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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后,雨一连下了好几日也不停。
武莲正式回归寅虎堂,等待她的便是这空悬的堂主之位。
尽管武澈的死,使得寅虎堂内人心浮动,纷乱难安。
但武莲还活着,若论血统,她比武澈更有资格继承寅虎堂。
即便人人都道她是女儿家,成不了气候。
可不管怎么讲,武莲成为寅虎堂堂主已经是板上钉,注定的事儿。
穿过长长的回廊,阎非天在仆人的带领下走入古宅深处武莲住的大屋。
“林博!”正让侍女更换纱布的武莲一瞧见阎非天进来,忙不迭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你来了!”
“你担心点。”阎非天蹙着眉,看着凑近的武莲,“伤口缝合好了也得注意。”
“谢谢你来看我,小四小五怎么样了?”武莲听说了小四小五中毒的事,但她一直走不开去看望他们。
“他们在医院,一切安好。”阎非天所说的“安好”指的是状态稳定,但并未有任何起色。
小四小五因毒素入侵中枢系统而昏迷不醒。
医生早已下了病危通知。
除非及时找到真正的解药,否则他们凶多吉少。
小四小五的真实状况即使告知武莲,她也毫无办法,只不过徒增担忧。
所以阎非天并未全盘托出。
他正这么思量,一个女人的喊叫声便从门外的走廊传来。
“阿澈!”女人衣裳凌乱地跑进大屋,后头跟着神情慌乱的侍女。
“夫人,夫人,你先穿好衣服!”撞见武莲在,追进来的侍女匆忙行礼,“武莲小姐好。”
武莲摆摆手,示意侍女先退下,她转向被女人抱住的阎非天,轻叹一声:“她还是把你当作了武澈。”
“没事,反正我父母死得早。”不论作为阎非天,亦或林博,他和父母都没啥缘分,“倒是你居然肯不计前嫌照顾武澈的生母。”
“错的又不是她。”武莲望着嘴里疯癫地喊着“阿澈”的女人,幽幽道,“我恨武澈,恨他自以为是,恨他强迫威逼我,可如果我因为恨他就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那我和他有什么差别?”
阎非天若有所思地盯着武莲,他原以为遭此经历后武莲会变得像罗曼那样睚眦必报。
结果他低估了武莲内心的善良。
武莲不仅让人替武澈收了尸,还在听说武澈身世之后,自愿把武澈的生母接到老宅里照看。
他忽然有些佩服武郎,能教养出如此纯洁的妹妹。
“对了。”武莲低落地开口,“我想举行我哥的葬礼,林博你能陪我一起出席吗?”
“当然可以。之前我没能帮上忙,让你受尽委屈,是我无用。”阎非天状似自责地说。
“你明明给过我很多帮助,我明白那时候你也是考虑到小七的安危。”武莲十分体谅地反过来劝慰阎非天,“还好小七平安无事。只是……”
她没想到罗曼姐与这些事都有牵扯。
“罗曼没你认为得那么好。”阎非天平静地提醒,每次提及罗曼,他内心的波澜就未减少过。
幸亏机械式的合成音难以泄露这份情绪。
“我信你不会骗我。”武莲给予自己充分信任这件事,也是阎非天乐于见得的。
“你的继承仪式什么时候开始?”阎非天转而问道。从他的立场,武莲越快接管寅虎堂越好,毕竟他仍需要力量完成对罗曼的复仇。
“葬礼过后。”武莲顿了顿,“从今往后我就得住在寅虎堂,不能再回公寓了。”
“有空我会带小七来看你。她现在在医院等着小四小五康复。”小四小五那边他一样得想法子解决,这不电话就来了。
“林少爷你拜托我化验方巾上沾染的毒,我检测出来了。虽然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科研中心的博士少女如往常一般聒噪,可好歹有点儿用处,“这是一种混合了类似蛇毒的神经毒素。我有一个朋友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我询问过他,他说有一个地方生产的血清估计能解毒。”
“什么地方?”阎非天举着手机追问。
“巳蛇财团名下的医药公司在地龙岛上建了实验基地,专门研发此类药剂。”博士少女如实相告。
巳蛇财团…地龙岛……
听到这两个名词,阎非天的面色稍稍沉了沉。
巳蛇,十二众里最危险的势力。
比起明面上嚣张跋扈的子鼠会,亦或保持老派作风,威严强悍的寅虎堂与辰龙帮,巳蛇财团不仅行事阴狠毒辣,且唯利是图。
只要有钱能赚,他们什么都干。
若说子鼠会尽做一些不入流,下三滥的活,那巳蛇做的就更甚百倍,别说普通人,他有时也不忍耳闻。
因此在他成为大统领后,曾敲打过巳蛇财团的现任当家佘君兰,一个长得比女人还妖艳婀娜的男人。小蜗牛中文网 .
佘君兰虽称得上是美男子,但难以让人产生亲近的念头。
大概因为他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蛇牙。
“林博,你准备回去了?”见阎非天挂断电话一副要走的模样,武莲似有不舍地问。
阎非天微微颔首:“嗯,我还有事得处理。”
“林博我身边只剩你了。”武莲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也是,别太累着自己。有问题就联系我。”阎非天也朝武莲笑了笑。
背过身,走出屋子,阎非天便敛去笑意。
先前玫瑰给的“解药”能暂时减缓毒素侵蚀速度,却无法根治。
小四小五和武澈的那些个马仔相比是活下来了,可离死依旧不远。
这就好似给人希望又叫人绝望。
按小四小五的病情发展程度,罗曼的症状应该更轻一些。
等等。阎非天沉下脸,他怎么不自觉地关心起罗曼?
她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无关?你少糊弄自己了,阎非天。”罗曼的幻影再度出现于他的身旁,“你不想让我死,不是吗?”
“你说错了,我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了你。你得痛苦地活着补偿我!”他望向那道美丽的影子,在心底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死了就能摆脱我!”
“啧啧,你的说辞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我都听腻了。”纤细的手臂环绕住他的肩颈,她贴近他被寒风吹冷的耳朵,吐气若兰地诱惑,“不如直接来做你爱做的事……”
他爱做的事?脑海里浮现着那日她中毒倒在他怀里的柔弱样子。
若世上有一种毒,不伤及她性命,又能使她像一个废人毫无反抗能力地受制于他,任他肆意妄为。阎非天自嘲地勾唇。他什么时候也兴起这种无聊的想法?
他向来不屑强迫女人,更何况他也未对其他女人动过情。
不论爱或恨,他统统给了罗曼。
欲不能罢的爱,彻骨噬魂的恨,于他而言既强烈,亦陌生。
“罗曼……”幻觉终究会消失,留给他的只有飘散在这氤氲的空气里,怅然若失的情潮。
高耸入云的通天之塔,此时浓雾笼罩。
阎释天站在罗曼的床前,隔着纱帘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仅凭着偶尔传来的轻吟声判断她的身体正受着折磨。
“释天?”柔美的嗓音却虚弱得宛如快崩断的琴弦自帘内扬起。
“是我。”阎释天想拨开帘帐,但被出声阻止。
“别,我如今因毒素浑身长满红斑,实在不愿见人。”躺在床上的她声似伤怀地低喃。
“我明白了。”阎释天放下攥紧的手,“你放心,我会为你找来解药。”
“解药的事我自己派人去找了。毕竟玫瑰原本替我办事,我也清楚她的毒从何而来。”听见罗曼提起玫瑰,阎释天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内心则掂量着罗曼是否知晓他和玫瑰的关系?
“释天,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看待。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罗曼别有深意的话使得阎释天的脸色立即变得难堪。
弟弟?她竟把他当弟弟来看!呵,他这个弟弟从来没将她视作过姐姐,他日日夜夜肖想着上她,她可知?
“我是听闻玫瑰需要未上市的新药,恰好我有,才赠予她。”阎释天忍着心中的不快,神态自若地解释,“平日里我和她也无往来。此次她办事不利连累你中毒,理应该死。”
“释天,我累了。”她没有揭穿他,转而讲起别的事,“早上寅虎堂来人邀请咱们出席前任堂主的葬礼。你代表通天塔去了吧。”
“这些就交给我,你只管好好休息。”阎释天佯装温柔地叮嘱了几句后,才离开罗曼的房间。
阎释天一走,罗曼便坐起身,伸手掀开床帘。
她的肌肤光洁白皙,未如方才所言布满红斑。
不过她的的确确中了毒。
黄翟从玫瑰那里得来的“解药”只能暂缓毒素发作,而无法根除毒性。
当她发现自身情况未好转时,她索性吃了第二颗药。
一共六粒药,她让阿余给了林博两粒,还剩四粒。
她已吃了一半,还剩一半。
“大小姐,你要的车子备好了。”侍女推门而进,恭敬地汇报。
她点点头,省着力气未多言。
玫瑰用的毒,皆提炼自地龙岛。
“果然避不开那个男人……”罗曼不经回想起佘君兰妖魅诡谲的容颜,和他在阎非天就任大统领的晚宴上,借着酒劲撂下的戏言——…
“罗大小姐你知道吗,地龙的血是效果最好的催.情.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