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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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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言一字一句都是真相,没有点半点挑拨离间。七妹,你可能已经知晓你与陆府逝去的四小姐,臻月,长得极其相似。之前平陵侯府邀请你,想必你也知晓肖意慎与臻月的事情了。”
    若月顿了顿看染月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便又继续道:“你现在可能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你一定不知道的事,也是为什么映月表面与你亲近,背地里想置你于死地的原因——”
    “映月早已对肖意慎情根深种,好不容易臻月死了,她有了机会,可又出现了个与臻月如此相像的你,你觉得她会真的亲近待你吗?她所有的亲近都是有目的的,这也是她为什么极力撺掇我顺吴廷英的意,将你诱骗至江夏。”
    其实,映月与肖意慎的事情是若月从臻月的事情中揣测出来的,心机如映月,怎么可能直接告诉她。而她所说的这些,染月也早已知道了。
    染月想知道的是别的。
    “为了肖意慎想要除掉我……这么说来,三姐曾为了他除掉过什么人?四姐?”
    染月突然的发问,吓住了若月。
    她慌忙竭力摇头,生怕染月从她眼中看出什么,臻月、稚月的事,早已成了禁忌。她只是想让染月信服映月憎恨她,却不想染月的关注点却在臻月身上。
    “七妹别乱猜测,四妹是瘟病去世……”
    染月也没打算真能从若月嘴里套出话,只是若月提到了这儿,她便顺嘴吓吓她。
    若月察觉自己在惧怕染月的情绪下,说了太多。头上细密的汗珠直冒。
    转而道:“妹妹你聪明伶俐,虽回府时间不长,想必也能看出来,我在陆府的地位,不瞒你说,我在陆府,甚至及不上映月身边的丫鬟碧桃,相比你们,我没长相、没才情、没强势的母家撑腰,从小受尽冷落。映月是嫡女,在我面前,从来都是趾高气扬,我受她挟制,昏了头,才听她的话,协助吴廷英。我本不是真心要害你。”
    将自己所作所为全描述成逼不得已,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吴廷英与陆映月身上,再靠卖惨赚的一波通情,若月企图借此脱责。
    “你也知晓,无论如何我都想维持这段亲事,可是偏偏这亲事,是母亲,映月的亲娘在其中牵的线,吴廷英逼我,映月逼我,我真是无路可走了。”
    “为了留住这样人品丧尽的夫君,二姐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若月不顾染月的嘲讽,“是的,我现在也知晓我的愚蠢。可我当时的确是猪油蒙了心,才做了那样糊涂的事。只求你能原谅我。”
    “这么说来,二姐其实自始自终,并没有真心想害我?”
    见染月终于松了口,若月忙不迭点头。
    “二姐请起来吧。”染月突然言语温和了些,还伸手将她扶到假山前的回廊长椅上坐下。
    “其实才从吴廷英口中听说时,我也不相信二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心里一直坚信是吴廷英诬陷你。没想到,二姐还真是参与其中了。”
    若月怔怔看着染月,刚她不还缓和了态度了吗?她还以为已经将染月说动了。
    “没想到二姐竟然是受三姐胁迫,谢谢二姐能坦诚告诉我这些。否则,我还不知道会被三姐蒙蔽多久。”
    “我该一早就告诉你,不然也不会与你闹出这样大的误会。”
    染月笑了笑,“现在说清楚就好了。其实,我身为私生女,比二姐的处境好不了多少,你所言的委屈,我都能感同身受。”
    若月见她说的真心实意,且眼睛里复又浮出无辜单纯的神色来,终于缓了口气。
    这就是……相信了她的话吧?
    “谢谢七妹理解。”
    “二姐如此坦诚,如此真心待我,那染月也真诚待二姐,想给你个建议。”
    “妹妹请说。”若月做出细心聆听的样子。菡萏文学 .handanwx.
    “我想劝二姐,为了你自己,也算为了我,赶紧与吴廷英和离了吧。他这种会想对妻妹下手的人,实在不是良配。”染月还在笑着,若月却觉得她的笑渐渐充满了寒意。
    “不,不可以,我不能与他和离!”
    “如此龌龊糟糕之人,姐姐还在眷恋什么?”
    若月眼中流露出凄惶之色,“不是眷恋……”
    说这话时,她又想起成亲那日,吴廷英悄悄给她的青梅,酸涩又甜蜜的滋味,如今却只剩下了酸涩……
    “我们成亲时日不长,若此时和离,我必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七妹,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才如此逼我……看我过的不好,你就高兴了?”
    事到如今,若月怎么还有脸面反问她?染月不气反笑。
    “二姐,我是为你好,怎么是逼你呢。你想想,纵然你不肯与他和离,可是守着这样的夫君,日子能好过吗?”
    “不会的。吴廷英失踪了,我本不在乎他,只要安安稳稳做吴少夫人就可以,他回不回来无所谓的。”
    “姐姐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是,他终有一天会回来。不和离的话,你与他恐怕也过不下去。他攒了一肚子气回来,又不能对付已嫁入高家的我,毕竟我夫君,他惹不起。便只能折磨你了,你觉得你的日子会好过?”
    “怎么会?”若月猛然抬头,“他不是被你杀了吗?”
    “被我杀了?不不不,姐姐你怎么如此想我,我可不敢杀人。虽然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但你的夫君,此时正在北域好好活着。”
    吴廷英没死?若月一直以为他与两个下人都被染月杀了。
    他没死,他竟然没死,他怎么可以不去死?
    若月双眼圆睁,心中愤恨与恐惧交加,半晌,才一字一句道:“妹妹就不怕他回来,诬陷你清白?他那样的无赖,没有得手,你觉得他会放过你,若此事闹大,闹到高大人面前,你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这是终于要卸除伪装了?想必装这么久也累了吧。染月并不为若月言语所吓。
    “我清白不清白,无需别人说道,夫君自然比谁都清楚。吴廷英没什么好诬陷的。顺便告诉二姐,我夫君十分宠我。你觉得他会信吴廷英一个外人的话,还是信我?”
    “本不想告诉姐姐这个,显得我在你面前显摆。毕竟你遭蠢货夫君如此嫌弃,处境已是不易。我怎么好说我的夫君,相貌俊朗、年轻有为,还专宠我一人?”
    “所以,比起担心我,姐姐还是好好想想,到底是和离还是守着吴廷英归来,你自己决定吧。”
    到这时,若月终于明白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不可以和离的,若是和离,母亲不回再接纳我回去。我……无处可去,只有一死了之。”
    “那我就不知晓了,我只能建议,毕竟自己选的路再难,还得自己走下去。姐姐要想好了。”
    “染月,我求求你,别逼我……江夏那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吴廷英与陆映月害我。你不是原谅我了吗?求你,别逼我。”若月扑通一声跪在染月面前,泪水汹涌而出。
    染月却丝毫不为所动。
    “姐姐,你怎么如此说话?我只是帮你弄清了你的处境,可不是逼你。你要是和离了,我还觉得你是虔诚认错。你要是不愿意和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吴廷英回来后怎么对你,我又管不着。你说是吗?”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婆婆还在外面等你好消息,姐姐也不好让她等太久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染月的目的达到,便没了耐性与她在多言语,直接下了逐客令。
    陆若月觉得自己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招惹陆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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