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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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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嘉良抱着小猫回来了。
他呼吸略略急促地坐进车里：“礼堂那边又来了很多人，我们得马上走。”
小猫像附和牛嘉良般“喵喵”叫了几声。
“开车。”阎非天果断命令驾驶位上的黑豹启动车子。
驶向校门口的路上，车内很安静。撇去昏迷的罗曼与胡葵不谈，前排的黑豹专心开着车，坐他旁边的白狼时不时看向后视镜观察是否有人追上来。
康乃欣则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她身边的牛嘉良心思重重地抱着胡葵。
而那只小猫悠闲地趴在牛嘉良的腿上，完全不了解状况地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等出了云巅，我会安排你和胡葵离开冬都。”阎非天打破沉默地说，他仿佛知道牛嘉良在烦恼什么，“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虽不能让你像少庄主那样生活，但可以保证你们后半生无忧。”
“少庄主……”牛嘉良望向阎非天怀里的罗曼，苦笑一声，“罗曼她说得对，没有老子我什么也不是。连保护我的女人都做不到。”
“她的话对如何，错又如何？”阎非天低头看了一眼罗曼，失去意识的她就像一尊美丽却毫无生气的娃娃，“无论她说什么，你还是你，就算你牛嘉良不是丑牛庄的少庄主，你还是得以现在的身份活下去。”
“以现在的身份……”牛嘉良喃喃地重复阎非天的话。
“重要的不是外在身份，而是你自己。”阎非天像在说牛嘉良又像在说自己的事，“从最高处摔下来确实很疼，但若侥幸复生你就得重新爬起来往前走。”
牛嘉良以为阎非天只是在说一个比喻，为了劝慰自己。
“谢谢你林博，之前是我误会你了。”牛嘉良收起了一开始的年轻气盛，他真诚地向阎非天道歉，“抱歉。”
“不必道歉。如果我是你这个年纪，或许做的比你更过分。”阎非天回想起他年轻时初遇罗曼，当年他也会嫉妒、不安，因为他自觉这朵高岭之花是他攀折不到的。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渴望占有她。
与罗曼相处的十年，他除了竭尽全力地往上爬，就是通过不断结合确认她是他的。
如今想来，他只是得到了她的人，未曾得到过她的心。
当然罗曼究竟有没有心是另一回事。
从纷杂的思绪中走出，阎非天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牛嘉良：“爱一个人不仅需要温柔呵护她，你还得去了解她，看清她真正的样子。如果盲目地一头栽进爱情，对一切都不管不顾，看不清她也看不清自己，那最终只会以悲剧收场。”
听见阎非天的长谈，康乃欣张开眼，她半试探半打趣地笑问：“想不到小少爷对感情有如此高见，你是不是自个儿体验过？”
“我没有恋爱过。”阎非天淡定自若地答道。其实他不算撒谎，过去的十年，他与罗曼并非两情相悦，只是他的单相思。所以他说自己没恋爱过也不算假话。
“没恋爱过就能看得这么透彻，不错。”康乃欣轻轻地拍了拍手，她斜睨向身侧的牛嘉良，用“大姐姐”的口吻说，“所谓恋爱的感觉不过是多巴胺分泌的结果。距离、时间都可能使它消退，到最后爱情会转化成其他感情。”
“不，我会一直爱胡葵。”牛嘉良不认同康乃欣对爱情的见解，“康老师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遇见过真正的爱情。”
闻言，康乃欣挑挑眉：“我没遇见过真正的爱情？我和男人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幼稚园里暗恋老师呢！”
“胡说，我才没暗恋过老师！”牛嘉良俊脸微红地申明，“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胡葵。”
“你还不是图她长得漂亮。”康乃欣轻哼道。
牛嘉良立刻回嘴：“她不长这样我也喜欢她！”
“等她七老八十皱纹满面你也痴心不改？”
“不改。”牛嘉良毫不犹豫地开口。
康乃欣还想说什么，却被阎非天制止：“别吵了，人都给你们吵醒了。”
“我可没想和他吵。”康乃欣环抱着双臂向后一靠。
“那就少说一句。”阎非天看向黑蒙蒙的窗外，“到校门口了。”
接下去才是重头戏。
车子慢慢驶近落着升降杆的大门。
在门卫的招手下，黑豹停住了车。
“我和他们沟通。”康乃欣从口袋里掏出她顺手牵羊“借”来的通行卡，“我们用送学生紧急就医的理由。”
康乃欣说着降下车窗，朝围过来的其中一名门卫递出手里的通行卡：“我是文学系的老师我姓康，我受杨校董之托送受伤学生去医院，麻烦你们行个方便通过一下，多谢。”
这个杨姓校董便是受康乃欣诱惑，安排她进云巅的人。
通常这个时间点，杨校董应该在哪间俱乐部喝得酩酊大醉。三九中文网
所以康乃欣一点也不担心穿帮。
“学生受伤？”接过通行证的门卫狐疑地瞥了一眼康乃欣的身后，然后将证往旁边的机器上扫了扫。
证件没问题，是杨校董的通行卡。
不过校董们一向只管投钱、收钱，很少过问云巅的管理，也很少来学校。因此门卫仍然有些怀疑：“学校的医务室没办法处理？”
“医务处的医生要处理太多伤员，人手不够。”康乃欣应付自如道，“保卫处派了两位保安哥哥，送我们去校外的医院就医。”
末了她不忘补充：“车里坐的都是学生会的学生。”
“让我看一眼车里的学生。”这名负责检查的门卫并没有康乃欣想得那么好糊弄，他不容拒绝地命令说，“把车门打开。”
“好…的。”康乃欣回头望向车内的众人，似提醒他们做好准备。
阎非天戴回那张狐狸面具，他对面的牛嘉良略紧张地握着拳头，而前排的黑豹与白狼也自觉地按住腰间别着的枪。
见他们已明白她的意思，康乃欣打开了车门。
门卫掰着车门扫视了一圈车内，当他看见牛嘉良时，不由地愣了愣。
“你是学生会会长？”看来这名门卫见过牛嘉良。
“对。”牛嘉良抱紧怀中的胡葵，端出平常学生会会长的架势，“我的女朋友被歹徒袭击了，我要送她去医院，劳烦你通过。”
“哦哦，原来是你女朋友受伤了。”门卫打量着牛嘉良怀抱的胡葵，又瞧向脸戴狐狸面具的阎非天和他怀里盖着男生制服看不清面容的罗曼，“这俩位是……”
“他们也是学生会的成员，怎么？你怀疑他们的身份？”牛嘉良故意拉下脸，“你是不相信我的话？”
“怎么会怀疑，你和理事长关系那么好。”门卫往后退了一步，将通行卡双手递还给了康乃欣，“各位好走。”
然而就在门卫关上车门，打算放行他们之际，一直昏睡的罗曼缓缓睁开蒙着水雾的双眸，轻吟出声。
“唔……”
阎非天几乎立刻觉察到怀中人的苏醒，在罗曼向门卫求助前，他动作迅速地摘掉脸上的面具，低下头堵住她的唇。
见状，康乃欣反应极快地配合道：“我说，她醒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唉，现在的小情侣，看对方没事就忍不住亲热起来了。”
康乃欣边说边装作无奈地摇头，门卫倒十分理解地笑了笑：“这不高兴，感情好嘛！”
“你也快点醒过来吧。”牛嘉良轻抚着胡葵的长发，真挚的语气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唉，祝你女朋友早日康复。”门卫说完便关上了车门。
车子慢慢驶出大门，康乃欣松了一口气地升起车窗。
待车子完全驶离云巅，阎非天才松开罗曼。
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什么，罗曼双颊绯红地深呼吸了一记。
“你们……”她气息不稳地望向车内的其他人。
“罗大小姐，本来我想立马要了你的命，可林少爷劝住了我。”康乃欣微笑地看着罗曼，只是这笑意带着杀气，“但愿我不会后悔。”
“……”罗曼沉默地揪紧阎非天的衣角，像忍受着某种折磨。
“她怎么了？”康乃欣发觉罗曼的不对劲，她转向阎非天询问道。
阎非天知道罗曼是药瘾犯了，本该作答的他却出乎意料地举起枪对准康乃欣。
“林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突然被阎非天拿枪指着，康乃欣不悦地眯起眼。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阎非天冷漠地盯着眼前的康乃欣，“康老板，你即使再滴水不漏，也还是会露出马脚。”
“林少爷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在说什么马脚？”康乃欣一脸迷惑地回视着阎非天。
“少爷，康老板是好人。”前排的白狼与黑豹也很惊讶阎非天会突然拿枪指着康乃欣，他们替她说话道，“若不是康老板出手相救，我们就要被罗曼派出的人干掉了。”
“你们不问问她为何出现得那么及时，就像提前获知了你们的行动？”阎非天目光冷彻又锐利地锁住康乃欣，“还有我从来没告诉你，我来云巅是为了找胡葵。我不信黑豹与白狼会向你透露我的计划。”
而且许多事阎非天也没有告知黑豹、白狼他的真实目的，他们俩只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康乃欣娇颜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阎非天微微扣着扳机，平静无澜的机械音问得很冷很轻：“所以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牛嘉良抱着小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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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校门口的路上，车内很安静。撇去昏迷的罗曼与胡葵不谈，前排的黑豹专心开着车，坐他旁边的白狼时不时看向后视镜观察是否有人追上来。
康乃欣则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她身边的牛嘉良心思重重地抱着胡葵。
而那只小猫悠闲地趴在牛嘉良的腿上，完全不了解状况地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等出了云巅，我会安排你和胡葵离开冬都。”阎非天打破沉默地说，他仿佛知道牛嘉良在烦恼什么，“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虽不能让你像少庄主那样生活，但可以保证你们后半生无忧。”
“少庄主……”牛嘉良望向阎非天怀里的罗曼，苦笑一声，“罗曼她说得对，没有老子我什么也不是。连保护我的女人都做不到。”
“她的话对如何，错又如何？”阎非天低头看了一眼罗曼，失去意识的她就像一尊美丽却毫无生气的娃娃，“无论她说什么，你还是你，就算你牛嘉良不是丑牛庄的少庄主，你还是得以现在的身份活下去。”
“以现在的身份……”牛嘉良喃喃地重复阎非天的话。
“重要的不是外在身份，而是你自己。”阎非天像在说牛嘉良又像在说自己的事，“从最高处摔下来确实很疼，但若侥幸复生你就得重新爬起来往前走。”
牛嘉良以为阎非天只是在说一个比喻，为了劝慰自己。
“谢谢你林博，之前是我误会你了。”牛嘉良收起了一开始的年轻气盛，他真诚地向阎非天道歉，“抱歉。”
“不必道歉。如果我是你这个年纪，或许做的比你更过分。”阎非天回想起他年轻时初遇罗曼，当年他也会嫉妒、不安，因为他自觉这朵高岭之花是他攀折不到的。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渴望占有她。
与罗曼相处的十年，他除了竭尽全力地往上爬，就是通过不断结合确认她是他的。
如今想来，他只是得到了她的人，未曾得到过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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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会一直爱胡葵。”牛嘉良不认同康乃欣对爱情的见解，“康老师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遇见过真正的爱情。”
闻言，康乃欣挑挑眉：“我没遇见过真正的爱情？我和男人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幼稚园里暗恋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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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学生会会长？”看来这名门卫见过牛嘉良。
“对。”牛嘉良抱紧怀中的胡葵，端出平常学生会会长的架势，“我的女朋友被歹徒袭击了，我要送她去医院，劳烦你通过。”
“哦哦，原来是你女朋友受伤了。”门卫打量着牛嘉良怀抱的胡葵，又瞧向脸戴狐狸面具的阎非天和他怀里盖着男生制服看不清面容的罗曼，“这俩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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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康乃欣反应极快地配合道：“我说，她醒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唉，现在的小情侣，看对方没事就忍不住亲热起来了。”
康乃欣边说边装作无奈地摇头，门卫倒十分理解地笑了笑：“这不高兴，感情好嘛！”
“你也快点醒过来吧。”牛嘉良轻抚着胡葵的长发，真挚的语气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唉，祝你女朋友早日康复。”门卫说完便关上了车门。
车子慢慢驶出大门，康乃欣松了一口气地升起车窗。
待车子完全驶离云巅，阎非天才松开罗曼。
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什么，罗曼双颊绯红地深呼吸了一记。
“你们……”她气息不稳地望向车内的其他人。
“罗大小姐，本来我想立马要了你的命，可林少爷劝住了我。”康乃欣微笑地看着罗曼，只是这笑意带着杀气，“但愿我不会后悔。”
“……”罗曼沉默地揪紧阎非天的衣角，像忍受着某种折磨。
“她怎么了？”康乃欣发觉罗曼的不对劲，她转向阎非天询问道。
阎非天知道罗曼是药瘾犯了，本该作答的他却出乎意料地举起枪对准康乃欣。
“林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突然被阎非天拿枪指着，康乃欣不悦地眯起眼。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阎非天冷漠地盯着眼前的康乃欣，“康老板，你即使再滴水不漏，也还是会露出马脚。”
“林少爷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在说什么马脚？”康乃欣一脸迷惑地回视着阎非天。
“少爷，康老板是好人。”前排的白狼与黑豹也很惊讶阎非天会突然拿枪指着康乃欣，他们替她说话道，“若不是康老板出手相救，我们就要被罗曼派出的人干掉了。”
“你们不问问她为何出现得那么及时，就像提前获知了你们的行动？”阎非天目光冷彻又锐利地锁住康乃欣，“还有我从来没告诉你，我来云巅是为了找胡葵。我不信黑豹与白狼会向你透露我的计划。”
而且许多事阎非天也没有告知黑豹、白狼他的真实目的，他们俩只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康乃欣娇颜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阎非天微微扣着扳机，平静无澜的机械音问得很冷很轻：“所以你究竟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