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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一番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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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立昆都，天气明显要暖和许多。
一老一少骑着驹兽走在路上。
兰陵问道，“于伯，这立昆都之外，是个什么样子的天地？”
“回兰公子，也是个不太平的天地。”
兰陵淡淡一笑，倒是个不怎么让他意外的答案。
——————————
他二人出发前，郭竹告诉了君启林真相，兰陵要带着昆国兵符去帮国主搬救兵了。君启林深感意外，却选择淡定。
他问出了一句让苗尔吃惊的话，“族首.....你不走吗？立昆都若真的乱起来.....”
“叔父，”苗尔打断他，“我已写了信给艺石城，说要再留两月。之前寻云也来了信，说艺石城一切安好。待这次巡铺有了结果.....再回去.....不迟。”
不迟嘛？可若是迟了，那就是真的迟了。
君启林没再说什么。这位五族族首虽是个年仅十九的小女子，却是说一不二的脾气。
对她这个决定，君启林多少存了感激。
但去的人兰陵，他不免好奇，“国主.....为何会如此信任兰使者？仅仅是上次在固玉府上的一面之缘？”
苗尔摇摇头，“兰陵貌似.....与那位凌光居士有些交情。我猜是他推荐了兰陵。”
君启林想了想，点头道，“既是这样，也好。与凌光居士的交情，加上与族首你的交情，相信兰使者应会尽力而为的。”
他有感而发，话一出口，却有些后悔。
仓惶世道，岌岌可危的国情，竟让向来谨言慎行的君启林，都有些彷徨，还言语间透露的了自己的心思。
君启林神色中莫名带出些愧意，“我已跟于伯交代好，他必定会鼎立相助的。”
苗尔微微笑道，“于伯跟着叔父你许多年，昆国一圈的商铺也走过许多遍，有他在兰陵身边，这明面上的巡铺想必问题不大。至于国主交代的事情，叔父也请放心。他那个人虽有时看着随性，但从诛杀君漠青和解围五族拜天大礼的仗义之举，还有在立昆都帮咱们几次出谋划策，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我相信他。”
君启林虽点着头，却也说道，“兰使者的本事，我也是相信的。只是一来，他的这趟差失实在非同小可。二来.....上次去那菜铺找他，总觉得.....他与以往有些不同。神态，语气，似乎.....都带出些敌意。”
听上去只是君启林的猜测，可他识人断面品心的直觉，自认不会错。
没想苗尔直接开诚布公道，“确实。他曾劝我离开。虽是为了我好，可也多少令我有些生气。叔父，我知你心中忧虑。五族千百年来，何曾真正太平过，生意上的界限，利益上的交割。好在大家深知只有拧在一起，才能有艺石的立足之地。想来，就是还因着这点考虑，才能相安无事。可小家小户的都有婆媳拌嘴，嫡庶分家的闹剧，偌大的五族产业，有些私心在所难免。只是君漠青的事情，让君族蒙受损失太大。石、羽两国的君族产业本就有限，因为那件事又分出去一些。我当时尽力了，可.....”
当时，她顶着很大压力要保下君族在石、羽的生意，可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苗尔没多为自己辩解，继续说道，“如今君族只剩下昆国这边，我知其中意义。但兰陵与我说过许多次，事情能做到几分就做几分，求个问心无愧罢了。苗尔就趁着此刻跟叔父坦诚，苗尔能做的，也无非就是留下了，相信艺石城那边也知我心意，至于结果.....”
结果如何，虽然重要，但君启林更看重眼前这个小女子的决心。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对族首的拜礼。原来这个小女子未曾有过一丝要放弃君族的念头，即使她在意的人劝过她，竟也没能动摇她。
君启林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愿意帮助君族是怀着对他们一族的怜悯。说得长远点，君族若真的垮了，昆国这边的生意论产值就算不及石、羽两国的三分之一，但也一定是其余四族争抢的对象，倒时候打个头破血流，君族自然也就有陪葬的了。
苗尔是不想看着这一天发生罢了。
她果然，是个生而为五族的人。
拜过之后，君启林竟似一下子恢复了斗志。他一个曾历经不少坎坷的中年人，竟被一个小女子鼓舞，声音铿锵不少，“我君启林十五岁经商至今二十年，少年得志，执掌昆国商铺，想想当时何等意气风发。交游各方、整顿商铺积弊、推之以新兴制度，再多险阻，我也都跨过去了。想来也是年少轻狂吧，如今反倒畏首畏尾，任人宰割了。”
君启林一番自嘲后，继续说道，“兰使者一个外人，只因与族首的交情不惜以身犯险，我堂堂立昆都的五族馆长，却放任这里产业山河日下而坐以待毙，实在有愧。还请族首放心，兰使者回来前，我君启林若是能做到十分，便不会只做九分。”
君启林深深一揖。
苗尔亦是深深一揖。
门外，二人交谈的内容，禾生听不大清楚。但这却是他二人第一次抛下了君漠彦，而密谈。禾生身为苗族家仆，听的，是苗族最有权威之人的话。可苗族向来最有权威的，不是苗尔，而是苗人天。
处于对苗族的公心，他截下了苗尔写给寻云的信简。那信中，是让寻云稳住艺石对君族的情绪，务必再坚持两月。而处于私心，他一有时间，就去盯着郭记菜铺的动静。只是那里就如铁板一块，竟一点都探不出虚实，倒更说明里面非同一般。
禾生来到了君漠彦的屋前，不知是公心还是私信，敲开了房门。
————————————
兰陵和于伯在途中稍作休息后，继续上路。
他们的第一站是‘抚昆城’，因为离立昆都最近，所以城中五族商铺也不在少数，以手工业居多。城主光良安是公良光同父异父的最小兄长，也是在当年争权中唯一活下来的兄长，且还被封为抚昆城城主。虽在眼皮下底下没有太多自由，但听闻公良安是个只知花天酒地的人，与他父亲公良齐很像。
为求自保，他时常向国殿贡献珍奇。听闻前不久，还曾偶得一封天降皮卷，献给国主。
那皮卷上不知写着什么天机，竟令太国母当即决定派遣使者前往石国求亲联姻。求的，正是坤达茗茵。
只不过当时石国正赶上羽国二世子求亲遇难的事，便婉拒了昆国的请求。
兰陵听于伯讲着，心生，疑虑。
离开了立昆都，天气明显要暖和许多。
一老一少骑着驹兽走在路上。
兰陵问道，“于伯，这立昆都之外，是个什么样子的天地？”
“回兰公子，也是个不太平的天地。”
兰陵淡淡一笑，倒是个不怎么让他意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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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出发前，郭竹告诉了君启林真相，兰陵要带着昆国兵符去帮国主搬救兵了。君启林深感意外，却选择淡定。
他问出了一句让苗尔吃惊的话，“族首.....你不走吗？立昆都若真的乱起来.....”
“叔父，”苗尔打断他，“我已写了信给艺石城，说要再留两月。之前寻云也来了信，说艺石城一切安好。待这次巡铺有了结果.....再回去.....不迟。”
不迟嘛？可若是迟了，那就是真的迟了。
君启林没再说什么。这位五族族首虽是个年仅十九的小女子，却是说一不二的脾气。
对她这个决定，君启林多少存了感激。
但去的人兰陵，他不免好奇，“国主.....为何会如此信任兰使者？仅仅是上次在固玉府上的一面之缘？”
苗尔摇摇头，“兰陵貌似.....与那位凌光居士有些交情。我猜是他推荐了兰陵。”
君启林想了想，点头道，“既是这样，也好。与凌光居士的交情，加上与族首你的交情，相信兰使者应会尽力而为的。”
他有感而发，话一出口，却有些后悔。
仓惶世道，岌岌可危的国情，竟让向来谨言慎行的君启林，都有些彷徨，还言语间透露的了自己的心思。
君启林神色中莫名带出些愧意，“我已跟于伯交代好，他必定会鼎立相助的。”
苗尔微微笑道，“于伯跟着叔父你许多年，昆国一圈的商铺也走过许多遍，有他在兰陵身边，这明面上的巡铺想必问题不大。至于国主交代的事情，叔父也请放心。他那个人虽有时看着随性，但从诛杀君漠青和解围五族拜天大礼的仗义之举，还有在立昆都帮咱们几次出谋划策，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我相信他。”
君启林虽点着头，却也说道，“兰使者的本事，我也是相信的。只是一来，他的这趟差失实在非同小可。二来.....上次去那菜铺找他，总觉得.....他与以往有些不同。神态，语气，似乎.....都带出些敌意。”
听上去只是君启林的猜测，可他识人断面品心的直觉，自认不会错。
没想苗尔直接开诚布公道，“确实。他曾劝我离开。虽是为了我好，可也多少令我有些生气。叔父，我知你心中忧虑。五族千百年来，何曾真正太平过，生意上的界限，利益上的交割。好在大家深知只有拧在一起，才能有艺石的立足之地。想来，就是还因着这点考虑，才能相安无事。可小家小户的都有婆媳拌嘴，嫡庶分家的闹剧，偌大的五族产业，有些私心在所难免。只是君漠青的事情，让君族蒙受损失太大。石、羽两国的君族产业本就有限，因为那件事又分出去一些。我当时尽力了，可.....”
当时，她顶着很大压力要保下君族在石、羽的生意，可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苗尔没多为自己辩解，继续说道，“如今君族只剩下昆国这边，我知其中意义。但兰陵与我说过许多次，事情能做到几分就做几分，求个问心无愧罢了。苗尔就趁着此刻跟叔父坦诚，苗尔能做的，也无非就是留下了，相信艺石城那边也知我心意，至于结果.....”
结果如何，虽然重要，但君启林更看重眼前这个小女子的决心。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对族首的拜礼。原来这个小女子未曾有过一丝要放弃君族的念头，即使她在意的人劝过她，竟也没能动摇她。
君启林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愿意帮助君族是怀着对他们一族的怜悯。说得长远点，君族若真的垮了，昆国这边的生意论产值就算不及石、羽两国的三分之一，但也一定是其余四族争抢的对象，倒时候打个头破血流，君族自然也就有陪葬的了。
苗尔是不想看着这一天发生罢了。
她果然，是个生而为五族的人。
拜过之后，君启林竟似一下子恢复了斗志。他一个曾历经不少坎坷的中年人，竟被一个小女子鼓舞，声音铿锵不少，“我君启林十五岁经商至今二十年，少年得志，执掌昆国商铺，想想当时何等意气风发。交游各方、整顿商铺积弊、推之以新兴制度，再多险阻，我也都跨过去了。想来也是年少轻狂吧，如今反倒畏首畏尾，任人宰割了。”
君启林一番自嘲后，继续说道，“兰使者一个外人，只因与族首的交情不惜以身犯险，我堂堂立昆都的五族馆长，却放任这里产业山河日下而坐以待毙，实在有愧。还请族首放心，兰使者回来前，我君启林若是能做到十分，便不会只做九分。”
君启林深深一揖。
苗尔亦是深深一揖。
门外，二人交谈的内容，禾生听不大清楚。但这却是他二人第一次抛下了君漠彦，而密谈。禾生身为苗族家仆，听的，是苗族最有权威之人的话。可苗族向来最有权威的，不是苗尔，而是苗人天。
处于对苗族的公心，他截下了苗尔写给寻云的信简。那信中，是让寻云稳住艺石对君族的情绪，务必再坚持两月。而处于私心，他一有时间，就去盯着郭记菜铺的动静。只是那里就如铁板一块，竟一点都探不出虚实，倒更说明里面非同一般。
禾生来到了君漠彦的屋前，不知是公心还是私信，敲开了房门。
————————————
兰陵和于伯在途中稍作休息后，继续上路。
他们的第一站是‘抚昆城’，因为离立昆都最近，所以城中五族商铺也不在少数，以手工业居多。城主光良安是公良光同父异父的最小兄长，也是在当年争权中唯一活下来的兄长，且还被封为抚昆城城主。虽在眼皮下底下没有太多自由，但听闻公良安是个只知花天酒地的人，与他父亲公良齐很像。
为求自保，他时常向国殿贡献珍奇。听闻前不久，还曾偶得一封天降皮卷，献给国主。
那皮卷上不知写着什么天机，竟令太国母当即决定派遣使者前往石国求亲联姻。求的，正是坤达茗茵。
只不过当时石国正赶上羽国二世子求亲遇难的事，便婉拒了昆国的请求。
兰陵听于伯讲着，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