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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衣不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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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修媛瞧着皇上黑得快滴出水的脸色，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御医哎！你明知道皇上膈应你和篁儿的关系，你就见好就收呗！这样在他看来不是得寸进尺吗？你脑袋还要不要了！
皇上盯了沈斯文片刻，轻飘飘道：“准了。”
章修媛险些被这寂静的一小会儿勒断气。
沈斯文面不改色，又朝皇上磕了一个头，这才罢了。
皇上顾忌大体不能留在蓬莱殿，可回到了玄武殿他也形如困兽。李顺看着他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了，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这会儿要说错一个字，那就是茅房里打灯笼——上赶着找死呢！
“李顺。”
“奴才在。”
“那个大胆行刺的狗奴才是什么来历？”
李顺道：“那个奴才已畏罪自杀了。云儿说她是新进来的嬷嬷，奴才看着也面生，并不知她为何如此胆大包天。”
“影卫。”
皇上声音刚落，一个黑衣人立刻闪现在屋子里：“请皇上吩咐。”
皇上负手站着：“天亮之前，朕要知道那个狗奴才的来历，上至祖宗八代下至子女外甥，找到她和贵妃的联系，查不出来，提头来见！”
影卫应了，一个眨眼又不见了。李顺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皇上又转了两圈，问：“贵妃如何了？”
“回皇上话，沈御医正看着呢。微臣已经交代云儿，贵妃娘娘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派人来传话。”
“沈斯文……”皇上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李顺在旁边听着觉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唉，都说冤家路窄，沈御医的父亲做了陪葬，总不能这唯一的独苗也要折在这里吧——李顺心里想着，默默地摇摇头——沈御医天资聪颖，不会瞧不出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心思的。
“你说秦篁能逃过这一劫吗？”回去的路上，皇贵妃问韦昭仪。
韦昭仪：“沈御医所言不假，秦篁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皇贵妃笑道：“那才好呢！不用我动手，自然有人早就看她不顺眼。这后宫要是没了她，就是我的天下了。”
韦昭仪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皇贵妃走了几步，又想起一点事来：“秦篁伤得这么重，白御医都不敢接手，怎么这沈御医上赶着要治，还说什么用性命担保，可不是个傻子？”
韦昭仪：“沈御医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自然不是傻子。”
“那他怎么上赶着抢这个烫手山芋？”
“因为他不救，贵妃就会死。”
“他也不像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韦昭仪笑了一下，“如果他是菩萨，也只渡贵妃一人吧。”
皇贵妃：“你这是何意？”
韦昭仪掩了嘴，笑道：“没有何意，随便说说而已。”爱看 .
沈斯文完成缝合术之后整宿没合眼。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法子，救的却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一个人。他守在秦篁床边，一盏茶的工夫就去摸摸额头，确认她没有高热才稍稍放心。云儿也一直站在旁边隔一会儿就用丝绸沾了水给秦篁润湿嘴唇。清流虽然没做什么，但也一直立在一旁。
后来云儿说，因为那个妇人离贵妃太近了，清流投鼠忌器，阻止时也只能护住她性命。
沈斯文没说话，他现在谁也不关心。他只想着她一定要熬过这三天，熬过这三天就有希望了。
“皇上，沈御医已经完成了缝合术，娘娘现在休息着呢，您也去休息吧。”
皇上随手合起奏折，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了些亮光，便问：“影卫回来了吗？”
“臣在。”
“查得如何？”
“那妇人本名妙兰，是江苏一带有名的舞姬。后被施大人赎身买回，改姓为苗，并生下了施美人。”
皇上侧首而立：“这样一个花街柳巷的女子，如何有胆子行刺贵妃？”
“臣等连夜追查，发现施大人也在派人寻找此妇，说是十天前她就不知所踪了，屋子里的首饰钗环也一并不知所踪。”
“带她入宫的人何在？”
“已经带来了，请皇上审问。”
一个被绑起来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什么都没说先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求皇上饶命。
皇上斜睨了他一眼：“你收了她多少好处？”
太监惊恐万状，赶紧道：“奴才家中有病重的老母，常年延医问药，奴才实在无法才收了她几两银子，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你收了她进来，还把人特意安插进蓬莱殿？”
太监把脑袋都磕出血：“奴才不敢！奴才人微言轻，只答应把她放进来，之后被派到何处全靠她自己的造化！管这事儿的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毕太监！”
立即有影卫一闪身出去，片刻后把毕太监抓了来。
毕太监早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只求坦白从宽，老实招认道：“皇上明鉴，这入宫来的人都是查明了身家的，奴才并未多想。这妇人只告诉奴才想要个好去处，听说贵妃娘娘来历不凡，想要去蓬莱殿，我便答应了她给她一个洒扫的差事……贵妃娘娘亲自相中的她，还准她进内殿服侍……”
皇上忽然问：“是你收受贿赂，还是皇后指使？”
“皇后娘娘实不知情，奴才以为分人这些事不必让娘娘操心……”
“所以你们是指望主子来检查家底、一一斟酌？那要你们这一群奴才做什么！”皇上怒道，“选人的，徇私舞弊。分派的，擅离职守。还敢狡辩！”
两个太监一起磕头，连连求着皇上饶命，皇上看也不看，只对影卫一摆手，两个太监便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是清脆的两声骨头咔嚓响，外头求饶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李顺，派人传旨，让施琅入宫觐见。”
李顺劝道：“皇上，这天还没亮呢，这会儿去传旨，只怕闹得施府全宅不得安宁。”
“他还要安宁？朕难道安宁了！”皇上拂倒一个烛台，“也不必瞒着他，把实情尽早告诉他，朕看他如何交代！”
施琅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叫醒，说是皇上急召。他速速地穿戴好，跟在传旨的公公后面，要进宫门时才问道：“公公可知皇上急召所为何事啊？”
公公也不含糊，道：“贵妃娘娘昨晚遇刺了，现在还没脱险呢。”
施琅一惊，问：“那刺客——”
“刺客当然被正法了。施大人可知这刺客是何人？”
“何、何人？”
章修媛瞧着皇上黑得快滴出水的脸色，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御医哎！你明知道皇上膈应你和篁儿的关系，你就见好就收呗！这样在他看来不是得寸进尺吗？你脑袋还要不要了！
皇上盯了沈斯文片刻，轻飘飘道：“准了。”
章修媛险些被这寂静的一小会儿勒断气。
沈斯文面不改色，又朝皇上磕了一个头，这才罢了。
皇上顾忌大体不能留在蓬莱殿，可回到了玄武殿他也形如困兽。李顺看着他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了，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这会儿要说错一个字，那就是茅房里打灯笼——上赶着找死呢！
“李顺。”
“奴才在。”
“那个大胆行刺的狗奴才是什么来历？”
李顺道：“那个奴才已畏罪自杀了。云儿说她是新进来的嬷嬷，奴才看着也面生，并不知她为何如此胆大包天。”
“影卫。”
皇上声音刚落，一个黑衣人立刻闪现在屋子里：“请皇上吩咐。”
皇上负手站着：“天亮之前，朕要知道那个狗奴才的来历，上至祖宗八代下至子女外甥，找到她和贵妃的联系，查不出来，提头来见！”
影卫应了，一个眨眼又不见了。李顺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皇上又转了两圈，问：“贵妃如何了？”
“回皇上话，沈御医正看着呢。微臣已经交代云儿，贵妃娘娘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派人来传话。”
“沈斯文……”皇上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李顺在旁边听着觉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唉，都说冤家路窄，沈御医的父亲做了陪葬，总不能这唯一的独苗也要折在这里吧——李顺心里想着，默默地摇摇头——沈御医天资聪颖，不会瞧不出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心思的。
“你说秦篁能逃过这一劫吗？”回去的路上，皇贵妃问韦昭仪。
韦昭仪：“沈御医所言不假，秦篁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皇贵妃笑道：“那才好呢！不用我动手，自然有人早就看她不顺眼。这后宫要是没了她，就是我的天下了。”
韦昭仪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皇贵妃走了几步，又想起一点事来：“秦篁伤得这么重，白御医都不敢接手，怎么这沈御医上赶着要治，还说什么用性命担保，可不是个傻子？”
韦昭仪：“沈御医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自然不是傻子。”
“那他怎么上赶着抢这个烫手山芋？”
“因为他不救，贵妃就会死。”
“他也不像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韦昭仪笑了一下，“如果他是菩萨，也只渡贵妃一人吧。”
皇贵妃：“你这是何意？”
韦昭仪掩了嘴，笑道：“没有何意，随便说说而已。”爱看 .
沈斯文完成缝合术之后整宿没合眼。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法子，救的却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一个人。他守在秦篁床边，一盏茶的工夫就去摸摸额头，确认她没有高热才稍稍放心。云儿也一直站在旁边隔一会儿就用丝绸沾了水给秦篁润湿嘴唇。清流虽然没做什么，但也一直立在一旁。
后来云儿说，因为那个妇人离贵妃太近了，清流投鼠忌器，阻止时也只能护住她性命。
沈斯文没说话，他现在谁也不关心。他只想着她一定要熬过这三天，熬过这三天就有希望了。
“皇上，沈御医已经完成了缝合术，娘娘现在休息着呢，您也去休息吧。”
皇上随手合起奏折，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了些亮光，便问：“影卫回来了吗？”
“臣在。”
“查得如何？”
“那妇人本名妙兰，是江苏一带有名的舞姬。后被施大人赎身买回，改姓为苗，并生下了施美人。”
皇上侧首而立：“这样一个花街柳巷的女子，如何有胆子行刺贵妃？”
“臣等连夜追查，发现施大人也在派人寻找此妇，说是十天前她就不知所踪了，屋子里的首饰钗环也一并不知所踪。”
“带她入宫的人何在？”
“已经带来了，请皇上审问。”
一个被绑起来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什么都没说先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求皇上饶命。
皇上斜睨了他一眼：“你收了她多少好处？”
太监惊恐万状，赶紧道：“奴才家中有病重的老母，常年延医问药，奴才实在无法才收了她几两银子，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你收了她进来，还把人特意安插进蓬莱殿？”
太监把脑袋都磕出血：“奴才不敢！奴才人微言轻，只答应把她放进来，之后被派到何处全靠她自己的造化！管这事儿的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毕太监！”
立即有影卫一闪身出去，片刻后把毕太监抓了来。
毕太监早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只求坦白从宽，老实招认道：“皇上明鉴，这入宫来的人都是查明了身家的，奴才并未多想。这妇人只告诉奴才想要个好去处，听说贵妃娘娘来历不凡，想要去蓬莱殿，我便答应了她给她一个洒扫的差事……贵妃娘娘亲自相中的她，还准她进内殿服侍……”
皇上忽然问：“是你收受贿赂，还是皇后指使？”
“皇后娘娘实不知情，奴才以为分人这些事不必让娘娘操心……”
“所以你们是指望主子来检查家底、一一斟酌？那要你们这一群奴才做什么！”皇上怒道，“选人的，徇私舞弊。分派的，擅离职守。还敢狡辩！”
两个太监一起磕头，连连求着皇上饶命，皇上看也不看，只对影卫一摆手，两个太监便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是清脆的两声骨头咔嚓响，外头求饶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李顺，派人传旨，让施琅入宫觐见。”
李顺劝道：“皇上，这天还没亮呢，这会儿去传旨，只怕闹得施府全宅不得安宁。”
“他还要安宁？朕难道安宁了！”皇上拂倒一个烛台，“也不必瞒着他，把实情尽早告诉他，朕看他如何交代！”
施琅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叫醒，说是皇上急召。他速速地穿戴好，跟在传旨的公公后面，要进宫门时才问道：“公公可知皇上急召所为何事啊？”
公公也不含糊，道：“贵妃娘娘昨晚遇刺了，现在还没脱险呢。”
施琅一惊，问：“那刺客——”
“刺客当然被正法了。施大人可知这刺客是何人？”
“何、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