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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天的时间,无殇沿途经过了八个村庄,成功招收了九名学生,距离分配到手中的指标还差最后一人了。
“剩下最后五天时间,应该来得及吧。”
无殇饮下几口清水,眺望着不远处的村落,不觉加快了脚步。
半刻钟后,他刚来到村口,就看见一些大人正带着自家的小孩向一处集中而去,这叫无殇暗道不妙:让人抢先了一步?
随流前往村子中央,正有一名衣着光彩鲜丽的蓝发少年为孩童们进行着武魂觉醒,其胸口上挂饰着一枚特制徽章,上面刻有紫罗兰花的图案,不正是格雷尔学院的院徽吗。
而那名蓝发少年,无殇若是所记无误的话,应该是叫慕星尘吧。当初联赛总决赛上,两人可是战了个酣畅。
自中年级联赛以后,一年未见,慕星尘长的愈加俊秀温雅,气质上也尊贵了不少,估计与其那蓝银皇武魂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吧。
当无殇关注着慕星尘时,后者也同时注意到了他,两人相互点头示意,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既然人家先到,无殇自然不会做出像恶意竞争新生资源类的事情,这可不是他的为人,况且对学院门面上讲也不怎么光彩不是。
看着尚早的天气,无殇稍微歇脚了会儿后再度动身,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村落。
无殇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处名为麦格林的地方,那里无殇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号称边境“最大的粮仓”。
那里土壤肥沃,良田千亩,以种植庄稼为主,畜牧为辅,生活质量远比周边村落要高,环境上自不必多说。
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鸿雁徙飞,斜阳日落,曛黄的天色里黑幕悄至,交融的斑驳色彩晕染了整片天空,倾撒了茫茫大地,向无垠的田原上延伸而去。
无殇翻过峻岭,站在山原顶上,眼前风光一览无余:但见泉水潺湲,顺流而下,曲折三弯六转,途经百户人家。鲜草多汁,牛羊肥美,牧童吹笛而鸣,是闻夜下当归。近处炊烟袅袅,远处月色胧胧,晚风山林息静,惟听空谷传响。
他走在幽静的小道上,耳畔习习凉风,两旁簌簌声响,仿佛是什么作物在摇曳一般。
这时,一股浓密而又特殊的气味飘入无殇的鼻前,使之片刻恍惚,失神迷离,好在他精神力强大,集中意志便摆脱了气味的干扰,心中暗道一声怪哉。
天已黑,无殇寻了处点着灯火的住户,敲打着屋门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米特斯学院派来的招生学员,不知道能不能借宿一晚啊?”
屋内传出清晰的脚步声,只听木门“咯吱”地被打开条缝隙,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在上下打量着无殇。
无殇礼貌道:“你好,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但请你能收留我一晚,我可以付房钱的。”
“你是城里来的学生吧,外面冷,快些进来。”
木门敞开,屋主是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汉,手里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走路并不怎么灵便。
“我刚好在吃晚饭,你饿不饿,要不要来点啊。”
老汉转过身子,却着实把无殇吓了一跳。
只见他面黄肌瘦,瘦弱不堪,身体干瘪的仿佛是骨架上贴着一层人皮,浑浊泛黄的眼珠子深深凹陷,则更像是要瞪出来一样,精神面貌上也是极差,萎靡颓丧的,整个人就如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似的。
油灯的光火照映在他的半张脸上,忽明忽暗,昏暗阴影中透露着诡异,明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活人,可无殇还是不禁头皮发麻,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碗面可好吃了,小兄弟要不要尝尝啊。”
老汉端起桌上的大碗面条,嘴头上说的客客气气,吃起来却急着个眼,精神抖擞,狼吞虎咽的。说他是吃的香,旁人见了必不敢苟同,怎么瞅着怎么怪异。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无殇用眼睛瞄了一眼,发现碗里面有着几片叶子样的东西,在老汉的嘴里反复咀嚼着,硬是不舍得下咽。
无殇耸了耸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跟在那小道上的古怪气味一模一样。
“乡下地野猫子多,夜深了难免有些动静,你且早些睡吧。”
老汉舔净着碗,拄着拐杖往里屋内走去,不会儿便传出呼噜声。
“睡的真快。”
无殇见着那还未清洗的饭碗,一指抹过残留在碗边的油渍,再度嗅察了一番,暗道:果然,是某种药材的气息,对人精神上会产生影响,但为何会掺杂在吃食上呢?
思虑无果,他摇晃着脑袋,走到厅屋旁的床榻上坐下。
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还是尽早把明天的要事完成吧。
第二天,无殇从修炼中睁开双眼,一夜的修炼让他小有所获,然脸上却有些许憔悴。毕竟许多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肉体凡胎,就算是魂师也吃不消的。
半夜的时候无殇被外头的动静给弄醒,但不像是野猫子,反倒是像锅碗瓢盆摔落在地的声音,还不止一处,这才叫无殇无奈地起身修炼着。
清早,无殇向老汉询问村长的住处,可令他愕然意外的是,老汉居然就是一村之长,名叫毕里。
这般模样,着实在无殇见过的村长里差异最大的。
当毕里将村民们召集起来的时候,无殇被这整个村落的人给吃了一惊。
作为一名打小从村子里长大的人,在无殇的印象里,村民的面貌应该是积极的,乐观的,干劲十足的,男的身瘦力健,女的膀大腰圆。
但眼前的这些呢?无精打采、目光呆滞,慵懒中带有多许疲倦,生活的完全没有目的性,仿佛随便窝一角落就能睡下是的。
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那号称“最大的粮仓”的村落该有的样子吗?
“请问,你们的小孩呢?没有哪位的小孩需要武魂觉醒吗?”
村民们神情恍惚的,好像没有一个人听到无殇讲话。
噗嗤。
一个肤色黢黑的精瘦男子划燃了火柴,点着手中的旱烟,放嘴里咂吧了几口后,惬意地说道:“咱这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还当什么魂师啊。”
他吐出一口白烟,周围的人急忙凑上一团,十分贪恋的闻着,说是享受,不如说是依赖。
比里这时也开口说道:“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的人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安稳日子,你还是另寻他处吧。”
人家既然都把话说道的这么清楚了,无殇就算再怎么坚持都是徒劳的。没办法,只好出发去下一家了。
出了村口,无殇走到昨日经过的道路上。
现下白天,所见事物自是比夜晚要一清二楚,无殇这才看清昨夜道路边上发出声响的东西。
只见左右两边,都种植着一种特别的作物,它茎高30-80公分,分枝,有伸展的糙毛。叶互生,羽状深裂,裂片披针形或条状披针形,两面有糙毛。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白粉嫩,犹如娇滴滴的少女一般,释放着诱惑魅人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无殇忘我地往那花田里走去。
“不要接近它!”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突然惊来,让无殇顿时一个激灵,当即清醒了过来。
一名年龄不大的男孩子来到无殇的面前,提醒道:“这种植物在白天气息愈加浓郁,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你刚才肯定是吸入过多了。”
经他一说,无殇恍然大悟,感谢着:“原来是这样,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谢谢你啊小兄弟。”
“没事,你是外乡人,不了解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男孩子郑重问道:“听说你是魂师?”
“没错,怎么了。”
“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他说道,“救一救村子里的人!”
望着男孩那过于成熟的面庞,无殇明白到,这个奇怪的村落里,一定发生了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