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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你的人把牡丹和你交换了?”听完罗曼的叙述,阎非天颇为感兴趣地问,“他怎么做到的?”
“他外号‘魔术师’,没有什么是他换不走的。”罗曼将话题转移回取得蛇草的讨论上,“我们的时间不多,明天佘君兰就会回岛,今晚至凌晨这几个小时最适合行动。”
“你还真迫不及待。”躺在床上的阎非天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罗曼,她当他不存在似的脱下睡袍,换上刚刚侍者送来的干净衣物。
“谢谢你的衣服。”罗曼扯掉衣服上的标签,这些都是阎非天打电话叫酒店侍从跑出去买回来的,“我会给你钱的。”
“我不在乎这点钱。”他淡淡地回道。
穿戴完毕的她转过身,笑容可掬地望向仍然一派闲适的他:“我在乎。”
不想欠他?呵,她欠他的可不止这一两件衣服。
他讥讽地勾了勾唇,盯着朝他缓步走来的她。
“林少爷……”她优雅地弯腰,倾身凑近他面无表情的冷颜,“你让人买的衣服,我穿得很合身。”
“那就好。”他随意地应声。她穿这身鹅黄色长袖收腰过膝裙,外头再搭着白色毛皮短外套,保暖又不失轻薄。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尺码?”她冷不丁地发问,“连我喜欢鹅黄色都一清二楚。”
阎非天当然清楚罗曼的尺寸与喜好,但林博不应该知晓。
面临质疑,阎非天丝毫不慌张,他镇定自若地回应:“帮你换睡袍时目测了一下,颜色嘛随便挑的,我眼光很准?”
“你看得又准又仔细。”柔美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只蕴含着一丝轻嘲,她并未再纠缠这件事地摊开掌心,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给我仓鼠。”
“别急,我们再复核一遍计划。”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在床上坐下。
不知是谨慎,亦或存心刁难,他似乎不太想那么快如她所愿。
“我带你的仓鼠返回庄园,找到万蛇窟的入口,让仓鼠潜入进去,我在外面等着回收它。”她复述之前制定好的步骤。
“接着呢?”他继续问,视线则停留在她齐腰的长发上。他从前非常中意她蓄着长发,温婉大方的模样。
牡丹的头发没罗曼长,虽然这属于细微的差别,可难保不会有人注意。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流露出似是而非的微笑:“拿走蛇草,再找人来戳瞎你的眼。”
“有进步,不再是派人杀我了。”他毫不引以为意地执起她垂落的秀发,“你的头发得处理。”
“你想做什么?”她望着他起身走向行李箱,等他回来时手里竟多了一把折叠刀。
“替你剪发。”语毕,他扳过她的身子,不容商量地举起折叠刀割下她的一撮头发。
青丝像柳絮般飘落,悄无声息地扑向洁白的床单,在上头勾勒出水墨画一样的线条。
他觉察到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可等她仰起脸时,神情便恢复如常。
“我以为你会生气。”他试探地问,心底不知为何非常想弄清她那一瞬间的反应究竟是什么。
“不,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个人而已。”罗曼低垂眉目,声音像飘到非常遥远的地方,“曾经也有人帮我剪过头发。”
那个人不是他。
阎非天深知前世的他从未剪过罗曼的发,他喜爱她的长发,贪恋她趴在他身上发丝拂面的清香。
当意乱情迷时,那头如云的秀发犹如激潮中荡起的涟漪,反衬着她雪肤上淡淡的红痕,使它变得格外暧昧。
他爱煞那般诱人的她——…
“罗小姐说的是你的未婚夫?”
明知不是,但阎非天依然忍不住地问她。
他又想起秦小蝶给的情报,罗曼有过一段初恋,对象是和十二众毫无关系的少年。
罗曼倒也不隐瞒,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未婚夫,他算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从罗曼嘴里亲耳验证她爱着别的男人,阎非天比他原本想得要冷静许多。
或许是他做好了心理建树,也或许是他早已不对罗曼抱有幻想。
总之他仅仅是握紧手中的折叠刀,然后一如既往地出言讽刺。
“那家伙很走运,能得到罗小姐你的垂青。可惜不晓得他有没有命享受。”
“无论他有没有命,他都是唯一得到我心的人。”她不轻不重地还击宛如举盾弹反他挥砍下的大刀,再给他来一个华丽的处决。
“那你的未婚夫呢,你不爱他?”阎非天这时觉得脖颈上的项圈,果然很像禁锢住野兽的枷锁。
否则,他绝不会用听起来如此心平气和的语调与她交谈。金庸中文 .jyebook.
“我的未婚夫是十二众的大统领,冬都最强也是最有权势的男人。”听她夸赞着前世的他,阎非天非但不感到高兴,相反胸口一阵气结。
她是想说他得到一切,也得不到她的心?
“除了他,我没有过其他男人。”她抬手理了理被剪短,不,是割掉一小簇的头发,“爱不爱对我而言不重要。”
“罗小姐你真叫我刮目相看,和不爱的男人也能在一起。”他阴鸷地盯住走到试衣镜前转了一圈的她,讥诮地说,“德新街上的站街女估计都得甘拜下风。”
遭受羞辱的她,不恼也不怒。
她笑盈盈地回望他:“林少爷你这是想把十二众的大统领比喻成恩客呢,还是在告诉我,你也想嫖我?”
闻言,阎非天冷笑一声:“我怕吃不消大姐姐的热情。”
罗曼不甘示弱地意有所指:“是嘛,我倒担忧小弟弟你不解风情。”
“我是不是小弟弟,你得吃过后才有资格说。”他伸手捉住她的胳膊,拉她回到自个儿跟前,怒极反笑道,“什么时候和我试一次?”
望进他燃烧着炽焰的黑眸深处,她柔柔地开口:“等你有命活到的时候。”
临近午夜,雨渐渐止住。
“牡丹小姐,我来接你了。”马宏把车子停在饭店门口后,便下车迎接罗曼,“你下次再这么跑出去,我小命可就不保了。得亏少主今晚不在。”
“别啰嗦了。”她坐进马宏替她打开的后座,“我们回去吧。”
“好咧!”马宏忙不迭地钻回驾驶位。
车子稳稳地发动,马宏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罗曼:“大小姐心情不好?不顺利么?”
“还行。”罗曼拿出包包里缩成一团小仓鼠,它目前处于待机状态,好像睡着了一般,“取得蛇草后,我们就……”
心口突然涌上的刺痛,提醒她体内的毒又深了几分。
“大小姐?”马宏忧心地放慢车速,“你的脸色很难看。”
“不碍事,药带来了?”罗曼问着马宏。
“带来了,但只剩一颗了。”马宏说着开启车座之间搁着的小盒子,“药效大概还能维持一天。”
“这段时间麻烦你替我换药了。”她并没有吃下佘君兰给她的药。
早在那名医生喂她前,药就被马宏调包了。
她不信任佘君兰,倘若他真想替她解毒,就不会将她囚禁。
“大小姐不必和小的我客气什么。”马宏照例憨憨地挠挠后脑勺。
“你现在替牡丹换药的事,我就暂时不追究了。”罗曼忽地冷下语气。
“……”马宏瞬间暗了暗眸色,随即若无其事地咧嘴笑道,“小的瞒不过大小姐。”
“马宏,如果这样多此一举能让你的良心好受一些,那我没理由反对。”罗曼说得很轻,她直视前方黑漆漆的道路,瞧着它们迅速向后退去。
马宏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地应道:“大小姐,进入这一行哪里还有什么良心。我不过是不想牡丹中途死了,扰乱大小姐你的安排。”
他把徐医生药箱里的药换成事先备好的维生素片,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原处。
即使牡丹代替罗曼服药,吃的也只是维生素片,那点儿剂量对她健康几乎无影响。
本以为能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结果仍旧没逃过罗曼的法眼。
“大小姐是如何发现小的做了多余的事?”马宏并不期待罗曼会给他答案,所以当罗曼直接地说出“隐者”一直监视着庄园的动向时,马宏立刻明白大小姐根本不在意他有没有二心。
只要他达成她的命令,过程如何不重要,他怎么想的自然也非关键。
倘若他背叛了,她也会像收拾玫瑰那样毫不留情地做掉他。
马宏双手颤抖地想,好比危险的逃生魔术中,他随时可能因为失误而丧命,这种肾上腺分泌持续走高的紧张刺激感简直太棒了!
他追随罗曼,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来自她无与伦比的芳香与美丽下潜藏的剧毒。
于他而言那是体验濒死爽意的致命诱惑——…
玩的就是心跳。
载着罗曼的车子,缓缓驶入阴森森的庄园。
道路两旁的树枝,在夜色的掩映下张牙舞爪地摇曳生姿。
“大小姐,我们到了!”穿过葱郁的林径,在气派的铁门前停住车子的马宏,兴致盎然的目光锁住后视镜里神色无恙的她,“请你小心,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小的!”
察觉到他的兴奋,她浅浅一笑:“我的手下全是些变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