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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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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午间吃过饭了吗？”
这个问题，当时她一问，高烜脸一黑。
自然是没答她。
既然现在他问起她，她也又提起这个问题。
“……吃过了。”
“……不过，我等了很久……”
似是为了掩饰尴尬，高烜拿起筷子，低头夹了菜。这句话，也刻意说的漫不经心。
“我今日是刻意没让雅儿送餐饭来。”
“嗯。”
出乎意料，高烜并没有责怪她。
送饭与否，其实在他这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事。没有成亲前的那么多年，谁给他送过饭呢？不也过来了。
他自觉自己并不太在意。心头却还是始终有点硌着。
“我其实是赌气，昨天傍晚，在书房里的事情。”
“知道。你是气我不愿出手管你爹爹的事。”
陆染月放下手里的碗筷，饮了一口茶水，再用绢子细细擦净嘴唇。
这才郑重地看着高烜。
“少爷您想错了。我生气，是气你事事都要揣度，总以为别人是别有用心。或许你在大理寺，是需要随时保持清醒，可是回了家，面对……家人，总该能有卸下心防的时候吧。这不是家存在的理由吗？”
家？高烜想了想，这个字对他而言早已是很陌生。
陆染月的确是记不起来过去的事情，才能如此坦然面对他，如此坦然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她一生都想不起来，他或许愿意与她这样过一生。可是万一她哪天记起来了……他与她的夫妻就做不成了。
他与她能成亲，不正是因为此？
若他此时就像真正夫妻那样待她，等到一切揭穿、真相大白时，又该何去何从。
还不如冷漠以对，这样到了分别之时也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然而，现在高烜却发现，只要面对她时，他便不太能掌控自己的内心。若要一直做到对她冷漠，似乎更是力不从心。
陆染月见高烜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的样子。却迟迟不应她。
知晓可能一时半会儿不能将他说通。
她现在已经嫁了他，唯有让他打开心扉，甘愿帮她这一条路可行。急不来。
于是又开口替自己圆场。
“不过昨天我虽被少爷惹急了。可是今天您又来帮了我，着实让我心生愧疚……万幸您中午自己去用了饭，没给饿着。”
“意思是，如果我今天没来帮你，你就不会愧疚？”
陆染月哑然，高烜这也太会抓重点。
好在看他的表情，并非认真责问。
索性大着胆子任性了一把，“不会。”
高烜无奈地摇摇头。
“你应该一开始就别让人为我送饭。”
“为什么？”陆染月当初有此举，是想讨好他。一个人要讨好另一个人，是要费心力、劳心神的事情，可是应承的人为何也不愿？
“因为这样会让我养成习惯，原本我自己可以好好解决的事情，却慢慢变成需要依赖一个人来完成。”
“这样不好吗？”她走到绝境之时，多希望能出现一个人让她可以依赖，可以安心。
“不好。”
一旦养成习惯，一旦形成依赖，人就有了软肋。而这个让他习惯、让他依赖的人，如果有一天不得不消失，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存在。
高烜回答的斩钉截铁。
“所以少爷还在生我气，中午没给你送饭的事情吗？”
“没有。”
“我觉得您是。”陆染月想了想，又道：“可是就单论这个，您不也报了仇吗？”
“什么时候？”
“我午间亦没用饭，刚刚晚饭时，饭菜就摆在面前，您不也刻意拦着一直追问我瘟疫的事情，不让我举著？”九桃小说 .9txs.
“总算是扯平了吧？”
“有吗？”高烜哑然。
“有啊。您没动筷子，我自然也不好先动手。”
高烜听罢，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后你与我一道用饭，不必拘束，渴了便饮，饿了便食。无需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是。”
一旁的霜蔓与雅儿，见此情景，相视一笑。先前高烜与陆染月两人唇舌相争，她二人在一旁，还担心来着。
霜蔓是叹，他家少爷难得会露出这样柔软的一面。雅儿是喜，少夫人与少爷感情好，就是天大的好。
“继续吃吧。”
“嗯。”
陆染月重新拿起筷子，却又迟迟没有下筷。
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少爷还没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疫区？”
“顺道而已。”
“您是大理寺卿，不管瘟疫的事情，为什么会顺道来这边？”陆染月步步追问。
“瘟疫是皇上的难题，百姓的灾难。我在朝为官，为民办事，为皇上分忧。会关注瘟疫不算奇怪。再者，你昨天本也是在我这里才看到瘟疫的文书。又再者，你爹爹身为工部侍郎，不也兼管瘟疫？”
难得高烜这么极力地想解释清楚。可是他越是解释，陆染月越觉得可疑。
她直直地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他所言与那时的情景明显不符。
当时高烜一来就要拉她离开，他明明深知那里疫情严重，却连面罩都没用，可见来得很急。
明显就是冲着带她走而来。
或许是蒋迢得知她身份后，就偷偷派人传信给了高烜……
“就算是巧合。可是为什么您见到我在那里，问也不问，就要拉我走。是怕我被传染，还是怕我被传染后，再回府传染给您？”
“也不对啊，您若是怕我回府传染给您，直接身处疫区风险更大，您直接派人来传口信让我回府就成，何必将自己暴露在高风险之中……”陆染月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
她想赌一把，赌高烜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不仅要赌一把，还要迫他自己说出来。
这时，霜蔓与雅儿的注意力也落到了高烜身上。
大家都在等着看他会如何回答。
高烜沉默以对。
“您是在……担心我？”
只要他在意她，那么以后的事情都好办了。陆染月继续追问。
“是，我担心你。”
高烜竟然承认了，承认的这样快。
听他亲口说出来，又说的这样坦诚。陆染月反而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高烜又快言快语道：“担心你被传染瘟疫，病死。传出去，我克妻的名声就坐实了，恐怕以后真要成孤家寡人。”
此言一出，陆染月并霜蔓、雅儿，都惊住了。
陆染月小嘴张了张，一个字没说出来。
愣了半晌，才闷闷道：“原来您知道您克妻的事？”
高烜没答她，反而眼神玩味地盯着她：“这么说，你也知道我克妻的事？”
陆染月不甘示弱，“您知道您克妻，您还娶我？”
“你知道我克妻，你还嫁我？”
“我……”陆染月总不好告诉他，自己活了两世，命硬，故而无惧。
“皇上赐婚，我纵然知道，也不敢不从。”
“如此，我与你理由相同。”
陆染月闷声，本来想借机确认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到底是怎样看她。结果绕了一圈，也没得到个确切答案。
只得端起饭碗，沉默着继续吃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高烜既然知道自己克妻，还是从容将她娶进来。是他本身性子凉薄，视她的性命如草芥？还是克妻一事，本就另有隐情？
“少爷您午间吃过饭了吗？”
这个问题，当时她一问，高烜脸一黑。
自然是没答她。
既然现在他问起她，她也又提起这个问题。
“……吃过了。”
“……不过，我等了很久……”
似是为了掩饰尴尬，高烜拿起筷子，低头夹了菜。这句话，也刻意说的漫不经心。
“我今日是刻意没让雅儿送餐饭来。”
“嗯。”
出乎意料，高烜并没有责怪她。
送饭与否，其实在他这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事。没有成亲前的那么多年，谁给他送过饭呢？不也过来了。
他自觉自己并不太在意。心头却还是始终有点硌着。
“我其实是赌气，昨天傍晚，在书房里的事情。”
“知道。你是气我不愿出手管你爹爹的事。”
陆染月放下手里的碗筷，饮了一口茶水，再用绢子细细擦净嘴唇。
这才郑重地看着高烜。
“少爷您想错了。我生气，是气你事事都要揣度，总以为别人是别有用心。或许你在大理寺，是需要随时保持清醒，可是回了家，面对……家人，总该能有卸下心防的时候吧。这不是家存在的理由吗？”
家？高烜想了想，这个字对他而言早已是很陌生。
陆染月的确是记不起来过去的事情，才能如此坦然面对他，如此坦然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她一生都想不起来，他或许愿意与她这样过一生。可是万一她哪天记起来了……他与她的夫妻就做不成了。
他与她能成亲，不正是因为此？
若他此时就像真正夫妻那样待她，等到一切揭穿、真相大白时，又该何去何从。
还不如冷漠以对，这样到了分别之时也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然而，现在高烜却发现，只要面对她时，他便不太能掌控自己的内心。若要一直做到对她冷漠，似乎更是力不从心。
陆染月见高烜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的样子。却迟迟不应她。
知晓可能一时半会儿不能将他说通。
她现在已经嫁了他，唯有让他打开心扉，甘愿帮她这一条路可行。急不来。
于是又开口替自己圆场。
“不过昨天我虽被少爷惹急了。可是今天您又来帮了我，着实让我心生愧疚……万幸您中午自己去用了饭，没给饿着。”
“意思是，如果我今天没来帮你，你就不会愧疚？”
陆染月哑然，高烜这也太会抓重点。
好在看他的表情，并非认真责问。
索性大着胆子任性了一把，“不会。”
高烜无奈地摇摇头。
“你应该一开始就别让人为我送饭。”
“为什么？”陆染月当初有此举，是想讨好他。一个人要讨好另一个人，是要费心力、劳心神的事情，可是应承的人为何也不愿？
“因为这样会让我养成习惯，原本我自己可以好好解决的事情，却慢慢变成需要依赖一个人来完成。”
“这样不好吗？”她走到绝境之时，多希望能出现一个人让她可以依赖，可以安心。
“不好。”
一旦养成习惯，一旦形成依赖，人就有了软肋。而这个让他习惯、让他依赖的人，如果有一天不得不消失，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存在。
高烜回答的斩钉截铁。
“所以少爷还在生我气，中午没给你送饭的事情吗？”
“没有。”
“我觉得您是。”陆染月想了想，又道：“可是就单论这个，您不也报了仇吗？”
“什么时候？”
“我午间亦没用饭，刚刚晚饭时，饭菜就摆在面前，您不也刻意拦着一直追问我瘟疫的事情，不让我举著？”九桃小说 .9txs.
“总算是扯平了吧？”
“有吗？”高烜哑然。
“有啊。您没动筷子，我自然也不好先动手。”
高烜听罢，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后你与我一道用饭，不必拘束，渴了便饮，饿了便食。无需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是。”
一旁的霜蔓与雅儿，见此情景，相视一笑。先前高烜与陆染月两人唇舌相争，她二人在一旁，还担心来着。
霜蔓是叹，他家少爷难得会露出这样柔软的一面。雅儿是喜，少夫人与少爷感情好，就是天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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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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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少爷还没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疫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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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大理寺卿，不管瘟疫的事情，为什么会顺道来这边？”陆染月步步追问。
“瘟疫是皇上的难题，百姓的灾难。我在朝为官，为民办事，为皇上分忧。会关注瘟疫不算奇怪。再者，你昨天本也是在我这里才看到瘟疫的文书。又再者，你爹爹身为工部侍郎，不也兼管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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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高烜一来就要拉她离开，他明明深知那里疫情严重，却连面罩都没用，可见来得很急。
明显就是冲着带她走而来。
或许是蒋迢得知她身份后，就偷偷派人传信给了高烜……
“就算是巧合。可是为什么您见到我在那里，问也不问，就要拉我走。是怕我被传染，还是怕我被传染后，再回府传染给您？”
“也不对啊，您若是怕我回府传染给您，直接身处疫区风险更大，您直接派人来传口信让我回府就成，何必将自己暴露在高风险之中……”陆染月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
她想赌一把，赌高烜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不仅要赌一把，还要迫他自己说出来。
这时，霜蔓与雅儿的注意力也落到了高烜身上。
大家都在等着看他会如何回答。
高烜沉默以对。
“您是在……担心我？”
只要他在意她，那么以后的事情都好办了。陆染月继续追问。
“是，我担心你。”
高烜竟然承认了，承认的这样快。
听他亲口说出来，又说的这样坦诚。陆染月反而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高烜又快言快语道：“担心你被传染瘟疫，病死。传出去，我克妻的名声就坐实了，恐怕以后真要成孤家寡人。”
此言一出，陆染月并霜蔓、雅儿，都惊住了。
陆染月小嘴张了张，一个字没说出来。
愣了半晌，才闷闷道：“原来您知道您克妻的事？”
高烜没答她，反而眼神玩味地盯着她：“这么说，你也知道我克妻的事？”
陆染月不甘示弱，“您知道您克妻，您还娶我？”
“你知道我克妻，你还嫁我？”
“我……”陆染月总不好告诉他，自己活了两世，命硬，故而无惧。
“皇上赐婚，我纵然知道，也不敢不从。”
“如此，我与你理由相同。”
陆染月闷声，本来想借机确认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到底是怎样看她。结果绕了一圈，也没得到个确切答案。
只得端起饭碗，沉默着继续吃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高烜既然知道自己克妻，还是从容将她娶进来。是他本身性子凉薄，视她的性命如草芥？还是克妻一事，本就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