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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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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跟随竹笙匆匆往正院赶。
竹笙没跟她说少夫人何事找她。当下心头正不安。
她与陆染月之前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不知少夫人为何这样看重她。可她原本是身怀罪孽的人，她害死了她的旧主——陆稚月。白兰自认是不忠不义之人，这样的人，何以得少夫人青眼？
还在庄上时，自陆染月与她见过那一面后，就时不时会让雪屏姐姐暗中给她送些生活用度的东西过来。
少夫人嫁入高府，还想办法将她也带过来。
她来了高府这些时日，日常不过是照看园子里的花草，然而实际上修枝、浇水这样的事情，都有别的人来做。少夫人安排给她的活计，比庄上不知要轻松多少。
托陆染月的福，白兰重新到府上做事，也能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
她却深感压力重大，深恐辜负了少夫人。
竹笙领着白兰在府里穿行，回廊曲折、小径弯绕，两人步履不停，很快到了。
进门前，她又上下拉扯了下衣角、袖口，生怕自己的样子不得体，污了少夫人的眼。
这才跨进正房。
“见过少夫人。”白兰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声音中透露着怯懦。
陆染月先稍稍打量了一翻，见她来府上不多久，虽然整个人还是胆小怕事的样子，但是面色看起来，比之她初次在庄上看她时，已经好了不少。
当下心头亦是欣慰。
不过瘟疫的事情紧急，她也不打算现在与她谈别的。
直接开口询问她，可知晓有什么可以杀灭水中的蚊蝇幼虫、而对人畜无害的药物？
白兰一听是农事上的事情，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虽说在庄上是做选种这样的事情，但是毕竟在那里呆了一年多，农忙时也时常去帮忙。因而也听过不少农事上的诀窍。至于杀灭蚊蝇幼虫，恰巧听老齐头讲过。
仔细回忆了一番，她便将当时老齐头所说，事无巨细地全部转述给了陆染月。
陆染月听罢，将她言语中提到的几种药写到了纸上。
“成了。”
“没想到真能在你这里找到办法……”
陆染月转过头来，不掩脸上的欣喜，“白兰，你帮了我大忙！”
“是吗？只要能帮上少夫人就好。”白兰脸上露出的笑容，亦是小心翼翼的。
“我所做的，不足以报答少夫人万分之一的好……”
陆染月看她讨好的样子，心生怜悯。从前的白兰，该是与如今的雅儿一般的性子，真实又活泼。经历那件事后……虽说不像素馨丢了性命，能活着，却也只能算是活着……
她在心头叹了口气，不过当下也没时间容她伤感。
疫情紧急，耽搁不得。
雪屏来报，说高烜上了早朝归来，在门口等她。马车都已备好了。
“白兰，你先下去吧。”
“是。”
陆染月回身，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来，确认墨迹已干，又轻轻吹了吹，这才叠起来收好。
带着雪屏往高府正门而去。
------------------------------------------------------------
高府的马车在街道之间穿行。
一路直奔南城十街二十四巷。
守在封锁区入口处的，仍然是蒋迢以及昨天那名守卫。
蒋迢远远看到高府的马车过来，整个人头都大了。昨天他们几人离开后，他虽被崔朗崔大人暗示了一番，好在这崔大人与高大人还是放了他一马，他才免受了责罚。516 .516xs.
不管怎么说，将非疫区的人放进来，终归是他的失职。
可是，今天这高少夫人，怎么又来了？
高大人昨天带她回去，不管管吗？
倘若她等下又要进疫区，他怎么办？是放还是不放？还是找人通知高大人？这里距离大理寺有一段距离，通知来不来得及？
蒋迢与守卫对视一眼，马车越来越近。蒋迢苦着脸迎了上去。
心头已经开始斟酌拒绝陆染月进疫区的话，抬头一看，打马车上下来的，却是高烜高大人本人！
“高大人？！”
“嗯。”高烜冲他点了点头。
他心里预备的话没了说出，一时间暂时又想不到该说些别的什么，只管愣愣盯着高烜。
高烜没管他，下马车后，随即转身等在马车前。
蒋迢便见到陆染月撩开帘子，搭着高烜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了。
所以，昨天夫妻两个回府，高大人没能管教了少夫人，反而被夫人管教了？以至于干脆今天护送她来？
蒋迢还诧异着。
高烜已经吩咐，让他在前面带路。
“是，是。大人，少夫人，这边请。”
夫妇两个目的明确，今日就是要直奔义庄，找姜宁。
姜宁此时正在抢救一个危重患者，不知高烜陆染月已经在义庄门口等他。两人是怕打扰他医治，等到抢救结束，清洗完毕，这才径直进去找了他。
“姜大夫，借一步说话。”
姜宁抬眼一看，是高烜、陆染月，以及陆染月身边那个丫鬟。面上虽说没什么热情之色，也没有坏脸色。
“高大人、高少夫人，蒋大人，稍等。我这边安排一下就来。”
“好。”
姜宁转身招来几个大夫，低声与之交谈了一阵。
又才回身，道：“行了。咱们走吧。”
蒋迢将几人带到疫区临时设立的办公所。
将就土瓷碗上了几杯疫区无限供应的凉茶水。
“疫区条件就这样，还请见谅。”蒋迢汗颜，主要怕高烜怪罪。
“无妨。”
几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开始谈正事。
“你们今日又来找我，所谓何事。”姜宁发问。
陆染月看了看高烜，高烜点点头。
她心里有了底，才开口道：“不好意思，您这么忙还打扰你。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发现，的确非常重要，有很大希望能解瘟疫困局……”
接着，她便将昨日她对高烜解释的关于瘟疫传染方式的猜测全部告诉了姜宁，不过略去了外邦书籍这一点内容。
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话，说完后陆染月长舒了一口气，才看向姜宁，观察他是什么反应。
以她这么短时间以来，对姜宁浅薄的了解，他多半不会信任，并且对她的猜测加以讽刺打击，最多或因为顾忌高烜，对她讽刺打击的措辞略微委婉。
这是她能想到的，姜宁最有可能的反应。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及怎么劝他的话也已经想好了。
没想到姜宁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道：“怪不得，这样多的医者，百思不得其解。原来，症结的关键，根本不在医术上……”
若是真如她所说，那么这根本不是靠医术能推测出的传染方式，听她所描述的发现过程，倒是像个探案之人在抽丝剥茧追踪真凶……
难怪啊，难怪。
白兰跟随竹笙匆匆往正院赶。
竹笙没跟她说少夫人何事找她。当下心头正不安。
她与陆染月之前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不知少夫人为何这样看重她。可她原本是身怀罪孽的人，她害死了她的旧主——陆稚月。白兰自认是不忠不义之人，这样的人，何以得少夫人青眼？
还在庄上时，自陆染月与她见过那一面后，就时不时会让雪屏姐姐暗中给她送些生活用度的东西过来。
少夫人嫁入高府，还想办法将她也带过来。
她来了高府这些时日，日常不过是照看园子里的花草，然而实际上修枝、浇水这样的事情，都有别的人来做。少夫人安排给她的活计，比庄上不知要轻松多少。
托陆染月的福，白兰重新到府上做事，也能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
她却深感压力重大，深恐辜负了少夫人。
竹笙领着白兰在府里穿行，回廊曲折、小径弯绕，两人步履不停，很快到了。
进门前，她又上下拉扯了下衣角、袖口，生怕自己的样子不得体，污了少夫人的眼。
这才跨进正房。
“见过少夫人。”白兰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声音中透露着怯懦。
陆染月先稍稍打量了一翻，见她来府上不多久，虽然整个人还是胆小怕事的样子，但是面色看起来，比之她初次在庄上看她时，已经好了不少。
当下心头亦是欣慰。
不过瘟疫的事情紧急，她也不打算现在与她谈别的。
直接开口询问她，可知晓有什么可以杀灭水中的蚊蝇幼虫、而对人畜无害的药物？
白兰一听是农事上的事情，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虽说在庄上是做选种这样的事情，但是毕竟在那里呆了一年多，农忙时也时常去帮忙。因而也听过不少农事上的诀窍。至于杀灭蚊蝇幼虫，恰巧听老齐头讲过。
仔细回忆了一番，她便将当时老齐头所说，事无巨细地全部转述给了陆染月。
陆染月听罢，将她言语中提到的几种药写到了纸上。
“成了。”
“没想到真能在你这里找到办法……”
陆染月转过头来，不掩脸上的欣喜，“白兰，你帮了我大忙！”
“是吗？只要能帮上少夫人就好。”白兰脸上露出的笑容，亦是小心翼翼的。
“我所做的，不足以报答少夫人万分之一的好……”
陆染月看她讨好的样子，心生怜悯。从前的白兰，该是与如今的雅儿一般的性子，真实又活泼。经历那件事后……虽说不像素馨丢了性命，能活着，却也只能算是活着……
她在心头叹了口气，不过当下也没时间容她伤感。
疫情紧急，耽搁不得。
雪屏来报，说高烜上了早朝归来，在门口等她。马车都已备好了。
“白兰，你先下去吧。”
“是。”
陆染月回身，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来，确认墨迹已干，又轻轻吹了吹，这才叠起来收好。
带着雪屏往高府正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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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的马车在街道之间穿行。
一路直奔南城十街二十四巷。
守在封锁区入口处的，仍然是蒋迢以及昨天那名守卫。
蒋迢远远看到高府的马车过来，整个人头都大了。昨天他们几人离开后，他虽被崔朗崔大人暗示了一番，好在这崔大人与高大人还是放了他一马，他才免受了责罚。516 .516xs.
不管怎么说，将非疫区的人放进来，终归是他的失职。
可是，今天这高少夫人，怎么又来了？
高大人昨天带她回去，不管管吗？
倘若她等下又要进疫区，他怎么办？是放还是不放？还是找人通知高大人？这里距离大理寺有一段距离，通知来不来得及？
蒋迢与守卫对视一眼，马车越来越近。蒋迢苦着脸迎了上去。
心头已经开始斟酌拒绝陆染月进疫区的话，抬头一看，打马车上下来的，却是高烜高大人本人！
“高大人？！”
“嗯。”高烜冲他点了点头。
他心里预备的话没了说出，一时间暂时又想不到该说些别的什么，只管愣愣盯着高烜。
高烜没管他，下马车后，随即转身等在马车前。
蒋迢便见到陆染月撩开帘子，搭着高烜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了。
所以，昨天夫妻两个回府，高大人没能管教了少夫人，反而被夫人管教了？以至于干脆今天护送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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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夫，借一步说话。”
姜宁抬眼一看，是高烜、陆染月，以及陆染月身边那个丫鬟。面上虽说没什么热情之色，也没有坏脸色。
“高大人、高少夫人，蒋大人，稍等。我这边安排一下就来。”
“好。”
姜宁转身招来几个大夫，低声与之交谈了一阵。
又才回身，道：“行了。咱们走吧。”
蒋迢将几人带到疫区临时设立的办公所。
将就土瓷碗上了几杯疫区无限供应的凉茶水。
“疫区条件就这样，还请见谅。”蒋迢汗颜，主要怕高烜怪罪。
“无妨。”
几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开始谈正事。
“你们今日又来找我，所谓何事。”姜宁发问。
陆染月看了看高烜，高烜点点头。
她心里有了底，才开口道：“不好意思，您这么忙还打扰你。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发现，的确非常重要，有很大希望能解瘟疫困局……”
接着，她便将昨日她对高烜解释的关于瘟疫传染方式的猜测全部告诉了姜宁，不过略去了外邦书籍这一点内容。
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话，说完后陆染月长舒了一口气，才看向姜宁，观察他是什么反应。
以她这么短时间以来，对姜宁浅薄的了解，他多半不会信任，并且对她的猜测加以讽刺打击，最多或因为顾忌高烜，对她讽刺打击的措辞略微委婉。
这是她能想到的，姜宁最有可能的反应。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及怎么劝他的话也已经想好了。
没想到姜宁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道：“怪不得，这样多的医者，百思不得其解。原来，症结的关键，根本不在医术上……”
若是真如她所说，那么这根本不是靠医术能推测出的传染方式，听她所描述的发现过程，倒是像个探案之人在抽丝剥茧追踪真凶……
难怪啊，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