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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一个承诺,你要牺牲自己到这个地步吗?”
海棠不懂康乃欣的选择,在她执意要潜入云巅救胡葵。
“野犬救了我一命,我理当报他的恩情。”康乃欣仿佛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再说了罗曼害死秦小蝶,这笔仇我也想和她算一算。”
“需要我做什么吗?”海棠问。
“替我将那位林少爷引到云巅就行。”
康乃欣的请求令海棠微微惊讶地眨眨眼:“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我不可能让你为我冒太多险,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么?
飞机上的海棠无奈又担忧地弯了弯唇角,结果她还是听从了林博的意见,返回冬都。
如果她不回来,可能真就失去救康乃欣的机会。
而且躲,不能解决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问题。
她早晚是要面对他的。
“本次航班即将抵达目的地冬都,请机上旅客……”
广播传来空姐甜美的嗓音,海棠望向飞机窗外破晓的天空,刺眼的金光令她不自觉地阖上眼。
等她拉着行李箱到一楼到达大厅时,远远便看见两个穿黑色西装戴黑色墨镜的男人笔直地站在出口处。
见她走近,两个男人齐刷刷地向她鞠躬:“海棠小姐,我家少主已等候多时,请随我们前往。”
“他居然没亲自来接我,真稀奇。”海棠嘲讽地笑了笑,然后把行李箱推给他们,并交代道,“小心点,我箱子里有相机。”
跟着这两名黑衣男子,海棠上了停在机场停车场的一辆灰色轿车。
“我们这是要上酉鸡寨,还是去哪儿?”坐在后排的海棠漫不经意般地询问前排的黑衣男子们。
“少主在酒店。”坐在驾驶位的黑衣男子快速回道,“他说希望海棠小姐过去。”
海棠没有说话地往后一靠,既已决定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一路沉默地看着窗外熟悉的冬都景色,海棠心里想的都是等会儿该怎么使那个男人相信她的“回心转意”。
海棠正思索着,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前。
“海棠小姐里边请。”恭敬的侍从拉开车门,迎接她走进酒店。
“海棠小姐,我们就送到这了,少主要和你单独见面。”
海棠点点头,独自坐着电梯上了顶层。
当她踩着柔软的地毯往套房走去,还没握住门把手之际,白金色的大门就在她面前打开。
海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条铁臂捞进套房内。
刚洗完澡只裹着浴巾的男人从海棠背后搂住她。
“你倒舍得回来。”
男人的语气带着怒气,平常有些卷的头发此刻服帖地垂落额角,末梢还往下滴着水珠。
冰凉的水滴流进海棠敞开的领口,好在屋内空调开得很足,她并没有感到冷。
“我回来是有事要和你谈。”她试着挣脱开他的禁锢,不过他一副不打算放手的样子。
“如果你仍拒绝我,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他似乎铁了心要她。
“……”海棠闭了闭眼,然后转过身踮着脚尖贴近男人的脸颊,轻啄了一口。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她原以为他会高兴,事实上他的身子也确实颤了颤,不过更多是不爽。
“看来这件事对你而言很重要。”
“是很重要。”她大方地承认,“所以我想和你交易。”
“为什么不找野犬?哦,他死了。”提到野犬,他的语气就会变得相当恶劣。
“我回冬都不是为和你吵架。”她皱了皱眉,“我们能好好谈一谈吗?”
“你想在哪里谈?”他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忽然哑着嗓子问。
不等她回答,他拦腰抱起她:“算了,我来决定好了。”
“等等,我刚下飞机,还没洗澡。”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这发展也太快了。
“我已经等了你五年。”一想到她之前和一块踢不动的铁板,每次都对他的殷勤视而不见,他就生气。想他堂堂酉鸡寨寨主,要什么女人没有,可他偏偏喜欢她。从五年前她为了调查他名下一处产业涉嫌的偷税案亲自去接触他起,他就看上了她。
但她干脆地拒绝了他的表白。
“我喜欢遵纪守法的男人。”
那时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完,潇洒地掉头离开。
这太难了,对他而言。无忧 x
可那么简单放弃就不是他了。
她热衷于揭露黑暗,那他就给她提供情报,甚至是直接把子公司偷税漏税的家伙送到她面前。
不过她并不买账。
“真正的主使难道不是你么?”
“你……”她直截了当的反问令他一时找不到狡辩的说辞。
“你以为卖个好处给我,我就会喜欢你?很遗憾呢。”她毫不留情面地嘲讽他,“我讨厌找别人顶罪,没有担待的男人。”
“行,你给我等着。”
他一怒之下主动投案自首。
“少主,你这样做让我们很为难啊!”对话室里,坐在他对面的律师直擦汗。
可他双手枕着头,向后一仰:“我都认了,你回去叫他们补上税款,顺便把罚款缴清了,给我争取一个缓刑。”
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毕竟人人都道酉鸡寨的寨主钱韶华是只铁公鸡,进他口袋的钱再想拿出去,难。
但如今他竟然不在乎了。
不过叫他没想到的是,她会上拘留所看他。
“我说钱大少你能不能别折腾人?”隔着玻璃窗,海棠不悦地瞪着他,“你手下一天二十四小时骚扰着我,叫我劝你别待号子里。”
“我是自愿待这儿赎罪。”他扯了扯扣得有些紧的立领,“这里头伙食不错,作息也很规律,狱卒对我挺客气的,我都感觉我有点胖了。”
“姓钱的,你别太过分。”海棠霍地站起身。
“我过分?不是你让我承担我自己罪行的嘛,我现在要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男人。”他直勾勾地盯住她,强调地说,“做你的男人。”
“好。”她怒极反笑,“那你最好在这里边待一辈子!”
可惜,由于他表现良好,法官直接当庭释放了他。
所以他没在拘留所里住几天就重获自由了。
就算他自己乐意住在号子里,酉鸡寨的人也会想方设法弄他出来。
身在十二众,即使他是头目,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回到当下的男人只想抱着这个让他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女人。尽管他明知道她是带着目的回来找他,但软玉温香在怀,他除了迫切渴望一尝夙愿,没别的念头。
他不要再等了。
“你别着急,先让我洗个澡。啊!”海棠后面的话被关上的门彻底隔绝……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光,叫人无法分辨此刻的时间。
喑哑的对话声从铺着黑色被子的大床,绕过扔了一地衣服的地板泄露至门外。
“那个副统领阎释天是不是来找你谈过合作?”海棠枕着男人的胳膊问。
“你这五年没有其他男人对吧?”男人像故意避开她提问般地反问。
海棠侧过身,看向躺在她身边仍不安分的男人,眯着眼道:“我这五年有没有别的男人,钱大少不是最清楚么?”
“嗯,你喜欢野犬。”男人闷闷地说,“他死了,你也愿意为他向我求好。”
听出男人话里的妒意,海棠有点儿无奈又有点想笑:“我是在意野犬,但没到爱情的程度。”
“那你为什么回来找我?”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摩挲过她微张的唇瓣,“如果野犬的公司被阎氏收购,对我而言就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阎释天果然找过你。”海棠蓦地坐起身,蚕丝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她的腰部,“你不能和阎氏合作。”
“因为你想保住野犬的公司?”他握住她的肩头,微微收紧手上的力道。
“不,我想保住你。”海棠抬手按住搁在她肩膀上的大掌,“唇亡齿寒,阎氏一旦吞并了戌犬组,你觉得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他松开手,沉默地听着她继续往下讲。
“这时候你应该选择和寅虎堂站在一起,我相信你已经得到了情报,子鼠、巳蛇、丑牛和戌犬组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你还没得到警示么。”
“我当然知道通天塔现在正在侵吞十二众,但一边是大统领,一边是寅虎堂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叫我怎么站队?”男人靠向床头,他本想点一支烟,但忽然记起她讨厌烟味,又硬生生忍下烟瘾。
“你去和那个小丫头见一面,接触之后再作出选择吧。”海棠没强求男人立即答应,她提议道,“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我看人的眼光?”
“对,你能喜欢我,就证明你看人眼光不错。”她饶有闲情地同他打趣。
“自恋的女人。”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我可以听你的去见武莲那个丫头,不过你得给我些奖励。”
听到他的要求,她在他胸膛前抬起娇颜:“奖励?你还没要够吗?”
“我这五年里都没找过其他女人,你说我够没够?”双臂箍紧她的腰际,他贴着她的耳畔低语,“我不可能再放跑你。”
她倚着他的臂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以为她后悔的他,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语带残酷与警告地说:“这次是你自己回来的,海棠,你应该清楚我会做什么。”
“我不清楚。”她故意装傻地问,“你要做什么?”
他咬着她的耳朵,恨不得吞了她似的宣布:“我要你嫁给我,这辈子踏踏实实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