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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文也不顾周边儿有没有人,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正正经经地许诺:“篁儿对不起,我以前都错怪你了。他们都说你克夫,却不想你是这样可怜可疼的人……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好,再不让你受这些苦楚。”
秦篁懵懵的:“哦……哦。”
要不是隔着一张桌子,沈斯文几乎想拥她入怀。都说男子成家立业难,一个女子又何尝容易呢?男子活一张皮,女子却是挣扎着活命。
他又说:“这个小孩,你若喜欢,我也定会把他当亲生孩子来看待。”
秦篁突然鼻子酸酸的。自从穿进了王太太这幅皮囊,她没有一日不是提着心吊着胆过日子,担心一个演技不好便塌了人设。她努力维持着聪明潇洒的面貌,却原来,爱你的人心疼着的正是你的脆弱。
她道:“你仔细看看,我喜欢这孩子,还有别的原因呢……”
沈斯文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秦篁:“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却说:“这孩子……鼻梁有些像我父亲。”
秦篁忍俊不禁:“笨,你没觉得他像你吗?”
沈斯文这才恍然:“对啊,是有些像我。”
两人正说着,小凤和李医生突然过来,说是沈太太和苏姝在诊所外面找人。
沈斯文和秦篁难分难舍的,李医生知道沈太太的厉害,只好当打鸳鸯的棒槌:“两位,咱们来日方长。眼下最要紧的是别让老太太看见,到时候又叨叨。”
秦篁也不想沈斯文为难,就说:“那你们先下去,我和小凤避一避,以后可能还得要麻烦李医生呢。”
沈斯文:“那,那我一定来找你。桃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秦篁笑:“嗯,我等你。”
看到沈斯文和李医生下了楼,小凤笑嘻嘻地凑上来问:“太太刚和沈医生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篁眉眼一转,把安安的事暂时掩下不提:“说赏花的事情呀。你和李医生在说什么,说得那么开心?也在说看桃花?”
小凤顿时乐了:“什么看桃花呀,他在和我说沈医生今天出门精心打扮的样子呢,说的有模有样的,和太太你十足的像呢。”
秦篁轻轻推了她一下,佯嗔道:“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天生地造一对璧人,哪里还需要捯饬。”
小凤捂着嘴笑:“是是是,那是再登对也没有了。”
沈太太看了看塔顶上的钟,已经快到十点了,沈斯文可从没这么晚还没回家过,这次居然也不打个电话。她一想,猜是悄悄去找秦篁了。可到这儿一看,连李医生也不见了,她倒有些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正胡乱猜疑着,苏姝在她身旁叫了一声“表哥”。沈太太转身一看,果然看到沈斯文和李医生从茶楼里出来。
沈斯文走过来恭敬地赔罪:“儿子有些医药往来的事约了人谈,时间紧,就没来得及和母亲说,还请母亲不要见怪。”
李医生在一旁束手站着,眼睛盯着地面,心说:可不是医药往来么?再见不着面,两个人又该害相思病了。
沈太太见李医生也在,便不再多想:“以后再有这种事,也该和家里说一声。”御书屋 .7ys
沈斯文应了。
苏姝看了一眼那茶楼,想来是没看到什么。
眼下虽然已是春天,白天尚好,到了夜晚却有些凉浸浸的冷。沈太太身体不太好,不一会儿便咳嗽了两声,沈斯文便脱了自己的外套给母亲披上。
他没留意他母亲脸上的笑容在嗅到他外套上的香水味时僵了一僵。
回去之后,沈斯文休息得早,沈太太把苏姝叫到房里,让她叫车。
苏姝不解:“姨妈,都这么晚了,我们叫车去哪里呀?”
沈太太闭目养神:“去刚才那个茶楼。”
“去那个茶楼做什么?”
她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抓人。”
距离不远,两人返回只用了十来分钟。如果她想的没错,那个狐狸精应该还没走。
她儿子的衣服以前是她亲自浆洗,现在有苏姝代劳,用的都是味道清爽干净的肥皂,可他儿子今天的外套上分明沾着女人才用的玫瑰香水。不过,依然有可能只是普通的女顾客,她得拿捏好分寸,先观察观察。
沈太太是有经验的人。为了看清这次沈斯文背后的女人,她和苏姝都戴了洋帽,别人只看得见她们的下半张脸,他们却能看到别人的全身。
苏姝心里也猜到姨妈要找的人。可她们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秦篁出现,苏姝又担心太晚回去不好,就问:“姨妈,会不会那人已经走了啊?”
沈太太却气定神闲地轻闭着眼:“再等等。”
通常来说,有意躲着怕被发现的人,都不会在对方离开后就马上跟着撤走。要是此人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不能如此,因为盯着你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双。要是不想让人闲言碎语,哪怕是做样子也要做出光明正大的款来。而这个款儿,得要一二十分钟才够呢。
苏姝到底是年轻的,多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了。沈太太却是姜太公钓鱼,这夜长着呢,她正好找点事情打发。
包厢走廊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秦篁,却是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小凤,的声音。
“……太太,今天可有点晚了,洗脸的话是用玫瑰水,还是橘花水呢?”
“都行,你看着办吧。”
苏姝也听出秦篁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沈太太的眼睛却还不忙着睁开,不急,还没抓到证据呢。此时出手,她还有得抵赖。
小凤又说:“今年气温偏冷呢,不知道桃花能不能按时开。”
秦篁笑道:“早开晚开,都是要开的。反正开了,就拦不住我们去。”
“太太好兴致,到时候也带上我吧,我也凑个热闹,保证不打扰,我就安安静静和李医生跟在后边儿就行,像今天这样。”
苏姝听到这里忍不住要站起来,沈太太却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秦篁心情不错,也没在意两个到了茶楼还戴着帽子的女人,玩笑道:“你要是想约李医生就直说,何必非要借我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