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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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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啊啊！”
最喜欢听故事又最怕故事的卫美人吓得叫了起来。
同时几人也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没过一会儿，云儿进来说：“没什么，刚才有只乱跑的猫，已经被赶走了。”
章修媛等人走后，秦篁才问：“抓到了吗？”
云儿：“抓到了，是彩霞。”
秦篁皱着眉：“彩霞偷听什么？”
云儿道：“娘娘别急，等奴婢去审审她就知道了。”
又过了一阵，云儿把人带了进来，说是都招了。
彩霞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秦篁哭笑不得：“饶什么命，我又不要你的命。”
云儿扮黑脸道：“刚才娘娘们在里面说话，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偷听什么？”
彩霞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奴婢……奴婢……”
“胆敢撒一句谎试试看！到底是谁给你胆子胆大妄为的？”
“奴婢……是御史大夫……苏大人让奴婢来听娘娘们在说什么的……他说，听到什么都告诉他……尤其是……尤其是关于苏才人的事情……”
秦篁莫名其妙的：“我和苏才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到我这里来偷听什么？”
云儿一跺脚：“你快说！”
彩霞吓得抖了一下，才畏畏缩缩道：“苏大人说……苏才人的死，和……和娘娘您有关……”
秦篁气笑了：“他怎么知道和我有关？”
彩霞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秦篁换了个问法：“那你是怎么和苏大人搭上关系的？”
彩霞抬头看了秦篁一眼，又飞速地把头埋下去，“奴婢……奴婢不敢说。”
云儿厉声一喝：“在娘娘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想进了掖庭再说？”
一听到掖庭，彩霞吓得眼泪都掉出来，赶紧磕头说：“奴婢说，奴婢说！”
秦篁见她被吓得可怜，就看了云儿一眼，对彩霞道：“你慢慢说来。”
“奴婢……本是郴州人士……”
秦篁眼眸动了一动。伍九文学 enxue.
“去年，我们那儿发了几次大水，大家都没有吃的，爹娘还生病了，我们只好来京城投奔伯父。伯父说我们身上带着瘟疫，只让我们睡柴房吃剩饭。爹娘已经病糊涂了，我求伯父请大夫来为爹娘看病，伯父说没钱，伯母让我想办法筹钱，我无法可想，就打算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
当日，彩霞跪在京城的大路边，面前摆着一张纸，上书“卖身救亲”四字。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可她跪了很久也没人肯买她。天色将黑的时候，一个骑着马穿白色衣衫的男子路过，他下马来，径直过来牵起她的手，说：“跟我走。”
秦篁听到这儿，眉梢抬了一下。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可谁知……”
彩霞一路云里雾里地跟着男子走到一个大院，开门的人称呼男子为“杨少爷”，彩霞那时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但单纯的少女遇到英俊的少年郎都会怀着几丝浪漫的想象，彩霞当时也是如此想。
“既然进了这杨府，无论是做妾还是当丫鬟，总归是一个归处。这杨少爷看起来热情豪爽，应该也不会亏待我爹娘。”
彩霞没和杨少爷说上一句话，这杨少爷也没过问她姓名，两人就圆了房。
第二天，杨少爷醒过来，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
彩霞红了脸，小声答：“我叫彩霞。”
杨少爷盯着她想了半天，才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跪在街头的那个女孩。这样吧，趁我爹娘还没回来，你吃了早饭就走吧。”
彩霞愣愣地看着着急慌张地起床穿衣的杨公子，过了好一阵才怯怯地问：“……公子……公子不是把我买下了吗？”
杨公子诧异地转头：“买你？我买你做什么？我付过你钱？”
“……没有。”彩霞满脸通红地用被子遮住自己身体，只觉得不知身在何处，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
“昨日我和好友喝了酒回来，看到你在路边跪着，我们就打赌能不能有人把你带走，我猜拳输了便要去带你，后来的事……后来我就记不太清了。你怎么这么傻，有个人让你跟他走你就真的跟着走了？”
彩霞觉得一个接一个的耳光全在往自己脸上扇，她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砸在被子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被哽得死死的。
杨公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时却停住脚步，转回身说：“啊，我是订了婚的人。要是有人问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可不许说漏嘴。”
彩霞没吃饭，失魂落魄地回了伯父家的柴房。她爹娘病得更重。
她伯母知道她被人带走的传闻，看到她丢了魂儿似的回来，也没带一个铜钱，就知道她被人骗了。她伯母到底是京城的人，打听来打听去，终于知道带她走的是杨公子，杨而公子家里资产颇丰。她伯母觉得此事不能善罢甘休，几次三番去杨府闹，杨府担心事情闹大，就给了钱说是把彩霞买过去当丫鬟，等她有了孩子就给她妾的名分。
彩霞不去，她伯母就对她好一顿辱骂。
“杨家多有钱！多少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人家，你撞了狗屎运遇上了，少在这里扭扭捏捏！再说只要你怀上杨家的一男半女，就能够当杨府的妾，后半生衣食无忧，连你爹妈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有什么不足？难道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还想攀别的什么高枝儿？劝你别做梦了，我已收了杨府的彩礼，晚上你就收拾行李过去，你爹娘我们也给你送过去！”
彩霞跪在地上说愿意服侍伯父伯母一辈子，也不想去杨府，可伯母把她好一顿打，由不得她不去。
云儿动了恻隐之心，问：“随后你便去了？”
自然是去了。
杨府是什么人家，自然是看不上她这样的人的，不用说杨府的姥爷老太太和少爷，就连门卫丫头都看不起她。彩霞住的房间是个空壳，也不知多少年没人用过了。她低声下气地问别人在哪里有热水哪里可以吃饭，那些人故意乱指，有好几次她转到了养鸡和养狗的地方。
她也再没见过杨少爷。
虽然杨少爷是那样一个人，但对她而言，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呀啊啊啊啊！”
最喜欢听故事又最怕故事的卫美人吓得叫了起来。
同时几人也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没过一会儿，云儿进来说：“没什么，刚才有只乱跑的猫，已经被赶走了。”
章修媛等人走后，秦篁才问：“抓到了吗？”
云儿：“抓到了，是彩霞。”
秦篁皱着眉：“彩霞偷听什么？”
云儿道：“娘娘别急，等奴婢去审审她就知道了。”
又过了一阵，云儿把人带了进来，说是都招了。
彩霞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秦篁哭笑不得：“饶什么命，我又不要你的命。”
云儿扮黑脸道：“刚才娘娘们在里面说话，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偷听什么？”
彩霞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奴婢……奴婢……”
“胆敢撒一句谎试试看！到底是谁给你胆子胆大妄为的？”
“奴婢……是御史大夫……苏大人让奴婢来听娘娘们在说什么的……他说，听到什么都告诉他……尤其是……尤其是关于苏才人的事情……”
秦篁莫名其妙的：“我和苏才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到我这里来偷听什么？”
云儿一跺脚：“你快说！”
彩霞吓得抖了一下，才畏畏缩缩道：“苏大人说……苏才人的死，和……和娘娘您有关……”
秦篁气笑了：“他怎么知道和我有关？”
彩霞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秦篁换了个问法：“那你是怎么和苏大人搭上关系的？”
彩霞抬头看了秦篁一眼，又飞速地把头埋下去，“奴婢……奴婢不敢说。”
云儿厉声一喝：“在娘娘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想进了掖庭再说？”
一听到掖庭，彩霞吓得眼泪都掉出来，赶紧磕头说：“奴婢说，奴婢说！”
秦篁见她被吓得可怜，就看了云儿一眼，对彩霞道：“你慢慢说来。”
“奴婢……本是郴州人士……”
秦篁眼眸动了一动。伍九文学 enxue.
“去年，我们那儿发了几次大水，大家都没有吃的，爹娘还生病了，我们只好来京城投奔伯父。伯父说我们身上带着瘟疫，只让我们睡柴房吃剩饭。爹娘已经病糊涂了，我求伯父请大夫来为爹娘看病，伯父说没钱，伯母让我想办法筹钱，我无法可想，就打算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
当日，彩霞跪在京城的大路边，面前摆着一张纸，上书“卖身救亲”四字。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可她跪了很久也没人肯买她。天色将黑的时候，一个骑着马穿白色衣衫的男子路过，他下马来，径直过来牵起她的手，说：“跟我走。”
秦篁听到这儿，眉梢抬了一下。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可谁知……”
彩霞一路云里雾里地跟着男子走到一个大院，开门的人称呼男子为“杨少爷”，彩霞那时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但单纯的少女遇到英俊的少年郎都会怀着几丝浪漫的想象，彩霞当时也是如此想。
“既然进了这杨府，无论是做妾还是当丫鬟，总归是一个归处。这杨少爷看起来热情豪爽，应该也不会亏待我爹娘。”
彩霞没和杨少爷说上一句话，这杨少爷也没过问她姓名，两人就圆了房。
第二天，杨少爷醒过来，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
彩霞红了脸，小声答：“我叫彩霞。”
杨少爷盯着她想了半天，才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跪在街头的那个女孩。这样吧，趁我爹娘还没回来，你吃了早饭就走吧。”
彩霞愣愣地看着着急慌张地起床穿衣的杨公子，过了好一阵才怯怯地问：“……公子……公子不是把我买下了吗？”
杨公子诧异地转头：“买你？我买你做什么？我付过你钱？”
“……没有。”彩霞满脸通红地用被子遮住自己身体，只觉得不知身在何处，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
“昨日我和好友喝了酒回来，看到你在路边跪着，我们就打赌能不能有人把你带走，我猜拳输了便要去带你，后来的事……后来我就记不太清了。你怎么这么傻，有个人让你跟他走你就真的跟着走了？”
彩霞觉得一个接一个的耳光全在往自己脸上扇，她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砸在被子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被哽得死死的。
杨公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时却停住脚步，转回身说：“啊，我是订了婚的人。要是有人问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可不许说漏嘴。”
彩霞没吃饭，失魂落魄地回了伯父家的柴房。她爹娘病得更重。
她伯母知道她被人带走的传闻，看到她丢了魂儿似的回来，也没带一个铜钱，就知道她被人骗了。她伯母到底是京城的人，打听来打听去，终于知道带她走的是杨公子，杨而公子家里资产颇丰。她伯母觉得此事不能善罢甘休，几次三番去杨府闹，杨府担心事情闹大，就给了钱说是把彩霞买过去当丫鬟，等她有了孩子就给她妾的名分。
彩霞不去，她伯母就对她好一顿辱骂。
“杨家多有钱！多少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人家，你撞了狗屎运遇上了，少在这里扭扭捏捏！再说只要你怀上杨家的一男半女，就能够当杨府的妾，后半生衣食无忧，连你爹妈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有什么不足？难道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还想攀别的什么高枝儿？劝你别做梦了，我已收了杨府的彩礼，晚上你就收拾行李过去，你爹娘我们也给你送过去！”
彩霞跪在地上说愿意服侍伯父伯母一辈子，也不想去杨府，可伯母把她好一顿打，由不得她不去。
云儿动了恻隐之心，问：“随后你便去了？”
自然是去了。
杨府是什么人家，自然是看不上她这样的人的，不用说杨府的姥爷老太太和少爷，就连门卫丫头都看不起她。彩霞住的房间是个空壳，也不知多少年没人用过了。她低声下气地问别人在哪里有热水哪里可以吃饭，那些人故意乱指，有好几次她转到了养鸡和养狗的地方。
她也再没见过杨少爷。
虽然杨少爷是那样一个人，但对她而言，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想在他面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