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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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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怎么说话的?”
    映月掀开帘子进来,后面跟着绾月、染月以及三位的贴身丫鬟。
    秦妈妈见映月来了,立即换上一副面孔。
    映月是嫡女,是陆夫人的心头肉,秦妈妈自然不敢怠慢,脑子一转慌忙解释道:“三小姐莫怪,奴婢这也是替二小姐着急,成亲是大事,妆容不得体该有多失礼,奴婢一慌,才口不择言了,还请三小姐不要怪责。”
    映月轻言细语道:“不是请我不要责怪,秦妈妈该请二小姐不要责怪。”
    “是是。”秦氏转过身去,满脸堆笑,“奴婢也是为了二小姐好,请二小姐与二姨娘不要往心里去。”
    绾月在旁边劝若月:“今天是二姐的喜日,也不好一直摆脸子,就算了吧。”
    若月将绾月的话听在耳里,更不舒服。
    她摆脸子?她何事摆了脸子?她们也知道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秦妈妈在这样的场合说她的妆画的像鬼,她难道还要笑脸相迎,说秦妈妈你说的对?
    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她在这陆府受尽了欺负,受所谓的姐妹明里暗里的挤兑,受下人们背后阴阳怪气的议论。她太想逃离陆府,然而除了嫁出去,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偏偏老天待她太薄,她长的普通,迟迟定不下亲事……
    现在终于得了机会,要离开陆府了,不能在此时生了岔子。若月硬生生将气性忍了回去,不多纠缠。
    “秦妈妈多虑了,我没往心里去。”
    “那春采,你就照秦妈妈的意思,替二姐改改妆面。”映月做了安排。
    “是。”
    若月要出嫁,姐妹几个趁嫁娘还未出门的时间,再来与她说说话,帮她放松心情。若月的心情却因此更沉重。
    房间里热闹,几个人说了会儿话,若月的妆面改好了。大家一致觉得此时的妆面很喜气得体了。
    若月便到里间,由秋蝶与春采伺候她穿上层层叠叠的喜服。
    这时外面有丫鬟来报,时辰到了,新姑爷带着喜婆已经到了正院,正向陆政玄及陆夫人敬茶……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若月有一丝慌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多时,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是下人领着喜婆丹婆婆进来。
    “月老请新娘——”丹婆婆到了门前,先不进门,按规矩朗声报了一声。
    房内,若月看了看二姨娘,眼中噙着泪花。
    “二小姐以后就是吴少夫人了,在婆家不比在陆府,万事多细心一点,伺候好丈夫,孝敬好公婆。”二姨娘以为若月是不舍,不放过一丝机会叮嘱她。
    若月其实是激动,需知她在陆府生活的并不顺心,婆家不比陆府,实际上谁好谁坏难说呢。
    “是,若月记住了。”她又转头看了看映月,不管怎么说,她这桩亲事总归是映月在其中周旋了不少,映月说话算话了,冲着这点,她对她还是有一丝感激。
    映月轻轻点了点头。
    “二姐快去吧,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别耽误了时辰。”绾月道。
    “六小姐说的有道理,二小姐别耽搁了。”二姨娘也在一旁催促。
    “好。”
    若月转身,由秦妈妈将红盖头替她盖上,然后在春采与秋蝶的搀扶下,小心翼翼走了出去。一众妹妹们跟在后头。七界 .7jie.
    见新娘出来了,丹婆婆赶紧迎了上来。
    春采顺手将提前准备的喜钱交到丹婆婆手上,丹婆婆喜笑颜开地接下来,而后低声在若月身旁道:“小姐不必紧张,接下来的按我说的照做就是。成亲仪式长,礼仪多,需忍忍,从姑娘家成为夫人,总是要经历这些的。”
    “劳烦丹婆婆了。”
    丹婆婆满意地点点头,朗声道:“新娘出闺门,月老佑前程——”
    接着喜婆在前,若月在后,春采秋蝶一左一右扶着,后面跟着二姨娘,映月、绾月、染月几个,大家安静地出了院门。前往正院。
    陆政玄与何静绣端坐堂上,吴廷英长身立于下首。
    “新娘拜高堂,夫妻福绵长——”
    听到丹婆婆的声音,吴廷英赶紧转过身来,见若月盖着红盖头,身姿纤细轻盈,不由喜上眉梢。
    接下来拜过父母,丹婆婆将若月手里拿着的红花绸缎的另一端递给吴廷英,陆府这边的礼就算成了。
    吴廷英将若月领出陆府,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上路了,天色才开始亮堂。从京都到江夏,马车要走大约一个半时辰,因此接亲的时间选的很早。
    若月出门有一阵子,陆家吃席的亲戚才陆陆续续上门……
    吴家阵势摆的大,敲锣打鼓抬轿的有六十八人,队伍拉的很长。新郎与新娘在中间,吴廷英骑着枣红大马,慢慢走着,他身后就是若月的轿辇。
    天气闷热,饶是轿夫抬得稳,若月仍是觉得心口闷闷的。这么一直坐着,身上又是层层叠叠的喜服,头上遮盖着喜帕,不难受也不可能。
    吴廷英招呼刘志给周围围观的人撒了糖,故意勒了勒缰绳,让马儿放慢脚步,等轿辇追上来,他拉着马与轿辇并肩走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油纸包裹,递给跟着轿辇步行的秋蝶,示意她从小窗递进去。
    “暑热难耐,难为娘子了。我备了几颗青梅。娘子用一些吧。”吴廷英声音不大,将将能传到若月的耳中。
    若月手里捧着青梅,听得一声“娘子”,脸红到了脖子根。
    她没应声,吴廷英知她害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颜,意气风发地喝了一声马儿,驾马回到前方。
    若月埋着头,仔细剥开油纸,几颗裹了亮晶晶蜜汁的青梅躺在其中。
    青梅味道甜酸适口,她心中甜蜜无限。这暑热似乎也就跟着退去……心,也略微安稳了。
    巳时刚过,迎亲队伍就到了吴家。
    若月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从轿辇里出来,就听见周围很是嘈杂。想必都是吴家的亲眷。
    春采与秋蝶扶着她,她被吴廷英牵着,听着周围人的道喜声,走了很多路,终于到了一个祠堂样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一般,丹婆婆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吴夫人,不知怎得,若月觉得眼泪涌了上来,她长长舒了口气,这么久一来悬着的心,终于完全松懈下来。
    随即又听到主持亲事的人朗声报:“礼成!送入洞房——”
    周围一阵阵人声鼎沸,都在起哄。
    若月的心又瞬间慌乱起来,脸上飞上红霞,好在有盖头遮着,别人看不到她的窘迫。这一次,她的紧张是因为喜悦了……
    按规矩,新郎还要在外招呼宾客。
    若月独自在房中坐一下午,直至傍晚宾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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