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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电梯下至负三层,阎非天携同苏梅,阿大,穿过长而曲折的幽暗回廊。
接着视野豁然开朗。
仿造中古歌剧院的贵宾厅,气势恢宏地展现于阎非天等人的面前。
武澈居然在地底下造了这般气派的建筑,想必花费了不少钱。
阎非天环顾四周,发现其他贵宾都已就坐。
他也带着苏梅和阿大挑了个位置较高的瞭望台坐下。
“舞台”正中间的帷幕还未拉起,台下坐满的赌城超级会员,一个个皆戴着假面,隐藏着真容。
笼罩着迷雾的拍卖会,究竟卖的是什么?
阎非天俯瞰着走上主持位的年轻人,一身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油亮。
“欢迎各位贵宾参加本场拍卖会,下面就让我们瞧瞧第一件拍卖品。”只见主持人手臂一扬,“舞台”的帷幕随着洪亮的话音慢慢升起。
“这是……”身侧的苏梅与阿大皆是一惊,连一向淡定自若的他也不由自主地微蹙眉头。
因为这件拍卖品不是东西,而是人。
准确地讲,是带着链铐,不着寸缕的女人。
拍卖会另一侧的贵宾席,罗曼注视着底下神情怯弱的“拍卖品”,清澈的美眸未流露出一丝惊讶。
果然与她掌握的情报一样,子鼠会的会长刘易然借着寅虎堂的地盘进行违禁品贩卖。
比如第一件“拍卖品”,就是受过专门教导,供达官贵人玩乐的奴隶。
“真是有够糟糕的嗜好。”罗曼喃喃自语般地轻斥,“刘易然这个变态。”
转冷的视线巡视着整个拍卖会,那位林博林少爷也应该看到了。
为什么把金色筹码送给他,或许是她觉得他可以利用。
尽管林博的动机教她难以捉摸。
他身家清白,与十二众并无联系,却能带武莲进入通天塔的防卫网,从而甩掉武澈派遣的跟踪车辆。
那时,她叫侍女查了安全系统的验证记录。
结果很意外。
“大小姐,没有任何记录。”侍女照实地朝坐在餐馆南厅里的她禀告。
“没有记录?”她偏过脸,望向木桌上的佳肴,掩去眸底的诧异。
她不认为通天塔安全系统失效了,所以只余下一种可能。
对方使用的是不会被记录的通行码。
而此类通行码,只有十二众的统领阎非天,负责通天塔安全防护的阎释天,和她三个人知道。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载着武莲的车里头竟有知晓这类通行码的人。她一度怀疑阎释天背着她出手帮助了武莲。
可调查回来的报告显示,无论是林博亦或武莲都不曾与阎释天有所接触。
这个谜团至今仍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底。
如今林博又靠他自己的线报,找到寅虎堂旗下武澈管理的赌城。
想来,他的目的也是想找到武澈的弱点。
罗曼面色冷然地握紧瞭望台的围栏,她虽给了林博机会,但不代表她会一直留着他。
没用就扔了,过界就除掉。
即使是令她有些在意的人,也绝非例外。
“起拍价10万。”拍卖会主持的声音拉回众人的注意力,“请各位贵客踊跃竞拍。”
原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场内顿时安静下来,接着此起彼伏的报价声荡漾在偌大的拍卖厅内。
“少爷,我们要竞拍么?”苏梅问起轮椅上一言不发的阎非天。
当报价到三十万时,阎非天示意苏梅替他举牌。
“四十万。”苏梅替阎非天出声竞拍,她娇媚的嗓音吸引了不少贵宾地抬头回望。
但由于拍卖厅最初的设计缘故,为避免宾客之间互相碰面,楼下戴面具,楼上的瞭望台则都是单独的隔间,且有帘子阻挡。
所以下面的人只听得见好听的女人声,却看不真切苏梅的模样。
“五十万。”离“舞台”较近的一名身材瘦高的男子,举牌道。
“少爷?”苏梅请示阎非天的意思。
“拍下她。”阎非天淡淡地吩咐,他要买下台上这个女人,从她的口里求证一些事。包括她是如何成为一件商品,是不是有子鼠会参与其中。
“六十万。”得到授意的苏梅继续竞价。
“七十万。”那名身穿华服,脸戴面具的瘦高男子也不甘示弱地跟上。
阎非天向苏梅比了个数字,苏梅皱皱眉,但还是喊出阎非天给她的报价。
“一百万。”
台下其余的宾客一片哗然。笔下文学88 88.
一百万对他们而讲是小意思,可花一百万买个女奴,这就有点过了。
更何况买主听着也是一个女人。
难道是哪位不甘寂寞的富太太?人们在心里暗暗揣测。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主持人看向先前竞价的男子,后者放弃般地摇摇头。
“成交!恭喜这位女士,买下我们第一件拍卖品!”主持人朝楼上瞭望台的苏梅行了一个礼,“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带您去领取她。”
倚着栏杆的苏梅,拿手肘拐了拐身旁的阿大:“小哥,借你的外套用一用。脱下来给我。”
“啊?”阿大红了红脸,不明所以地看着苏梅。
“我想替那位可怜的姑娘遮挡一下。”苏梅说这话时,黯下了眸色。
“哦哦。”阿大慌不迭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苏梅刚笑盈盈地接过外套,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进来。
“少爷,我去领人了。”苏梅朝阎非天伸出手。
阎非天将一张银色的卡交到苏梅掌心:“我让陈管家往里存了三百万,剩下两百万归你了。初始密码是你手机尾号后六位。”
“谢谢少爷的大方,希望武莲小姐不会因此生气。”苏梅半开玩笑地握住卡,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苏梅一走,主持人又开始了第二件商品的拍卖。
那是外表美丽,似男似女的阉伶,起拍价是二十万。
“为了让大家更深刻体会到他的特殊,我们准备了现场的清唱节目。”主持人以眼神命令那名目光呆滞的阉伶,进行他的才艺表演。
在这名阉伶缓缓开口,一展空灵的歌喉。飘渺犹如云端而来的歌声,好似天使的吟唱,洗尽世间的浮尘。
场内鸦雀无声,每个人沉浸于这副美妙嗓子带来的听觉享受。
唯有阎非天和罗曼,仿佛置身事外地俯视这帮人。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与不幸之上的人,居然露出瞻仰艺术的陶醉神情,真讽刺。
很早以前,阎非天就厌恶上流社会的虚伪。
这些人一向把十二众视作西京的阴暗面,他们一边假装自己与十二众毫无联系,一边却需要着地下世界为他们提供乐趣。
深深忌惮十二众的势力,又羡慕着十二众创造的财富。
金钱,权势,性。
这三样宛若无人能幸免的魔咒,禁锢着奢华糜烂的冬都。
可他不讨厌冬都。
倘若冬都不这样,前世的他,又怎能混得如鱼得水?
熟悉规则,才能利用规则实现自己的野心。
不爱钱不爱权,对享乐失去兴趣的人更麻烦。
阎非天自嘲地轻笑。就像现在的自己,除了向罗曼复仇,他没有任何渴望。
重生的他,只剩这一个念头。
他要使她后悔当初的背叛。
折断她的羽翼,将她囚禁一辈子,让她切身尝尝他到底有多“爱”她。
“少爷,我们回来了。”苏梅领着第一件“拍卖品”回来,打断了阎非天躁动的思绪。
披着阿大外套,里头什么也没穿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环视瞭望露台上的阿大与阎非天。
“你叫什么名字?”冰冷的机械音平静地问。
“玫瑰。”女人回答的同时,朝着阎非天跪趴下。
她爬向他的脚边,乞求怜爱地俯首,想要去舔他的皮鞋。
“停。”阎非天伸手按住玫瑰的肩膀,阻止她的跪舔动作,“你不用做这些。”
“主人你不高兴吗?”玫瑰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娇容,仰望坐着轮椅的阎非天。
“我没不高兴。”阎非天头疼地扶额,转向一旁看戏的苏梅,“你没告诉她,她不需要把自己当奴隶么?”
“我说了啊。”苏梅无辜地眨眨眼,她去领玫瑰的时候,玫瑰也是这样想要舔她的脚。她立马制止了玫瑰,并纠正买下她的“主人”实际是他。
“她被教得太好。”苏梅弯下腰,为玫瑰穿好滑落的西装外套,“服侍主人,听主人的话,他们不停地为她灌输这一指令,洗脑洗得很成功。”
阎非天敏锐地捕捉到苏梅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你很清楚?”阎非天盯住扶起玫瑰的苏梅。
“是呀,我也曾差点变成和她一样。”苏梅搂紧一脸天然,对周遭懵懵懂懂的玫瑰,“但我逃了出来。”虽然之后的日子,她仍然靠着傍上一个又一个男人,用他们的钱生活,念书,进了圣玛利亚医院当护士,认识陈管家,勾搭上他。
可至少她凭的是自我意志。苏梅如此安慰着自己。
“也许我和她没什么不同。”苏梅扬起苦涩的微笑,“一个只懂得取悦男人的低贱女奴。”
“那些男人又好得到哪去?”阎非天毫不留情面地反问,“若你是屎,那你吸引来的不也是一堆苍蝇吗。”
“少爷……”边上的阿大忍不住地抗议,“苏梅不是那啥啥啥。”
“她当然不是。”阎非天望着台下竞相出价想购买阉伶的贵宾,漠然地评价道,“他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