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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归宁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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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距离京都有一段距离，马车要走些时辰，若月到的时间不早，众人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就到午间用饭了。
成亲当日往往礼节繁复，以女子嫁入男家为主要仪式，是以，回门主要是有让新郎认亲的意思。
不过，陆夫人打心底里并不重视若月的亲事，归宁诸事从简安排。
再加上新郎吴廷英没来，这回门小宴，便和往日、若月未出嫁前家中平常的一餐无差。
这会儿坐在桌前，陆夫人心头万般庆幸，还好没有别的亲眷在场，否则丢脸可丢大了。
若月找的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新姑爷没来是事实，不说京都，就是放眼我朝上下，都是绝无仅有。
陆夫人在心里缓了口气，为自己的明智而得意。
这个若月，真叫人不省心。当初她就不打算管她，也是映月好心，怜悯若月，若不是映月央求，何静绣何至于去多管闲事？不过，映月是亲女儿，她不愿怪她，只当映月良善，若月自己不争气罢了。
若月此时正坐在陆夫人左侧的位置——因是新媳妇归宁，这小宴是为她而设，也就头一遭地坐了这个次主位。
陆夫人轻瞥了一眼，看她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算了，左右嫁出去，便不再是她陆府的女儿，咸吃萝卜淡操心，管那么多做什么？
陆夫人打定了主意，面子功夫还是少不了。
便举著替若月夹了菜。
这边若月正如坐针毡，虽前面是应付过去了，心头却虚着，只想快快离开陆府，至于去哪儿也不知道，反正也不想回吴家……心里胡乱想着，连陆夫人夹菜的动作都没注意到。
“若月。”因为若月新婚才能上席用饭的二姨娘赶紧提醒道。
若月这才回过神，赶紧双手捧起碗，接过夫人夹的菜。
“谢过母亲。”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若月的脸白了一白。
“二姐在想什么呢？”陆绾月嘴快，“莫非是在想姐夫？”
她明知连回门都不来，这个姐夫与二姐之间，必定出了什么问题，还刻意如此发问，是故意为难若月。
若月的苍白的脸更添了一丝晦暗，还未说什么。陆夫人的说教又来了。
“若月啊，不怪母亲说话直，这屋里的都是你的至亲，母亲也就没什么避讳了。”何静绣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新嫁娘离开生活十多年的家，到了夫家，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熟悉不习惯是正常，每个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咱们陆府虽说是官宦府第，而那吴家只是普通商贾之家，但好歹姑爷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又是独子，”言下之意，吴廷英配陆若月这个庶女，是绰绰有余。
“你嫁到人家家里，就是人家的媳妇，还是要学会放心身段，好好讨丈夫欢心，讨公婆欢心。可别做出什么小家子气的失礼举动，免得人家觉得你爹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养出的女儿却没有教养。”
陆夫人一番话，说的若月心头怨愤丛生，又不能发作，憋得要背过气去。
明明是何静绣与陆映月合起伙把她往火坑推，她都忍了，只想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遮掩过去，何静绣偏偏要戳她的痛处，还变着法儿的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她头上。仿佛吴廷英不来，是她的错似的，是她的错吗？她做错什么了！
若月的肩膀微微颤抖，极力忍着情绪。
“娘，大家好好吃饭，你说这些做什么。”映月看若月的状态不对，出言驳斥陆夫人。倒不是出于担心若月，而是怕若月被逼急了，做出什么失智的举动。毕竟，一个人回门，已经够丢脸。
“我说什么？新媳妇出嫁，做母亲的不都得叮嘱一翻，以后染月出嫁、绾月出嫁，我还是这一番话。”小飞电子书 .xf.
若月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人注意到她的真实情绪，才道：“母亲教诲的是，若月都记住了。”
何静绣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说到染月出嫁，我听说，昨个儿皇上赐婚给染月了，可是真的？”
若月只求不再谈吴廷英这茬，既然陆夫人提到染月，她便借此赶紧猛然转移话题。
染月本自顾吃着菜，突然被提及，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淡淡看了若月一眼，“是。”
随着两人的对话，席上众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染月身上，昨天圣旨下的突然，大家各有各的盘算与想法，却还不知道当事人染月是个什么态度。
这赐婚是来的太突然，染月昨晚想了一夜。
那可是恒国公府第，能嫁进去，睡着恐怕都要笑醒。她到京都不就是为了借着陆府的名头，攀上高枝儿嘛。别人正是这样看她。
想必此时都要欢喜疯了。
知晓高烜那传闻的陆家姐妹，心头正冷笑着，准备看还蒙在鼓里的陆染月是如何的得意，如同期待跳梁小丑的大戏一般。
没想到染月一个字答了若月，再无多言，重新举著径自吃起来。
“我还听说，是恒国公府的二公子，高烜。”“就是前一阵救了你的那个公子吗？你们还真是有缘分。”若月话里有话。她在陆夫人那里受了气，就想拿染月出气。
染月抬头，直直盯着她。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二姐如此伶牙俐齿呢。也是，以前的自己还蠢到相信这府里的所有人。
“二姐是想说，我该不会与高烜私相授受吧？”
若月没想到染月竟然直接这样说她，当下心头一堵。嘴巴蠕蠕了半天，才小声道：“七妹如今是不一样了，赐婚了恒国公府，底气都足了呢。”
“今非昔比，染月才从宁州来时，可是乖巧温顺的很。”可巧，在赐婚这件事上，映月亦是满腔怨气。
“那是了，哪像我，只是嫁了个商贾人家，还全靠了母亲周全，自然比不得七妹自己能耐。”
染月心头好笑，这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是默契。她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赐婚，心头还混乱着没理清，不知如何抉择，但她清楚，就算有过利用高烜的心思，却也只是为了找到四姐。从未想过要高攀谁。
只是这些，无需向她们解释。
“我是没什么能耐，我要有能耐，早直接抗旨不遵了。”那敢情好，她若如此，皇上一道圣旨下来——陆染月抗旨不尊株连九族！陆府全部拉了去砍头，她是不怕死，还省得想尽办法查线索寻真相，左右都是这府里的人谋划的，砍了便算皇上替她报了仇，就一了百了了！
只是，陆府那些下人做错什么？要为这样的主子陪葬。
“胡说！”果然陆夫人先坐不住了，直接拍了桌子，“这种话敢随便说的？你的脑袋还想要不想要了？”
“染月知错，还请母亲责罚。”
陆夫人上下看了她几眼，没好气道：“今日若月归宁喜，我不责罚你。管住自己的嘴。再说错话关禁闭！”
染月应了，没再出言。
江夏距离京都有一段距离，马车要走些时辰，若月到的时间不早，众人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就到午间用饭了。
成亲当日往往礼节繁复，以女子嫁入男家为主要仪式，是以，回门主要是有让新郎认亲的意思。
不过，陆夫人打心底里并不重视若月的亲事，归宁诸事从简安排。
再加上新郎吴廷英没来，这回门小宴，便和往日、若月未出嫁前家中平常的一餐无差。
这会儿坐在桌前，陆夫人心头万般庆幸，还好没有别的亲眷在场，否则丢脸可丢大了。
若月找的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新姑爷没来是事实，不说京都，就是放眼我朝上下，都是绝无仅有。
陆夫人在心里缓了口气，为自己的明智而得意。
这个若月，真叫人不省心。当初她就不打算管她，也是映月好心，怜悯若月，若不是映月央求，何静绣何至于去多管闲事？不过，映月是亲女儿，她不愿怪她，只当映月良善，若月自己不争气罢了。
若月此时正坐在陆夫人左侧的位置——因是新媳妇归宁，这小宴是为她而设，也就头一遭地坐了这个次主位。
陆夫人轻瞥了一眼，看她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算了，左右嫁出去，便不再是她陆府的女儿，咸吃萝卜淡操心，管那么多做什么？
陆夫人打定了主意，面子功夫还是少不了。
便举著替若月夹了菜。
这边若月正如坐针毡，虽前面是应付过去了，心头却虚着，只想快快离开陆府，至于去哪儿也不知道，反正也不想回吴家……心里胡乱想着，连陆夫人夹菜的动作都没注意到。
“若月。”因为若月新婚才能上席用饭的二姨娘赶紧提醒道。
若月这才回过神，赶紧双手捧起碗，接过夫人夹的菜。
“谢过母亲。”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若月的脸白了一白。
“二姐在想什么呢？”陆绾月嘴快，“莫非是在想姐夫？”
她明知连回门都不来，这个姐夫与二姐之间，必定出了什么问题，还刻意如此发问，是故意为难若月。
若月的苍白的脸更添了一丝晦暗，还未说什么。陆夫人的说教又来了。
“若月啊，不怪母亲说话直，这屋里的都是你的至亲，母亲也就没什么避讳了。”何静绣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新嫁娘离开生活十多年的家，到了夫家，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熟悉不习惯是正常，每个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咱们陆府虽说是官宦府第，而那吴家只是普通商贾之家，但好歹姑爷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又是独子，”言下之意，吴廷英配陆若月这个庶女，是绰绰有余。
“你嫁到人家家里，就是人家的媳妇，还是要学会放心身段，好好讨丈夫欢心，讨公婆欢心。可别做出什么小家子气的失礼举动，免得人家觉得你爹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养出的女儿却没有教养。”
陆夫人一番话，说的若月心头怨愤丛生，又不能发作，憋得要背过气去。
明明是何静绣与陆映月合起伙把她往火坑推，她都忍了，只想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遮掩过去，何静绣偏偏要戳她的痛处，还变着法儿的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她头上。仿佛吴廷英不来，是她的错似的，是她的错吗？她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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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说到染月出嫁，我听说，昨个儿皇上赐婚给染月了，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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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月抬头，直直盯着她。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二姐如此伶牙俐齿呢。也是，以前的自己还蠢到相信这府里的所有人。
“二姐是想说，我该不会与高烜私相授受吧？”
若月没想到染月竟然直接这样说她，当下心头一堵。嘴巴蠕蠕了半天，才小声道：“七妹如今是不一样了，赐婚了恒国公府，底气都足了呢。”
“今非昔比，染月才从宁州来时，可是乖巧温顺的很。”可巧，在赐婚这件事上，映月亦是满腔怨气。
“那是了，哪像我，只是嫁了个商贾人家，还全靠了母亲周全，自然比不得七妹自己能耐。”
染月心头好笑，这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是默契。她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赐婚，心头还混乱着没理清，不知如何抉择，但她清楚，就算有过利用高烜的心思，却也只是为了找到四姐。从未想过要高攀谁。
只是这些，无需向她们解释。
“我是没什么能耐，我要有能耐，早直接抗旨不遵了。”那敢情好，她若如此，皇上一道圣旨下来——陆染月抗旨不尊株连九族！陆府全部拉了去砍头，她是不怕死，还省得想尽办法查线索寻真相，左右都是这府里的人谋划的，砍了便算皇上替她报了仇，就一了百了了！
只是，陆府那些下人做错什么？要为这样的主子陪葬。
“胡说！”果然陆夫人先坐不住了，直接拍了桌子，“这种话敢随便说的？你的脑袋还想要不想要了？”
“染月知错，还请母亲责罚。”
陆夫人上下看了她几眼，没好气道：“今日若月归宁喜，我不责罚你。管住自己的嘴。再说错话关禁闭！”
染月应了，没再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