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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白纸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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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虎本是粗枝大叶的一个人,这几天被安安的事折磨得吃不下睡不好,短短两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走到门口看到熟悉的地点、熟悉的车子,眼泪就开始断线的珠子一样流淌。
    秦篁心里也不好受,却也知道大虎绝非故意,就拍了他一下,说:“快点吧,安安还等着我们去接他呢。”
    大虎这才擦干了眼泪去开车,“秦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篁沉默了一会儿,说:“沈医生的诊所。”
    大虎一惊:“为什么去那里?”
    秦篁闭上眼睛,心情复杂:“我也只是去碰碰运气,先开车吧。”
    沈家的宅子距离沈斯文的诊所不远,当初选择租这个地方就有这层考虑。秦篁打算把车子停在诊所附近,再和大虎一起悄悄打探消息,以免太过招摇、打草惊蛇。
    大虎把车停稳,秦篁先下车。为了方便打探消息,她也戴了洋帽和墨镜,随便问个人就知道沈宅的所在。可两人匆匆赶去的时候,沈宅大门上了锁,似乎人都不在。
    大虎去拍了拍门,里面没人应答。他就趁着四下无人,纵身一跃、从墙上翻了进去,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儿,确实没人。
    “但是院子里晾着东西,应该只是暂时出门去了。”大虎想了一会儿才说,“秦小姐是怀疑沈太太?”
    秦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说:“沈……医生这次出城,没有带苏家表妹,也就是说这宅子里住了沈太太和苏姝两个人。”
    大虎:“是啊,如果安安真在这里,难不成是这两人一起——?!”
    秦篁摇头:“苏姝的为人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不过我倒是听马太太说了一件事,说是沈太太这几天病得厉害,连门都出不了,婚事的操持都停了。”
    “可我刚才进去看了,沈太太不在啊!”
    秦篁闭上眼睛:“这就是蹊跷的地方。她到底在忙什么,连儿子的婚事都可以暂且放下?”
    大虎看了看这紧闭的大门,将袖子一挽:“不然我就埋伏在这里,等待会儿沈太太回来了,我就扮作黑衣人吓唬她一番,让她把安安的下落说出来!”
    秦篁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下:“不行,她毕竟是沈医生的母亲,这种事不可以。你暂且留在这里观察沈太太和苏姝的动静,我走回去看看。”
    两人分开后,秦篁独自一个往回走,心里反复思忖着如果安安真的在沈太太手里有多少找回来的成算。
    按照舅妈的说法,沈太太虽然外表看上去是和善的,但骨子里却是固执又狠辣的,从她三番几次要置以前的王太太于死地就看得出来。可她想对付的是秦篁,不至于对安安这个小孩下毒手吧?
    秦篁一会儿觉得尚有胜算,一会儿又觉得要鱼死网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自家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
    一双鞋尖缀着珍珠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
    秦篁抬头,看到的正是面带微笑的沈太太。
    “秦小姐,许久不见了。”咚咚小说 .dodoxs.
    秦篁满心怀疑,却不能直说:“听说沈太太这几天身体抱恙,不过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沈太太笑了笑,走近几步:“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好消息能治好多小毛病的。”
    秦篁笑得客气:“是什么样的好消息呢?”
    “这个嘛,你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沈太太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在她眼前晃了晃,“对你来说也是惊喜呢。不过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你那可爱的小儿子到现在还没找到吧?”
    秦篁微微变了脸色,“沈太太是个聪明人,要是知道什么还请不吝赐教,我自当感激在心。”
    沈太太冷冷一笑:“我一个老太太,能知道什么呀?”
    秦篁挡住她:“沈太太,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但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您有什么不高兴的,只管冲我来。安安什么都不懂的。”
    沈太太转回身瞟了她一眼,“哟,听你这意思,你是怀疑这孩子丢了和我有关系了?秦小姐,咱们说话得有真凭实据,要不然可就是污人清白,是要吃官司的。”
    秦篁垂下眼睛:“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恳请您,如果知道安安的下落,请您告诉我。”
    沈太太勾起一边唇角,轻轻地说:“不管我知不知道,我凭什么一定要告诉你呢?你有本事,那得你自己去找。积德行善呢,一年半载。要是做了亏心事,那就不一定找不得回来了。”
    “沈太太。”秦篁伸手拦在她前面,“这话我也奉还给您,您这年纪也是盼着儿孙福的,能积一分是一分。”
    沈太太脸上的笑容稍稍淡了一点,反问:“我和你非亲非故,就算有线索又凭什么告诉你?”
    “你要我做什么?”
    沈太太轻蔑地扫了她一眼,讥笑道:“我能要你做什么?当初白纸黑字写下来,摁了指印的承诺都不算话,我还能让你做什么?”
    秦篁皱眉:“什么白纸黑字?”
    “秦小姐难不成也摔到了头?怕是贵人多忘事,早就不知道几年前的事了。这回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和你打商量,实话告诉你,证据我已经拿到手了——叫安安的孩子,就是你亲生的孩子吧?”
    秦篁也没太惊讶,只是看着她。
    沈太太:“虽然还有几个月你就能继承万老爷的遗产了,但这件事要是被发现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你应该也不介意吧?凭你的姿色,等着一亲芳泽的有钱老男人多了去了。你想得很好,可千好万好,你不该来招惹我的文儿。”
    秦篁:“沈太太,斯文不是白纸,别人怎么凃他就变成什么样儿。他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
    “你说得没错。可他太单纯了,和你的道行比起来,他只能被你玩弄在掌心之中。但你别忘了他还有个母亲,我不会眼看着你害他。”
    秦篁无可奈何地叹息:“我从未想过害他。”
    “呵,得亏你从未想过,他已经两次死里逃生。你要是真想了,他可能早就不在了!秦篁,我不管你真心还是假意,我只要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你和斯文在一起,绝不可能!”
    秦篁疲惫地闭上眼睛,平复一下心情:“好,以后您想怎么折腾我都可以,可就当是为你们沈家积福,您能告诉我安安在哪儿吗?一点线索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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