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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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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烜一直不来。
陆染月想了很多，从前至今的事情来来回回的在脑海里盘旋。
很多问题依旧想不清楚，诸如高烜到底是爱陆染月还是爱林染微？一开始，她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后来，她又觉得这个问题不那么重要，至少不应该是影响她做出决定的因素。
陆染月想清楚了。
高烜不会放她离开，她也不愿就此收手。她只能对不起林染微。
林染微已经去了，她毕竟还活着，她的仇与恨都是活生生的感情。
她做不到因为高烜害了林染微而离开他。
相反，从另一种极端角度来看，高烜害了林染微却给了陆染月重生的机会，他是林染微的仇人，不是她的。
若是林染微泉下有知，将她算作忘恩负义之人也好，将她看做鸠占鹊巢之人也罢，她都认。等到她死了，在地下若能有机会与她相逢，再向她请罪。
陆染月做了决定，很重要的决定，到底有多重要，其程度又取决于高烜的态度。
她现在是这样打算，但是不知道高烜又是什么样的打算……
“雅儿，去请夏堇嬷嬷进来吧。”
陆染月放下手里的毛笔，喝了口雅儿给她泡的洛神花茶。
“是。”
夏堇嬷嬷一直在主屋候着的，不过片刻就随雅儿进来了。
“我想见少爷，”
“这是……咳咳咳……咳咳……”话才说到一半，陆染月突然咳嗽起来。雅儿忙上去帮她顺顺气。
陆染月平复了一阵，才将手里的信笺递过去，“麻烦夏堇嬷嬷帮我将这封信给他吧。”
“是。”
夏堇接了过来，想转身退下。又多问了一句：“我听少夫人连着两日都有些咳嗽，该不会是受了风寒？”
“不碍事，小毛病，过几日会好的。”
说罢，却又是一阵咳嗽。
夏堇神色复杂，没再多言，转身出去了。
信是送了去，陆染月安心等着他来。
却不知道，朝堂之上正是风云变幻之时。
亲军统卫之争激烈，皇上与恒国公僵持不下，恒国公为情势所迫，最终退而求其次，放弃将高凡推上这个位置的想法，而将次子高烜推了出来，虽说不论是随军经历、还是作战指挥、还是论服人心，高烜都远在皇上看重的人选之上，然而皇上依然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权力更迭，从来惊心动魄。
尘埃落定前，身处漩涡中心的高烜，暂时无暇顾及陆染月。
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能见她。
高烜将陆染月写给她的信纸展开。
信上所书，既没有质问、也没有恳求，偌大一张信纸上面只有一句——
“少爷这样忙，可有认真用饭？”
是她往常最常问的他的问题，其实少吃一顿、吃差点也没什么影响，但每每到了陆染月这儿，吃饭仿佛就变成了头等大事。
她让夏堇传这封信给他是什么意思呢？
是她准备放下过去的事情了吗？放下高连？放下他与她之间的旧怨？高烜是如此希望的。可是他不能顺着自己的希望去思考。
“她说想出去？”
夏堇摇摇头，“没有，只说想见您。”
高烜怕她只是借此骗取他的信任……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绝不能放她出来。
而他心里清楚，如果去见了她，他一定会心软。
“这几天不行，再多等些时日，我自会去见她。”
“是。”
“另外，让他们看紧了，不需她与外界有任何联络……若没有别的事情，你以后也不用在她跟前伺候了。”高烜记起夏堇从前是有过一个女儿的，若是没死，该与陆染月差不多大的年纪。
虽说夏堇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但是就怕陆染月别有用心利用。
“是。”
高烜没有别的吩咐，夏堇便先退下。将要跨出门槛时，她有片刻的犹豫。
少夫人的状况不太好，头疼未愈，又添咳疾。要不要将这情况告诉少爷？
转念一想，一开始，少爷就未曾问她少夫人的近况，想来是不想知道，于是夏堇没多嘴，出了门去。
房里只剩下高烜一人，他才又将信看了看，想象着她握笔书写时的样子，而后将信纸折起来贴身放于怀中……
陆染月连着等了几日，还是没等来高烜。
失望的情绪一点一点缠上她的心。
看来，她是高估自己了，或许是高估林染微了。高烜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现在的她，是威胁、是隐患、是需要防备与严密控制的对象，唯独不是他的妻子。
心里忧思甚重，身体的疾病也不见好。陆染月的咳嗽越发严重起来。
偏偏那天之后，不仅高烜没来，连夏堇嬷嬷也很少出现了。
“少夫人，我让门口的侍卫去找夏堇嬷嬷，请她去外面替您请个大夫来吧。这一天天的咳得这样严重，不是办法呀。”
“我没事，咳疾又死不了。”
高烜不信她，她不想多生事，惹来他怀疑。如今之计，还是只能等着他来见她，她当面与他说清楚。在此之前，还是不要生出什么风波。
“请个大夫也不花多大的功夫，我不明白，为什么少夫人一定要自己硬扛着呢。您看看您，这都瘦了一圈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咳咳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您看看，您还逞能！”
雅儿赶紧上前扶住她，等她咳过这阵，雅儿将她扶在床榻上靠着，转身将桌案上的杯子端了过来。
“少夫人，您喝点茶，润润嗓子。”
“嗯。”
“我有点累，想躺会儿。”陆染月把茶杯递回给雅儿。
她这几日常常这样，时常会觉得累，雅儿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然而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少夫人看起来柔弱，实则性子倔强，除非她自己想，别人难以将她说通。
于是默默叹了口气，伺候陆染月躺下了，放下帷帐，雅儿就出了厢房。
陆染月独自躺在床榻上，忽而想起前世去世的场景。
那时她也是这样被关了起来，感觉很累，很困，很倦，想沉沉睡去。
这样想着，她闭上眼睛，真就睡着了。睡梦中还咳嗽了几声，却是睡得很香。
这一觉，睡了许久。傍晚厨房来送菜时，她还没醒，一直睡到晚上。
高烜一直不来。
陆染月想了很多，从前至今的事情来来回回的在脑海里盘旋。
很多问题依旧想不清楚，诸如高烜到底是爱陆染月还是爱林染微？一开始，她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后来，她又觉得这个问题不那么重要，至少不应该是影响她做出决定的因素。
陆染月想清楚了。
高烜不会放她离开，她也不愿就此收手。她只能对不起林染微。
林染微已经去了，她毕竟还活着，她的仇与恨都是活生生的感情。
她做不到因为高烜害了林染微而离开他。
相反，从另一种极端角度来看，高烜害了林染微却给了陆染月重生的机会，他是林染微的仇人，不是她的。
若是林染微泉下有知，将她算作忘恩负义之人也好，将她看做鸠占鹊巢之人也罢，她都认。等到她死了，在地下若能有机会与她相逢，再向她请罪。
陆染月做了决定，很重要的决定，到底有多重要，其程度又取决于高烜的态度。
她现在是这样打算，但是不知道高烜又是什么样的打算……
“雅儿，去请夏堇嬷嬷进来吧。”
陆染月放下手里的毛笔，喝了口雅儿给她泡的洛神花茶。
“是。”
夏堇嬷嬷一直在主屋候着的，不过片刻就随雅儿进来了。
“我想见少爷，”
“这是……咳咳咳……咳咳……”话才说到一半，陆染月突然咳嗽起来。雅儿忙上去帮她顺顺气。
陆染月平复了一阵，才将手里的信笺递过去，“麻烦夏堇嬷嬷帮我将这封信给他吧。”
“是。”
夏堇接了过来，想转身退下。又多问了一句：“我听少夫人连着两日都有些咳嗽，该不会是受了风寒？”
“不碍事，小毛病，过几日会好的。”
说罢，却又是一阵咳嗽。
夏堇神色复杂，没再多言，转身出去了。
信是送了去，陆染月安心等着他来。
却不知道，朝堂之上正是风云变幻之时。
亲军统卫之争激烈，皇上与恒国公僵持不下，恒国公为情势所迫，最终退而求其次，放弃将高凡推上这个位置的想法，而将次子高烜推了出来，虽说不论是随军经历、还是作战指挥、还是论服人心，高烜都远在皇上看重的人选之上，然而皇上依然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权力更迭，从来惊心动魄。
尘埃落定前，身处漩涡中心的高烜，暂时无暇顾及陆染月。
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能见她。
高烜将陆染月写给她的信纸展开。
信上所书，既没有质问、也没有恳求，偌大一张信纸上面只有一句——
“少爷这样忙，可有认真用饭？”
是她往常最常问的他的问题，其实少吃一顿、吃差点也没什么影响，但每每到了陆染月这儿，吃饭仿佛就变成了头等大事。
她让夏堇传这封信给他是什么意思呢？
是她准备放下过去的事情了吗？放下高连？放下他与她之间的旧怨？高烜是如此希望的。可是他不能顺着自己的希望去思考。
“她说想出去？”
夏堇摇摇头，“没有，只说想见您。”
高烜怕她只是借此骗取他的信任……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绝不能放她出来。
而他心里清楚，如果去见了她，他一定会心软。
“这几天不行，再多等些时日，我自会去见她。”
“是。”
“另外，让他们看紧了，不需她与外界有任何联络……若没有别的事情，你以后也不用在她跟前伺候了。”高烜记起夏堇从前是有过一个女儿的，若是没死，该与陆染月差不多大的年纪。
虽说夏堇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但是就怕陆染月别有用心利用。
“是。”
高烜没有别的吩咐，夏堇便先退下。将要跨出门槛时，她有片刻的犹豫。
少夫人的状况不太好，头疼未愈，又添咳疾。要不要将这情况告诉少爷？
转念一想，一开始，少爷就未曾问她少夫人的近况，想来是不想知道，于是夏堇没多嘴，出了门去。
房里只剩下高烜一人，他才又将信看了看，想象着她握笔书写时的样子，而后将信纸折起来贴身放于怀中……
陆染月连着等了几日，还是没等来高烜。
失望的情绪一点一点缠上她的心。
看来，她是高估自己了，或许是高估林染微了。高烜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现在的她，是威胁、是隐患、是需要防备与严密控制的对象，唯独不是他的妻子。
心里忧思甚重，身体的疾病也不见好。陆染月的咳嗽越发严重起来。
偏偏那天之后，不仅高烜没来，连夏堇嬷嬷也很少出现了。
“少夫人，我让门口的侍卫去找夏堇嬷嬷，请她去外面替您请个大夫来吧。这一天天的咳得这样严重，不是办法呀。”
“我没事，咳疾又死不了。”
高烜不信她，她不想多生事，惹来他怀疑。如今之计，还是只能等着他来见她，她当面与他说清楚。在此之前，还是不要生出什么风波。
“请个大夫也不花多大的功夫，我不明白，为什么少夫人一定要自己硬扛着呢。您看看您，这都瘦了一圈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咳咳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您看看，您还逞能！”
雅儿赶紧上前扶住她，等她咳过这阵，雅儿将她扶在床榻上靠着，转身将桌案上的杯子端了过来。
“少夫人，您喝点茶，润润嗓子。”
“嗯。”
“我有点累，想躺会儿。”陆染月把茶杯递回给雅儿。
她这几日常常这样，时常会觉得累，雅儿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然而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少夫人看起来柔弱，实则性子倔强，除非她自己想，别人难以将她说通。
于是默默叹了口气，伺候陆染月躺下了，放下帷帐，雅儿就出了厢房。
陆染月独自躺在床榻上，忽而想起前世去世的场景。
那时她也是这样被关了起来，感觉很累，很困，很倦，想沉沉睡去。
这样想着，她闭上眼睛，真就睡着了。睡梦中还咳嗽了几声，却是睡得很香。
这一觉，睡了许久。傍晚厨房来送菜时，她还没醒，一直睡到晚上。