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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海平面前,阿大强忍着恶心,与戴着面具的瘦高男子一起将船舱过道上的尸体全扔进了海里。
总算忙完的阿大,马不停蹄地冲进舱内的洗手间,粗鲁地清洗沾满血污的双手。
扶了扶那遮住半张脸的面罩,黄翟慵懒地背靠着舱壁。
那位小少爷刚刚坐着轮椅围观他们搬运,现在跑哪儿去了呢?
黄翟心想自己提醒过他,别去那间头等舱,所以聪明如他,应该不会——…
头等舱内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玩够的罗曼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胸针,将它放到身侧的茶几上。
外表像极了一朵带毒的红色曼陀罗的胸针,也确实带着毒。
原先刘易然企图捆绑昏迷的她,就是被她这枚胸针给制服。
趁他替她脱衣之际,装睡的她动作利落地摘下胸针,把空心的针尖没入他脖颈,注□□肌肉松弛剂。
然后看着他睁着难以置信的俊眸跌下床,她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绑住四肢无力的他。
药效发散前,她如他所愿的,好好“疼爱”了他。
“我说…我什么都说……”刘易然终于向她坦白,他与武澈之间的勾当。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朝着他微微一笑。
而刘易然连问她是不是要把他丢入海中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暂时不会要你的命。”与先前的残暴行经不同,她温柔地轻抚刘易然被汗水、泪水或者其他不明液体打湿的头发,“你先休息,我去洗个澡。”
站起身,进入头等舱里的浴室,她脱下脏兮兮的白色小礼服,拧开头顶的花洒,任由温暖的水流冲淡身上的血腥味。
忽然,她敏锐地听到背后传来开门声。
黄翟么?
她伸手关掉水,拿起左手边架子上的浴巾,裹住□□的身子。
踏出浴室门,她对上一双深澈的黑眸,眸底燃烧着教人不自觉畏缩的烈火。
“林少爷,你好。”回过神的罗曼主动向轮椅上清秀俊雅的少年问候道,“我们又见面了呢。”
“我知道你在这艘邮轮上。”未听黄翟劝,独自进入这间头等舱的阎非天,压低嗓音一字一顿道。
炙烫的视线上下巡视着只著浴巾,双颊绯红的她,他的表情变了变。
这是事后了吗?
刘易然已经彻底品尝过她的滋味了?
强大的自制力使阎非天压住内心愤懑的怒意,以及他不太愿承认的妒忌。
即使眼前这个女人背叛过自己,但他心里仍对她充满着独占欲。
“林少爷,上船是为参加聚会,还是为找我?”罗曼不着露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阎非天的视野。
毕竟卧室里“藏”着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人。
“罗小姐想听哪个回答?”他微笑着把问题抛还给她。
“林少爷若特意来解救我,我当然很感激。”她垂下眉目,掩去眸底的冷嘲,“不过可否允许我穿上衣服,再来谢谢你?”
“不用道谢,是我想多了。”阎非天紧紧盯着低垂娇颜的她,一头湿发妩媚地披散在玉润的肩头,讥诮地勾唇,“罗小姐如此聪明机敏,怎么会使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说的对吗?”
“林少爷真爱夸我。”她抬起脸,直视他含着讥讽的眼眸,“我哪有那么厉害。”
“别谦虚。”阎非天看向罗曼的身后,别有深意地轻嘲,“觊觎你的男人,你都像这样使他们下不了床么?”
“林少爷也想成为其中一个吗?”她问得温和,倘若不是觉察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信以为真并非那么难。
“不了,我还没成年。大人才能做的事我就先不掺和了。”他故意拖长音,“免得教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闻言,她轻轻笑道:“林少爷这是把我当成魔鬼了?”
“如果有这么美丽的魔鬼的话。”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听出他的讽刺,她不理会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少爷劳烦你回避,我要换衣服。”
不能逼得太紧,目前他还不想完全惹怒她。
他要她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生气这般简单。
绝望、不甘、羞恼,悔恨等等,他所经受过的一切,他要她也受一遍。
在此之前,阎非天掉转轮椅,背过身:“那我出去等你。”
他又不是没见过她穿得比裹条浴巾还少的模样。
呵,他不止看过,他还上过。女娲书库 bookku.
待阎非天离开头等舱,罗曼立即敛去脸上的笑容。
这位林少爷说话的语气神态,和那个男人几乎一样。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沉下眸色。
走向头等舱内的衣柜,打开铁艺的柜门,她看见了不少女装。
“刘易然喜欢这种类型么?”她喃喃自语,清一色的朴素连衣裙,腰带全是系着蝴蝶结的那种,淡雅清纯得恍若山间不食烟火的兰花。
她瞥了一眼趴倒在地毯上的刘易然,他只能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换上衣柜里的裙子,剪裁合身得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踩着软绵绵的羊毛地毯,她端着床头柜里放的医药箱,慢步踏近刘易然的跟前。
蹲坐下,她用干净的浴巾擦拭着他背上的血迹。
疼痛使刘易然睁开红肿的眼,他抬眸望着她,就像一只瘦弱无助的小动物。
“我在清理你的伤口。”她宛若劝哄孩子似的柔声道,“发炎就麻烦了。”
刘易然没说话。
“我猜猜,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还不一刀解决你?”她停了停手,自药箱里取出酒精与消炎药,“会有点疼哦。”
当酒精缓缓浇向刘易然背上的鞭痕,他用尽力气发出惨叫,而后就被她用丝袜堵住了嘴。
“嘘。”她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安静,“门外还有人等着,别搞得动静太大。”
刘易然死死咬着丝袜,津液倘落他的嘴角,弄脏了地毯。
“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她为他涂抹着消炎和减轻疼痛的药膏,“若你站我这一边,背弃与武澈的协定,我就保你一命。而且你依然是子鼠会的会长,大统领也绝不会知晓这艘船上发生的事。”
“……”刘易然低下头。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没能处理掉我,回岸以后你面对的会是什么。”她伸手取掉他嘴里的丝袜,“你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呵呵……”刘易然虚弱地笑了笑,“我小看了你…罗曼……”
“不只有你犯过这一错误。”指尖刷过他湿软的发,她如同安慰他般轻声道,“我已经习惯了。”
“即使…我答应你…你就会信任我…与我合作?”他仰视浅笑盈盈的她,忍着痛问。
“我信任的不是你,是我自己。”她淡淡地回道,“我只需让你明白背叛我的代价有多高,你愿意冒险,我乐意奉陪。”
“罗曼。”刘易然沙哑着嗓子喊她的名,“你不是猜得出我脑子里的念头吗?”
“你想说‘今天你若不杀我,来日我一定干死你’。”她替他说出心中所想,并状似遗憾地补充,“很可惜,或许你得排队呢。”
走出头等舱房,罗曼不意外地撞见等候在外的阎非天。
诚如他所言,他果真在门口静静地坐着。
“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一块儿去大厅?”罗曼上前握住轮椅的把手,目光柔柔地凝视一言不发的他。
“我有拒绝的权利么?”他任由她推着自己往邮轮大厅的方向信步而去。
船舱的过道狭长又压抑,这段距离里他和她谁也没先出声。
拐了一个弯后,罗曼率先打破沉默:“林少爷,我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罗小姐又准备做好事么。”阎非天凉凉地开口。
“互惠互利而已。”罗曼轻描淡写地说,“我说过的,我给你想要的,你回报我想要的。”
他对她的话语不置可否。
抬起胳膊,阎非天按住罗曼搁在肩膀边的纤手。
“记得我们玩赌大小时,你说能早点认识我就好。”他顿了顿,引人遐思地低语,“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一愣,随即巧笑嫣然地回握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林少爷真是一个不乖的孩子。”
“你讨厌?”他反问。
“是你讨厌我才对。”她幽幽的叹息拂过他的耳畔,“你若能把对武莲的喜欢分一小点儿给我,我们大概就可以友好相处了吧。”
“这恐怕有些困难。”他故意强调武莲在自己心里地位,“武莲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希望她幸福,不再担惊受怕,整日活在她叔叔的阴影里。”
“林少爷果然痴情又温柔呢。”罗曼抽回手,语气听不出情绪地慢道,“去白银区的德新街,你想找的就在那儿。”
德新街?阎非天皱皱眉,他印象里的德新街是冬都最大的红灯区,充斥着三教九流的底层渣滓。
“德新街上不少大宅都在子鼠会名下。那些房子用来安置他们从各处‘缴获’的女人,而后将她们交给专人教导,培育成只为主人奉献的宠物。”
光鲜亮丽的大厅前,罗曼停住脚步,好似漫不经心地往平静无澜的湖面投下一枚小石子。
“武澈被寅虎堂的老堂主收养前,就出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