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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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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彻夜的放肆。
坐在床畔的年轻人叼着烟，他还没点燃，他身侧的女人主动拿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为他点烟。
“你很有眼色嘛，干这一行多久了？”他侧过身询问她。
“没多久。”她半真半假地说。
“但感觉你很熟练……”他靠近她的耳边，“昨晚爷爷我很满足。”
“那你不在这多留一会儿？”看见他开始穿衣，她掩去眸底的精光状似失落地问。
“不行，家里还有一个女人等我回去。”他利落地套上裤子。
“女人？很重要的女人吗？”她像吃醋般地试探。
他回过头意味深长地说：“非常重要，爷爷我指望她过活。”
“是嘛。”她低下头，发丝垂向她的颊侧遮住她的表情。
“放心，我很喜欢你，还会来买你的。”他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放到床头，然后将烟头怼进烟灰缸里。
当年轻人提着黑色皮箱“砰”地关上房门离开，仍旧靠坐在床头的女人立刻冷下笑靥。
清早的阳光穿过黑街的后巷，年轻人左手拎着装了杯咸豆浆和一屉小笼包的塑料袋，右手提溜着黑色皮箱，嘴里哼着愉快的旋律踩上年久失修吱呀作响的楼梯。
进入光线阴暗的走廊，年轻人咬着塑料袋柄，掏出兜里的钥匙戳进生锈的门锁。
费劲地开了门，年轻人刚迈腿踩入门内，一根擀面杖就朝他的脑门呼啸着袭来——…
右手的皮箱重重地摔落地面，他牢牢地握住擀面杖，皱着眉看向闭眼袭击自己的她。
仿佛觉察到擀面杖没有击中目标，胡葵带着困惑与惊慌地睁开眼。
“你这种袭击法能打中我才有鬼。”他一把夺过擀面杖抛向身后，接着走近手足无措的她。
“你别过来！”胡葵颤抖着往后退。
“我只想把早饭给你。”年轻的杀手满脸无辜地举了举袋子里的早餐。
她厌恶地说：“我才不会吃你的东西，杀人凶手！”
“那你更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我呀。”他说得语重心长且十分自然，“你饿死了可是你自己的事。”
胡葵看了一眼袋子里香喷喷的小笼包，神情有些动摇。
“我把早餐放这里，你想吃就自己吃。”他将早餐放到一旁的木桌上，然后关上门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色皮箱，“我回我自己房间，你没事别进来偷袭哦。”
“谁喜欢进你房间！”胡葵抓起木桌上的豆浆就想往杀手住的房门上扔去。
然而她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年轻杀手一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黑色皮箱，瞧见皮箱里满满一大叠钞票他顿时眉开眼笑。
“果然钱最亲。”拿起其中一叠纸币吹了吹，听到清脆的纸张声，他放大了脸上的笑容。
满足地合上皮箱，他将皮箱放进衣柜。
他的衣柜从不放衣服，放的全是武器弹药还有钱。
至于衣服他都塞在旅行箱里，方便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把钱放好后，他走出房间。
看到胡葵安静地坐在木凳上喝着豆浆，他微微扬起唇角。
“这样才乖嘛。”他走向她身旁的椅子，两手撑住椅背张腿反着坐下，“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抱起来都硌得慌。”
“你不用假惺惺。”胡葵别过脸。
“我怎么是假惺惺呢，我是真关心你。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雇主交代？”他直言不讳地撇嘴，“至少在他过来审讯你前，你得好端端的。”
审讯她？胡葵从杀手的嘴里捕捉到重要的信息。雇佣杀手抓她的人想审讯她，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审讯的情报吗？如果有，那只能是那个秘密。
思及此，胡葵变了变脸色。
“别怕，他应该不会用很可怕的方式审讯你。”误以为她在害怕的杀手漫不经心地安慰道。
“我……”胡葵欲言又止。
“是不是没吃饱？没吃饱尽管开口。”继续误会的杀手大方地表示。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你不要把我交给你的雇主行吗？”胡葵央求地拉住杀手的衣角，她看得出他喜欢钱，因此拿金钱作为筹码与他谈交易。
“你有很多钱？”他貌似来了兴趣地问。
胡葵迟疑地说：“我…我没有钱，但我认识的人有很多钱，他一定会给你钱的。”
杀手盯着胡葵瞅了半晌，然后他轻笑着问：“我凭什么相信你和你那个朋友会履行承诺？”
“我……”被问住的胡葵只能咬了咬唇地低下头。
“比起实实在在摸得着的报酬，承诺实在来得太虚无缥缈了。”他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向椅背，“而且你那位朋友不会轻饶了我吧？”
胡葵无法反驳地抓紧裙角。5599小说 .dy5599.
“你也别说什么只要我放了你，你什么都愿意做。”胡葵还没说什么，杀手就先说道，“一来我会提出很过分要求，二来就算你照着做，我依然不可能放了你。”
“你……”杀手别有深意的坦白令胡葵有些讶异又有些羞赧地抬眸。
“我这个人比较实诚，你说我能图你啥，除了色。”他调侃着将脸凑近她，在看见她气红了双颊，他大笑着站起身。
“无耻。”胡葵暗骂了一句。
“很中肯的评价。”杀手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对了，今天我不出门留这陪你，省得你寂寞。”
“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胡葵骂完又觉得这句话说得太暧昧，索性不再说话地闭紧嘴。
“我要不回来，你就出不去了。”
这间屋子的窗户全被水泥糊住，只有一扇门和两个排风口。一个位于他的房间，一个在客厅。
这屋子的门虽然瞧着陈旧，但实际上是防爆门，如果普通手段根本没办法撬开门进入屋子。
“我宁可看不见你这张脸！”胡葵负气地说。
他弯了弯唇角：“女人太任性可不好。”
“任性？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绑架犯说我任性？”胡葵瞪着杀手，怒气冲冲地反问。
“我说过我只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杀手轻快地说，“我自己并不喜欢杀人。”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胡葵不以为然道。
“我真不爱动刀动抢，不过有时候你不先出手就只有一个下场。”他顿了顿，“在攒够钱前我还不想死。”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挣这种丧尽天良的钱，你晚上睡得着吗？”
面对胡葵的质问，杀手微微一笑：“我擅长的就这个，而且我在的世界和你在的完全不同。”
什么天良，他的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不过他没打算和她说得那么详细，因为说了她也不一定理解。当然他不指望谁理解。
“有的人注定是猎人，而有的人只能做羔羊。”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如果做猎人就得杀生，我情愿做羔羊。”胡葵望入杀手眼中，一脸认真地说。
杀手愣了愣，随即咧开嘴：“如果你不是‘猎物’，我对你真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不过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估计无法安心。”
他一边娴熟地从裤袋掏出烟，一边接着说：“我得天天担心你会不会傻乎乎被人拐走。”
“我不是傻乎乎才被你拐走！我是被你成心拐走的好吗！”胡葵忍不住反驳。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说的又不是这种拐走。”戏谑的笑意僵在唇边，因为他掏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
“啧。”他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八成忘在街边的小旅馆里。
“我还挺喜欢那个打火机。”他遗憾地喃喃道，然后将烟放回口袋并往门口走去。
“喂，你不是说你不出门么？”胡葵看着出尔反尔的杀手背影问道。
“我出门买个打火机，别慌，我很快就回来。”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杀手前脚一走，胡葵就往门口跑去。
她试着拍拍门，像看看门外会不会有人听见声音。
尽管她清楚这徒劳无功，可不做什么她又不甘心。
忽然，她听到门锁被转动的声响，以为杀手回来的她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
然而走进门的却不是杀手，而是拿着钥匙的康乃欣。
“康老师！”胡葵欣喜若狂地看向突然出现的康乃欣，后者只给了她一个“安静”的手势。
胡葵听话地捂住嘴，康乃欣点点头示意胡葵跟着她出去。
“那个杀手出去买打火机了。”胡葵小声提醒康乃欣。
“我知道。”康乃欣简短地说，“我的车停在巷口，我们动作得快。”
“嗯！”获救的胡葵来不及细问康乃欣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得到钥匙，便跟着她逃出困住自个儿的“羊圈”。
屋外的阳光很刺眼，胡葵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康乃欣贴心地给了她一副墨镜，然后领着她快步走向自己停在巷口的车。
但一拉开车门，康乃欣却定住了身形。
明亮的光线照向她窈窕的身子，投下一团阴影。
“怎么了？”站在康乃欣背后的胡葵奇怪地探出头。
当胡葵望见叼着烟坐在康乃欣副驾驶位的杀手时，她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
而驾驶位的那一边，康乃欣雇来的司机已经脑门中弹地趴在方向盘上。
杀手专注地睨着故作镇定的康乃欣，笑眯眯地问：“你这‘外卖’收费不？”
昏黄的灯光，彻夜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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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她半真半假地说。
“但感觉你很熟练……”他靠近她的耳边，“昨晚爷爷我很满足。”
“那你不在这多留一会儿？”看见他开始穿衣，她掩去眸底的精光状似失落地问。
“不行，家里还有一个女人等我回去。”他利落地套上裤子。
“女人？很重要的女人吗？”她像吃醋般地试探。
他回过头意味深长地说：“非常重要，爷爷我指望她过活。”
“是嘛。”她低下头，发丝垂向她的颊侧遮住她的表情。
“放心，我很喜欢你，还会来买你的。”他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放到床头，然后将烟头怼进烟灰缸里。
当年轻人提着黑色皮箱“砰”地关上房门离开，仍旧靠坐在床头的女人立刻冷下笑靥。
清早的阳光穿过黑街的后巷，年轻人左手拎着装了杯咸豆浆和一屉小笼包的塑料袋，右手提溜着黑色皮箱，嘴里哼着愉快的旋律踩上年久失修吱呀作响的楼梯。
进入光线阴暗的走廊，年轻人咬着塑料袋柄，掏出兜里的钥匙戳进生锈的门锁。
费劲地开了门，年轻人刚迈腿踩入门内，一根擀面杖就朝他的脑门呼啸着袭来——…
右手的皮箱重重地摔落地面，他牢牢地握住擀面杖，皱着眉看向闭眼袭击自己的她。
仿佛觉察到擀面杖没有击中目标，胡葵带着困惑与惊慌地睁开眼。
“你这种袭击法能打中我才有鬼。”他一把夺过擀面杖抛向身后，接着走近手足无措的她。
“你别过来！”胡葵颤抖着往后退。
“我只想把早饭给你。”年轻的杀手满脸无辜地举了举袋子里的早餐。
她厌恶地说：“我才不会吃你的东西，杀人凶手！”
“那你更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我呀。”他说得语重心长且十分自然，“你饿死了可是你自己的事。”
胡葵看了一眼袋子里香喷喷的小笼包，神情有些动摇。
“我把早餐放这里，你想吃就自己吃。”他将早餐放到一旁的木桌上，然后关上门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色皮箱，“我回我自己房间，你没事别进来偷袭哦。”
“谁喜欢进你房间！”胡葵抓起木桌上的豆浆就想往杀手住的房门上扔去。
然而她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年轻杀手一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黑色皮箱，瞧见皮箱里满满一大叠钞票他顿时眉开眼笑。
“果然钱最亲。”拿起其中一叠纸币吹了吹，听到清脆的纸张声，他放大了脸上的笑容。
满足地合上皮箱，他将皮箱放进衣柜。
他的衣柜从不放衣服，放的全是武器弹药还有钱。
至于衣服他都塞在旅行箱里，方便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把钱放好后，他走出房间。
看到胡葵安静地坐在木凳上喝着豆浆，他微微扬起唇角。
“这样才乖嘛。”他走向她身旁的椅子，两手撑住椅背张腿反着坐下，“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抱起来都硌得慌。”
“你不用假惺惺。”胡葵别过脸。
“我怎么是假惺惺呢，我是真关心你。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雇主交代？”他直言不讳地撇嘴，“至少在他过来审讯你前，你得好端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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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很多钱？”他貌似来了兴趣地问。
胡葵迟疑地说：“我…我没有钱，但我认识的人有很多钱，他一定会给你钱的。”
杀手盯着胡葵瞅了半晌，然后他轻笑着问：“我凭什么相信你和你那个朋友会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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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葵无法反驳地抓紧裙角。5599小说 .dy5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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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手别有深意的坦白令胡葵有些讶异又有些羞赧地抬眸。
“我这个人比较实诚，你说我能图你啥，除了色。”他调侃着将脸凑近她，在看见她气红了双颊，他大笑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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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了弯唇角：“女人太任性可不好。”
“任性？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绑架犯说我任性？”胡葵瞪着杀手，怒气冲冲地反问。
“我说过我只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杀手轻快地说，“我自己并不喜欢杀人。”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胡葵不以为然道。
“我真不爱动刀动抢，不过有时候你不先出手就只有一个下场。”他顿了顿，“在攒够钱前我还不想死。”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挣这种丧尽天良的钱，你晚上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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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良，他的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不过他没打算和她说得那么详细，因为说了她也不一定理解。当然他不指望谁理解。
“有的人注定是猎人，而有的人只能做羔羊。”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如果做猎人就得杀生，我情愿做羔羊。”胡葵望入杀手眼中，一脸认真地说。
杀手愣了愣，随即咧开嘴：“如果你不是‘猎物’，我对你真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不过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估计无法安心。”
他一边娴熟地从裤袋掏出烟，一边接着说：“我得天天担心你会不会傻乎乎被人拐走。”
“我不是傻乎乎才被你拐走！我是被你成心拐走的好吗！”胡葵忍不住反驳。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说的又不是这种拐走。”戏谑的笑意僵在唇边，因为他掏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
“啧。”他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八成忘在街边的小旅馆里。
“我还挺喜欢那个打火机。”他遗憾地喃喃道，然后将烟放回口袋并往门口走去。
“喂，你不是说你不出门么？”胡葵看着出尔反尔的杀手背影问道。
“我出门买个打火机，别慌，我很快就回来。”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杀手前脚一走，胡葵就往门口跑去。
她试着拍拍门，像看看门外会不会有人听见声音。
尽管她清楚这徒劳无功，可不做什么她又不甘心。
忽然，她听到门锁被转动的声响，以为杀手回来的她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
然而走进门的却不是杀手，而是拿着钥匙的康乃欣。
“康老师！”胡葵欣喜若狂地看向突然出现的康乃欣，后者只给了她一个“安静”的手势。
胡葵听话地捂住嘴，康乃欣点点头示意胡葵跟着她出去。
“那个杀手出去买打火机了。”胡葵小声提醒康乃欣。
“我知道。”康乃欣简短地说，“我的车停在巷口，我们动作得快。”
“嗯！”获救的胡葵来不及细问康乃欣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得到钥匙，便跟着她逃出困住自个儿的“羊圈”。
屋外的阳光很刺眼，胡葵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康乃欣贴心地给了她一副墨镜，然后领着她快步走向自己停在巷口的车。
但一拉开车门，康乃欣却定住了身形。
明亮的光线照向她窈窕的身子，投下一团阴影。
“怎么了？”站在康乃欣背后的胡葵奇怪地探出头。
当胡葵望见叼着烟坐在康乃欣副驾驶位的杀手时，她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
而驾驶位的那一边，康乃欣雇来的司机已经脑门中弹地趴在方向盘上。
杀手专注地睨着故作镇定的康乃欣，笑眯眯地问：“你这‘外卖’收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