？”
道师又是叹口气道，“他体内灵力散光了，竟连四百零九处吸灵纳气的窍穴也粘连起来。我施针强行逼开了其中十处，剩下的.....哎，我也无能为了。这身体血脉运行，全靠灵力内息。窍穴堵塞，血脉不通，灵力流转不到身体各处脏腑器官，早晚.....”
白峦一听是这个结果，泪光闪动。
桐炎上前问道，“道师，疏通窍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嘛。无论什么仙草神药，我都愿意帮白乌去找一找。”
道师却依旧摇头道，“都不是这人族能有的药草。”
桐炎诧异道，“不是人族能有的？！道师是说.....人族以外的地方，有能救白乌的药草？”
白峦亦是期待地看向道师。
道师告诉他们，“天界仙药无数，这通脉通穴的肯定有，但那是兽神之物，不是凡人可以窥探的。就算得到了，也不是这肉体凡胎可以享用的。弄不好，反倒是血脉喷张，爆裂而亡。而这天界以外的药草.....我也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以白峦对道师的了解，但凡还有一线生机的法子，他都不会劝自己放弃的。连道师都这么说了，想必若要得到那能救白乌的药草，必定不是一般的凶险。
白峦已然想要放弃了，可桐炎却很坚决地说道，“道师但说无妨。”
道师看着桐炎，虽酷爱喝酒，但眼中神色从来都散着傲然光芒，不愧是‘斩风’选的人。
于是，道师说道，“世人只知八阵，然这世间，却还有.....第九阵！”
白峦和桐炎惊讶道，“第九阵？！”
道师点点头，“是这世间恶灵、鬼魅的栖息之所。那地方.....叫做‘瞑谷’。”
桐炎不禁问道，“我当年出走，倒是听过一些地方传言，说这世间中心，是我们走不到、去不了的地方。难道指的就是这瞑谷？”
“天地形成之初，人、神共存，无分高低贵贱，共享日月光辉。神族运用仙法道术帮助人族开山通渠，令他们得以耕种、繁衍，代代相传。而神族则到这人族大地蒸蒸日上的灵力，修炼提升，参悟更高术法。本是相辅相成的事情，可随着时光流逝，事态演化，人族逐渐壮大，渐渐形成群体，选出部族首领与神族直接对话，表达愿景。但人心叵测，世事难料，那些人族首领妄图倚靠神族力量延长寿命，永恒世袭，让子孙后代也能称霸一方。而神族也不愿在与卑微无能的人族为伍，他们想要的是尊崇和统治，是凌驾于人族之上的膜拜。一拍即合之下，神族帮助了那些人族首领，甚至赐予他们一些能力让部族百姓不敢反抗。而人族首领，则将神族奉为高于自己存在，不惜用残忍祭祀手法满足神族吸灵的要求。那段时候的统治，暗无天日，神族和那些部族首领勾结，压迫百姓，民不聊生。后来.....”
桐炎见多了，也听多了这种故事，说道，“后来，便有人起来反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吧。”
“没错，那场天地大战，持续百年，以至秩序大乱，地壳崩裂，日月尘封，天地之间的间隔日益缩小，待到聚合之日，世间万物将毁于一旦，归于一粒尘埃。眼看灭界之期降至，天族自生两物，救了人族，也救了神族。”
桐炎好奇道，“是什么？”
“一颗石，和一座山？”
“一颗石，一座山？”
“嗯，那石，名为四界石。自那石陡出，天地两界被分为四方。神族三分，各司其职，各负使命，于人族大地靠着一条分界崖隔离开，再不许随意踏入人族。而四界石便是这四方之间的预言之石，命令之时，四方之间变化、分聚都要按照四界石的指示,绝不允许违背。”
白峦问道，“若是违背呢？”
“那就要倚靠那山了。那山名叫天规山，定四方规矩。其实主要是制约那些拥有神力的神族们，任何人违反都将受到天规山的惩戒，为的，是保护着四方之间永恒的太平。但之后，随着人族繁衍，天族诸神陨落更迭，仍常有纷争小乱，每次为平定这些小乱，天规山都会孕育出新的规矩。那震慑八阵的八颗神石，还有沿袭了数千年的‘使徒监国’的规矩，以及这八阵之间不断变化的山形地貌和各国古记中的那些护国神兽，都是在四方之间后来的演化中形成的。好在虽小乱偶发，但再无那等令天地粘合归于尘埃的大乱。”
白峦不禁好奇，“道师，这些与瞑谷有什么关联？”
“天规山和四界石稳定局势后，当年那些最先站出来反抗神族统治的人，却被冠以‘逆天改命’、‘破坏天地稳定’的大罪，被送去了一个无光之地，他们及其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无法从哪里逃出，为的就是让他们记住曾犯下的错误。而人族原本享有的日月光辉，也被尘封在那里。”
桐炎闻言震惊道，“但若不是他们的反抗，人族可能将永远被神族和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族首领永远统治下去！”
道师点头道，“没错。所有他们可以说是为整个人族牺牲了。也可以说，虽然定了神族不许再踏入人族的规矩，但四界石和天规山，也认为人族反抗神族，是背天逆道之举。对他们的惩罚，就是要警告整个人族，不可以再有这等妄图挑战神权的举动。”
桐炎忿忿道，“荒唐！”
道师摆摆手道，“宗上，峦儿，这些也不过是历代道师口耳相传的事情。不一定为真，那瞑谷也不一定真的存在。若是那个地方真的存在.....”
白峦问道，“便可能会有能够救白乌的药草？”
道师念道四个字，“回魂血屠。”
白峦诧异道，“血屠子？不是只生长在尸灵之地嘛？”
“没错，普通血屠只长在尸灵之地，靠的是死去人的不散的怨念。而回魂血屠，靠的是活着人聚集而生的怨念，除了‘瞑谷’，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会有回魂血屠。而这种血屠，蕴含巨大灵力，通脉补气强于普通血屠百倍千倍，别说对凡人，就是对神族都有大用。若是给白乌服用，再加上我施针，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白峦正欲开口，桐炎已说道，“白乌因为我寻徒族古墓受伤，我理应为他去寻回魂血屠。”
白峦神色激动，道师选的这位宗主，果然是值得他们为之付出的。可她还是犹豫道，“宗上，你毕竟还是一城之主，还是我和白猿他们去吧。”
“城中的事按部就班，出不了大乱子。我就说旧伤复发，让‘光录’帮我看着城中大小事情，不会有问题的。咱们速去速回，若有一线生机定不能放过。”
白峦想想，桐炎的安排应是没问题的。
可道师却也似有犹豫，那瞑谷是何等凶险之地，桐炎如今的身体状况怎可能应付。
桐炎看出道师疑虑，微微笑道，“道师放心，我带上斩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